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全仙门都以为我是替身[穿书]》 第1章 魂飞魄散 《全仙门都以为我是替身[穿书]》 风短短/2021.12.11/ *** “少宗主!不可以,宗主要是知道那就……” 小厮哆嗦着身子,死死挡住山门。 “滚开!” 段宏锦冷眼看着小厮。 “只要你不去多嘴,我爹怎么会知道?他都敢将私生子接回家,我进自家后山为什么不行。” “少宗主,我也是遵从宗主之命,你别难为我。宗主说了,是受人之托,不是私生子,您和夫人必定是误会了。” “没你事,让开。我今天倒要看看这私生子什么来头,一来就霸占我们段家灵气最充沛之地。” 段宏锦一抬手,身后的几人上前拦住了小厮。 山门被推开,段宏锦一副巡视自己领地的模样,抬脚走了进去。 “识相的自己滚出来。” 段宏锦的声音回荡在山洞里,没有人回应。 方才的小厮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几个侍女,冲上来抱住段宏锦的小腿。 “少宗主,不能再过去了。” 段宏锦恼火,施法定住小厮。 他大步向前,抬眼便是一汪灵泉,洞内水雾漂浮,却见一个冰棺立于灵眼的位置。 “死人?” 段宏锦眉头蹙得更紧,他爹没事弄个死人回家做什么? 还藏在后山的灵泉里。 不知道是不是段宏锦的错觉,大夏天的怎么洞里的温度更低了。 “少宗主,这,我们还要不要……” “要。你过去看看,真死还是装死。”段宏锦随手指了一名侍女。 “我……” “我什么?还不快去。” 另一名侍女踢了她一脚。“少宗主的话你也敢不听?” 侍女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慢吞吞地走到冰棺前,心底忐忑不已。 “少宗主,冰棺盖着呢。” “废话,我眼睛看不见吗?打开啊!”段宏锦没好气应了一声。 侍女畏畏缩缩,两只手无处安放,她根本不敢去碰。 “愣着干嘛?推开。” 侍女站在冰棺前,顶着段宏锦的注视,两只手放在棺盖上,闭上眼咬牙一推。 哗的一声。 盖子落入灵泉中,溅起一阵水花。 段宏锦被突然的动静吓得后退一步,轻咳一声,让身后的人跟着他上前一探究竟。 忽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摁在冰棺上,众人吓得屏住呼吸。 不等他们靠近,冰棺里的人已经先一步坐起。 “啊啊啊!” “吵死了。” 路怀雪打了个哈欠,为什么睡个觉还要被打扰。 肤白的面上带着倦意,浓密眼睫微微颤动。他转头朝着人群看去,睡眼惺忪像只犯懒的猫儿,连抬眼都透着矜贵。 本该是令众人熟悉的灵泉,这一刻却令在场的人产生了置于仙境的错觉,只因眼前这张过分艳丽的面容。 段宏锦忘了紧张,好一会才从雾气缭绕的泉眼中回神。 不对。 “你是人是鬼?” 段宏锦的声音唤醒了身边的小厮和侍女,他们惊觉,美人的肤色几乎要与朦胧的白雾融为一体,不似活人。 更像是长眠于冰棺中,许久都不曾见过阳光。 “当然是鬼。” 话音戛然,路怀雪也顿住了。 这是哪里? 一觉醒来怎么飘到这了? 【恭喜你成功穿书,从一只孤魂野鬼变成了真真正正的人。】 【我是世界线修复系统,请宿主协助我完成修复,任务结束后,你将永远拥有这具身体。】 路怀雪:“……” 不应该。 连穿书已经内卷成这样了? 他都不知道死了多久,系统也太不挑了。 而且,正经鬼谁打工? 作为看过不少穿书文的读者,路怀雪很快掌握用识海和系统对话的方式。 “拒绝,送我回原来的世界。” 【身体已激活,系统绑定成功,除非完成任务,否则无法解除绑定。】 路怀雪坐着不舒服,从冰棺中爬了出来。 “站住。你是谁?” 段宏锦倒是不怕,方才过于惊慌,现仔细一看,路怀雪弱不禁风,察觉不到他身上的灵气,也没有怨气。 就算他是只鬼,那肯定是没有攻击力的鬼。 “干什么?都退开。” 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打断在场的人,被簇拥的段宗主疾步走来。 “爹。”段宏锦面上一慌,垂下脑袋,“我……” “混账东西,在这闹什么?” 路怀雪不动声色看着几人,段宗主的目光落到他身上,顿了顿,面露惊恐。 “路……不,不是。” 路什么? “仙尊?” 段宗主试探地喊了一声,视线飘向路怀雪身后的冰棺,确定他是从冰棺里出来的。 一个月前,有位戴面具的仙尊来找过段宗主。 他将冰棺安置于后山,并要段宗主好生看管,不许他人惊扰。还说过段时日便会亲自接回。 段宗主也不明白仙尊为什么要将冰棺暂时置于他们家后山,更没想到冰棺里的人竟醒过来了。 “仙尊。” 段宗主心底忐忑,难道是被他们惊扰才醒过来的? “犬子无意冒犯,我替他给您道歉。” “他,他不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子吗?”段宏锦话音刚落,段宗主一巴掌拍到他脑门上。 “胡说八道什么?还不给仙尊道歉。” 路怀雪打断了父子俩的谈话。 “你刚把我错认成谁?” 段宗主不太想提,但仙尊问话,他又不敢不答。 “他是我表弟。” 刚才洞里昏暗,段宗主才会错认。 现在仔细一看,其实并不太相似。 修仙者长相本就优于普通人,眼前的人容貌过分惊艳,通身矜贵的气质绝不会出自普通人家。 段宗主不敢探听他的身份,只希望那位面具仙尊早点将人接走。 路怀雪盯着段宗主看了好一会,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滑细腻。 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白皙修长,绝对和面相粗犷的段宗主不同。 身为颜控的路怀雪松了口气,这具身体应该长得不丑。 “我和你表弟长得很像?” “不、不像。他怎么配和您相比。” “你表弟呢?” “已经不在了。” 段宗主简言意骇。 “我表弟倾慕魔尊,一门心思想入魔道,成年后离开家便再没回来。” 路怀雪觉得哪里怪怪的,根据他看穿越文的经验,穿书一般是穿到自己看过的小说中。 顺着段宗主的话,路怀雪问。 “魔尊是谁?” 段宗主虽然惊诧路怀雪连魔尊都不知道,却也如实回答。“就是一百年前被容衔祖师镇压在魔窟的重如烨。” 重如烨。 有点耳熟。 【没错,你看过这部小说。】 路怀雪想了好久,才扒拉出一个快被遗忘的书名——《魔尊才是创世神》。 这是他刚出道时拍的第一部网剧。 【不……】 【对,对!就是这部。】 【你在网剧里饰演的小配角,是魔尊的男宠,没活过三集。】 【这本书的主角是魔尊,被自己的弟弟陷害背下霍乱人世的黑锅,后被仙门讨伐重伤,苟延残喘躲在万恶谷。最后修成天魔,自诩创世之神。】 路怀雪想起来了,虽然他出演的是一个小配角,但也为此拜读过原著。 可小说里有容衔祖师这个角色吗? 原著中魔尊是被重伤逃离,并没有被容衔祖师镇压的剧情。 “容衔是谁?” “你在冰棺里睡了多久?容衔祖师你都不知道。” 段宏锦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仙门子弟大多是听着容衔祖师的事迹长大,竟然有人不知道? “容衔祖师是仙道主,整个仙门都归他执掌。”段宏锦的语气满是与有荣焉的骄傲感。 见路怀雪听得认真,段宏锦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看着比我小,该不会已经是个老妖……” “把嘴闭上。” 段宗主惊恐,又是一巴掌扇在儿子脑门上。 “仙尊,犬子无知,多有得罪。” 路怀雪摆了摆手,他对这个能镇压魔尊的容衔颇有兴趣。 “容衔是本名吗?” “是法号。” 路怀雪点头。 怪不得他不知道,那么久以前看过的小说,能记住名字都不错,怎么可能连法号一并记得。 “容衔的本名是什么?” “你别一口一个容衔,容祖师的名讳哪是能随便叫。” 【容衔祖师的本名是殷见寒。】 最后是系统解答了路怀雪的疑惑。 原著里好像是有这个人,但应该也只是小配角吧?路怀雪印象不深,不记得与他相关剧情,理所当然把殷见寒当成配角。 【世界线出了bug,现在需要重塑世界线,将剧情线拉回正轨。】 “bug是殷见寒导致的?” 系统沉默一瞬,路怀雪其实也猜了个大概。 原著里没有殷见寒镇压魔尊的剧情,便将其理解为剧情的bug来自于殷见寒。 连主角都能被他镇压,殷见寒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 【因为剧情线混乱,导致世界意识受到影响。只要你同意协助修补剧情线,任务完成之后,这具身体便属于你。】 系统不是机械音,而是一道男声。他的语气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是倨傲,像在施舍,等着路怀雪感恩戴德接受。 路怀雪蹙眉。 前世他是个十八线小明星,但那是他懒得营业,一不缺钱,二没有爆红的梦想。做事全凭心情,做人如此,死后做鬼自然不会委屈自己。 打工更是不可能的。 【如果宿主不接受任务,会给予相应的惩罚。宿主当鬼这么多年,是不是都忘了做人的滋味?】 【任务不难,只要你听我的吩咐就行。任务完成后我也不会干预宿主,你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系统认定了,没有任何鬼会拒绝这样的要求,做鬼诸多禁制,哪有做人恣意。 “没兴趣。” 【你……】 【这样,趁着我心情好,你提出来的要求我也可以一并答应。】 路怀雪懒得搭话,世界线有没有bug和他无关,他也不想被系统牵制。 “解除绑定。” 【当然可以,等任务……】 “我说现在。” 【任务值不满还想白嫖?我若是解除绑定,你就会魂飞魄散。】 “那便散吧。” 系统怎么也没想到路怀雪软硬不吃,路怀雪没再搭理系统。他眸色一动,看向被冷落已久的段家人,面上的笑意都真诚了几分。 段宗主被看得不知所措,“仙尊,可是有什么吩咐?” “段宗主是何修为?” 段宗主意外于仙尊为什么这么问,莫非是想提点他一二。 想到自己瓶颈期,段宗主心中一喜。 “谢谢仙尊,我现在元婴中期,还望仙尊能提点几句。” 路怀雪道:“学过超度?” 段宗主一脸懵,“超度?” “不会?”路怀雪眉梢一挑。 “会。” 筑基后的第一课学的便是渡魂。段宗主当然会,他微微点头,还是谦虚道。 “略懂一二。” “我考考你。” 既然段宗主称他为仙尊,路怀雪也不是不能演。他站直了身子,面色沉静,颇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样子。 “现在,超度我。” 路怀雪轻飘飘的话音一落,段宗主面上的笑意当即僵住。 段宗主:??? 超、超度谁? 第2章 仙门大试 段宗主一脸懵,哪有超度活人的? “其实,这具身体不是我的。” 段宗主上下打量路怀雪一眼,不知作何回应才好。若是夺舍,以他的元婴期修为,不该看不出来。 可见路怀雪不似玩笑,段宗主只能应路怀雪的要求,硬着头皮念起安魂咒。 半盏茶后。 别说魂飞魄散,路怀雪头不晕,眼不花,毫发无伤。 “魂飞魄散?” 【元婴期自然无法超度你,但天道的惩罚不是你能承受得起。】 “便让它罚。” 【路怀雪,我现在是好言相劝,你若是不听劝,到时候可没后悔的余地。】 路怀雪没放在心上,任由系统在他识海里念经。 几日过去。 路怀雪还是没找到从这具身体出来的方法。 做人确实自在,能吃能喝,听书看戏。可若原主或许还活着,他平白无故占别人的肉身,多损阴德,路怀雪还想来世投个好胎。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都在人世间徘徊多久,却没有黑白无常来拘魂。 魂魄四处飘荡,看着人间烟火,皆是属于他人的热闹,唯有路怀雪感受着无聊孤寂的鬼生。 因为鬼是无法触碰任何东西,他存在这个世间,却又和这个世间毫无关系。 路怀雪只想早早转世投胎,开始新的人生和机遇,但他现在不急着离开这个世界。 与其当个游魂四处飘,那不如在这个灵力充盈的世界里,找到那个能超度他的好心人。 *** 又是一日。 路怀雪站在院子里,听着无趣的安魂咒,手中的杯子一放,问道。 “还认不认识更厉害的人?” 旁观几日的段宏锦面露不悦,这人指使他爹就算了,竟然还嫌弃他爹不够厉害? “我爹可是元婴期,琼州城内的元婴期不超过三个。” 路怀雪意识到系统说的话也不全是作假,元婴期确实无法超度他,也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伤害。 他必须找元婴期之上的人。 路怀雪想起了殷见寒。 不管是不是世界线bug,殷见寒能封印魔尊,那超度他应该没问题。 “殷见寒是什么修为?” 话题跳转太快,段宏锦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段宗主给出了回答。 “容衔祖师早在两百年前就飞升了。” 关于容衔的事迹,段宏锦都倒背如流。 “容衔祖师少年成名,十九岁凭一支骨笛镇百鬼,二十岁一柄木剑战百兽,二十三岁……” 段宏锦越说越激动。 “容衔祖师虽是仙道主,可甚少露面,据说连他门下的弟子都不知晓他的行踪。” “他还有徒弟?”路怀雪面露诧异,“是何门派?” “妄川宗。容衔是开山创派的祖师爷,不过其门下弟子皆拜于他师兄座下,容衔祖师并不收徒。” 妄川宗—— 原著里有这个宗门吗? 路怀雪没印象。 还是说又是世界线bug? 没等路怀雪说出意图,系统再次出声阻拦。 【你不可以见殷见寒。】 【他确实是这个世界的bug,但极度厌恶夺舍之人,若是发现你潜藏在这具身体里,你可以去阴曹地府报道了。】 路怀雪心道:还有这种好事? 他没想把系统的话放在心上,但系统的话里自相矛盾。 路怀雪又不是没看过主角携带系统的小说,假设殷见寒是bug,要修复世界线,那少不了要和殷见寒接触。 但系统却要他远离殷见寒。显然,系统要他做的任务和殷见寒无关,那又怎么修复bug? 路怀雪没有追问,无所谓道。 “做鬼做腻了,我赶着去投胎。” 系统不淡定,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碰上殷见寒你还想投胎。只会被他徒手撕碎魂魄,运气好还是一缕残魂,运气不好灰飞烟灭。】 殷见寒是不是真像系统所说那般他不知道,可他发现系统能窥探他的心思,若时间长久,万一也能控制他的意识? 那这具肉身究竟为谁做了嫁衣。 路怀雪拒绝和系统对话,他问段宗主。 “怎么才能见到容衔。” “容衔祖师百年不曾露面,妄川宗的弟子们也甚少出现在仙门之中。但不久前,妄川宗掌门对外宣布过一件事。” “什么?” “容衔祖师会亲临仙门大试。”段宏锦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炫耀。 “就在一个月后,我已经报名参试了。” 仙门大试不问出处,即时比试,也会有各门宗门的掌门长老亲临现场,借此大会招纳有潜力的修士加入。 今年的仙门大试,更多的参赛者是为了一睹容衔祖师的尊容,段宏锦就是其中之一。 “参加仙门大试就有机会见到殷见寒?” 段宏锦已经懒得纠正路怀雪直呼容衔的大名,轻哼一声。 “当然。像你这样的还是算了,还不够别人打一拳。” 段宏锦不明白为什么他爹把路怀雪当座上宾。 修士是可以互探修为,仅限于同修为或者修为低于自己的修士,可段宏锦探不出路怀雪的修为。 虽然他亲眼见路怀雪化解了他爹的灵力攻击,但路怀雪没有反击。 总而言之,也许身上藏着厉害的法器,却未必擅于攻击。 路怀雪还奇奇怪怪的。 哪有大活人四处找人超度的? 再看路怀雪长得漂亮,身形高挑却显柔弱,段宏锦越发肯定,路怀雪的修为不及他。 也许还未筑基,没有内丹。 想到路怀雪会在演武台上被打到血肉模糊,段宏锦忍不住蹙眉。 “你还是算了吧,仙门比试可不是闹着玩,长得好看也没人会让你。” 段宗主又是一巴掌落下,怒斥儿子。 “说了多少次,要喊仙尊,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路怀雪淡淡一笑,“宗主不必这么生疏,喊我一声路兄便好。” 段宗主张了张口,根本喊不出口,却见路怀雪已经转向段宏锦,微微一笑。 “段贤侄。” 然后,段宏锦再次挨了他爹一巴掌。 “还不喊你路叔叔。” 段宏锦怒视路怀雪,这人哪来的脸? 平白无故就涨了他一辈。 “瞪什么瞪?” 段宗主还欲训斥,路怀雪善解人意道。 “没关系,段贤侄一定是害羞了。” 段宏锦继续瞪路怀雪,路怀雪无辜眨眨眼。段宏锦更气了,路怀雪分明就是故意的,就因为他嘲了路怀雪一句修为低微。 什么仙尊那么记仇。 幼稚! 傍晚,路怀雪溜出段家,成功找到灵力报名处。 是在一座戏园里。 报名处是一座六角亭,已经排了两个长长的队伍,路怀雪随便站了一队。 “小公子,你是帮人排队吗?” “不是,我来报名。” 路怀雪刚答完,离得近的人全都露出惊愕的神色,好一会才有人站出来道。 “虽然容衔祖师难得一见,但也没必要为了见他一面……这比试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他们一阵唏嘘,谁也不想见到美人带伤,纷纷劝路怀雪打消念头。 不怪他们以貌取人,路怀雪不端仙尊架子时,倒显得有几分病弱。 等了近半时辰。 终于轮到路怀雪,也把他从几人的劝诫中解救出来。 “小公子,你确定要参加?” 登记处的两人第三次询问,路怀雪给予肯定地回答。 仙门大试参赛要求不高,不问出处,也不问修为,只要签下生死状便可参加。 生死状听着唬人,毕竟是仙门大试,不可能弄出人命。不过,既是比试,那也不是玩笑的打闹,不管输赢总会负伤。 “名字。” “路怀雪。” 看见自己的名字被写到册子上,路怀雪满意的勾了勾唇。 “自己抽一张参赛牌。” “谢谢。” 路怀雪指尖穿过红绳,轻轻一勾,红绳系住的小木牌被抽了出来。 拿到属于自己的参赛牌,路怀雪心情不错。 “在生死状上签名盖印。” 路怀雪接过毛笔,好歹是个艺人,模仿握笔的姿相当正确,但他可没学过书法,钢笔字写得漂亮,毛笔字却不忍直视。 弟子们盯着那毛毛虫似的字迹,陷入了沉思。 路怀雪不以为意,又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他手指还勾着红绳,食指微曲,晃动几下,小木牌绕着食指转起圈,待他从亭子里走出来,再次听到有人议论他。 “他也是来参赛的吗?” “不是吧,可能是陪同的。” 手指蜷起,小木牌“啪”地一声落入掌心。路怀雪站直身子,眉眼弯弯。 “我是参赛者。” 路怀雪交际是看心情的。 心情好的时候,他不吝啬于对路人微笑。 “二百零一号路怀雪,有缘演武台上见。”路怀雪亮出了参赛牌,也没管众人反应,说完就径直离去。 等他走出好远,几人才从笑意中回过神。 “他笑起来真好看。” “等等,他刚刚说……演武场见?” “???” *** 回去的路上,路怀雪随着人流走向集市,夜晚的琼州城也别有一番景色,商贩在街边吆喝。 “公子,面具看看吗?” 路怀雪脚步稍顿,一眼就从众多面具里看见猫耳面具,过于现代风。 混在其他面具中,显得格格不入。 商贩眼亮,注意到路怀雪的视线立刻吆喝起来。 “公子,公子,你眼光真好。这个面具很独特。” 商贩打量了他一眼,觉得这人通身气派,倒像个贵公子,丝缎的衣服,看着就很贵。 商贩顿时更热情了。 “公子有所不知,这个面具来头可大了,是我们这卖得最好的面具。” 来头大是真的,卖得最好是假的,商贩在这数月,这个面具未曾卖出。 “这个面具是容衔祖师的师兄钟爱款。” 路怀雪脚步一顿,“你是说容玉?” “对,就是容玉祖师。”商贩见他有兴趣,又道。 “妄川宗的开山祖师爷是容衔仙尊,但门下的弟子却是其师兄容玉所收。” “两百年前,两位祖师常携手杀妖除魔。容玉仙尊时常戴着,甚少有人见过他的模样。” 路怀雪问:“为何?” “这就有两个说法。有人说容玉长相俊美,见到他的人都想嫁给他,只能掩面。也有人说其师兄容貌吓人,以面具遮丑。” 还有两个传说。 见路怀雪有几分兴致,商贩选了一个他自认为比较有信服度的版本。 “你知道容玉为何仙逝吗?我知道。只要你买这个面具……” 路怀雪毫不犹豫地掏了钱。 商贩喜上眉梢,讲故事的嗓音都响亮了几分。 “当年容玉勾结魔族,置整个仙门于危险而不顾,其师弟容衔祖师被偷袭重伤,两人连战七天七夜,最后容衔反杀,容玉仙逝。” 路怀雪一听,又觉得面具买对了。 若传说是真的,那他带着容玉钟爱的面具,岂不是更能引起殷见寒的注意? 商贩见路怀雪若有所思的模样,就知道故事没讲错。 果然! “师兄弟反目成仇”可比“容衔祖师对师兄求而不得”来得刺激。 * 回到段家,路怀雪刚进门就被段宗主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吓住了。 “仙尊,仙尊您终于来了。” 路怀雪:“?” “您让我好生看顾的那位路仙尊已经醒了,但是他一心想要参加仙门大试,我阻拦不住,您……” 路怀雪摘 “哈哈,原来是路仙尊,您怎么也有这个面具。” “也?” “就是送您到我们这的那位仙尊,也是戴着这个猫耳面具。” “这个面具真的是容玉生前常戴的?” “这……说实话,我没见过容玉仙尊,传言他确实戴着猫耳面具,是不是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路怀雪还是将面具收好,不管是不是,到时候便知道。 * 妄川宗。 掌门魏卿尘刚下早课,他穿过回廊,停在梅花院。 拂尘搭在臂弯,朝梅花亭俯身一拜。 “容师叔。” 一片嫣红的梅花如利剑袭来,魏卿尘愣了一瞬,轻松躲过。魏卿尘甩了下拂尘,梅花悬在半空中,退去了锋芒,轻飘飘落下。 魏卿尘伸手,接住落下的梅花。 “师叔,六月的雪梅不好养,您能换个地方……” 魏卿尘话音一顿,没敢继续说。方才还在弟子们面前端掌门架子,现在气势全无。 他弱弱地抬眸窥视一眼,又飞快垂下眼帘。 “梅花开得挺好,它……”魏卿尘只能委婉劝诫,接着又是几朵梅花落地。 妄川宗的雪梅一直由魏卿尘亲手照料,看见花瓣掉落,他心疼不已。 魏卿尘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低沉的声音落在耳畔。 “何事?” 下一瞬,清风拂过。 眼前站定一道修长的身影,身姿灼灼,立于雪梅之下。 转过身是一张清冷凌厉的面容,周身寒意不亚于雪中寒梅。 魏卿尘再次作揖。 “容师叔。” 殷见寒是妄川宗开山祖师,自魏卿尘接任掌门之位,门派中的事,殷见寒甚少过问,经常闭关潜修。 就连魏卿尘也不常见到他。 魏卿尘上一次见殷见寒还是七年前。他突然出现在魏卿尘的房前,只留下一句会现身下一届仙门大试。 隔天,殷见寒便又消失了。 “容师叔,下个月的仙门大试已经准备得差不多,您真的要去?” 魏卿尘不知道他师叔要做什么,但这还是百年来,第一次得知殷见寒的行踪,不禁好奇发问。 “弟子能问问,您为什么要现身仙门大试?” “不能。” “哦。可……” 魏卿尘听话的闭嘴了,不是不好奇,而是师叔不说,他也问不出来。 然而,殷见寒的下一句话犹如惊雷响彻耳畔。 “本尊丢了一段记忆。” 魏卿尘:!?? “那、您都忘了哪些事?我可以将知道的都告诉师叔。” “不重要。” 殷见寒神色淡然,他都两百多岁,丢掉的记忆既不影响修炼,又不影响心境,对他来说便是不重要的。 魏卿尘一时无言,“那,那您还记得我们几个?” 殷见寒答完又觉得犯蠢,不记得怎么会出现在这。至于丢掉的是哪段记忆,魏卿尘不得而知。 “还有事?” 魏卿尘杵在原地,欲言又止。 “师叔,就是……” “您既然会现身仙门大试,考不考虑收徒?万符宗的少宗主盛栩,他仰慕您已久,想拜你为师,” “不收。”殷见寒道。 “盛栩天赋极高,七岁引气入体,十岁便习得百剑术,十三岁独闯……” 魏卿尘越说越心虚,谁让他前些年曾受过万符宗相助,拿人手短,帮着说几句话也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此次仙门大试轮到万符宗主办,人家的地盘好歹给点面子。 “您先别急着拒绝,若此次仙门大试盛少宗主能夺得第一,师叔能否再考虑考虑?” 魏卿尘再抬眸时,殷见寒的身影已经消失,拒绝意思明显。 也不是很意外。 殷见寒从不收过徒,因为麻烦。 两百年前如此,两百年后怎么可能为谁破例。 魏卿尘叹气,收徒是不可能的,但人情还是要还的。也不知道三箱灵石会不会太寒碜? 那就再加一箱法器好了。 不能再多了。 魏卿尘肉疼到无以复加。 第3章 为爱而来 一个月后,路怀雪跟着段宏锦来到万符宗。 仙门大试每七年举办一次,由十大宗门轮流主办,诚邀各门派弟子或者散修参试。 今年轮到万符宗。 身为所有门派中最富有的万符宗,山门口的石雕就耗费三亿灵石。 听着段宏锦的介绍,路怀雪盯着石雕多看了两眼,和他想象中苦修不同,连修仙也这般奢靡了吗? “那棵树看见没?” 路怀雪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参天古树,枝繁叶茂,盘根错节,每片叶子都沾着金光灵气。 “万符宗的前任宗主召集十几名木灵根修士,耗时就是几年才培育出来这么一颗。” 路怀雪眨了眨眼,原来连仙门也无法摆脱世俗之物。 仔细一想也能理解。 修仙门槛低,可要修有所成却不是那么容易,普通人可能潜修一辈子都无法筑基,而略有天赋者能修成金丹。 天赋加上勤修,挨过雷劫便是元婴,也关乎悟性。琼州城是小地方,段宗主的元婴期修为在整个琼州城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但放在大门派就不够看。 大门派的宗师长老都是化神期及以上境界,此次主办的万符宗宗主,已到了合体期。 修为越高,越难进阶。 路怀雪这一个月吃喝玩乐过得惬意,该了解知道却一样没落下。 早期修仙难如登天,到了后来也兴起了氪金升级。 一般出现在修二代或者凡界的富贵人家,有家底靠山,不需要多努力修行。 靠着灵丹妙药,天灵地宝,即便是个废材,只要灵根不断,也能勉强修个金丹。 但他们的金丹是虚的。 如果没什么上品法器傍身,实力够硬的筑基期咬咬牙也能打得赢氪金的金丹期。可若有天极法器相助,元婴期修士也得避让三分。 “请出示参赛牌。” 门口站着五六名万符宗的弟子,两人亮出参赛牌后,其中一名弟子却指着路怀雪道。 “摘 “大试规则里没说不能戴面具。” “你要入我们万符宗,自然得听我们万符宗的规矩,摘掉面具。”那弟子语露不屑。 没等路怀雪动手,段宏锦弹指间,几名弟子顿时恍惚,面露茫然。 “走了。” 路怀雪朝他竖起大拇指,调笑道:“不得了,段大少爷都会使阴招。” 段宏锦面色一红。 “别这么叫我。” 苍山可不比琼州小城,这里地广人多,汇聚了许多世家子弟。段家在琼州无人不晓,可到了其他地方,段家不过是个自立门户的小宗门,压根没人知晓。 出门在外,被喊少爷挺羞耻,而且路怀雪是在调侃他。 “开个玩笑,脸皮这么薄。” 段宏锦轻哼一声,“跟上,大试现场人多。” 路怀雪跟在他身后,扰人的系统又再次上线。 【你真不怕天道惩罚你?】 【路怀雪,你要是觉得我的开得条件不够诱人,那你自己说,我都能满足你。】 路怀雪不接话。 临近大试,系统越发着急,最近几天经常冒出来阻止他。 【那你怎么才肯离开。我劝过你,若真被殷见寒注意到,你只会魂飞魄散。】 路怀雪忽然笑了一声,系统莫名。 “是我,还是你?” 【什么?】 “魂飞魄散的是我,还是你?” 系统没吭声,路怀雪又道。 “修真界什么妖魔鬼怪没有?我在殷见寒眼中不过是夺舍的野鬼,你的存在才值得深思。” 【殷见寒掌管仙门又如何,我代表的是天道,他还能违背天道不成?】 “既然如此,你担心什么?我若成功离开这具身体,你也好找新的宿主。” 系统不说话了。 路怀雪根本不是在和他辩驳,他是在套话。 说得越多只会暴露得越多。 识海终于安静下来,路怀雪将视线投向观赛台,宗门长老都还没到场。 殷见寒也还没到。 路怀雪收回视线,现场的参赛的弟子们互相打量,估测着对方的实力。 路怀雪不关心这些,偏头听着灰衣青年和几个散修围在一起聊八卦。 “妄川宗百年都不曾招新,容衔祖师此次露面是为何?” “不知道,说起来我倒是听闻一件关于容衔祖师的趣事。” “听说有个弱不禁风的少爷,为了看容衔祖师一眼,报名参加仙门大试……对对,大概就像他这样。” 话音刚落,路怀雪和灰衣青年对上视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落在自己身上。 路怀雪还是戴上了面具,在场的人看不见他的模样。只能瞧见一身通白的衣衫,袖口绣着金丝线,腰间挂着价值不菲的玉佩。 大多家境普通的修士更愿意把钱花在修行上。所以,像路怀雪这种,连气质都透着骄矜,一看就是世家子弟。 若是宗门弟子,不会只身前往。 灰衣青年大概没想到两人会对上视线,尴尬一笑。 “我没有说你弱的意思,我是说你和那位小少爷一样贵气。” 路怀雪没放在心上,灰衣青年颇为自来熟地问。 “道友为何戴着面具。” “认生。”路怀雪随便找了个托词。 作为距离路怀雪最近的生人之一,灰衣青年浑然不觉。 “道友,五湖四海皆兄弟,多聊几句不就熟了。” 没等路怀雪接话,灰衣青年又道。 “你知道吗?我们正谈论的那位小少爷,他为了见容衔祖师一面,竟然报名参赛,听说还没筑基呢。这不是上去挨打的吗。” 路怀雪:“?” 他知道演武台上生死自负,且只要握着参赛牌就可以任意挑战。 路怀雪参赛为求超度,听到有人宁可挨打也要见殷见寒一面,大受震惊。 修真界氪金猛,连追星也这么不要命吗? 殷见寒的影响力放在他原来的世界,怎么也该是个娱乐圈顶流级的存在。 “你也很诧异对不对?” 灰衣青年面上笑着,心里却道:哪有什么怕生。只要话题够刺激,哑巴都愿意开口说话。 路怀雪微微点头,以示认同。 “也不知道谁运气好能撞上他,绝对稳赢。”灰衣青年说着,羡慕中又带着惆怅。 “我爹天天骂我,我也知道我笨,但第一场就被打下来也太丢人了。如果让我撞上那个小少爷,我肯定不用垫底了。” 路怀雪一句祝福还没出口,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你怎么到处乱跑。”说话的正是段宏锦。 由于他爹千叮咛万嘱咐,段宏锦兼任着照顾路怀雪的职责,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不服气。 他只希望路怀雪识相一点,不要给他惹事。结果刚进大试现场,眨眼功夫人就不见 亏他还在担心,结果路怀雪正这和生人聊得火热,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人太多了,被挤过来的。” 路怀雪语气极为无辜,段宏锦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跟我过去。” 话音刚落,灰衣青年就拦住了段宏锦。 “你谁呀?这位道友想在哪就在哪。为什么要你管?” “关你屁事?”段宏锦回呛,一双眸子瞪着路怀雪。 他知道路怀雪长得惹眼,也做好了赶苍蝇的准备。但见路怀雪戴了面具,以为能少些事端,谁能想到,路怀雪不露脸也照样能招蜂引蝶。 “误会。”路怀雪勾唇轻笑,“介绍一下,这是我大侄子。” 几位青年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转,见段宏锦没有反驳,灰衣青年立刻露出笑容。 “原来是大侄子,误会,误会。” “瞎叫什么?” 段宏锦脾气爆,眼看又要吵起来,同伴立刻站出来打圆场。 “别吵了。我还有个消息,你们听不听?” 段宏锦不屑听,灰衣青年兴致满满,催着他往下说。 “就是你们好奇的那位,追求真爱的小少爷。我刚问到他的参赛牌了。” 灰衣青年眼睛一亮,同伴道。 “是二百零一号。” 段宏锦没听到前情,不知道几人口中的小少爷是谁。 只是莫名其妙地看向路怀雪,问。 “二百零一号……不是你吗?” 路怀雪:“!” 其他人:“……?” 场面安静一瞬,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几人面面相觑,谁能想到话题中心人物,不仅就在身边,还和他们探讨热烈。 正不知如何驱散诡异的气氛,却听人群里有人惊叹道。 “快看!万符宗的人到了。” 几人抬眸看去。 十几名穿着白色内衫,外披青色锦袍,绣着相同的云纹,三千发丝均用白玉冠束起,面色沉静,气质非凡,早就习惯了旁人的注视。 “玄冥剑!!!” “乌木琉璃鞭!” “不愧是万符宗,果然阔气。” 众人感慨,也纷纷让出一条道。 “前面的就是万符宗的少宗主盛栩吧?不愧是仙门最富的宗门,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 “所以说,这次夺魁的应该是盛栩吧。” “万符宗门主修符阵,竟然出了个剑修天才。” “其他几个宗门的首徒没有参加,盛栩夺魁毫无悬念。” 段宏锦轻哼一声,他最不屑这种装模作样,臭显摆的人。 为首的盛栩不知为何,忽然侧目看了过来,正好对上路怀雪的视线,又傲慢地挪开,似是不屑。 灰衣青年又忍不住八卦。 “知道吗?就最前面那个,盛宗主的儿子,听闻他这次参加大试,一为了夺魁,二为的是拜入容衔祖师座下。” “容衔祖师不收徒吧?他的期望岂不是落空。” 提到这个,几名修士忍不住加入探讨。 “容衔祖师不曾收徒,其门下弟子都是他师兄容玉所收,现在妄川宗也甚少招新。盛栩傲慢惯了,我看这跟头有他栽的。” “是啊,就算他夺得魁首,容衔祖师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我记得妄川宗曾受过万符宗相助,容衔祖师不收,但妄川宗的掌门魏卿尘总该给点面子。” “妄川宗现任掌门是魏卿尘,他欠下的人情债,也与容衔祖师无关。” 没多久,几大宗门长老宗师们都到观试台,客套地相互招呼后纷纷落座,而右上角空的座位格外显眼。 “容衔祖师没到。” “不会不来了吧。” “难说,妄川宗百年前就甚少参加宗门举办的活动,此次参加我才觉得疑惑。更别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容衔祖师。” 比试的弟子们议论纷纷。今年比试中,有一部分修士就是冲容衔祖师来的。 看着空出的位置,心底有几分失落。 路怀雪竖耳听着,他可也是为了殷见寒而来,可不想白跑一趟。 “容衔祖师。” “是容衔祖师!!” 路怀雪闻声望去。 只见一道白衣身影像是踏着虚空而来。 高位上的几位长老也纷纷起身,观赛台上的弟子们俯首作揖,齐声道。 “容师祖!” 台下的修士们踮起脚尖,一个个脑袋扬得老高,生怕错过容衔祖师的出场。 路怀雪确定没有其他人出现,疑惑地看着殷见寒。 他知道年纪不能代表修为,也明白人不可貌相。但这个祖师爷是不是长得太年轻了? 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青年,面容清冷俊逸,鹊尾冠束发,三千发丝如绸缎垂于腰际,如冰雪铸成的寒意蔓延开了。 殷见寒顶着众人的视线,走向高座。忽然,他脚步一顿。 偏头看向台下,狭长的眼尾眯起,眸光泛着冷意,正对上路怀雪漆黑的眼眸。 路怀雪眨了眨眼,面露矜持,心里激动不已。 殷见寒看过来了! 殷见寒注意到他了! 殷见寒要来超度他了! 殷见寒…… 走了。 路怀雪:“……” 第4章 祖师收徒 路怀雪心情郁闷,眼睁睁看着殷见寒离他越来越远。 主持大试的是万符宗的弟子,他往前一站,手里握着鼓棒,一声鼓响,他高声宣布。 “大试正式开始。” 沉寂的大试现场再次恢复了喧闹。 台上有一名负责登记比试结果的弟子,手里拿着花名册。 “一号。” 拿着一号参赛牌的弟子走上演武台。 “终于开始了!虽然知道魁首没有悬念,但比试最精彩的是交战的过程。” “我周身的血液已经沸腾起来。” 主持弟子回到位置上,抽出一支竹签。 “三十一号。” “是谁?” 人群中,三十一号站出来,他足尖轻点,飞身上台。 主持的弟子重申一遍规则。 比试一共两个环节。 第一环节是抽签对战,胜利者必须接受台下参赛者的挑战。 对战环节胜利得1分。 挑战环节胜利得2分,且胜利者可以吃掉对手的分数。 被挑战者失败后不可再次参战,挑战者成功后需要进入一轮抽签对战环节,对战成功进入被挑战环节,对战失败则有胜利者进入被挑战环节。 宣布完规则,主持弟子点上一支短香。 比试正式开始。 作为首场比试的两人都选择了快速进攻,台下弟子们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两人身上,路怀雪却悄悄看向高座上的殷见寒。 但这次殷见寒的视线没有停留在他身上。 路怀雪遗憾。 刚才殷见寒短暂的停顿,是因为这个面具吗?面具商贩果然没有骗他。 殷见寒对师兄容玉深恶痛绝,连与容玉戴着相似面具的路怀雪都一并厌恶了。 台下气氛焦灼,高台上的长老们气定神闲,端着弟子们奉上的热茶还聊起天。 “听闻盛宗主的儿子也参加了本次大试。” 盛宗生摇了摇扇子,“是啊!小栩总因寻不到对手而失望,希望他这次能对上旗鼓相当的对手。” “哈哈哈,虎父无犬子。倒是令人期待。” 几位长老闲聊着,魏卿尘偷瞄了自己的师叔一眼,两人位置是挨在一起,他以扇遮脸,脑袋偏向殷见寒。 “师叔,你刚才看到了?” 其他人或许没注意到,魏卿尘看得真切,只是眨眼间,殷见寒便收回视线。 殷见寒没接话。 魏卿尘又不知道该什么说,视线转向路怀雪,怎么偏偏就戴了这个面具。 一个月前师叔才告诉他失忆了,他师叔是连这个面具也不记得了? 心底疑惑,魏卿尘没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路怀雪正被身边的人拉着说些什么,面具下的容貌捕捉不到,那道身影却是像极了。 真是魔怔了。 魏卿尘摇摇头,怎么可能呢。 心底这么告诫自己,刚收回的视线又忍不住再次落下。 …… 一号弟子不到半注香时间,完胜三十一号,取得成绩1分。 落败者不可再次参赛,而胜利者的一号进入被挑战环节。 “挑战开始,挑战者可直接上台报参赛牌和名字,挑战失败者不得再次参与对试。”主持弟子说完,立刻就有挑战者上台。 “二十六号挑战者余蒙,请多指教。” 第一场的胜利使一号取得莫大信心,连赢四名挑战者。 因挑战者是零分,所以一号拿到了翻倍的挑战分,但吃不到挑战者的分数。所以加上对战环节取得的1分,一号共拿到9分。 “六十九号挑战者盛栩,请赐教。” 盛栩一上场,台下顿时陷入热议。 一号大概没想到盛栩会这么快登台,心里已经知道必败,但擂台上他还是举起了剑。 不出意料,只用了三招,一号落败。 落败者不得再参赛,一号叹了口气垂头下台。 盛栩挑战成功,得2分。同时,挑战成功吃掉一号拿到的9分,共计11分。 主持弟子宣布得分后,拿出名册。 “六十九号挑战一号成功,现进入对战环节。” 参赛者顿时躁动起来。 “谁这么倒霉,对战碰上盛栩。” “值得同情。” “你就算抱着我,对战也不会遇上我。”路怀雪无奈地看着灰衣青年,他恨不得挂在路怀雪的身上。 灰衣青年尴尬一笑,“我不是那个意思。” 路怀雪不信,其他几位修士也跟着笑。 “还不是那个意思呢?你就差拉着路道友的手冲上演武台。” “可、可我实力太弱,只有对上路道友才有胜算。”灰衣青年略不好意思。 “路道友对上我也好,我实力弱,不会重伤他,换做别人……” 灰衣青年的话没有说完,但其他人也不由担心地看向路怀雪。 见他一身干净整洁,祈祷洁白的衣衫不要沾染血污。 几人都一副上坟的表情,段宏锦瞪了他们一眼,不太自然地安慰路怀雪。 “虽然你修为差,但……也许运气好。若对上我,我肯定不会伤你的。” “我也是。” 方才聚在一起聊八卦的修士们纷纷站出来表态。 “对啊,路道友要是对上我们,那肯定很安全。” 小团体正开小会,忽然主持弟子的声音再次落下。 “六十九号盛栩对战二百零一号路怀雪。” 对战是以随机抽签的形式,盛栩原是挑战者,挑战胜利后便先进入抽签式的对战环节。 主持弟子话音一落,几人呆若木鸡。 灰衣青年咽了下口水。 “我好像幻听了。” “我好像也……” “是我。” 路怀雪就等这个时刻,这不得趁机“表现”一下。 众人却见台下一道白衣身影飞起,如春风拂面,下一瞬白衣身影翩然落在演武台内。 那人戴着面具,身姿灼灼,声音染着笑意,极为好听。 “二百零一号路怀雪,请赐教。” 盛栩上下打量着路怀雪,最先注意到的便是路怀雪身上淡到几乎没有的灵力。他眉头一蹙,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自认为抽签式对战结束后,根本没人敢挑战他。比试规则里有一条便是,若无人挑战者,即为第一。 这个规则既刺激参赛者积极挑战,若没把握也不敢随便迎战,因为每人只有一次比试机会,也避免被恶意车轮战。 盛栩笃定没有人敢挑战他,所以对战环节是他表现的机会。他希望对战的选手实力不要太弱,这样他才会发挥的余地。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没有表现的机会,容衔祖师怎么对他刮目相待? “你戴面具做什么,是怕输得太难看,丢面子吗?” 路怀雪敷衍:“认生。” 盛栩自然不信,他都没有嫌弃路怀雪太弱,这人还敢敷衍他? “比试开始。” 短香点燃,盛栩敛去面上的情绪,提剑击去。 “我去!这就要结束了吗?太快了吧。” “二百零一号运气也太差了吧,他没自报师门,那应该是散修。” 散修参加仙门大试都是抱着鱼跃龙门的心态,倒不是为了名次,而是借着大试表现,若得了某个宗门青睐,便可加入宗门,所以仙门大试也算是变向收徒大会。 “其实输给盛栩不丢人。” “就是啊,若能接上一招也不错!还是会机会被宗门长老看上的。” 面对盛栩的攻势,路怀雪正在被系统骚扰。 【弃权吧。殷见寒根本没注意到你,你就算被打死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天道选择了你,就算殷见寒是仙道之主也左右不了。】 “发什么呆,给过你离开的机会。” 盛栩剑刃裹着灵力,犹如火舌袭来。 思绪还未归拢,本能反应快过大脑,路怀雪微微侧身,轻松躲过一次攻击。 “他躲开了!” “我以为他吓傻了才愣在原地,怎么就躲开了,他是怎么躲开的?” “虽然胜负分明,但好像有点刺激,竟然能躲过盛栩全力一击。” 宽大的袖袍翻飞,露出皓白的手腕,路怀雪握紧佩剑,冷白色的手背青筋凸起。 温暖的灵力环于周身,腰间的白玉坠摇摇晃晃,谁都没看清路怀雪是怎么动作的。 落在众人视野里,便是一道蓝光炸起。 犹如开弓之箭,佩剑被一条蓝色的水龙环绕,猛地冲向盛栩。 殷见寒的视线紧跟路怀雪,耳边忽然回响起清润的嗓音,带着点慵懒随意。 “见寒。学会了吗?” 声音擦着殷见寒的耳畔,像是亲昵的低语。 “这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没等殷见寒辨认,那道声音连带着脑海里的身影快速溜走,什么也没抓住。 视线中的路怀雪收起佩剑,虽看不见表情,但殷见寒却觉得面具下是一张骄矜恣意的面容。 场下的人已经开骂了。 “我刚才在期待什么啊。” “还以为能过上几招,这就认输了,太没劲,要认输不能早点吗?” 所有人都在期待的精彩对决,因路怀雪收剑戛然而止。正热血沸腾,却当头一盆冷水浇下。 “下去吧,别在台上丢人了。” 路怀雪像是没听到,眸色转动,对上殷见寒的视线,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见,路怀雪唇角一勾,实为挑衅。 “怎么回事?” “盛栩落败了,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言论出现反转。 只见台上的盛栩不受控制地后退几步,像是没接住招,几缕发丝被奇奇切断,落在地上。 盛栩脸色惨白,颈侧渗出一抹血珠,额角布满细汗。 有那么一瞬间,盛栩被路怀雪澎湃的灵力吓到了。他比台下的人更清楚,如果路怀雪没有早点收剑,那他一定会死。 “我是不是漏看了什么?” 台下的人一头雾水。 早在路怀雪提剑攻击的那一瞬,结局已经敲定。 由于出招过快,他们根本看不清路怀雪的动作,只以为路怀雪中途收剑停止攻击。 别说台下的参赛者,就连观赛台上的长老们都被这个反转惊到了。 “承让。” 路怀雪学着盛栩笔试前的盛气凌人,他摘掉面具,漫不经心地瞥向台下的人。 “可有人挑战?” 好一会,场下一片寂静。 就在路怀雪以为,他的嚣张气焰会引起众怒时,跟随宗门长老而来的首徒们接二连三地站了出来。 “美人师弟,来覆阳宗。” “去去去,还是我们明心派更适合你。” “考虑一下无情门吗?” “师弟喜好是男或女,我们宗门男女修都是上乘姿色。”话没说完,他就被自己的师尊踹了一脚。 “你是在替师门招徒还是招.嫖?” 路怀雪:“……” 他都这么张扬了,就没人发现不对吗? 众人不知道路怀雪的心思。 他们大多是情窦初开的修士,哪里经得住美颜暴击,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 谁能想到面具下会是一张出尘绝色的面容。 连百花都为之失色,仙门最不缺容貌俊逸的修士,可他们在路怀雪的面前只能沦为背景。 要不是顾忌师尊掌门在场,弟子们都不想矜持,这么喊话,哪有下台抢人来得快。 “恭喜。”盛栩咬牙,擦掉颈间的血迹,抿着唇,垂下眼帘遮住眸中的妒意。 路怀雪假装没发现,笑得更好看了。 “谢谢。” 盛栩心里一梗。 “这么多宗门邀请,不知路道友想入哪个宗门?” 就算路怀雪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没有哪个宗门能忍受被当众打脸。 “我要入妄川宗。” 路怀雪薄唇轻启,声音好听,语气极为狂妄。 就算修真界颜狗遍地,但狂妄无理的人是要被摁着摩擦的。路怀雪的视线稳稳地落在殷见寒身上,就差脱口而出:快来蹂……超度我。 众人惊愕的神情令路怀雪很满意,他勾唇浅笑。 “还要做容衔仙尊唯一的弟子。” 他特意强调了“唯一”两个字。 就连盛栩都不敢如此狂妄,对象还是仙道主殷见寒。 众人神色各异,心思出奇一致。 路怀雪傲得有些过分。 “疯了吧。以为赢个比赛就能为所欲为吗?” “太狂了!怎么办,我好喜欢。” “不太好意思的说,我也想这么傲,但我不敢。” 年轻一辈的修士不知道过往的秘事,但老一辈的宗师长老们却是知道,往深处一想,全都是刻意为之。 “还以为是个修炼奇才,这等心机我们玄羽宗也不敢要。” “师尊,怎么就心机了?” 长老没有回答徒弟的话,和邻座的掌门交谈起来。 “此子心思不正,不过是东施效颦。” 徒弟更疑惑了,路怀雪这么好看,西施都未必能胜过他,怎么就东施了? 另一个白发老者感叹了一句。“当年的往事,只有我们这辈人知晓一二。” “是啊。当年,容衔对他师兄容玉的心意,我们都看在眼里的。” “就是说啊,容衔心里除了已故的白月光,哪容得下旁人?路怀雪真以为戴着相似的面具,容衔会为多看他一眼?” 然后,众目睽睽下,殷见寒起身走下高台,眨眼间落在路怀雪面前。 路怀雪心脏一紧。 终于要来超度他了吗? 不知道殷见寒技术好不好? 他会不会走得很痛苦? 还有他更想默默被超度,而不是被一众人这么盯着,怪不好意思的。 路怀雪正胡思乱想,一串宫铃撞入眼底。 路怀雪:“?” 这是什么灭魂法器。 恰巧清风徐徐,宫铃微微晃动,发出脆响,低沉的嗓音被送入耳中。 “那便入我妄川。” 等着被超度的路怀雪:“……?” 宗门弟子们:??? 宗师长老们:??? 路怀雪茫然地接过宫铃,殷见寒已经若无其事地回到位置上,仙门众人堪堪从错愕中回神。 怎会如此! 时过境迁。 连光风霁月,眼里不染风雪的容衔祖师都开始找替身了?!! 第5章 仙道之主 “若无弟子上来挑战,那二百零一号便是这一届仙门大试的魁首。” 台下安静如鸡,他们都没从容衔祖师收徒中的震惊缓过神。 “再问一遍,可有人上台挑战?” 接连几次,无人应声。 开玩笑。 连盛少宗主都抵不住路怀雪一击,他们上台求虐吗? 不上场还能继续苟着比试,混个一般般的名次,这上台就直接淘汰了。 路怀雪恍惚地下场,莫名其妙拿了个魁首,段宏锦没有上前,神色复杂地望着他。 刚才闲聊的几位修士略局促地站在一边,也都格外尴尬。 “路、路道友,方才多有冒犯!” “对、对不起啊。” 比试前他们还和路怀雪勾肩搭背话家常,可现在任谁都不敢贸然上前。 路怀雪收好心虚,重新看向几人。 “为何道歉?” “感谢不杀之恩。” 路怀雪:“……” “你、你刚才在台上不是这样。”灰衣修士欲言又止。 “哪样?”路怀雪好笑。 见路怀雪笑靥如花,几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没有了束缚感。 “就是那种杀气!吓死我了。” 路怀雪眉梢一挑,他在台上除了傲慢狂妄了点,哪有展露什么杀气。 “我错了!幸好我没对上路道友,感谢盛栩运气不好。” “我以为大家都是菜鸡,原来菜鸡只是我自己。” “怎么不说话?”路怀雪问的是段宏锦,故意逗他。“段大少爷胆子没这么小吧。” 段宏锦支支吾吾半天,“你之后是不是不回段家了?” 路怀雪不明白殷见寒为什么会收他入妄川宗,虽然没被超度,可入妄川确实是唯一的机会。 “当然,你不也是来拜师的。” 段宏锦参加仙门大试,一是为了亲眼见一见容衔祖师,二就是为了拜师。 段家在琼州城很厉害,可在修真界里根本排不上名号,段宏锦想要更广阔的的天空。 “嗯,我爹同意了。”作为家中唯一的孩子,段宏锦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孝,但机会摆在眼前,他怎么舍得放弃。 “你呢?”段宏锦问。“我爹说,有位戴面具的仙师将你送到段家修养,到时候他要是……” “若他真的来了,便让他到妄川宗找我。”说是这么说,但到时候找的不是他路怀雪,而是原主。 路怀雪坚持要离开这具身体的原因,除了系统烦人,还有一个原因。 他最近感受到身体的另外一个魂魄在沉睡。 路怀雪没想夺舍,也许魂魄苏醒后他就被挤出身体,可他也不想当游魂,他想被渡化,去他该去的地方。 * 那天后,路怀雪便没再见过殷见寒。 从其他弟子的口中得知,殷见寒已经提前离开万符宗。路怀雪暂时没机会接触。 “他们连茶点都不给你准备?”段宏锦拧着眉,比路怀雪这个当事人还气恼。 路怀雪不以为意。 他在大试上完胜盛栩,还在口出狂言,若是殷见寒不搭理也就罢了。 可他偏偏递了宫铃。 万符宗此次大试这般豪横,也是为了给盛栩拜师提供助力。 就算容衔祖师不收徒,盛栩也能顺利入妄川宗修行。他虽是万符宗少宗主,但自幼喜剑,万符宗是符修和法修居多。 所以他想借此机会,入妄川修行。 然而路怀雪的出现,打乱盛栩的计划,万符宗的弟子能给路怀雪好脸色才奇怪。 “万符宗的茶点也没多好吃。” 段宏锦只当他安慰自己,万符宗的茶点可是被夸上了天,怎么可能不好吃,连几位大厨都是从临州城聘来的。 食材不是凡间的普通果蔬,是由专人培育,以灵池水灌溉,种植于灵气最充盛之地,能上桌的也都是珍馐灵肉。 不仅味道鲜美,长期食用也对修行有益处。 路怀雪神色淡淡,安抚段宏锦坐下。 “喝茶。” “你哪来的茶叶?” 段宏锦看着空空的茶壶,却见路怀雪从储物戒里拿出了茶饼。 这是原主的东西。 除了茶叶,还有许多宝贝。路怀雪别的没动,就喝了几壶茶。 他不懂茶,在原来的世界也很少喝,拍夜戏会喝咖啡提神,夏天奶茶果汁没断过。 但就是觉得比万符宗的茶更好。 段宏锦见路怀雪煮茶的手法相当娴熟,像是特意学过。 滚烫的沸水冲入,茶香四溢,段宏锦盯着嫩绿的茶叶,顿时忘了生气。 过了一会,路怀雪将茶杯推到段宏锦的面前。 “试试?” 段宏锦经常陪着段宗主喝茶,好茶自然能辨出,细细品了一口,神色越发复杂。 怪不得路怀雪能说出万符宗的茶点没多好喝,这完全没得比。 “你储物戒里还藏着茶饼?” 路怀雪没答话,他也很惊讶。除此之外,仙器灵宝也不少。原主大概藏了座金山吧。 路怀雪的储物戒泛着微微蓝光,下一瞬,戒指隐去,白皙的指节上什么也没有。 怪不得他从未见过路怀雪的储物戒,原是隐形的。 算不上稀奇的。 路怀雪好奇一问。 “万符宗招待这么多参赛修士,这几天得花上不少灵石吧?” 段宏锦估不出来。 他家在琼州城算得上富贵,可比不上万符宗奢靡。 “比试不过是契机,重点是借东道主的身份和各大宗门的宗师长老们交好。” 路怀雪懂了,连仙门百家也搞小团体。 “妄川宗没派人过来找你?” “没有。” “那该如何?”段宏锦顿时觉得手中的茶不香了。 明日大试结束了,各大宗门的弟子也都回去,路怀雪又该去哪? “要不然你回琼州城,也许那位送你到我家的仙师很快就去找你了。” “急什么?大试都还没结束,会有人来的。” 路怀雪确信。 殷见寒特意给他递了宫铃,不管是不是要收徒,但总不会晾着他。 “你还不急,明天我也要跟着我师尊回去。” 路怀雪知道段宏锦是在替他担心,好笑道:“急有什么用?妄川宗还能因为我着急便连夜派弟子来接我不成?”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 “这么晚了,谁还来找你?”段宏锦眉头蹙起,深更半夜,肯定别有居心。 路怀雪摇头表示不知,这些天倒有人来搭讪,一般都是白天来,晚上叨扰会显得很失礼。 “路仙师。” 来人是一位青年,路怀雪认出了他身上的道服,正是妄川宗的弟子服。 “我是妄川宗掌门首徒江鹤。” “进来吧。” 江鹤摇了摇头,他和路怀雪并不熟,也还不知道路怀雪是什么身份,贸然进屋并不合礼仪。 “掌门师尊有事先一步离开,命我接上你一起回去。” “现在?”路怀雪没想到一语成谶。 “对。” “路仙师不必着急,掌门师尊已经先行一步,我会在这等候,您可以慢慢收拾。也可以和你的朋友们道个别。” 段宏锦站起身,同江鹤对视一眼,微微点头算作招呼。 “要我帮你吗?” 路怀雪摇头。 “没什么东西要收的,他们几个那你替我道个别。” “好,我给你的通讯仪收好了吧?” 路怀雪点头。 “那我走了。” 段宏锦目送路怀雪上了飞舟,直到看不到影子才转身离开。 飞舟速度不快不慢,江鹤是为了照顾路怀雪。 “师门出什么事了吗?” 江鹤没想到路怀雪这么敏锐,顿了顿道:“没什么大事,但需要掌门师尊亲自处理。” 飞舟上点了灯火,俯瞰整个沧州城的夜景,感受到风掠过耳畔,带着点沁凉。 “今晚就不打扰祖师叔,我暂将你安置在客房,等明日师尊问了祖师叔再做安排。” 江鹤指的祖师叔便是殷见寒。 路怀雪没意见。 半个时辰后,路怀雪望见几座巍峨的高山。 江鹤给他介绍。 “妄川宗每月都有一次试炼考核,就是在后山。考核不过关得去左边那座山思过,也叫思过崖。” 路怀雪:“……” 随着飞舟前行,眼前的景象更清晰,绿水环山,灵气磅礴,灯火缭绕。 路怀雪还看到了夜巡的弟子们,排成了一列。 不似万符宗那般奢华,妄川宗的建筑透着古韵,像一座环山的古城。 “到了。” 飞舟速度减缓,稳稳落地。 夜巡的弟子,立刻迎了上来。 “大师兄,你回来了。” “他就是路怀雪吗?长得真好看。” 妄川宗的弟子们并未参加大试,也没前往万符宗大试现场,但当日所发生的事早就传遍各大宗门。 江鹤拂袖飞舟瞬间缩小,只有掌心大被收入乾坤袋,闻言沉声道。 “不许没规矩。” 殷见寒没有直说要收徒,一句“便入我妄川”却让掌门魏卿尘犯了难。路怀雪是带回来了,但身份有点尴尬。 他们妄川宗留个人没什么,总不能没名没分。既然点名要了人,也不能轻视或者冷落了。 所以才找了江鹤,让他亲自去接路怀雪,若殷见寒要收徒那是最好。 若不是收徒的意思,那魏卿尘收了路怀雪也不是不行。 路怀雪的身份就尴尬在这。 殷见寒肯收他,那路怀雪便和掌门魏卿尘同辈,两人以师兄弟相称。宗门弟子也得唤路怀雪一声“师叔”。 如果是魏卿尘收徒,路怀雪得唤他一声“师尊”,宗门弟子便得喊他“小师弟。” 江鹤不知道路怀雪究竟是谁的徒弟,避免尴尬,所以称他一声“仙师”。 “没关系。” 路怀雪不在意地摆摆手,不介意弟子直呼他的名字,还笑着回答弟子的问题。 “对,我是路怀雪。” 对上路怀雪含笑的眸子,几人脸色一红,有点腼腆。不等他们说什么,江鹤冷着脸。 “夜巡时间,杵在这做什么。” “走了走了。” “大师兄凶巴巴的,难怪找不到道侣。” “就是,就是。” 江鹤:“……” 路怀雪没忍住笑了,“你平时没少唬他们吧。” “毛毛躁躁的,不说不行。”江鹤语气有几分无奈。 路怀雪知道这是他们的相处方式,并非关系不好,相反就是关系和睦,才敢当着面说“坏”话。 “我先带你去客房。” 路怀雪道了声谢。 客房离他们下飞舟的地方不远,干净整洁。 “这个房间提前打扫过,房间里准备的东西都能用。” “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明天会让人给你送早餐。” 路怀雪意外,“还有早餐?” 很多宗门为了约束弟子,筑基期后便要求辟谷,禁口腹之欲。 万符宗主办的大试也算一众宴客方式,备好一日三餐也是为了招待充门面,平日里门下弟子自然吃不到灵兽等珍馐美食。 路怀雪不信万符宗的掌门会让上千名弟子们,天天吃几千灵石一条的奇馐鱼。 “都是凡间俗食。”江鹤解释。 路怀雪听了更意外,“师门的弟子们也吃吗?” 江鹤道:“一日三餐都有供应。” 大概误以为路怀雪嫌弃俗食比不上万符宗的珍馐,他又解释了一句。 “我师祖曾说过,修道亦是修心,既是修行更不应忘记人间烟火。” “影响修行的从来都不是烟火,而是自己不坚定的道心。” “你的师祖是容玉?” 江鹤点头,“我的师祖就是容玉,给你递宫铃的我祖师叔容衔。” 路怀雪倒是听说过,容衔祖师从不收徒,妄川宗的弟子们皆为容玉或者容玉之徒所收。 “辛苦江道友,我不挑。” 江鹤微微一笑,“不必客气,明日带你参观下妄川宗,今日便歇在这。” 走之前又叮嘱了一句。 “西苑那边是女寝,路仙师莫要误闯。” “好。” 江鹤一离开,路怀雪在屋子里也闷不住,踩着窗户就上了屋顶,不远处几名夜巡的弟子正在玩笑打闹。 路怀雪乘着月色,朝西看了眼,最后奔着东边去。 【你又去做什么?】 “系统你还在啊。”路怀雪漫不经心地应着系统的话。“还以为你不敢出现。” 【我为何不敢出现?】 【我劝你最好不要乱跑。若是撞上殷见寒……】 路怀雪翻向更高的屋檐。 “你不说我还没想到。” “正好无事,我去探探殷见寒住在何处。” 【……】 路怀雪不怕被发现,相反引起殷见寒注意才是他的目的。 没等路怀雪动作,忽然闻到一阵烤肉香。凝神听了下动静,是几名弟子的声音。 “要是大师兄知道我们夜里开小灶,会怎么罚我们?” “别乌鸦嘴。大师兄没事不会来膳堂,除非他也来偷吃。” “呵,谁犯错大师兄都不会犯错的。” 路怀雪从窗户里翻进膳堂,是一间足有他两个房间大的厨房,那几个弟子背对着他。 “你们担心什么?我来了好几次,只要没人告状,大师兄不会……” 路怀雪咳嗽一声,故意仿着江鹤的声音。“不会什么?” 几人吓得一哆嗦,烤肉差点掉地上。 “我怎么好像听见大师兄的声音。” “我,我好像也听见了。” “不是这么倒霉吧。”一弟子哭丧着脸转过身,“大师兄,我真的是第一次,你……” 另外几名子弟跟着转身,对上一张俊美如画的面容,顿时呆住了。 其中一名女弟子咽了下口水,茫然道。 “完了。孤寡久了,连看大师兄都变得俊美无双?” 路怀雪没忍住轻笑一声。 “怎么,江鹤长得还不够俊吗?” 路怀雪的声音把几名弟子都唤回神,“那个,你是谁?” 关于路怀雪的传闻,师门都传遍了。只不过妄川宗的弟子未参加仙门大试,除了江鹤没多少人见过他。 路怀雪视线落在烤肉上,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扯谎。 “我是外门弟子,师兄师姐应当没见过我。” 女弟子盯着路怀雪看了几眼,有几分疑惑。路怀雪的长相惊艳,早在入师门就该引起轰动。 不可能无人知晓。 但妄川宗有殷见寒亲自设下的结界,外人也闯不进来。 几人警惕地看着路怀雪,美人虽美,可防人之心不可无。 路怀雪摊手,忽想到江鹤和他说的思过崖。于是道:“我在思过崖当值,师兄师姐没被罚过吧,所以不认识我。” “原是在思过崖,那我们确实没去过。我们都是遵规守纪的弟子。” 遵规守纪的几名弟子,悄悄挡住了身后的烤肉。 “思过崖当值,那便是戒律堂的弟子?” 路怀雪一听,张口就来。 “是,最近从思过崖调回来了,以后应该会和师兄师姐们常见面。” 刚松了口气的几人又紧张起来,却听路怀雪笑道。 “今晚不当值,师兄师姐别紧张!” 女弟子看了他一眼,忽然笑得特别温柔,“师弟啊,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吃点呗。” 其他几位男弟子:??? 也不等路怀雪说什么,女弟子将烤肉递到路怀雪的嘴边,也不管他咬没咬。 “吃了我们的烤肉就是共犯。” 几名男弟子恍然大悟,“对!是共犯。” 路怀雪闻着肉香,接过烤肉,眨了眨眼问:“还能再来一串吗?” “管饱!” “来来来。” “师弟吃这个。” 路怀雪在膳堂蹭了两串烤肉,又没入夜色之中。正事不能忘,他还得去探探殷见寒的住处。 …… * 殷见寒连着六日不曾踏出院子。 因在万符宗灵力险些失控,他便匆匆赶回妄川宗,给自己下了禁制,还设不让外人踏入的结界。 屋外的月光一点点侵入室内,落在浓密的长睫上,冷峻的侧脸仿若精心雕琢的美玉。 眼睫轻轻颤动,双手交叠聚起一道金色光晕,隐约可见的波纹浮动。 灵力送入丹田,经过几日调息,燥乱的灵力终于回归于平静。 殷见寒掀开眼皮,猝不及防对上一双锃亮漆黑的眼眸。 “打扰了!请问您能超度我……” 话音戛然而止。 下一瞬。 路怀雪毫无征兆地被掀飞了出去。 他整个人都是懵的,还要反应迅速,没给自己停歇的机会,一路飞奔回房间。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整个人陷入错乱之中。 他确定自己没看错,殷见寒的眸子变成了红色。 竟然是这样吗? 路怀雪惊觉,他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可仙道之主怎么会是……魔? 第6章 拜师大典 隔天一早,江鹤亲自端来了餐盒。 礼貌地敲了敲路怀雪的房门,等了片刻没人来开门。 江鹤又敲了三声,仍旧无人应答。 “路仙师?” “路仙师,你在里面吗?” 伴随着敲门声,此起彼伏。 “路仙师,我是江鹤。你……” 砰! 门被从里打开,路怀雪顶着一头乱发,穿着白色的内衫,睡眼惺忪地站在江鹤的面前。 就差在脸上写着“我没睡醒”。 “呃……路仙师,吃,早餐。” “不吃。” 路怀雪一口拒绝,正欲关上门却被一只手挡住,江鹤面露尴尬。 “抱歉!无意打扰,但是……我师尊让我带你去主殿。” “昨晚没睡好吗?” “嗯。” 路怀雪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便转身回屋,江鹤在原地站了好一会,不知道该不该跟进去。 “路仙师,我进来?” 没有回应。 江鹤走进来,视线紧跟路怀雪,见他从屏风后拿起了外袍,确定不会再躺下去睡个回笼觉,这才移开视线。 没一会。 路怀雪已经换上一身蓝色外袍,绣着蓝白色羽翼的图纹,腰间挂着白色玉坠,视线定在路怀雪束着缎发的发冠上。 江鹤的指节忍不住蜷缩。 “麻烦江道友。” 路怀雪洗漱完毕,蹭到桌子前,打开餐盒,一叠精致的玫瑰花糕,一叠桂花奶糕。 还有一碗银耳莲子羹,银耳中间飘着几颗红枸杞。 还都是热乎的。 “吃吗?”路怀雪客气地问一声。 江鹤摇了摇头。 路怀雪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但又看不出什么收回视线,专心吃早点。 路怀雪咬了一口奶糕,浓郁的桂花香混着奶味,甜而不腻,软糯可口。 他也没用汤匙,就着碗边喝了一口莲子羹。 “知道掌门为何让我去主殿吗?” 江鹤迟钝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祖师叔要求的。” 路怀雪吃东西的动作顿住,“你祖师叔……殷,容衔祖师?” 换个时候,江鹤肯定会疑惑路怀雪为何要再三确定,因为他一晚已经表明身份了。但同样不在状态的江鹤没发现不对。 路怀雪吃早点的速度更慢了,是有意的.江鹤也不知道看没看出来,面上没有半点不耐。 “那个……” “什么?” 路怀雪汤勺掉到碗里发出清脆地声响,心里却在感叹:该来的总会来的。 路怀雪昨晚都没睡好。前半夜,梦里都是被各种碎.尸的场景。 他是想被超度,但并不想被碎成渣。 到了后半夜。 路怀雪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可当时天色昏暗,妖冶的瞳色更明显。 “路仙师,你怎么不吃了?” 路怀雪回过神,往嘴里送了勺汤羹,“你知道容…祖师打算怎么安置我吗?” 江鹤迟疑了一瞬,“祖师叔要收你为徒。” 路怀雪旁敲侧击问了几句,可江鹤满心满眼都是对殷见寒敬畏,问不出其他的。 有意拖延时间,还是吃完了一顿早餐,路怀雪认命站起身,却被江鹤叫住了。 他欲言又止地看向路怀雪,良久才面色通红的憋出一句。 “路师叔,可以让我为你重新绾发吗?” 路怀雪:“……?” 直到坐在镜子前,路怀雪才知晓江鹤为何欲言又止。 因为他有强迫症。 路怀雪平日都是一根发带束发,发冠他戴不好,几次也都是段宏锦帮他打理。 今日会用上发冠,主要也是衬这套衣服。 “失礼了。” 江鹤摘掉发冠,拿起梳妆镜前的梳子,重新替路怀雪理了下乌黑顺滑的头发。 他仔仔细细将三分之一的头发固定于中间位置。 路怀雪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出神,也暂且忘记了压在心底的事。 不管多少次,每次看到镜子里的人,路怀雪也会被惊艳。不得不说,原主的长相特别耐看,只是一眼,便不会被轻易忘记。 肤色白皙,容貌昳丽,一双桃花眼既漂亮又显深情。 路怀雪没忍住又多看了两眼。 他知道自己死了很久,也记得自己的名字,包括短暂的生前记忆。可他唯独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模样。 他当鬼的日子可比当人要长,即便身处人间,可凡尘实物他一样都碰不了。 就连站在镜子前,也看不到自己的模样。 时间久了,他便记不起来。 “好了。”江鹤最先站起身,“时间差不多,我们赶紧过去吧。” “谢谢。” * 路怀雪跟着江鹤来到主殿,已经有弟子在门口等候,“大师兄,你可算来了。” 女修和师兄打完招呼,就去看他身旁的路怀雪,四目相对,女修愣了一瞬。 昨晚偷吃烤肉的时间,让两人培养出了些许默契,他们心照不宣地装不认识。 “这是我六师妹楚嫣。”江鹤先给路怀雪介绍一番,又对着楚嫣道。 “六师妹,这是我们小师叔。” “好的,小师……什么?” 楚嫣忽然顿住:??? 她瞪圆了眼,昨晚还是小师弟,怎么一.夜过去晋级成小师叔了? 路怀雪若无其事,“六师侄。” “小师叔。”楚嫣茫然回应。 江鹤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没问什么,带着路怀雪往里走,留下后知后觉的楚嫣。 等等。 小师叔? 那不就在仙门大试胜出的路怀雪?! 果然绝色!!! …… 江鹤引着路怀雪走入主殿。 “师尊。” 路怀雪跟着喊了一句“魏掌门”。 没有看到殷见寒。 路怀雪暗松了口气,瞥见太师椅上坐着红衣身影,在清一色白衣中一场显眼。 能在妄川宗这般肆无忌惮的,只有掌门的二师弟沈星野。 沈星野的手肘支着桌面,夸大的袖袍滑落,露出半只皓白的手臂。 他端着白玉酒杯,丹凤眼被长睫遮住,神态恣意,好像世间除了酒,没什么能如得了他的眼。 殷红的唇.瓣泛着盈盈水光。 如果不是环境不对,路怀雪都以为自己身处某个风.尘酒馆。 “沈师叔。”江鹤出声肯定了路怀雪的猜测。 果然是沈星野。 路怀雪的视线在那张精致到妖冶的面容短暂停留,大概是察觉到路怀雪的注视,沈星野屈尊降贵地看了他一眼。 “你就是路怀雪?” 路怀雪淡淡一笑:“是。” “不过如此。”沈星野收回视线,忽觉没劲,“东施效颦。” 换做任何一个人,对上路怀雪这张脸只觉貌胜西施,可落在沈星野眼中,却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不许无礼。”魏卿尘蹙眉。 沈星野又替自己斟了一杯酒。 “师兄这就生气了?” “沈星野。”魏卿尘的声音带着几分警告。 “我还是喜欢师兄喊我名字,比平静无波的‘二师弟’要好听。” “沈星野,再胡闹就赶你出去了。”魏卿尘的语气沉了一分,面上却不见怒气。 路怀雪不禁感叹,不愧是有君子之称的魏卿尘,连气恼都这么温润如风。 沈星野默默收起杯子,他打不过魏卿尘,嘴上皮几句罢了。 知道魏卿尘是真生气了,沈星野也不会傻到继续触霉头,将视线转向路怀雪。 “面具拿来。” 路怀雪一时没回过神,沈星野语气不善,道。 “装模作样,学我师尊戴面具不就是为了吸引殷见寒的注意。” 路怀雪注意力不免偏了。 沈星野叫的是殷见寒,而非“容师叔”,感觉师侄二人关系不太好。 视线落在沈星野不耐烦的面上,唇角微扬。 “戴个面具就是学了?” 沈星野一顿,他没料到路怀雪会还口。 对上路怀雪含笑的眸子,沈星野认为他是在挑衅。 “沈仙尊这就生气了?”路怀雪淡淡一笑。 沈星野眉头微微蹙起,“路怀雪,你……” “我也更喜欢仙尊喊我名字呢。” 路怀雪眨了眨眼,神色颇意味深长。 沈星野哪还不知道路怀雪是故意的,没等他发难,路怀雪又笑着说。 “这才叫效仿。” “东施效颦?你见过我这么好看的东施吗?” “面具也不是谁的专属,没道理不让人家戴的。” 倒没谁能轻易挑起沈星野的怒气,路怀雪三句话直接让沈星野气笑了。 路怀雪没半点慌,反而欣赏起沈星野的美貌,连生气都是风情万种。 “既不是学,那你为何戴着和我师尊一样的面具?” “师兄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为了吸引容仙尊注意。” 路怀雪答得理所当然。 这还不叫学? 沈星野气得想摔酒杯,忽然又将怒气咽了下去,皮笑肉不笑。 “还真是坦然啊,就是不知道容师叔知道了会是何想法。” 路怀雪眉梢微挑,刚才还喊殷见寒,这回又是师叔了? “容师叔。” 魏卿尘站起来。 路怀雪身子一僵,木讷地转过身,殷见寒正站在他身后,沈星野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路怀雪:“……” 四目相对,路怀雪看清黑白分明的眸子,不再是昨晚的血红色,他故作什么也没发生,跟着魏卿尘作揖一拜。 “容仙尊。” “嗤。” 沈星野刚要开口,殷见寒道。 “沈星野。你再带外人进妄川宗,我会连你一起丢出去。” 没等路怀雪想明白哪来的外人,魏卿尘眉横眉冷对,“你又拐带谁?” 碍于殷见寒在场,沈星野没敢辩驳,压低声音不满地抱怨一句。 “我才没拐带他们,是他们缠着我。” 声音虽小,魏卿尘听得清楚。 “我不是说过,不许将厮混的人带入宗门。” 路怀雪想起来了。 沈星野花名在外,风.流浪荡,因生了一副好相貌,还曾惹得无数笔直的男修为其断了袖。 然,沈星野不屑一顾。 他更喜爱身娇腰柔的小少年。 路怀雪正想着,冷不丁对上殷见寒的视线。心虚地挪开视线。 殷见寒没提,路怀雪便装傻。 他寻殷见寒的本意是求个超度,把身体还给沉睡的原主。 昨夜不小心撞破了殷见寒的秘密,超度就别想了,可能是不得好死。 在此之前,殷见寒没提过要收徒,今日忽然应允,是因为昨晚的事? 除了昨晚的梦境过于血腥,路怀雪回忆起来都毛骨悚然。 但当真正面对殷见寒时,路怀雪心底并没有害怕的情绪,更多的是对未知情况的好奇。 比如现在,殷见寒在他印象里逐渐变成了喜欢折磨人的变态。 根据他看过的修仙小说中,有的师尊有虐徒倾向,有故意废了徒弟的灵根,也又故意使坏让徒弟走火入魔,也有将徒弟当成修行容器。 还有…… 把他做成傀儡,或者人魔。 这取决于殷见寒的变态程度。 一道声音打断路怀雪的脑补。 “容师叔。” 两道姗姗来迟的身影同时跨门而入,一道是俏丽俊美的女修,一位是温润尔雅的男修。 来人是容玉的三徒弟和四徒弟。 殷见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太师椅上,品着手中的茶。 俩徒弟问候完殷见寒后,又转向魏卿尘。 “大师兄,二师兄。” 再次异口同声打了声招呼,视线落在一脸不满地沈星野身上。 “二师兄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 问话的是三徒弟,一身亮眼的水蓝色流仙裙,她年纪比沈星野小,一副御姐相惹得路怀雪多看几眼。 再看一旁的四徒弟,同样相貌俊朗,五个人站在一起各有千秋。 路怀雪不由好奇,这位已故的容玉,他收徒的标准是不是颜值为主。 “遇上什么事?” 殷见寒语调平淡,刚回来的师姐弟二人面露惊讶。 “确实遇到点小事,已经解决了,就是耽误点时间。”三师妹不太在意,又看向路怀雪。 “大师兄,容师叔要收的徒弟是他吗?” 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路怀雪破功,绷着脸,保持得体的笑容,垂死挣扎。 “容祖师没说要收徒,只是允我入妄川宗。” 话音刚落,殷见寒冷笑。 “想做我唯一的弟子?这话不是你说的。” 路怀雪脸色的笑意一僵,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却听三徒弟笑道。 “师叔唯一的弟子?那也是我们的小师弟。” 四徒弟附和。 “小师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三师姐,姓路……”魏卿尘刚要介绍,三徒弟抢先道。 “名,生财。” 她面露笑意,路怀雪顿住。 “路什么?” “生财。”三徒弟重复一遍。 路怀雪摇头,由衷赞叹:“…真是个好名字。” “是吧?我也觉得这名字挺好,是师尊给我取的。这是你四师兄,他叫招财。” 路怀雪:“……” 招财,生财。 路怀雪思路被带跑偏,他们的师尊容玉真是对这个师门寄予厚望。 “自我介绍要用正名。”魏卿尘无奈,又道:“说起来挺巧,咱小师弟也姓路。” “这么巧!那小师弟的名字是?” 路怀雪:“发财。” 发财,招财,生财,真是喜庆又应景的师门。 殷见寒:“……” 魏卿尘:“……” 沈星野:“……” 信以为真的两姐弟瞪大了眼,正用相见恨晚的表情看着路怀雪。 “咳。”魏卿尘轻咳一声。 “小师弟真会开玩笑。重新介绍下,你三师姐路笙,四师兄路钊。” 魏卿尘说完,又转向两位师弟师妹。 “小师弟,路怀雪。” “哦。”路笙一脸遗憾,“小师弟不叫发财啊。” 魏卿尘眼皮一跳,生怕路笙下一句话就是让路怀雪改个名,忙道。 “先拜师吧。” 殷见寒讨厌麻烦,所以一切从简。便是在几位师兄弟的见证下,敬个拜师茶。 尔后,纷纷送上见面礼。 最先送上礼物的是殷见寒,他送的是一枚戒指,出自他手的,肯定不是普通的戒指。 路怀雪这里刚接过,三师姐路笙惊叹一声:“是玄灵戒?” “玄灵戒滴血认主,转动戒指便能放出暗器,危及时刻能挡大乘期的致命伤害。” 听起来是挺厉害的法器,路怀雪接过戒指,道了声谢,“多谢师尊。” 他的左手食指已经有个从段宗主拿淘来的储物戒,他将玄灵戒戴中指上。 接着便是大师兄魏卿尘,他送了一套青衣外袍,“虽不及师叔的玄灵戒,但能抵符箓攻击。” “谢谢大师兄。” 路怀雪接过衣服,又看向站在一旁沈星野。 他丢过来的是一个晶莹剔透的天珠,面上太情愿,还叮嘱了一声。“没事别乱摸。” 魏卿尘横了他一眼,沈星野偏过头不理他。 “小师弟,你二师兄的意思是,若遇到困难可以转动这颗珠子。” 路怀雪从善如流道了声谢。 三师姐路笙送的是一套法器,四师兄路昭送了几套修行秘籍。 “我带小师弟熟悉下妄川宗地形。” 以前沈星野、路笙和路钊都是魏卿尘带着熟悉,没等路怀雪道谢,殷见寒道。 “卿尘,最近魔物出没频繁,又都在妄川地界,或许和魔族有关。你去调查看看。” “好,那小师弟……” “我带着。” 殷见寒话音一落,沈星野和魏卿尘对视一眼,面露惊讶,师叔最讨厌麻烦,怎么收个徒弟还亲力亲为了? 不知情况的路笙和路钊由衷感叹:果然是唯一的徒弟,小师弟真受宠! 被迫受宠的路怀雪:“。” 第7章 灵力失控 路怀雪跟着殷见寒穿过竹林,昨晚夜深他没顾得上欣赏,这一路上绿荫环绕,倒添了几分凉爽。 再往前走就到了一处竹林小院,中间是红鲤池,几只红白锦鲤冒出个头,欢快地嬉戏。 “容仙祖,您……” “叫我什么?” 路怀雪改口飞快,喊了一句“师尊”,心底却在纳闷,殷见寒是真打算收他为徒? “昨日有事?” 殷见寒记得路怀雪的气息,但反应过来时,路怀雪已经被扔出去。 “就四处逛逛,结果好巧不巧就来到了师尊的住处。”路怀雪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殷见寒没应声,走进了小亭子,路怀雪摸不准什么殷见寒什么意思,不远不近地跟着。 忽然,飞出一片竹叶。 路怀雪愣了一瞬,侧身躲过竹叶攻击。 殷见寒没给他停歇的机会,又是一片竹叶飞出,路怀雪侧过身,殷见寒的速度极快。 竹叶掌风带起,路怀雪凝神聚气,抬手接住殷见寒的一掌。 狂风骤起,两道弧光相对。 殷见寒的掌心燃起一团火焰,朝着路怀雪汹涌滚去。 路怀雪面色从容,一头乌发被风吹起,袖袍翻飞,手背萦这蓝色光晕,如湛蓝的水波吞噬了滚动的火焰。 尘沙废物,竹叶哗哗作响,几朵大片乌云遮住烈日,天空陷入阴沉。 路怀雪丹田发热,灵力顺着经脉聚于手心,没等他动手,殷见寒先一步熄灭了火苗。 “感受到了吗?” 路怀雪手里还笼着蓝色光波,闻言看向殷见寒,他站立于青竹之下,面色泰然,仿佛刚才忽然动手的人不是他。 “什么?” 路怀雪莫名其妙,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收招。 万一殷见寒又毫无征兆的发起攻击? 殷见寒的掌心收拢,一簇小火苗燃起,路怀雪警觉地望着他,忽然察觉到丹田有异。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蓝色的水球忽然化作泡沫消失,手心冒出一簇小火苗。 路怀雪莫名,视线转向殷见寒。他手心的火苗,虽然小,却汹涌跳动,随时都有燎原之势。 路怀雪又看了看自己手心的火苗,含羞带怯,似乎不太好意思探头。 路怀雪:“……” 很快小火苗生出一颗蓝色水球。 “我以为你发现了。” 殷见寒语气淡淡的,倒没多失望,只是那语气好像感叹自己不该高看路怀雪。 “万符宗的演武场上,我就察觉到…你体内有我的灵力。”殷见寒漆黑的眸色平静无波。 路怀雪:“?” 这话听起来怪暧.昧的。 路怀雪试着调动灵力,结果灵力完全不受他控制。小火苗带着蓝色水球从路怀雪的掌心跃出,跳到殷见寒的掌心。 两簇火苗融合,火焰更加热烈。 他的小水球被拐卖了。 怎会如此! 殷见寒没和他解释这个,他自身记忆缺失,因果关系无法追溯。 见路怀雪呆愣,殷见寒道。 “有很多可能。” “比如?” 对上路怀雪好奇的目光,殷见寒难得出声解释。 “法器。” 使用法器会注入灵力,盗取法器的人也可以从法器上转移法器之主残留的灵力。 但这种方式取得的灵力不会存留太久。 “治伤。” 这个路怀雪听得懂,将灵力注入伤患的身体里,为其治伤。类似疏通经脉,修复伤口等。 同样,也不会存留太久。 “还有吗?” “蛊虫。” 路怀雪听到这来了兴致,就算现代也有关于苗蛊的传闻。 “西域擅养蛊。” 殷见寒了解的不多,言简意赅。 “蛊虫可以控制寄生者的行为。” 还有一种母子蛊。 子蛊放入寄生者体内,吸取对方的灵力,在操纵母蛊一点点蚕食寄生者的灵根,直到寄生者死亡。 但母子蛊难养,耗时长,还需要养蛊人以自身血喂养,千万只才能存活一只。 蛊虫以血为食,并不轻易认主,随时可能反噬咬死养蛊人。 百年前也曾出现过的,一只蛊王灭了整个宗门的复仇案。 “还有其他可能?” 路怀雪猎奇心强,只把这当成故事听。 “没有。” 路怀雪遗憾,又觉得不应该没有。思绪转转悠悠,突发奇想。 “有没有可能……。” 殷见寒眼皮都不抬,并不认为路怀雪的想法具有参考性。 “那个,我听说双修的两个人是可以交换……” “没有。” 殷见寒面色一黑,打断路怀雪的话。 “师尊反应那么大做什么,我没说双修的是我和师尊。” 路怀雪想了想,也觉得这话有点歧义,听起来就像殷见寒是借助双修之法才飞升的。 “我知道师尊是凭实力飞升,不是说双修,就是有没有可能单纯的上了个床?一不小心留下了点什么,比如灵力?” 殷见寒:“……” 单纯的上个床? 见殷见寒神色冷淡,路怀雪小声道,“合理猜测罢了,师尊不必带入自己。” 然后,殷见寒的脸色更黑了。 “无关的事没有谈论的必要。” “怎么没有必要了。” 路怀雪话音一顿,猛地想起系统好像说过,殷见寒修得是无情道。 那殷见寒生气是因为……无情道心被质疑? 好像也说得过去。 就是不知道殷见寒来自哪里。 如果在晋江市。 殷见寒就该是个清冷痴情的配角,他会遇上令他求而不得的主角,最终无情道毁,黯然神伤。 如果在花市。 管他主角、配角还是反派。他们都想把主角关进小黑屋,开启日/久生情的幸福生活。 如果在点家。 殷见寒作为一个对主角威胁很大的配角,修无情道的下场必定凄凉,非死即伤。 但现在,殷见寒是bug。 路怀雪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殷见寒该不会真的是点家配角吧? 想到昨晚血红的眸子,路怀雪预料到两种可能。 第一种:殷见寒这个bug被消灭,结局惨淡收场。 第二种:魔尊反杀失败,而殷见寒作为bug继续存在这个世界。 只不过,殷见寒既知道昨日的人是他,为何又放过了他,今日也未提起。 总不能是实力太强,不惧怕被人知道?又或者…… 殷见寒并不知道自己暴露了? 思来想去,路怀雪只觉费脑。 再者,从不收徒殷见寒,毫无征兆地收他为徒。路怀雪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天赋异禀才被选中。 他又不是小说男主。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师尊是想收回灵力吗?” 殷见寒眸光一顿,直视路怀雪。 “是。” 果不其然。 路怀雪并不意外,这才是殷见寒的目的。 至于收回灵力为什么要收他为徒,大概是殷见寒暂时找不到收回灵力的方式。 且他在大试上表现突出,若被其他宗门留下,殷见寒收回灵力的难度增大,将人留在身边最方便。 反正殷见寒不提昨日擅闯竹林之事,路怀雪就当什么也没发生。那…… 路怀雪眸子一亮,他可以继续求殷见寒的超度他? “师尊,我有办法。” 殷见寒在凉亭落座,右手一挥,石桌上凭空出现一套茶具,颇有兴致的煮起茶。 路怀雪的视线追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他不止颜控,还是手控,不得不承认殷见寒,赏心悦目。 没等到回答,殷见寒停下动作。他抬眸看向路怀雪,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路怀雪回神道。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能使用您的灵力,但有一件事我要坦白。” 路怀雪理清了其中的关系,自觉尽在掌握中,面色多了几分从容。 “其实这具身体不是我的。” 殷见寒眸色微动,路怀雪继续。 “我参加仙门大试也不是要拜师,只是想引起仙尊的注意。” “这一个月来,我试过很多法子。但都无法离开这具躯体,也没有人发现我是夺舍的。且我无意抢占这具躯体,想向仙尊求一个超度。” “其实这件事对我们都有好处。” “身体的原主肯定知道缘由,只要师尊帮我离开这具身体,等原主苏醒,师尊拿回灵力也许轻而易举。” “你想求超度?”殷见寒沉静的面上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 路怀雪点头。 “我死了很久了。” 路怀雪隐去了自己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也没将系统说出来,他也在试探殷见寒对此事的反应。 因为殷见寒需要他,路怀雪才敢这么直白了当。 他口中的超度便是渡化亡魂,送他去该去的地方。 “求求了,我赶着去死。” 路怀雪一脸真诚,殷见寒也不是无动于衷,漆黑的眸子泛起一丝波澜,很快又消失无踪。 “师门有规定。” 路怀雪疑惑地看向殷见寒。 “只超度本门且有功绩的弟子。” 路怀雪:“?” 殷见寒手腕抬起,茶水顺着壶嘴倾泻而下,盛入白瓷杯中,他将茶杯推到路怀雪面前。 “我不喝。” 殷见寒神色淡漠,他并没有解释那杯茶不是给路怀雪的,只不过是习惯的动作。 “什么叫只超度本门且有功绩的弟子?” 路怀雪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离谱的师门规定。 “我必须先对师门做出贡献,仙尊才能超度我?” “叫师尊。”殷见寒纠正。 路怀雪:“……” “明日你便和宗门子弟一起上课” 路怀雪:“……” 这话题跳得有点快,路怀雪反应了一会,面露痛苦。 “我可以不上课吗?” “不可以。” 殷见寒神色淡漠,不给路怀雪拒绝的机会。轻轻挥手,一道金色的光辉将路怀雪推出竹林。 直到路怀雪被送离后,殷见寒的面色不如方才沉静,眉头轻蹙,周身迸射出金色火焰,将他整个人吞噬其中。 灵力再次失控。 自从失忆后,已经是第四次发生。 第一次灵力失控后,他告诉魏卿尘自己失忆了,也是在试探魏卿尘是否知道自己灵力失控的事。 但显然,魏卿尘的重点在于帮他恢复记忆。 能确定的是魏卿尘不知情。 殷见寒无法确定是灵力失控导致丢失记忆,还是丢失记忆前,他的灵力便已经失控。 且每次灵力失控的间隔越来越短。在此之前,半个月才发作一次。 现在,距离前一次灵力失控正好七日。 前几次失控殷见寒找不到缘由,而这两次似乎都可以归结于路怀雪动了灵力。 路怀雪在演武台上对战盛栩时,他灵力失控。方才,他逼路怀雪再次动用灵力…… 趁着意识存留,殷见寒快速给竹林设下结界。 顷刻间,水球浮现将殷见寒吞噬其中,下一瞬金色的火焰贯穿水球。 砰地几声,附近的竹子齐齐断裂。 这便是殷见寒隐瞒的事。 路怀雪的体内有他的灵力,而他的体内其实也有路怀雪的水系灵力。 第8章 藏着秘密 殷见寒最初是怀疑路怀雪是魔族派来的人,但几次试探,路怀雪未露出破绽。 但不管如何,可以肯定的事,路怀雪是解开他灵力失控的关键点。 收徒、将人留在身边是最便于观察。 若真是魔族派来的……殷见寒眉头微蹙,眼前闯入一道毛绒绒的身影。 “嗷。” “嗷呜。” 一只毛发蓬松的小兽闯了进来,底层毛色雪白,毛尖却呈灰色,头顶两只尖尖的角,歪着脑袋看向殷见寒。 “嗷呜,嗷呜。” 没得到回答,小兽着急得围着殷见寒转圈,不安地叫唤。 “汪汪汪。” “喵呜呜。” “咕叽咕叽。” “呜……” 殷见寒:“我没事。” 小兽瞪着一双黝黑的大眼睛,因无法靠近殷见寒,只能不知所措地围着他。 殷见寒无声的叹了口气。 腰间玉牌腾空而起,微微闪烁着光亮,一道声音传出。 “师叔。找我何事?” 对面是魏卿尘。 殷见寒面不改色道。 “过来接小白。” “阿来…呃,小白又跑去叨扰师叔了?那什么,我这就去接它。” …… 路怀雪望着突然出现的结界感慨:殷见寒的脾气也太捉摸不透。 方才还聊得好好的,突然就把他赶出来。路怀雪回头看了一眼,却见一只却见一只毛团滚了出来。 路怀雪见到毛绒绒就走不动道,站在一旁看了会,那毛团子不知为何几次往结界上撞,看起来傻乎乎的。 路怀雪又折了回去,他对毛绒绒没有抵抗力,尤其是神似猫的大可爱,蓬松的软毛,撸.起来肯定很爽。 “别撞了,你进不去的。” 路怀雪也没指望小兽会搭理他,却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后,毛团忽然停下,盯着路怀雪看了好一会。 “嘤!” 小兽朝路怀雪走来,凑到身边仔细地嗅了嗅。 路怀雪:“?” 小兽顿了顿,清澈的眼眸骤亮,眼里蓄着水雾,随时要哭出来的模样。 路怀雪懵了。 “不是,我碰都没碰你,你哭什么?” “嗷嗷…” 小兽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忽地就往他身上扑。如果这是毛绒绒体型小一点,路怀雪肯定不会避开。 但是它那么大,接不住!!! 路怀雪侧身躲开,毛团小兽扑了个空。 “嘤!” 毛团子的眼泪不要钱的往外淌。 路怀雪:“……” “我不是故意的,就你那么大一只,我接不住你。” 小兽也不知听没听懂,泪珠一颗颗往下掉。 “那我再让你扑一次?” 路怀雪无奈。 “咱们可以商量的,你先别哭嘛。” “呜呜呜……嗝。” 路怀雪:“……”怎么还打起哭嗝! “小师弟,你还在这啊。” 魏卿尘疾步朝他奔来,看见脚边缩成一团的小兽。 “小白,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小白一抬头,顿时眼泪汪汪,魏卿尘心疼坏了。 “师叔凶你了?” 魏卿尘伸手要去抱小白,小白动作更快,躲在路怀雪的脚边。 路怀雪:“?” 不带这么碰瓷的。 “小白它好像很喜欢你,你摸摸它。” 路怀雪俯身摸了摸小白的脑袋,小白的眼泪是止住了,还是一脸委屈地蹭了蹭路怀雪的手心。 魏卿尘诧异。 “奇怪,小白不怎么近亲生人,它看起来很喜欢你。” 路怀雪捏了捏毛茸茸的耳朵,没忍住又戳了戳刚冒出点尖的角。 “小白是灵兽?” “对,小白是我师尊捡回来的。”提到容玉,魏卿尘的眸色里蒙上些许怀念,他温柔地摸了摸小白的背毛。 “小白当时才巴掌大,现在两百多岁了,约等于三四岁孩童的智力。” “灵兽很聪明的,只不过修行的时间更久。若是我师尊还在,以他的灵力供养,现在也许口吐人言。” “以灵力供养?” 见他不懂,魏卿尘也多解释了几句。 “灵兽认主,一生只认一主。我师尊仙逝后,小白曾消失了一段时间。当时找了它许久,还担心它是不是也随着我仙尊而去。” “几个月后,它又回来了。也和以往一样亲近我们,我试着用灵力喂养,但小白不肯。” 魏卿尘是来接小白的,但此刻小白只缠着路怀雪,不给魏卿尘抱。 就在两人打算离开时,小白忽然咬住路怀雪的衣角,将他往结界里拽。 “进不去的。”路怀雪无奈。 魏卿尘这才发现设下结界,“怎么回事?” 路怀雪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许是不想小白叨扰,我们先离开。” 小白不肯离开,在结界前转悠。一道虚影幻化而出,是殷见寒的一缕分神。 “我要闭关十日,无事莫要打扰。” 魏卿尘点头应下。 “放心吧,师叔。我不会让任何人果然打扰。” “听话,小白。” 殷见寒的声音不那么低沉,路怀雪竟从中听出了点哄小白的意思。 “唔。” 小白黝黑的眸子眼巴巴地看着殷见寒,最后将脑袋埋在路怀雪的怀里。 “路怀雪明日跟着一级生上课,你一并安排下。” “好的,师叔。” 路怀雪郁闷,兜兜转转绕了一圈,拒绝了系统合作,却莫名其妙给人当了徒弟,还要正儿八经地修炼上课。 魏卿尘这才想起,路怀雪暂居客院,既然以入妄川,又是师叔唯一的弟子,那肯定得有自己的院落。 “我带你重新挑个住处。” “哦。” 路怀雪对住哪兴致不高,魏卿尘却不敢怠慢,又问。 “小师弟有没有比较喜欢的院子,靠山或者临水?” “没……”路怀雪话音一顿,忽然道。“我想离我师尊近一点。” 魏卿尘没料到是这个回答,愣了一下,却见路怀雪一双眸子期待地望着他。 “有没有?” “有。”魏卿尘压下心底的杂念,“小师弟随我来。” *** 隔天一早。 路怀雪还在睡梦中却被一只破门而入的仙鹤啄醒了。 艰难地掀起眼皮,一脸困倦,三千乌发在床上扑开,仙鹤叫了两声,递给他一块玉石。 “今日起,便有仙鹤督促你上课修行。”是殷见寒的声音。 不等路怀雪开口,传音已经被单向切断。 路怀雪:“……” 殷见寒为取回灵力将他留在身边就算了,但真的不用尽责到把他当成徒弟,他一点也不想早起修行。 当初拒绝系统修复世界线,就是因为他只想当咸鱼。 “仙鹤大哥,这才什么时辰,上课用不着起这么早吧?” 路怀雪还是无法习惯早睡早起,平日这个时辰正在梦中。前天没睡好,第二天拜师大典已经起了个大早。 也不给他个缓冲的时间。 但仙鹤没有放过他,路怀雪不起,他就啄路怀雪的被子,手臂。 一炷香后。 路怀雪坐在镜子前,一脸生无可恋,随头发都懒得绾,任由发丝垂于腰际。 “先去膳堂吃早点。” 守在一旁地仙鹤突然出声,路怀雪被吓了一跳,“大哥,你会说话?” 仙鹤又不说话了。 等了一会,路怀雪没有起身的动作,仙鹤又重复了一句。 “先去膳堂吃早点。” 路怀雪:“只会说这一句话?” “先去膳堂吃早点。” 路怀雪:“……” 路怀雪跟着仙鹤到了膳堂,这个地方他熟。还从几个弟子手中骗了几串烤肉。膳堂这两日的吃食也不错。 不得不说,妄川宗的开山祖师容玉还真是开明。不强制门下弟子戒五谷凡食。 刚踏入膳堂,几个大大的窗口映入眼帘,路怀雪随便点了几样,被仙鹤带着到空桌旁。 这个点膳堂已经没什么人,唯有路怀雪不紧不慢。 “吃快点。” 仙鹤催促。 路怀雪“哦”了一声,放慢了喝粥的速度。 “妄川宗的早课也太晚了吧,我万符宗这个点都做完一轮早课。” “路怀雪!” 听到自己的名字,路怀雪抬眸看去,来人是万符宗的盛栩。 他怎么也在这? “听说昨日容祖师收你为徒了?恭喜啊。” 阴阳怪气生怕路怀雪听不出他在嘲讽,“没想到我也在这?” “我身后可是整个万符宗,魏掌门欠我万符宗一个情,即便我在演武场输给你,但我仍然可以入妄川宗旁听。” “哦,恭喜。” 路怀雪非常有礼的听他说完,然后低头继续吃粥。 “你……妄川宗每月一次试炼,敢不敢再和我比一次。” 路怀雪端起碗,碗里的粥一口吃完,站起身道。“我吃完了,盛少宗主慢用。” “路怀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作弊。” 路怀雪没打算理他,盛栩以为他心虚了。 “我爹都告诉我了,你身上藏着秘密。至于是什么……我会亲自扒出来。提醒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听到最后一句,路怀雪神色凝重。然后,他一脸真挚地看向盛栩。 “谢谢!我会争取早点死的。” 盛栩:“?” 第9章 故意刁难 路怀雪被仙鹤带着穿过假山,绕过一潭荷花池。 白石阶上立着一块石碑,刻着“空对月”。 沿着小路往前走便是檀木色的长廊,牌匾上又刻着三个字“须尽欢”。 知道的这是学馆,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酒馆。 “快点。” 白鹤走在前头,回头一看路怀雪还没跟上来,催促了一句。 一人一鹤最终停在左手边第二间的课室,站在书案旁的不是别人,正是魏卿尘的首徒江鹤。 “小师叔。” 看到路怀雪,江鹤走出课室,“抱歉,本来今天应该由我去接你,但轮到我讲课。” 路怀雪:“……” 就离谱。 上早课的是他的师侄,底下坐的也是他的师侄。 江鹤带着路怀雪走进课室,“师弟师妹们,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小师叔。” 路怀雪:“……” “小师叔好。” 路怀雪神色复杂,底下的弟子们面露兴奋,好气地打量路怀雪。 “小师叔长得真好看。” “早知道我也报名仙门大试,好想知道小师叔是怎么胜过盛栩的。” “怪不得祖师祖都破例收徒,要换做是我,我也……” “你也什么?”江鹤语气冷了几分,小弟子缩了缩脖子,尬笑道。 “没什么。” 其他弟子捂嘴偷笑。 江鹤带着路怀雪走到空位上,“小师叔便坐这吧。” 见江鹤背对着他们,几个小弟子将白色的纸团抛来抛去。 江鹤不知道路怀雪了对师门了解多少,从最基本开始解释。 “小师叔,我们这是一级班。所入师门的弟子,不论灵根,天赋或修为,都需要先接受一级班的考核。” “不论修为?” 江鹤点头,随手指了名弟子。 “他是金丹期,师门基本考核都过不去,第三次留级。”接着,他又指了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弟子。 “练气期,今年刚入门。” “小师叔别担心,一级考核不难的,您这么聪颖很快就能升二级班。” 路怀雪:“还有二级班?” “若要单独出师门接任务,得通过九级考核。” 路怀雪想到殷见寒说的,只渡化本门有功绩的弟子。 “出师门任务才可以算功绩是吗?” 江鹤点头。 路怀雪昨天忘了问要多少功绩值才能被超度。但是殷见寒说要闭关十日,到时候再问。 “诶,那是盛栩吗?” “除了盛栩,还有谁会穿得这么高调,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很有钱,他怎么也来我们妄川宗了。” “我听说他一身行头,至少这个数。” 听见议论声,路怀雪也好奇看了过去,那弟子比了一个二,另一人惊叹。 “两万灵石?” “哪呢,是二十万灵石,人可是万符宗的少宗主。” “安静。” 江鹤为了方便和坐着的路怀雪对话,特意弯下腰,听到师弟们开始吵闹,沉着脸站直了身子。 盛栩已经从窗户边走过,站在了门口。 江鹤自然知道盛栩被自己的师尊安排进来,他去接路怀雪回师门时,受师尊嘱托送了三大箱灵石和一箱仙器法宝。 却被万符宗宗主笑着退了回来,他们不收,江鹤便知道肯定又别的要求。 不出他所料。 万符宗宗主只有一个不情之请。 那便是让他的儿子入妄川宗旁听,明年在正儿八经的参加弟子选拔。 妄川宗每年都招新,但最初少宗主盛栩只想拜殷见寒为师,碰壁后也不知道是真的放弃,还是打算迂回战术,先入妄川宗把握时机。 不管为了什么,魏卿尘受过妄川宗宗主的相助,这点小事自然不会拒绝。 反正造化如何,还是看盛栩自己。 “啧,这么巧。你也在这个班?”盛栩这话是对路怀雪说的。 路怀雪敷衍:“巧。” 盛栩挤出笑意。 “各位师弟师妹们好,我是盛栩,从今日起便和各位一起听学,希望师弟师妹们多指教。” “他怎么一来就给我们降了个级,凭什么我们是师弟?他怎么不叫师兄?” 盛栩视线扫过众人,最后还是落在路怀雪身上。 “妄川宗每月都有一次比试,不知道怀雪能否再给我一个挑战的机会?” 路怀雪挑眉,他知道盛栩不满自己夺走仙门大试第一的位置,却没想到对方还想再战。 盛栩眉眼带着笑。看起来颇为真诚,没有演武场上表露的不服,就好似真的只是想再切磋。 来之前,父亲就叮嘱他。 别当面挤兑路怀雪。即便他是作弊,但没找到证据前,当众理论是不明智。 他到妄川宗的目的很简单,只要找到路怀雪作弊的证据,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顶替路怀雪的位置。 路怀雪还没应声,江鹤便道。 “盛小少爷,座位已经替你安排好了,请先入座准备上课。” 盛栩朝身后的跟着的侍从挥挥手,“回去等我。” “是。” “人都到齐了,那开始上课。” 江鹤回到书案旁,凭空绘出一张地图,地名、归属地一级每个宗门的名字。 “上节课介绍了十大宗门。这节课便说说魔族史,魔族历代生存于魔窟。” “上面这张地图,圈起来的地方便是魔窟,是魔族栖息地。有谁知道初代魔尊的名字?” …… 一堂课上完,路怀雪昏昏欲睡。一级班的没什么难度,学习的便是历史和常识的相关课程。 “完蛋了!掌门又让沈师叔代课,我最怕上他的课。” 路怀雪没忍住问:“为何?” “沈师叔教的是炼丹术。可基础炼丹术是从识别仙草灵药开始。” 路怀雪没听出问题在哪。 “数万种仙草灵药,总会有那么十几二十几种长得极其相似,可药性却是完全相反。” “而且沈师叔最喜欢随机点名,没抽到的弟子若是答不上来,沈师叔有千百种惩罚方式。” 路怀雪对沈星野还是挺好奇。 “他都怎么罚人的?” 一名被他罚过的弟子面露苦涩。 “上回沈师叔拿了两珠相似仙草,问我哪一株有凝血功效。” “我选了一其中株。沈师叔让我把仙草吃了,我以为我选对了,毫不犹豫就吞了仙草。结果……我选的那一株有致幻效果的仙草,不仅答错,还当众出糗。” “哈哈哈,林师弟那节课我记忆犹新,脱衣舞惊动了妄川宗其他课室的弟子,他们纷纷跑来围观,连其他课室的仙师都跟着看热闹。” “我也记得!林师弟不要郁闷,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害,反正师门里没你喜欢的人,不怕丢脸,哈哈哈……” 这么刺激的吗? 路怀雪虽没见过,脑补了一下那个情景没忍住也笑了出来。 确实像沈星野的作风,性子蔫坏。 几人正聊着,沈星野抬步进门,课室里顿时安静如鸡。 “做什么这么高兴?” 沈星野一开口,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他下一句话便是:在底下笑有什么意思,站上来笑给所有人听。 “呦,来新弟子了。” 沈星野明知故问,视线在路怀雪身上转悠了一圈。“今天教点简单的炼丹术。”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激动了,认了几个月的仙草,终于要开始教炼丹术。 沈星野打了个响指,每个人的桌上都出现一个小巧的炼丹炉。 “路怀雪,知道炼丹的基本步骤吗?” 几位弟子面面相觑,路怀雪没上过课,听说是一介散修,必定没有详细的学习过,沈师叔是故意为难路怀雪吗? 路怀雪点头。 沈星野看了他一眼,“便由你来示范吧。” 顶着众人的视线,路怀雪神色从容,拿起几株仙草,全都丢入了炼丹炉。 “小、小师叔?” 路怀雪一通操作,惊得弟子们瞠目结舌。 最先笑出声的是盛栩。 “路怀雪,你不会以为点个火就算炼丹了吧?” 上过炼丹课的都知道,炼丹前需取灵水,提杂质,仙草药材等也要先捣成药泥。 每个步骤都是有先后顺序,起丹炉是倒数第三个步骤。且仙草未经提炼,不该就这么扔入炼丹炉。 “基本常识知道吗,别糟蹋药材……” “小声点。”路怀雪打断盛栩,“你吵到它们修炼了。” 盛栩:“……” 众弟子:“……” 盛栩一言难尽地看着路怀雪,到底谁疯了? 路怀雪还指望仙草自修成丹? 路怀雪扬了扬眉毛,学着沈星野打了个响指,一道蓝色光晕落在丹炉上。 “二师兄,看好了。” 炼丹炉悬空而起,没等几人反应过来,路怀雪施了道术法。 一颗金灿灿的丹药飞出,稳稳当当地落在鼎上。 弟子们:“!!!?” 每个人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古有开炉前的斋戒焚香、沐浴更衣。时至今日,虽不再有诸多规矩,但也没像路怀雪这般随意,直接将药草丢进丹炉“自行修炼”。 还省去了最难的调药步骤。 “这是什么炼丹法?就这么扔进去,点个火就好了?” “小师叔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让我产生了我也会炼丹的错觉。” 路怀雪勾唇没解释,本意是逗一下沈星野,可对方一言不发,还面露冷色。 生气了? 路怀雪抬眸去看沈星野,却见沈星野又不像是要发脾气,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金灿灿的丹药。 “星野,看好了。” 沈星野已经很久没去想以前的事,可路怀雪这一通操作,脑海不禁勾勒起了旧时的记忆。 记忆中是一道蓝色的身影。 蓝衣青年摸了摸沈星野的脑袋,熟悉的气味令幼年的沈星野非常安心。 青年微微一笑,打了个响指,丹炉火苗熄灭,砰的一声。 丹炉开启,一颗丹药漂浮在半空中。 沈星野瞪大了眼睛,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青年。 “好、好厉害。” “等你到了师尊这个修为,也可以这么厉害。” “真的吗?” 沈星野勾起了无限遐想,一脸憧憬地看向青年。 “可是教炼丹课的老头说我没有炼丹的天赋。” “但我们星野有修剑天赋,炼丹不难,若星野想学,便让……” 沈星野眼睛亮闪闪地看着自己的师尊,却见他看向了一旁的殷见寒。 “让你师叔教你。” 沈星野又看向殷见寒。 殷见寒面无表情斜了他一眼,淡声道。“太蠢,不教。” 沈星野又委委屈屈地看向自己的师尊。 “别听他,你殷师叔在十二岁时,连见星草和百毒草都分不清。” 沈星野一听又高兴起来,站直了身子。 “我分得清五毒草,我才不蠢,殷师叔最蠢了。” 说完,沈星野飞快地躲到自己师尊的身后。 …… 当时的沈星野只当殷见寒并不想教他,直到后来他才知道殷见寒为什么说他蠢。 他师尊哪里会炼丹术,那不过是变戏法。 而幼时的他就和现在这群弟子一样,天真地相信真的可以这么炼丹。 亏这群弟子还学了一个多月的常识课,路怀雪这么随便糊弄,他们也信? 就算丢进去是捣好的药泥,还需要学会控制火候,哪有这么随意的。 且炼丹一次十余颗,最后开炉也未必能全都炼成。 “二师兄,真生气啦?” 路怀雪眨了眨眼,又理直气壮道。 “二师兄也故意刁难我了,我都没生气。” 第10章 再入结界 盛栩蹙眉。 不就是炼丹吗? 谁不会似的。 妄川宗这群一级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盛栩自是看不上,他虽入一级班,又不只是一级生水准。 “路怀雪,敢不敢和我比试下,看谁在最短的时间里练出上品丹……” “盛小少爷。” 沈星野打断了盛栩的话。 他面上笑意盈盈,可眼底像是掺了一块寒冰,课室内的温度急速骤降。 弟子们垂头如鹌鹑,视线偷偷落在被特别关注的盛栩身上。 他们不怕沈星野发怒,就怕沈星野笑靥如花。 “我最讨厌被打断上课进度,既然盛小少爷这般自信,那这节课便由盛小少爷代劳。” 沈星野说完,走到盛栩的身旁,笑意不改。 “那你给大家讲讲,怎么炼上品丹药。” 盛栩登时僵住,沈星野不是讨厌路怀雪吗?既然都有意刁难,为什么这个时候不顺水推舟促成比试? “对不起,沈仙尊。是我太过自负!”盛栩不能和沈星野正面冲突。 沈星野笑得更好看了。 “认错了?” “是。我知错了。” “既是自负,我身为师长合该一视同仁,合该教你吃个教训才能长记性。” 盛栩万万没想到沈星野不按套路出牌出牌,将郁结往心底咽下,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惹得沈星野不高兴。 “是。” 来时父亲也叮嘱过他,见到沈星野能避就避。 无他。 此人过于疯批。 提到妄川宗,最先想到便是前任掌门,现任仙道主的殷见寒。以及,继承容玉祖师第一剑之称的现任掌门魏卿尘。 凡间上到八十岁老者,下到三岁小孩,无人不知容衔祖师殷见寒,无人不晓妄川宗现任掌门魏卿尘。 妄川宗门下弟子各有千秋,却不及魏卿尘这般声名远扬,但忽视谁也不该忽视最不能惹的沈星野。 平日里言笑晏晏,眉眼中盛满笑意,若是惹他不高兴了,他也不记仇,因为…… 他更喜欢有仇直报。 盛栩心底打鼓,他好歹是万符宗的少宗主,沈星野不至于太过分,而且他也没做什么错事。 这么安慰自己,盛栩又放心了些。 “我呢,不喜欢体罚。又担心不罚会致使你日后继续自负,反害了自己。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子不教,父子过。这样吧,念你初犯,从轻处罚。” 沈星野笑容真诚了许多。 “今日回去写份检讨,着重点出你自负的点问题。七日后,正是妄川弟子们的操练课,便站祷誓台上念出来,也以此告诫所有弟子该谦虚而为。” 盛栩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星野,他怎么敢? “盛小少爷,没问题吧?” 盛栩咬紧牙关才忍住没发火,再看沈星野的神情不似玩笑,他明知自己的身份,却又故意让他当众出糗。 还是当着全体弟子的面。 连掌门魏卿尘对他的父亲都要礼让三分,见了自己也是客气地问候几句。可到了沈星野这,他却叫自己将脸皮往地上扔,扔完还踩上几脚? 沈星野唇角微扬,将盛栩的沉默当成默认。 “既然没问题,那就继续讲课。” 其余的弟子没敢出声,心底却在暗爽。盛栩是万符宗少宗主不假,可到了他们地盘还这么自傲狂妄。 他们早看出盛栩对一级班的嫌弃之意。 这个惩罚换做其他弟子或许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放在心高气傲又好面子的盛栩身上,就和当众打脸没什么区别。 但路怀雪对盛栩没多少同情,沈星野性子如此,下一个受罚对象便是自己了。 说不上担心,只不过有几分好奇。 沈星野面无表情地道。 “都看他做什么?他能给你们讲课。” 弟子们这才回神,慌乱地将视线从盛栩身上移开。 路怀雪饶有兴致地看着沈星野,沈星野见眼神都没分给他,似乎也没打算揭穿他的小把戏。 “上课,不听课的可以直接出去了。” 路怀雪:“?”竟然真的开始讲课了。 路怀雪也摸不清沈星野又是玩得哪出,他不主动找麻烦,路怀雪自然不会没事找事。 …… 炼丹课结束,沈星野径直离开课室,路怀雪当真意外了,原以为沈星野会在课后折腾他,结果无事发生? “小师叔,一起去膳堂吧?” 直到有人主动过来找路怀雪,他才将视线收回。 “今日轮到杨师兄打饭,听说有红烧排骨,还有香酥小黄鱼。” 路怀雪作为一级生,虽比在座的弟子大了一个辈分,但一个上午的短暂相处,路怀雪成了小辈们的热捧对象。 因为他和其他师叔不同,弟子们见到长辈多多少少总会更收敛些,但小师叔并没有距离感,自然也就更愿意多相处。 “小师叔,你喜欢吃什么菜?我让杨师兄多打点好吃的。” “好。” *** 傍晚。 体验了一天上课滋味的路怀雪,只想回到自己的别院里瘫着,谢绝了几位弟子们的热情邀约的课外娱乐。 刚踏进房门,还没来得及奔向大床,却见珠帘无风自动,地上投下一道影子。 “谁?” “叽!” 听到路怀雪的声音,珠帘后一道白色身影闪过,朝着路怀雪急速奔来。 “嗷呜,嗷呜。” 路怀雪这回倒是忍着没躲开,小白直接扑倒路怀雪的脚边,兴奋地站立起,两只前脚爪勾着路怀雪的衣襟。 “你怎么过来了?” 路怀雪惊奇。 小白兴奋地摇着尾巴,咬着路怀雪的衣袖,示意他往寝殿走。 掀起珠帘,却见自己的床上不知何时多了骨头形状的棉花枕。 路怀雪:“?” 小白转身扑向了路怀雪的床,躺在床上大了一圈滚,路怀雪明白过来。 “你今晚要睡这?” 小白点点头,黝黑的眸子亮着光,尾巴快晃出残影了。 路怀雪:“……” “不行。” 路怀雪果断拒绝,毛绒绒是可爱,但是就这么大点的床,他平日睡相也没多好,再看小白肉嘟嘟比自己更为结实的体型。 万一小白睡相也不好,夜里把自己压死怎么办? “呜……” 小白的神色肉眼可见的低沉下去,垂着脑袋,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你平时睡哪?” 小白猛抬眸看向路怀雪,歪着脑袋,似乎在认真思考路怀雪为什么这么问。 几息后,小白试探地发出了一声“嗷?” 眼底带着点点亮光,路怀雪不知道它想做什么,就这么和它对视着,小白却当他默许了,转身咬住床上的骨头枕。 摇头晃脑地朝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路怀雪有没有跟上。 路怀雪悟了:这是要他送它回去。 这个可以。 路怀雪跟上小白的步子。 出了院子,一路朝南途径莲花池朝着更偏的地方走去。 眼前出现了一片竹林。 路怀雪:“?” 昨日殷见寒刚刚设下结界,不让外人踏入,小白怎么把他往这带。 正奇怪,却见小白前脚已经跨过结界,没听见路怀雪的脚步声再次回头。 “嗷?” 殷见寒这么快就把结界撤了? 路怀雪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咚”地一声,撞在一堵看不见的墙上。 路怀雪:“……” 路怀雪揉了揉酸痛的鼻子。 “故意的?” 小白无辜地眨了眨眼。 不知道是忘了结界这回事,还是惊讶路怀雪被结界拦住了。 “叽!” 小白后退了两步,朝路怀雪要了摇尾巴。 路怀雪看懂了,但坚定地拒绝。 “撞一次就够了。” 昨日他见到小白是从结界里被赶出来,但今天却又能进去,大概是殷见寒解开了对小白的禁制。 “殷见寒要闭关十日,我进不去。” 小白急了又是“嗷嗷”两声,卖力地摇着蓬松的大尾巴,还试图用尾巴尖去勾路怀雪的手。 “你要我牵着你的尾巴?” 见路怀雪看懂了,小白点了点头,主动把尾巴翘高了点。 “我牵你的尾巴也没用,肯定进不……” 进来了!? 路怀雪半只脚跨禁结界,惊讶地回头看了一眼,他怎么进来了? “等等。” 路怀雪恍然。 殷见寒撤了第二层结界,小白可以自由出入。但第一层结界,便是谢绝其他人惊扰。 想到那双血红的眸子,路怀雪踏进去的那只脚又收了回来。 “你进去没事。我进去…殷见寒该削了我。” 第11章 牡丹花下 小白歪着脑袋撒娇,眸子铮亮,“喵?” 路怀雪坚定不移,小白锲而不舍。 “嗷?” 路怀雪:“……” “撒娇也没用。” 小白也跟着退了出来,走到路怀雪的身边,脑袋蹭着他的腿,忽地又站立起身,在路怀雪惊讶的目光下,两只前脚掌合十。 “咕叽咕叽!” 虽然听不懂,但路怀雪总觉得像是在说:“拜托!拜托!” “你一只灵宠哪来那么多撒娇路数?”路怀雪看着有几分好笑,也不知道从哪学。 小白眨了眨眼,满脸天真。路怀雪表示顶不住,身为毛绒控,面对一只毛绒绒且会卖萌的宠物,哪舍得令它失望? “先说好,我只陪你进去。” 小白又眨了眨眼,眼里瞬间迸出亮光。 “嘤!” 毛绒绒的尾巴扫过路怀雪的袖子,顺着袖口滑入,紧紧环住他的手腕,生怕路怀雪反悔。 这个时候倒是挺机灵。 怪不得容玉祖师冒着危险,也要将小白从坍塌的秘境中救出。换成是他也舍不得让小白埋在坍塌的秘境中,永无天日。 路怀雪没发现的是,在他答应后,小白的嘴角立刻扬起,似早就知晓路怀雪不会拒绝。 “咿?” “走吧,走吧。” 小白步伐欢快,领着路怀雪踏入结界中,穿过红鲤池,来到了安静无息的竹苑前。 路怀雪原以为整个竹苑都是殷见寒的,但小白没带着路怀雪进屋,而是绕到竹苑后面。 一条绿意盎然的竹桥。 穿过竹桥便是一条窄巷,能看见墙内的参天大树,枝繁叶茂,余晖穿过树叶落下斑驳的影子。 白墙上还悬着鸟笼做的浮雕,搭配上古朴的油灯。小白停在圆拱门前。 这里不是正门,是侧院。 步入侧院,入眼就是小天景,脚下是小石潭,落错有致的木板堆成的台阶,白墙上挂着古董瓶,插上几株绿萝和铜钱草。 石阶蜿蜒至红木游廊,立于溪水之上。路怀雪不禁放慢脚步,忍不住欣赏起来。 路怀雪怎么也没想到,一只灵兽住的地方竟然是整个妄川宗最气派得院落。 “容玉对你是真好。” 站在游廊上,路怀雪看眼前的四角亭,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 温柔乡。 路怀雪:“……” 殷见寒的竹苑有几分与世隔绝的雅韵,眼前的红墙侧院更为奢华。 亭子环水,四个面挂着轻纱帘,随风微微飘动,透过半遮不遮的轻纱,能瞧见亭子里放着软塌。 软塌也不是普通的软塌,足足比路怀雪的床还要大上一倍,扑着被褥和软枕。 小白一跃而起,跳上塌,又将自己的骨头枕放在塌上,拍了拍软塌,示意路怀雪躺上来。 路怀雪:“……” 忽然有一种即将被君王宠幸的错觉。 路怀雪摇了摇头,拒绝了小白的热情邀约。没能参观这个别致的院子有点遗憾,但直觉告诉他,早点离开最为安全。 “我走了。” 路怀雪怕自己经不住小白撒娇,转身就要离开。忽见一道金光冲天,小白不知何时跳下软塌。 “唔?” 它叫得有些急切,路怀雪止住脚步,小白一脸急切地望着他,还低头咬住路怀雪的衣摆。 这次路怀雪很快读懂小白的意思。 “好奇心害死猫,乖,咱别……” 不等路怀雪把话说完,小白绕到了路怀雪的身后,顶着他往前走,嘴里还在叫唤。 “嗷嗷嗷!” “行行行,我去。我自己走。” 小白这才停下动作,步伐急切地走在前面,路怀雪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有些无奈。 “我说什么你就信,不怕我转身跑。” 小白回头看着他,眼睛里写满了受伤,一副随时要哭给路怀雪看的架势。 果然是听得懂他说话,路怀雪没辙,无奈道。 “逗你的。” 容玉祖师从哪找的灵兽,据说欠了灵契便是主仆关系,这哪是仆,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小祖宗吧。 小白带着路怀雪跑向灵池,水面平静无波,周围飘着雾气。 路怀雪左右看了看,没发现异样,“小白。” 话音未落,脚踝忽然被抓住,回过神来路怀雪已经落入水中,一只有力的手从后面揽住他的腰。 路怀雪吓了一跳,回头却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眸。 “……师尊。” 殷见寒的眸子紧紧盯着路怀雪,路怀雪有了上次被打飞的经历,知晓这时候的殷见寒是没有自我意识的。 他紧张地咽了下口水,犹豫着要如何周旋。 殷见寒却像怕他逃走,勾着路怀雪的手又紧了几分。 两人的距离又逼近几分,鼻尖有意无意地擦过路怀雪颈侧的肌肤,温热的呼吸洒下,激得路怀雪汗毛倒竖。 只觉自己像是被野兽觊觎的食物。 “那个……” 路怀雪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感觉下一瞬野兽咬上他的脖颈,吸食他的血肉。 他试图挪开殷见寒禁锢在腰间的手腕,察觉他的意图,殷见寒蹙了蹙眉,收紧手中的力道,一口咬在路怀雪的颈侧。 “嘶。” 牙齿咬破皮肤,路怀雪差点骂出句脏话,殷见寒属狗的吗? 怎么还带咬人的。 “师兄。” 殷见寒的声音低低的,似是无意识的呢喃,带着点缱绻。 凶巴巴地咬了人,那委屈的模样反倒像个被欺负。 路怀雪:“……” 皮肤传来点点刺痛感,路怀雪知道肯定出血了,他伸手要去摸自己的伤口,殷见寒的手指已经快一步地抚过。 动作轻柔的像是对待易碎珍宝,引得路怀雪一阵颤栗。 路怀雪:“!?” 殷见寒还不如一掌掀飞他,突然抱着他怪渗人的,路怀雪虽然是颜控,但并不想死在牡丹花下。 他是一只正经鬼。 万万没想到匾额上的“温柔乡”还有这个意思。 路怀雪正胡想,湿软的唇.瓣落下,温热的气息温萦绕在脖颈间,有点痒。 路怀雪浑身不自在,动了下身子,却被殷见寒搂得更紧。 然后。 路怀雪感觉到了软滑的舌尖探出,一点点舔舐掉脖颈间渗出的小血珠。 路怀雪很懵,甚至忘了要怎么反应。 灵池中雾气氤氲,殷见寒只着轻薄的白色内衫,路怀雪能感受到后背抵着的结实胸膛,他的衣袍被殷见寒拉开些许,露出雪白的肌肤。 小白害羞地用两只爪垫挡住视线,可又忍不住好奇,张开肉垫,视线透过爪缝偷偷瞧着。 路怀雪心情复杂,平日里高冷无尘的容衔祖师,失控后竟然是这副模样? 现在殷见寒没有意识,等他想起来会不会杀自己灭口。 为什么两次闯竹苑,都好巧不巧地碰上殷见寒犯病? 殷见寒脑袋蹭过路怀雪的脖颈,没等他下一步动作,路怀雪下意识道。 “不许咬。” 殷见寒身子一僵,果然不再胡来。 他将脑袋埋在路怀雪的脖颈,但环着路怀雪的那只手力道不减。 路怀雪:“……” 路怀雪的耳边是殷见寒的声音,很轻,像羽毛划过,带着缱绻的思念。 “师兄。” 第12章 熏什么香 月亮不知何时爬上枝头,浅淡的光辉落在两人身上,像是给殷见寒的侧颜打了一道柔和的光,遮住了平日的清冷,只剩下柔和平静。 路怀雪将手覆在殷见寒环着腰的手背上。 他试探地放出一点灵力,见殷见寒并不排斥,他又放出更多灵力。 感受到殷见寒逐渐放松,路怀雪趁其不备扣住他的手腕,动作极快,反手一转,脱离殷见寒递怀抱。 动作过大,溅起一阵水花。 ——哗啦一声。 路怀雪趁机跃起,一脚刚踩上石岩,另一只脚踝再次被殷见寒握住。 “又来。” 路怀雪挣脱不开,只得向后仰去,另一脚重重地踢向殷见寒的胸口,然殷见寒扔紧紧握住他的脚踝。 一双眸子通红。 从不显露神色的面容竟透出点紧张,就像是在害怕人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路怀雪不明所以,说殷见寒没失控,他眸色猩红,没有自主意识。要说他失控吧,也没打算重伤他,好似把他当成所有物。 路怀雪卑微请求:“您先松手。” 殷见寒不为所动,垂下眼睫,遮住眸色,他不去看路怀雪,单方面拒绝交流,却将人紧紧禁锢在怀里。 路怀雪只好和他打商量。 “那,轻点?” 路怀雪眸色一动,“抓疼我了。” 殷见寒又掀起眼皮,似乎在辨认路怀雪这话的真假,见路怀雪蹙着眉,他稍稍松了点力道。 路怀雪试图再近一步。 “这样我们俩都不舒服,要不抓我手?” 他主动将手递过去,殷见寒迟疑一瞬,对上路怀雪澄澈的眸子,桎梏在腰间的手慢慢松开,路怀雪紧张地心跳都快了几分。 殷见寒完全松手后,路怀雪立刻收回手,速度极快,转身就溜,察觉被骗后,殷见寒眸底血色翻涌。 砰的一声。 路怀雪毫无征兆地撞上结界。 他差点忘了,殷见寒最厉害的不是剑法,而是阵法! 不管路怀雪往哪个方向,都会撞上结界。 “小白,小白。” 路怀雪忽然想起,只要殷见寒不另下结界,结界并不会拦住小白。 听见呼唤,小白飞快地跑了过来。 虽然它不太明白,路怀雪为什么要跑,但是不妨碍它觉得这很好玩。 然而,没等小白靠近,路怀雪的身子忽然腾空而起,仿佛身后有一道拉力。路怀雪不受控制地飞向了灵池边,噗通一声,再次落水。 但这一次,殷见寒没再接住他。 路怀雪站直身子,灵池水没过腰肢,几经折腾后,衣衫凌乱,若是有人撞见这个情景,只会觉得暧昧又令人浮想联翩。 殷见寒就这么看着他,语气平静,可落到路怀雪耳中只觉毛骨悚然。 “师兄,你不乖。” 路怀雪:“……” “你认错人了。” 路怀雪有点崩溃。 殷见寒对容玉究竟有多深的怨恨,这人都死了多久了,魔怔了都不忘折磨自己的师兄。 他有点后悔当时戴着和容玉相似的面具。 路怀雪祭出原主的本命剑,剑刃直指殷见寒,他沉着脸,警惕应对。 “再打个商量?” 路怀雪知道自己在殷见寒可能已经没有信用可言,不明不白地被禁锢,还不如打一架。 “我赢了,放我走。” 殷见寒顿住,眼底结霜,周围的空气骤降。忽地,他自嘲一笑。 “师兄还要再杀我一次吗?” 路怀雪:“!” 传闻都说容衔祖师亲手杀了自己的师兄容玉,怎么听起来另有隐情? 是瓜的味道。 好想知道。 现在不是吃瓜的时候。 路怀雪遗憾,重新收拾好心绪,“你不反对我就当你默许了。” 他凝神举剑朝着殷见寒刺去,路怀雪也没指望能轻易取胜,但这是一种拖延方式。 殷见寒想躲开他一剑轻而易举,对上殷见寒,路怀雪当然要全力以赴,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殷见寒并没有避开。 他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再收剑也来不及,稍偏转方向,还是刺入殷见寒的肩膀。 噗嗤—— 路怀雪愣住,殷红色的血很快染红白色的内衫,长睫遮住眼眸,看不见眼底的情绪,再抬眼时,红色的眸子已经变成黑色。 对上殷见寒的冰冷的视线,路怀雪觉得自己要凉。他收回手,别开视线,心虚又小心翼翼道。 “如果我说,师尊您是自己撞上来的……” “您信吗?” 殷见寒面无表情地拔出剑刃,顺带捏了个剑诀洗净上面的血迹,若无其事地将剑递回去。 路怀雪木讷地接过剑,欲言又止。 “为什么闯结界?” 殷见寒从容地上岸,从储物戒中拿出衣物穿戴整齐,路怀雪站在一旁等着殷见寒处置他。 “跟着小白进来的。” 路怀雪没想到殷见寒会先问这个,“小白非要睡我床上,所以我把他送回来了……” 他没往下说,殷见寒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视线转向小白,他倒没见过小白这么缠着谁。 “唔?” 小白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看着殷见寒。 又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闯祸了,小心翼翼地蹭到路怀雪的身后,探出个脑袋去看殷见寒。 路怀雪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他也听魏卿尘说过。 小白是灵兽,以灵血为食,可修成人形。自认容玉为主后,只肯接受容玉的灵力,自容玉仙逝后,小白便不再接受任何人饲养。 曾经消失了一段时间,就在他们以为小白不会回来时,它又忽然出现,仍然拒绝任何灵力调养,每日都在仙门口等着容玉回来。 虽已开灵智,因灵力不足只有几岁小孩的认知,它不懂什么是死亡,执着的等着容玉回来。 日复一日。 没听见殷见寒没有训他,小白又兴奋地摇着尾巴,讨好地蹭着路怀雪。 路怀雪身上湿哒哒,衣服还在滴水,衣衫凌乱,领口松松垮垮露出雪白的肌肤,宽大的外袍此刻也遮不住路怀雪姣好的身段。 殷见寒眉头一蹙,转过身淡淡道。 “换好衣服到竹苑找我。” “哦。” 殷见寒一走,路怀雪松了口气。 他麻利的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用灵力烘干湿发,修正整齐后慢悠悠地往竹苑的方向走。 “小白,殷见寒为什么会在这?” 路怀雪有好多疑惑。 此刻终于意识到这富丽堂皇的院子怎么可能只是小白自己住,所以和小白一起住在这的,应当是小白的饲主——容玉。 那就更奇怪了,为什么从殷见寒的竹苑会通向容玉的偏殿? 路怀雪走到竹苑门口,殷见寒正坐在窗边,他犹豫了下没有进屋,而是走到窗台旁。 殷见寒眼睛都没抬,抬起手从一旁的茶焙笼取出茶饼,用茶槌捣成小块。 这些用仙术便能搞定,但殷见寒烹茶的每个步骤都喜欢亲自动手。 “这么喜欢站在窗前。” “啊?”路怀雪愣了一下,视线还落在茶饼上。 他第一次闯入竹苑时,他就是这么站在窗前,撞上还未完全从失控中回神的殷见寒,结果就被掀飞了。 路怀雪知道躲不掉,也没想着躲,没忍住问。 “您那样……多久了?” 殷见寒捣茶的动作一顿,似乎没想到路怀雪会这么直白。 “与你无关。” “哦。” 路怀雪闷闷地应了一声,视线在殷见寒身上来回转。 “您的伤……” “无事。” 沉闷地气氛令路怀雪不太自在,但还是小声的替自己辩解了一句。 “我不是故意要伤师尊的,当时您拦着我,我才会一不小心刺伤师尊的。” “而且,师尊也伤了我,那扯平?” 说到这,路怀雪又有几分理直气壮。 殷见寒投去视线。 路怀雪以为殷见寒不信,身子往前一探,撩开颈肩的发丝,又将衣领拉开了些。 “您咬的。” 殷见寒的视线在牙印上停留一瞬,血迹已经凝固,算不上严重,但路怀雪皮肤雪白便显得有几分触目惊心。 殷见寒:“……” “我拿剑属于自保。” 轻飘飘的声音落在耳畔,殷见寒才发现此刻两人的距离有多近。 但路怀雪毫无所觉,漂亮的眼睫翘起,一双清澈的眸子直勾勾地注视着殷见寒。 殷见寒先移开目光,长睫遮住眸中的不自然,正欲开口,路怀雪又凑近几分。他认真地嗅了嗅。 “师尊,您熏的什么香?怪好闻的。” 第13章 执念过深 路怀雪对味道很敏.感,方才在水里,只顾对峙并未闻到,现在淡淡的味道飘过鼻息。 他又凑近几分,努力嗅了嗅,是清冽的冷香,又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殷见寒身子一僵,挪开了点距离,无视路怀雪的问话,指尖落下,冰凉的触感激得路怀雪下一瞬后退。 “别动。” 路怀雪下意识地听从,反应过来后发现殷见寒用灵力帮他治好脖子上的伤口。 “好了?” 路怀雪眼睛亮闪闪的,抬手摸了摸脖颈,光滑平顺,连结痂都没有。 “师尊也会治疗术。” 说完,路怀雪便愣住。 他忽然想起殷见寒曾说过,替一个治伤也会在对方的身体里留下灵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消失。 他这是外伤,那…… “怎么了?” “师尊,有一个人也许知道这具肉身为什么会你的灵力。” “何人?” “我不认识。” 路怀雪只记得段宗主说过,那个人承诺过段时间便会到段家接原主。 他把原主的身体送到段家后山的灵池里修养,认定原主会醒过来。而原主的魂魄现在正在沉睡,此前一定是受过重伤。 “段宗主也不知道那人姓名,只是说他戴着和我一样的面具。” 路怀雪把买具仙尊。 “就是这个猫耳面具。” 路怀雪从储物戒里找到了他在仙门大试戴着这个面具。 “会不会是这位不知姓名的仙尊用了什么方法,为了医治重伤的原身,所以借用了你的灵力。” 至于怎么借就不得而知。 殷见寒眸子一动,视线落在路怀雪递过来的面具上,长睫遮住眸底的情绪。 “段宗主说那个人不日便会来找我,到时候段宗主联系我时,我再告知师尊?” 殷见寒没接话,路怀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试探道。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我发誓,肯定不会把今天的事透露给任何人。” 路怀雪小心翼翼地挪开步子,殷见寒似乎没注意到他,正当他又大胆地再迈出一步时,殷见寒开口了。 “你的剑术和谁学的?” 路怀雪又将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诚实道。“不知道,我没有原身的记忆。” 但奇怪的是,他虽然没有记忆却总能在关键时刻自如使用法术。 路怀雪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中,并未注意到殷见寒的视线悄然飘向了室内里的书柜上。 一条细细的红绳被风吹得轻轻摇晃,红绳那端系着的正是猫耳面具,斜倚在书卷旁。 殷见寒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你为什么肯定自己是夺舍的?” 路怀雪顿了顿,有些疑惑殷见寒为什么这么问。 “我有前世的记忆。” 殷见寒停下烹茶,转眸看向他。 “我记得自己的一生。” 路怀雪隐去了穿书这件事,解释道。 “我出生富裕家庭,在我五岁的时候,路敬德养在外面的女人带着私生子找上门。哦,路敬德是我的……”路怀雪停顿了下,并不怎么想称呼那个人。 “生父。” “我的母亲当被那个女人气到小产,整日以泪洗面。路敬德厌烦我母亲哭闹,将那个女人的孩子接回家。” 路怀雪死了很久,说起生前的事倒很平静。 “没多久,我的母亲精神状态越发不好。”路怀雪停顿了一下,怕殷见寒听不懂,又换了个说辞。“这儿说法应该叫癫狂症。” 殷见寒敏锐的捕捉到了路怀雪口中的“这儿”。 路怀雪没注意到,他简短的几句话叙述了他生前的事。 路敬德将私生子接回家后,并未让女人进门,他啊还要维持好丈夫和好父亲的人设。但允许那个女人看望孩子。 女人几次上门并以“精神不好”影响孩子身心发育为由,闹着要路敬德将路怀雪的母亲送走,否则就带走孩子。 路敬德本也厌烦,在女人软磨硬泡下以静养为由软禁了路母长达十几年。 除了派去监视路母的保姆,路母不得见任何人。 就连路怀雪也只有在路敬德高兴的时候,才被允许短暂的见自己的母亲一面。 路怀雪自小就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 他知道路敬德好面子,每当路怀雪拿到各种优秀的奖项,路敬德便觉得面上有光,饭后谈资多了让人奉承的资本。 路怀雪上初中后,那个女人住进路家。路敬德得为了维护爱妻人设,并不打算娶那个女人。 可想要让私生子名正言顺,对外都说是私生子是路母静养期间生下的第二个孩子,是路怀雪的亲弟弟。 路母离世后,路怀雪就懒得和路敬德伪装。 他拒绝参加任何公开活动,加上女人的挑唆,父子关系逐渐恶化,而也正是在那个时候,路怀雪得知一个秘密。 路怀雪上了高中选择住校便再未回过路家。 而路敬德就是那个时候查出重病。 在女人的离间下,路敬德将遗嘱中属于路怀雪的那一份转到了乖巧听话的私生子名下。 对外只说路怀雪叛逆期越发不服管教。 直到医院下了病危通知,最后的关头,路怀雪才去看了路敬德一眼,还送了路敬德一份大礼。 路怀雪平静的说出女人的秘密。 被路敬德费尽心思划入户口本的私生子,其实非他亲生儿子,而是女人和别的男人的孩子。 路敬德自认骄傲的一生,未曾想过会有这么一个败笔。即便病重也强撑着让人重改了遗嘱。 路怀雪只是冷眼看着。 路敬德病逝后,路怀雪转手卖掉他费心经营的公司,并将所有的遗产和卖掉公司的钱一分不留的捐掉了。 他不稀罕那个人的一分一毫。 这些路怀雪全都记得。 他甚至记得自己在拍戏途中车祸身亡,唯一遗憾的便是死了太久,生前往事如过眼云烟。 再次提起,心底毫无波澜。 路怀雪其实也习惯了存在人世间却无法触碰任何东西,连站在镜子前都看不见自己的模样。 感受着世间繁华,清晰的认识到与他无关的人世间。 孤单是真的孤单,但路怀雪心态还是挺积极,也会给自己无聊的鬼生找找乐趣。 “师尊为什么这么问?” 殷见寒垂下眼睫,继续手上的动作,青绿色的茶水盛入瓷杯中,推到路怀雪面前。 “你想要我如何渡化你?” “送我去该去的地方。我见过很多鬼,他们在世间不会停留太久,时间一到就会转世投胎。只有我被困于世间,无法离开。” 路怀雪倚在窗户上,端着茶杯一口饮尽,他还记得上回殷见寒煮茶,也是多盛了一杯,却不是给他的。 淡淡的茶香入口,带着甜味,回甘持久。 “茶不错。” 路怀雪不怎么懂茶,只觉得殷见寒煮的茶,和他从储物戒里拿出来的茶味道差不多。 对于不会喝茶的人,喝不出什么不同,还是段宏锦说过他的茶叶胜过万符宗。 殷见寒没接话,替路怀雪又斟了一杯。 他想起师尊曾和他说过的。 人有阳寿,鬼也一样。 他们无法在人世间久待,称为弥留之际。除以人气为食的恶鬼,唯有执念过深的鬼会驻足于世间,大多是为了情。 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只为陪伴心底无法割舍的那个人,有为亲情,也有为友情,还有的为……爱情。 路怀雪听得出神,抬眸就对上殷见寒投来的目光。 路怀雪:“?” 殷见寒平静地看着他,语气淡漠。 “路怀雪,你的执念是什么?” 第14章 做错认错 路怀雪有几分茫然。 他能有什么执念? “还有其他原因吗?” 路怀雪澄澈的眸子一瞬不眨地看向殷见寒。 “有。” 殷见寒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替自己斟了一杯茶。 “古书曾记载过,有将魂魄拘于世间之法。” 路怀雪眉梢微挑,他生前没刨过谁家祖坟,谁这么恨他? 连死了都不让他转世超生。 路怀雪认真且细回想短暂的二十年人生,自认为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没了?” “嗯。” 路怀雪没太放在心上,他死都死了,且他原来的世界里活到八十都算长寿。他当鬼都百余年,真有人谋害他,也许都死在他前头。 纠结生前的事没意义。 说到底,最重要的还是得帮殷见寒取回灵力,他知道只有这样,殷见寒才会渡化他。 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事,路怀雪知道暂时急不来。 “师尊,您和容玉……” 殷见寒的眸光如冰,路怀雪没敢八卦,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乖乖地闭上嘴。 “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殷见寒没拦着他,路怀雪大步溜出竹苑,小白正趴在门口,见他过来,立刻起身蹭到他的腿。 “别跟着我,我要回去了。” 路怀雪被小白坑了一回,任它怎么撒娇,路怀雪也不为所动。 “差点被你害死。” 小白歪头:“?” 殷见寒都不知道小白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有时候很激灵,有时候却又卖萌装傻的嫌疑。 路怀雪抬手摸了摸光洁如玉的脖颈,殷见寒和容玉生前多大仇? 就连灵力失控没了意识,都不忘咬死他。他以后一定要离发病的殷见寒远一点。 这次咬他,下次还不知道要做什么。 * 七日后。 是路怀雪入门来参加的第一次操练课。 师门内一级到九级生都会到演武场,并非比试,而是巩固剑术。 妄川宗毕竟以剑术闻名,门内弟子并非皆是剑修,符修、丹修、器修和法修也很多。 但师门规定,哪怕不是剑修,但身为妄川宗弟子,也必须擅剑术。 未出师的弟子们站成数列,整整齐齐的队伍中,浑水摸鱼的一目了然。 作为掌门的大弟子江鹤,全权主持这场考核。 路怀雪作为在读弟子,同时也是妄川宗的第五位仙尊。但他尚未修过妄川剑术,倒是逃过这次考核。 和他同样不用参加考核的还有同天入学的万符宗少宗主盛栩。 盛栩看路怀雪不顺眼,选择站在江鹤的左边,路怀雪站在右边,压根没去注意盛栩,好奇地看着台下。 “江鹤,若不合格的当如何?” 江鹤对这位小师叔还是很尊敬,笑着解释。 “思过崖一个月特训。” 路怀雪:“……” “小师叔别紧张,今日罚不到你。” 路怀雪刚舒了口气,便听江鹤补充道。 “但下个月小师叔就要和师弟师妹们参加一级生的考核。不难的,小师叔天生聪颖,无需担心。” 盛栩面露不屑,“只有废物才会担心。” 路怀雪本不想搭理他,忽然想起沈星野定的惩罚,笑眯眯地看向盛栩。 “盛少宗主……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盛栩移开视线。 “我能忘什么事?现在重要的事考核,你别耽误江师兄考核。” 江鹤看向了路怀雪。 “小师叔指的是?” “对,江师侄并不知道这件事。” 路怀雪眨了眨眼,他是故意在盛栩喊了江鹤‘师兄’后,才唤他‘师侄’。 江鹤听出了两人间的小摩擦,配合道。 “我确实不知,辛苦小师叔告知我一声。” 路怀雪很满意江鹤上道的配合,鬼生再怎么自娱自乐,也不如当人来的热闹。 他其实没想和盛栩计较,只是觉得这样好玩。尤其是看见盛栩气急败坏,路怀雪忍不住逗他。 短短几天,路怀雪就和他的小师侄们打成一片,半点没有仙尊该有的架子。 对他来说,几日的玩闹抵消了鬼生百年的孤寂。 当鬼只能看着别人玩闹,现在有了肉身,还认识了一群活泼可爱的小师侄,怎么说也是赚到了。 也许无聊久了会变得幼稚,路怀雪对什么都兴致满满,玩心比师门里十几岁的弟子们还重。 “沈师兄担心门内弟子会过分自负,让盛少宗主警示一下大家。” 说是警示,其实就是念检讨。 江鹤眨了眨眼,“还有这事?” 路怀雪连连点头,盛栩面如黑锅,原以为今日沈星野不出现便能逃过一劫,怎么也没想到路怀雪竟会提起。 盛栩尴尬一笑。 “路怀雪,当日是我口不择言,第二日我已将检讨交由沈仙尊,他并未再提及。想来这个惩罚便……” “我说过的话,自然是要贯穿到底。” 只见一道紫色身影掠过树枝,翩然落在三人的面前,一众白衣道服中,沈星野的着装永远特别显眼。 路怀雪期间见过他几次,知道沈星野尤爱大红大紫的贵气,也没谁能穿得像沈星野这么好看。 “沈师叔。”江鹤行了个礼。 “小江鹤,这月的考核又轮到你了。” “本是二师弟,他出师门任务了,所以我替他。” 沈星野下巴一点,目光转向了盛栩。 “盛少宗主,知错领罚,不会不认吧。” 盛栩怎么也没想到,沈星野身为妄川宗德高望重的仙尊,度量这般小,竟要让他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 他当日并未冲撞沈星野,只是当众赢路怀雪一次,沈星野分明是厌恶路怀雪,这场景应乐意见得才对,为何突然发脾气责罚他。 盛栩实在没想明白,他究竟哪句话惹得沈星野不快。 “知错认错,没有不认。”盛栩咬牙,视线转向路怀雪,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只能以这种方式发泄怒气。 “你看路怀雪做什么?”沈星野眉梢一挑,“你检讨写他脸上了?” 路怀雪没忍住笑出声,沈星野损人的功夫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虽然沈星野不太喜欢他,但路怀雪挺喜欢他的性子。 霸道、傲慢,是旁人学不来的气质。 江鹤咳嗽一声,“既然如此,那便先让盛少宗主警醒众人。” 盛栩方才还面露不愉,现在满面通红,看着演武场下一道道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就好像在嘲讽他。 “各位师兄师姐们,以及师弟师妹们。” 盛栩说了个开头便恨不得钻入地洞,低着头,掩耳盗铃般,好似不去看台下的人,他们就看不到自己。 “我,我已经深刻的意识到自己错误,不该过分自傲,身为修士理应谦虚而为,幸而沈师尊点出……” 盛栩的心绪剧烈起伏,他攥紧拳头,咽下今日的屈辱和不甘。他发誓有朝一日,定要路怀雪百倍偿还。 “最后,请各位引以为戒,莫要辜负妄川宗各位仙尊们的厚望。” 检讨念完后,演武场一片安静,突兀地掌声响起。众人的目光从盛栩身上转向了鼓掌的路怀雪。 不知为何,他们不由自主地也跟着鼓起掌。 “路怀雪。”盛栩拧眉怒视路怀雪。 路怀雪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怎么了?” “你!” 江鹤站出来打圆场。 “修行忌懈怠,忌急功近利,更忌过分自傲。好了,便让我看看诸位师弟师妹的是否有所懈怠。” 沈星野玩着手中的树叶,还是觉得无趣,他也不知道为何今日会出现。 他最不爱管师门琐事,就连丹药课,也是因魏卿尘事务繁忙,他偶尔代课一两堂。结束后便与他无关,可鬼使神差地便来到了这,面色风轻云淡,心里有几分烦躁。 烦躁自己的反常。 视线掠过台下的弟子们,莫名就转向了路怀雪身上,还好巧不巧对上视线。 “二师兄。”路怀雪弯了弯眼角,眉眼含着笑意。在沈星野看来,路怀雪并不介意他对他的喜恶。 这个认知让沈星野更为烦躁。 “我没承认你这个师弟。”沈星野冷嘲。 路怀雪眨了眨眼,故意道。 “可是师尊已经收我为徒了,不管二师兄承不承认,我都是你的小师弟。” 第15章 魂书拒契 盛栩回到寝殿后还沉这一张脸,他感觉走在路上都有人偷偷笑话他。 刚进门,就看见张小德拿着喷壶在浇花。 “少宗主,你回来了。” 张小德笑着放下喷壶,“夫人寄了你最好吃的甜糕,我去拿……” 盛栩烦躁地直奔卧室,张小德愣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追了进去。 “少宗主,发什么什么事了?别气坏身子啊。” “路怀雪到底什么来历,当时没查到吗?” 张小德当即反应过来,“他又惹你不高兴了?从前没听过这号人,就像凭空冒出来。” “怎么可能?再去查。” “是。交给我,少爷别气了。夫人寄来的甜糕,吃一块吧?” 盛栩没拒绝,张小德笑着打开食盒,“夫人还给你寄了冬衣。” “不行。” 盛栩忽地站起来,一把推开张小德,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路怀雪一个来路不明的散修,凭什么能在仙门大试胜过他? 要嘛路怀雪在作弊,借用了什么法宝。 要嘛…… 盛栩忽然想到路怀雪出剑速度,和当时紧裹着他的水系灵力。 路怀雪隐藏了真实修为。 “路怀雪有没有可能买通了报名处的弟子,其实他是金丹期以上修为?” “少宗主,这次仙门大试是我们万符宗主持的,几个报名点的弟子也都是宗门师兄弟。他们肯定是站在少宗主这边,怎么可能包庇路怀雪?” 盛栩烦躁地坐回位置上。 “那就是路怀雪耍招数迷惑了他们,路怀雪的出剑速度,就算是金丹后期也办不到!” ——嘀嘀。 腰间的传音玉忽地亮了起来。 “少宗主,应该是夫人。” 如张小德所料,传音的是盛夫人,语气带着笑意。 “小栩,甜糕吃了吗?娘亲手做的,那些个丫鬟笨手笨脚的……” 盛夫人说了好几句也没听到盛栩答应,顿了下。 “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和娘说说。” 盛栩一听到盛夫人的声音,别扭几句,一股脑的全说了。 “娘,路怀雪肯定有问题。” 盛夫人在一旁连翻安慰他,“好了好了,你和他置什么气。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都是容衔祖师的弟子,现在和他较劲就是犯蠢。” “为什么?他如果真的作弊,容衔祖师还会收他为徒吗?如果不是路怀雪,当日在台上胜出的人便是我,那容衔祖师就该收我为徒。” 盛夫人无奈。“阿栩,就算你在大试夺得魁首,容衔祖师也未必会收你为徒。” 盛栩一听,眉头紧蹙。“我,我当真比不过那个路怀雪吗?” “娘不是这个意思,你当真看不出来吗?路怀雪的心思根本不在修炼上,他是奔着容衔祖师去的。” “我也是想拜容衔祖师。” “阿栩,这两者可不一样。你想拜师是为了修行,路怀雪拜师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 盛栩好一会才消化了这句话的意思,有几分语无伦次。 “他,他……怎么如此不要脸!容衔祖师怎么可能看得上路怀雪,不过长了一张狐狸相。” “路怀雪哪配得上和我们阿栩相提并论。日后你便是万符宗的少宗主,路怀雪也许早就失宠被赶下山……” 盛栩一顿,不解,“娘,为何说他是替身?” “自容玉祖师仙逝后,容衔祖师接任仙道主之位便不再允人提及。要说起来,还得从两百年前说起……” 听着盛夫人说起秘事,盛栩脸色慢慢转为震惊,最后瞪大眼,难以置信道。 “娘的意思是路怀雪在效仿容玉祖师?” *** 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乌云遮住阳光,室内一片昏暗。直到闪电划破天际,寝殿骤然亮起。 ——轰隆一声雷鸣。 素白的手掀开床幔一角。 凉意顺着缝隙钻入暖帐,路怀雪指节蜷缩,松开床幔,又缩回了被子里。 怎么夏天还降温。 路怀雪似乎越来越适应这具躯体,连感知都提高了不少。他记得刚从冰棺里醒来时,是感觉不到冷泉的寒气。顶着烈日走在大街上,也不觉得热。 近些日子,灵魂和躯体的融合度越来越高。他该不会把原主的魂魄给挤出去吧? 想到殷见寒所说,要只超度有功绩的师门弟子,问题在于…… 必须下山历练才能攒功绩,前提是他必须通过师门的九级考核。 路怀雪现在是一级班的弟子,就算跳级也不可能直接从一级跳到九级,且师门并没有跳级的弟子,只有降级或者留级。 这样可不行。 “小师叔,你醒了吗?” 江鹤的声音打断了路怀雪的思绪,路怀雪应了一声,江鹤又道。 “我在门口等师叔。” 路怀雪挣扎着从被窝里爬出,这种阴雨天最适合睡回笼觉,但今日江鹤要带他入磬石阵。 磬石阵一月只开启一次,错过这次就得等下月。 路怀雪起身下床,拿过衣架上的外袍披上,简单洗漱一番便开门出去了。 江鹤站在回廊上,见路怀雪出来后撑开了伞,雨势不小,共撑一把遮不住,路怀雪只好又回屋再取一把。 两人走入雨幕中,江鹤一身白衣,挺直腰背走在最前面带路,路怀雪跟在后面,边施了道术法,伞下形成了一道金色光晕,似暖阳照下,路怀雪这才觉得身上暖和点。 “小师叔,您这是回暖术?” “嗯。” 这具躯体过分畏寒,大夏天下雨降温,换做旁人只会觉得凉快,但路怀雪连指尖都泛着凉意。 他做鬼的时候是没有这些体感,不惧热也不畏寒,这么对比又觉得还是做鬼更舒坦。 江鹤一脸惊愕,后又道。 “我那我有块黑曜石,小师叔若不嫌弃可以佩戴在身上,它能根据体温调节温度,不需要小师叔耗费灵力。” “好,谢谢。” 江鹤带着路怀雪走入望月阁,一共九层是妄川宗最高的建筑,磬石阵便设在最高处。 “要爬楼梯吗?” 路怀雪抬头望着旋转梯子,只觉头晕目眩。江鹤带着他走到一个机关阵下。 “不用。” 机关阵是能看得见的半透明正方体,两人站在机关阵里,江鹤摁下红色按钮,机关阵缓缓上升。 路怀雪眼睛一亮,修真界也爱偷懒,这机关阵不就是他们现代的电梯吗? 甚至比电梯更加平稳。 “到了。” 路怀雪走出机关阵,入眼便是若隐若现的巨大石碑,上面密密麻麻地刻着金色的小字,是不同人的名字。 “妄川宗所有弟子都会被磬石记录在册,小师叔签过魂契后,名字也会出现在这上面。” 路怀雪点点头,按照江鹤所说走入了磬石阵里,周身竖起紫色光晕,像是立起的墙,路怀雪被遮的严严实实。 半空中飘着一本空白书册,路怀雪听见江鹤对他道。 “小师叔,在魂书上注入灵力和指尖。” 路怀雪照做,划破指腹,殷红的血珠滴落在素白的魂书上,施法注入一丝灵力。 指尖血和灵力缓慢融合,接着周身的紫色光晕散去,悬浮在半空中的魂书忽然落了下来。 江鹤看得清楚,空白的书页上那滴殷红色的血珠格外显眼。 江鹤眉头蹙起,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以前他带刚入门的师弟师妹们过来都很顺利的。 “怎么了?” 江鹤盯着那消散不去的血珠,道:“魂契是妄川宗的弟子与魂书定契。” 路怀雪明白过来。 “魂书拒绝和我定魂契?” “可以这么解释。” 江鹤疑惑,他从不知道魂书还会拒契。 “我问问三师叔,磬石阵是三师叔的灵力维系的。” 江鹤拿出了腰间的玉佩,抬手擦了擦,玉佩微微发亮,没一会路笙的声音传来。 “江鹤?” “是我。三师叔,我今日带小师叔入磬石阵,但魂书好像出了点问题。” 江鹤又施了道法术,玉佩上空飘出路笙的影像,同样的路笙也能看见他们这的场景。 “魂书不与妖魔定契。” 江鹤看向路怀雪。 “小师叔既不是妖也不是魔。还有其他原因吗?” 路怀雪默默避开江鹤的视线,还有几分心虚。他当然不是妖魔。 但他好像也不是人。 第16章 他逃他追 江鹤已经切断了对话,他对路怀雪道。 “今日怕是无法立魂契,三师叔被掌门师尊外派下界,下次起阵得到下月。” 路怀雪点点头,他对于能不能立魂契不太在意,说不定他下个月就下地府了。 两人出了望月阁,雨已经停了,乌云散去,日光洒下下,地面的积水折射出淡淡光晕。 路怀雪喜欢晴天,见太阳出来后心情也跟着放晴。 他和其他的鬼不一样,他不惧阳光,虽然感受不到日照,也不畏寒暑,但只要是冬天,路怀雪一定会找个暖和的地方躺着晒太阳。 路怀雪一直没明白为什么他和其他的鬼不太一样。 其他鬼在人间呆不久,死后魂魄四处飘荡,带回魂夜返家探望亲人后便会离去。 路怀雪见过的每个鬼都是如此,然而他却记得他当鬼已有百年,甚至更久。 路怀雪很喜欢热闹的事件,所以他想要早日超度,重新投胎。他想成为万千烟火中的一员,而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看客。 …… 路怀雪回到一级班已经是第一堂课结束,短暂的休息时间,弟子们聚在一起聊得火热。 “我不信。” “我也不信,小师叔神颜不接受反驳。” 路怀雪听到他们提起自己,悄无声息地从后门走入,正想听听小弟子们又在八卦什么。 “小师叔很好,但我站寒玉。” “不要诬陷小师叔,他就是来拜师的。” “我一点也不信两位祖师的故事,无稽之谈。” “我听下山历练的师兄说,山下的说书先生都编造出几十版的故事,故事精彩刺激就行,真假有那么重要吗?” “有道理!我爱刺激。” “想想流传至今的话本,皆是缠.绵悱恻的爱情话本,说书先生只管编,反正我爱听。” “我也爱听。要不要看看师姐的话本。剧情起伏跌宕,看得我抓心挠肺。”那弟子不忘替师姐推荐一番。 “什么话本?”路怀雪忽然插了一句话,众弟子被他吓了一跳。 “啊,小师叔。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路怀雪眯着眼,“别转移话题,刚说我什么?” “我说小师叔人美心善,如天上明月,我等……” 路怀雪打断他,“你刚才说的寒玉是什么?” “啊?” 小弟子挠了挠头,求助地看向其他师姐弟,然而几人全都视若无睹。 “我说了你别告诉大师兄,不然他又该罚我了,我已经留级三次了。”小弟子一脸哀怨。 “明明我都通过三级班的考核,就因为砸碎了大师兄最爱的花瓶,他公报私仇!” 路怀雪:“……” 怪不得一级班人这么多,并非修为低微或者刚入门,而是这个班的弟子过分“活跃”,导致留级或者降级。 路怀雪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取决于你坦诚的程度。” 小弟子试图据理力争。 “容玉师祖说过,谁也没权利剥夺他人的爱好。我也没犯事,就是偷偷地看了个话本,短暂地沉迷于话本里的虐恋情深。” 路怀雪眉梢一挑。 小弟子墨迹了半天,他的同桌听不下去。 “就是咱们祖师爷容玉和祖师叔容衔,下界关于两人的话本流传可多了,关于他俩的话本我们简称为‘寒玉’。” 路怀雪懂了,俗称嗑CP。 殷见寒和容玉,CP名为:寒玉。 他一脸震惊。 现在仙门弟子都这么多娱乐活动吗? 氪金修仙,还能追星,偶尔嗑个CP。 他竟然觉得这个仙门好快乐。 不对。 路怀雪道。 “我在下界听到的故事是,我师尊和容玉师叔反目成仇……” “他骗你的。”弟子打断了路怀雪的话。 “其实也不是话本里说的那样,大师兄说两位祖师就是师兄弟关系。由于两人少年时除魔卫道的事迹太多,后有说书先生突然奇想,根据两人的的事迹改编成爱情话本。其他说书先生纷纷效仿,便一发不可收拾。” “反目成仇是假的?”路怀雪疑惑。 “也不能这么说,即便是师兄弟也会有不同见解的时候,算不上‘反目’,不杜撰得戏剧性一点,哪有看头。” 路怀雪竟觉得很有道理。 “相爱相杀确实很有看点,但目前盛行的话本是《一不小心成了祖师爷的白月光》,《我的道侣他一开始是我的师弟》,《我那杀千刀的道侣失忆了》。” “这几本都是祖师叔,我这还有掌门师尊和其他的人。小师叔,你要看吗?” “盛少宗主的《少宗主的娇养金丝雀》,掌门师尊的《逆徒他又想欺师》。沈师叔的咱不敢看了,还有一本大师兄的《我和我的十八个师弟》。” 路怀雪恍惚回到了高中时期,班上总有几个同学在课桌下藏了漫画书和小说。 “为什么沈星野的不能看?”路怀雪不解。 “有一回,隔壁兰室的小师妹在沈师叔的课堂传阅话本,还是关于沈师叔的,当场就被沈师叔抓住。” “他把话本撕了?”路怀雪猜测。 “不。比这个可怕多了。” 那弟子咳嗽了一声,学着沈星野的语气。“既然喜欢看,那就看到背下来为止。” 路怀雪:“……” “沈师叔说到做到,当堂就让弟子们开始默背,还抽背,前排弟子随便翻页,后座弟子接上页数并背诵。” “接不上呢?”路怀雪问。 “那就抄呗,抄到沈师叔满意为止。” “当时有个弟子随便一翻,正好翻到比较露骨的情爱描写,所有人都听得面红耳赤的,沈师叔却面不改色的听完了。” “而且话本里的欢.爱对象正是沈师叔本人。” 路怀雪:“……” “后来大家都不敢看沈师叔的话本。不过也有弟子稍微叛逆点,知道这件事后,只看沈师叔一人的话本。” 路怀雪:“……” 妄川宗两百年甚少参加仙门活动,所以,弟子们都忙着看话本吗? 世风日下!!! 那人将桌肚下藏得话本献宝似的拿了出来。 “小师叔,挑一本?” 路怀雪:“……也行吧。”看在弟子们都这么热情的份上。 路怀雪随便抽了一本。 翻开第一页,字迹娟秀,还有涂改的印记,不像是书坊卖的。 “这个是楚师姐写的,她想拿到书坊卖,让我们看完给她意见。” “楚嫣?” 路怀雪莫名就想起那日一同偷吃烤肉的女弟子,也姓楚。 “小师叔知道楚师姐。” 路怀雪没想到真是她,一点下巴,翻看书册第一页,故事简介—— 【容玉人如其名,面容如玉,身躯凛凛,少年时恣意洒脱,结识一好友名殷见寒。】 【二人曾携手同游,斩妖除魔,互生情意,最终决定结为道侣。谁知,就在大婚的前一日,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措不及防地砸下好巧不巧砸中了殷见寒。】 【然后,祖师爷他失忆了!】 路怀雪:“……” 原来修真界也爱狗血。 “他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很刺激的!” 其他弟子:“……” 路怀雪大致扫了几眼,怎么说曾经也拍过不少剧本,这个套路他还是熟。 “这么写不太行。” 路怀雪一开口,其他几位弟子凑了上来。 “怎么不行了?又是失忆,又是追夫,多刺激。” “够酸,但不爽。”路怀雪解释。 “容衔和容玉两人以师兄弟相称,并结为道侣,直到大婚前的失忆,这里是没问题。” “后面应该这么改——” “容玉并不知道容衔失忆,几次主动却被容衔冷漠的拒绝,并指责对方越线举止过分轻浮。在容玉的视角中,容衔始乱终弃。” 其他几名弟子一听,好像更他.娘的刺激了! “然后呢,然后呢?” 同桌迫不及待的问。 “接下去就是火葬场前的铺垫。” “火葬场是什么?”几个弟子听得一脸懵。 路怀雪顿了顿,“就是——” “祖师爷清冷如月,对容玉不屑一顾。容玉努力未果,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啊?不要,我们想看绝美爱情!” “还没完呢。”路怀雪道。 “容玉离去后,容衔惊觉他对师兄容玉并非无感,不知何时竟习惯了成天有人在他耳边吵吵嚷嚷。” “就是说失忆的祖师叔再次对容玉动心了?”弟子们瞪大眼睛,“我喜欢!再然后呢?” “再然后……” 路怀雪故将书册合上,故作高深。正要往下说,忽然瞥见两道人影,整个人僵在原地。 沈星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案几前,他的身边站的正是话本的主人公之一殷见寒。 路怀雪:“……” “小师叔,别卖关子了,快说。” “怎么不说了。”沈星野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就是,就……”那弟子忽然停住,这道声音怎得如此耳熟。 他颤巍巍地颤巍巍地抬眼,惊得呼吸都不顺畅了,他掐了一把身边的同桌。 “你掐我干嘛?” 同桌莫名其妙,见他一脸惊悚的表情,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口气差点下不来。 “祖、祖师叔。” “祖师叔怎么了?让我猜猜,祖师叔展开了疯……”那弟子话没说完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 他的脑袋被强硬地掰向前方,未完的话卡在喉咙,直到同伴用力拍了拍后背,这才吐出一句。 “祖、祖、祖师叔,沈师叔。” 路怀雪若无其事道了声。 “师尊,二师兄。” “路怀雪。” 殷见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本尊倒不知道,你还有说书的天赋。” 路怀雪:“……” 第17章 尊师重道 路怀雪轻咳一声,立刻乖巧。 “师尊,是找我吗?” 路怀雪乖巧地走到殷见寒的身边。 “跟我过来。” 路怀雪点头跟上殷见寒,被定在原地的弟子们一脸不舍地看着路怀雪。 为什么要留他们独自面对沈师叔? 他们好慌!!! 路怀雪跟着殷见寒走到外面的假山旁。 “师尊,您找我什么事?” “江鹤带你入了磬石阵?” 殷见寒没有提刚才的事让路怀雪松了口气。 “魂书未与我定契。” “师尊,江鹤说天书不与妖魔定契。那是将我当成鬼修了?” 殷见寒没有解释,拿出一张纸符。 “收好。” 路怀雪盯着看不懂的符箓,正要打算收入储物戒便听路怀雪道。 “戴在身上。” “噢。” 路怀雪想了想将纸符塞入了腰间的香囊袋。 “好了。”路怀雪讨好地问。“师尊,这是……” “定魂符。” 路怀雪疑惑,殷见寒解释,“其他鬼无法近身。” “妄川宗还有其他鬼?”路怀雪满脑子问号,“师尊给我这个符箓是……” “三魂不稳,会被其他鬼夺舍。” 路怀雪一愣,系统没有诓骗他。可如若这般轻易被其他鬼夺舍,为何他无法被超度? 殷见寒没给路怀雪解释,轻声道。 “今日找你借点血。” 路怀雪:“……?” 借点血? 殷见寒言简意赅。 “你的血也许能安抚我体内失控的灵力。” 路怀雪顿住。 这个设定怎么那么耳熟? 对了。 他好像是看过的,吸血鬼和他的血奴? 路怀雪:“……” 殷见寒要血,他肯定得给。别说血了,要命他都拒绝不了。 殷见寒见他不说话,以为路怀雪有所顾忌,开口道。“只需一点。” 路怀雪立刻狗腿道。 “多要一点也没关系。” 他往前一步,在殷见寒不明所以的注视下,拉开了衣领,侧头露出雪白的脖颈。 “咬吧。” 殷见寒:“……” 他莫名想到将路怀雪拽下灵池那日。他虽然灵力陷入□□,也不是完全不记得了。 他也疑惑为什么会拉着路怀雪下水 ,还将人咬了。 他记得路怀雪是如何反抗,又是如何被他桎梏在怀里。不同的是,眼下的路怀雪不仅没有反抗,甚至主动拉开衣服。 殷见寒别开视线。 “不用如此。” 他取出一个小瓷瓶,“取点指尖血便可。” 路怀雪:“……” 取指尖血不能早点说吗!?? 路怀雪耳尖微微发烫,他刚才在干什么?都怪殷见寒上回莫名其妙咬他脖子。 他才误会。 路怀雪默默拉好衣领,故作什么也没发生,面上多少有点不自然。 殷见寒多瞧了一眼。 路怀雪在他背后编排他,被发现都能若无其事。这个时候还会觉得不好意思。 “给我。” 路怀雪面无表情地接过瓷瓶。 他怎么满脑子都是不能过审的小说情节。 “看我做什么?” 路怀雪瞪了他一眼,白皙的面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他转过身,不让殷见寒看他。 灵力划破食指,殷红的血滴入瓷瓶中。 殷见寒也不知道有意无意,像是没懂路怀雪为什么取血还要背过身,于是上前一步,站立在路怀雪面前。 不知道是被殷见寒看恼还是嫌血滴的太慢没耐心,路怀雪又给划了一道,伤口更深了些。 殷红的血液顺着瓶壁流入瓷瓶,本来就小的瓷瓶,很快装满了。 “够了。” 殷见寒出声阻止。 他只需要一点血验证,但路怀雪这架势他不喊停,好像就不打算停。 “哦。” 路怀雪停止下动作,将瓷瓶递给殷见寒。 “伸手。” 路怀雪乖乖伸出手,掌心朝上,殷见寒捏了个诀,伤口恢复如初,连道疤痕都没留下。 “师尊,治愈术难学吗?” 路怀雪有几分心动,有个什么小伤小病,捏个诀就完事。 “不难。” “那……算了。” 路怀雪摊手,“等师尊收回灵力便送我超度,我学那个也没用。” 殷见寒轻声道。 “若取回灵力,便许你个愿望。” 路怀雪一听,不禁勾了勾唇。“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早日超度。” “师尊,不能改改只超度有功绩弟子的规定吗?” 殷见寒不语,他其实想说的是,若路怀雪日后有除了超度之外的其他愿望,他是能一并答应。 但殷见寒没解释,日后再说也行。 他对路怀雪身份的存疑并非降低,魔族近年来又开始有所动作,他知道路怀雪不是魔,可未必不是魔族派来的。 殷见寒不答,路怀雪只当他不答应,也没什么失落。 “那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上课?” 殷见寒意外地看着他。 竟然这么老实,他以为路怀雪会借这个机会逃课。此前让路怀雪去上课,他并不是特别情愿。 “是回去上课还是回去说书?” 路怀雪:“……” * 路怀雪回去后授课的不是沈星野,而是掌门魏卿尘。 压着心底的疑惑,路怀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早课结束后,路怀雪和弟子们一起去膳堂。 “我以为今日是沈星野授课。” “吓死了,我也以为。看见掌门师尊出现,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话本都被没收了。” “只是没收而已,掌门师尊罚得算轻,要换做沈师叔……” 众人顿时背脊发凉。 “要是换做沈师叔,该不会让我们现场演一段吧?” “好像是沈师叔的行事风格。” 路怀雪:“……”确实像。 “不会的。”说话的是几人中稍微沉闷的弟子。 “沈师叔虽行事诡变,但他最敬重师祖。你们忘了燕门山有一弟子说了句师祖的不好,要不是掌门师尊及时出现,沈师叔能将人打残。” 路怀雪有几分意外,却又不是特别意外。 沈星野看起来便不怎么服管,就连殷见寒的话,沈星野也未必服从,就算明面上不反驳,但未必听从。 笑的时候不一定高兴,但不笑的时候肯定是不高兴。 原来沈星野也有敬重的人吗? 路怀雪仔细一想,好像确实如此。他不过戴着和容玉相同的面具都被沈星野记恨到现在。 但也不全然。 说记恨吧。 那日后,沈星野便没再找他麻烦,也看得出来,他非常不爽。 “小师弟。” 路怀雪端着餐盘,忽然被叫住。 “三师姐。” 路笙微微一笑,“能帮师姐一个忙吗?” 路怀雪点头。 “你四师兄被掌门派去调查近期的魔物作乱之事,我方才收到他的传音需要帮忙。” “三师姐不是刚回来?” “是啊。”路笙道。 “最近魔物频频现身,确实忙了点。我上午刚回师门,替二师兄带了他想要的灵植,这还来不及给他送过去。” 路怀雪点头,“师姐交给我。” 路笙将灵植交给路怀雪,“原想去和二师兄聊聊,他最近有些奇怪,你顺道帮我看看他私下都在做什么。” 路怀雪想了想,只觉得这个非常有难度。 “他想干嘛也不能让我知道。” 路笙叹了声气,“也对。” 说完,她又忍不住替沈星野解释了一句。 “二师兄他不是针对你,他其实很好的。” 路笙许是觉得这么说有几分苍白,又道。 “二师兄和我师尊的感情深厚。你在仙门大试上那般招摇,又带着和师尊相同的面具,二师兄才会如此生气。” “你和二师兄关系很好。” 路笙轻笑一声,露出浅浅的梨涡。 “也不是,小时候我们经常打架。他可欠了,分明打不过我,又回回挑衅找虐。” “我和四师弟那时候年纪也小,打起来也没个轻重。停下来后才发现二师兄被我们揍得鼻青脸肿。” “他看起来不会吃亏。”路怀雪想象不出来,他以为沈星野是个不吃亏的性子。 “他确实不会吃亏。在我们面前肆无忌惮,可每回惹事后他就去师尊面前卖乖。偏偏师尊就吃他那套,挑事的是他,被哄的也是他。” 路怀雪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个半大孩童拉着人的衣角,明知理亏却又理直气壮地指责别人,还委屈巴巴地求安慰。 “那我先走了,有时间再和小师弟好好聊聊。灵植记得帮我交给二师兄。” “好。” 路怀雪将灵植收入储物戒,转身和小弟子们一同吃饭去,晚点再去寻沈星野。 第18章 肆意妄为 魏卿尘授课结束后,将沈星野唤到自己的寝殿。 “平日也不见你如此积极,那万符宗的大少爷怎么招惹你了?” 魏卿尘手里拿着剪子,细心地剪掉花枝。 “什么都瞒不过师兄。”沈星野依在门框上,视线跟着魏卿尘的动作。 “我还以为师兄除了门中要事,眼里只有这些花花草草。“ 魏卿尘没接这句话,轻轻拨弄了下花枝,花瓣上的露水抖落在他的手背上。 “你还没回答我,盛栩怎么招惹你了?平白无故地罚他做什么。” 沈星野漫不经心。 “他太过自傲,会带坏我们妄川宗的弟子,既然到我们妄川宗来修行,不就该守我们的规矩吗。” 沈星野什么时候关心过妄川宗弟子如何? 怎就偏偏担心被盛栩给带坏。 魏卿尘自是不信他的说辞。 “他到底是万符宗的少宗主,以后便是宗主,你……” “你也说了是以后。即便代课,怎我妄川宗的弟子能训,他我就训不得了?” 魏卿尘忽地站直了身子,转头看向沈星野。 “你既要教训,身为师长也该以身作则吧。带回来的人,什么时候送走?” “早就送走。” “还有一个。你又不喜欢他,把人留在师门做什么?” 沈星野挑眉。 “谁说我不喜欢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沈星野的错觉,他从魏卿尘的目光中看到一丝冷意,但很快有消失无踪。 “沈星野。” 魏卿尘什么都没做,只是这么看着他,沈星野莫名有点发憷,可面上不想示弱。 别人只知妄川宗掌门温润如玉,但其实他的温润只不过是因为不在意。不在意的人,不在意的事,他都可以宽容以待,一笑置之。 但…… “将人送回去。” 魏卿尘背过身,继续剪花枝,没再多看沈星野一眼。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命令式的语气激起沈星野的逆反心。 “魏卿尘。” “我敬你是大师兄,在弟子面前也给足你面子。但你别忘了,掌门之位是我让与你的。妄川宗你怎么管我不过问。” “我的事,你别插手。” 沈星野话音一落,魏卿尘面色沉下来了下来。沈星野冷笑一声,继续道。 “师尊在世时,大师兄不争不抢,所有人都说大师兄高节清风,怀瑾握瑜。可师尊才离世多久,你便提剑与我争位。” “当初你自己说的,只要我不与你争,你也绝不过问我的事。” “怎么,我们道貌岸然的魏掌门终于装不下去了?” “沈星野!” 魏卿尘恼火,沈星野更肆无忌惮。 “魏掌门要端架子还是找别人吧。我不奉陪。” 沈星野说完,只留给魏卿尘一个漠然的背影。 等到人走远了,魏卿尘才朝沈星野离去的方向看去,对着风喃喃自语。 “原来,连你也怨我。” 魏卿尘叹了口气,握着剪子又继续剪断生出来的花枝。 “没关系。等师尊回来,若要罚我,我也认。” * 出了魏卿尘的院子,沈星野一肚子气,并没有因占口舌之风的快感,反而积了一肚子怒气。 刚踏入自己的院子,清脆的铃铛声响起,一道身影如花蝴蝶似地飞向他。 “沈仙尊,您回来了!” 说话的少年长相漂亮,一双媚眼如丝,沈星野从那双透亮的眸子中看见自己的倒映。 就好像他的世界都是围绕着沈星野而转。 沈星野挑起他的下巴,怒气消散几分,他挑起少年的下巴。 “陈芮,既然装了就继续装下去。” “仙尊,您在说什么?” 陈芮白皙的面容浮出一抹红晕,不是害羞,是有点生气,可即便生气也只敢小心翼翼。 “我跟了仙尊这么久,我的心意如何,仙尊还不知道吗?何必说这种伤人的话。” 沈星野没有回答,顺势搂住陈芮的腰,“喜欢我?” “喜欢。”陈芮直白道。 “只要仙尊不赶陈芮,陈芮便心满意足。” 沈星野抬手撩了一下陈芮腕上的铃铛,似没注意到陈芮略微僵硬。 “为何带着铃铛?” 陈芮软绵绵地依着沈星野,撒娇道。 “这样一听铃铛响,仙尊便知道是我来了。” 这话成功取悦了沈星野。 陈芮正欲再说什么,沈星野已经松开了他。 “你来做什么?” 路怀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院子里,半点也没有扰人好事的愧疚。 “替三师姐送灵植。” 陈芮不认识路怀雪。 他被沈星野养在院子里,宗门里的弟子他一个都不认识。视线落在路怀雪那张过分漂亮的面容上,眼里划过一丝不悦。 又很快有收敛情绪,朝路怀雪淡淡一笑,转头问沈星野。 “仙尊,这位是……” 沈星野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笑得格外明媚。 “阿芮,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的小师弟,此次仙门大试的魁首,也是我殷师叔唯一的徒弟。” 陈芮眸子微微睁大,面露惊愕。 今年仙门大试容衔祖师破例收徒的事早就传遍。沈星野会突然回师门,便是因为容衔祖师收徒一事。 陈芮盯着路怀雪看了一会,除了长得好看,也没什么过人之处。 “路仙尊好。”陈芮面色带着浅浅的笑意。 路怀雪笑意不明。 “担不起。” 陈芮面露受伤之色。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别人风花雪月,路怀雪是管不着的。但这个陈芮,他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原来二师兄喜欢这种类型。” “谁说我喜欢他了。” 沈星野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 陈芮心底一沉,生出几分怨气,不是对沈星野,而是对着路怀雪。 他知道沈星野不喜欢他,但知道是一回事,被路怀雪这么故意点明,便是羞辱。 路怀雪反应平平,分明是他挑起的,反倒指责起了沈星野。 “二师兄喜欢谁,不喜欢谁也与我无关,不必这么……”路怀雪故意看了陈芮一眼。 “伤人。” “这就不劳小师弟关心,阿芮最听我的话,他不会伤心。” 陈芮勉强笑了笑。 “是。路仙尊莫要拿我开玩笑,我自是配不上沈仙尊的喜欢。” 陈芮的配合令沈星野颇为满意,他扬起眉毛,像一只都斗胜的花孔雀。 路怀雪无视了沈星野莫名其妙的胜负感。 他的视线在陈芮身上转悠了一圈,最后停在陈芮戴着铃铛的那只手上。 察觉到路怀雪的视线,陈芮默默收回手,袖子滑落,遮住了纤细的手腕,也遮住了腕上的铃铛。 “的确配不上。” “东西我送到了。” 路怀雪将灵植放在台阶上,面上不加掩饰的嫌弃,明显不想和陈芮扯上半点关系。 “不打扰二师兄了。” 路怀雪提醒的已经很明显了,其实他也疑惑以沈星野的修为不该看不出陈芮耍的小手段。 路怀雪没打算插手。他知道以沈星野眼里容不下沙子,交给沈星野自己处置便好。 陈芮酝酿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去看沈星野,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仙尊。” 然而,他沈星野看都没看他一眼,走到台阶上收起路怀雪送来的东西。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院子,留给陈芮一个背影。 陈芮心底的紧张化成茫然。 谁都知道沈星野从不秋后算账,因为他有仇当场报,可为什么就这么放过他了? 陈芮不至于天真的以为沈星野喜欢他,别说喜欢,他甚至感受不到沈星野半点情感波动。 他忽然想起,在沈星野进门时便注意到他手腕的铃铛,还故意拨弄一下。 沈星野不是没发现,他只是根本不在意。 陈芮脸色并不好看,他宁愿沈星野罚他,连点情绪波动都没有,是因为真的不在乎。 没等陈芮想到什么,腰间系着的乾坤袋里亮起。陈芮施了道术法,传音符飞出。 “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并无。” “陈芮,我还真是高看你了。把你送到沈星野身边那么久,你连在床上哄他说几句真话的本事都没有?” 陈芮脸色忽红忽白。 他倒是想,但沈星野压根没给他近身的机会,连偶尔的柔情也大多数是做给外人看的。 实际上,沈星野从未碰过他。要不然,他也不会鬼迷心窍弄来这个铃铛,可现在…… 沈星野早就识破了。 “再给我点时间。”陈芮道。 那头不买账,冷声拆穿他。 “陈芮,你不会喜欢上沈星野了吧?也不瞧瞧你自己什么样,沈星野怎么可能喜欢上你这种人。” 陈芮咬着唇,心底不甘却无从反驳。 他知道沈星野身边不缺人,谁都知道沈星野风.流浪荡,身边美人无数,却无一人能长久留下。 陈芮没想做长久之人,他只是想成为其中之一。 “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太短了。”陈芮蹙眉。 “是吗?那不然你自己去和魔尊解释。” 陈芮没接话,对面又道。 “自魏卿尘接任掌门之位,妄川宗便极少出现在仙门百家的视野里。谁不知道容玉生前行事最为高调,还亲手将自己的师弟殷见寒推上仙道主的位置。” “他带出来的四个徒弟,年少成名,各个野心不小。我不信他死后,四个徒弟会突然变得与世无争。” 陈芮没忍住反驳。 “万一呢。” “陈芮,你不会以为魏卿尘当上掌门是他们师兄弟间相互禅让?” 陈芮脸色难看,他自然是知道的。 两百年前惊动整个仙门的玄武之战。 最后是胜出的大徒弟魏卿尘继任掌门之位,二徒弟沈星野自此弃了剑道,只钟情红尘。 至于三徒弟和四徒弟,从前玩心重,凑热闹不嫌事大。 曾经有两大宗门因小摩擦闹了不愉快,其他宗门忙着打圆场缓和关系。 可路笙和路钊倒好,他们不远万里跑人宗门里看热闹一边忘火上浇油,一边嫌弃打得不够热闹。 两百年前的妄川宗有多招摇,现在便有多收敛。 容玉掌权时,便不按常理出牌,师门上下皆肆意妄为。那时,众人都以为百年后的仙门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谁曾想,容玉仙逝后,魏卿尘代表妄川宗退出仙道联盟,也拒绝加入十大宗门会。 连几大仙门联办的各项活动皆不参与,此次会出现在仙门大试已经是出乎意料。 所以,有关容衔收徒一事更是传遍各大仙门,连坊间的说书先生都编出十几个不重样的故事。 “最迟一个月,我要知道妄川宗上下在谋划什么。” 第19章 幻境往事 路怀雪最近过得还算舒坦,系统不知所踪。平日上课轻轻松松便蒙混过去。 他混在一群少年人之间,最不缺的就是热闹。 这让长期游离在人群外的路怀雪,终于有了种深处人间的真实感。 他做鬼的时候不能离人太近,因为阴气重,接触人太久对他们不好。 且认识的鬼都不会再世间太久,每到还魂日探望了亲人朋友,便会离开人世。 唯独路怀雪没谁需要探望。 最初路怀雪在各个剧组里,看着他们拍戏打发时间,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八卦,上到影帝影后,下到流量小明星,又或者制片人、导演。 路怀雪知道各种各样的八卦,初听是有趣,可没人可以分享的八卦便没那么香了。 殷见寒再不快点找到超度的法子,路怀雪当真要留恋世间。 “小师叔,你好了没?” “来了。” 路怀雪打开门,一众弟子站在院门外,“快走吧。迟到了又该被大师兄罚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后山。 果不其然,江鹤已经到了。 他身边站的是盛栩,见到他们过来,盛栩便率先开口。 “路怀雪,我要重新挑战你。” 这数十天里,盛栩最专注的便是练剑,他可是注意过路怀雪有多懒散,尽管他并未找到路怀雪作弊的证据。 可从他观察了路怀雪好久,从不练剑修行,他怎么可能输给路怀雪。 “这就是你昨夜躲我屋顶上的理由?” 路怀雪不理解。 在妄川半个多月,他已经把阴间作息调成了阳间作息,每日都早睡早起。 就在他昨晚正准备睡觉时,屋顶传来了异响,砖瓦被掀起一片,抬眸看去。 对上盛栩偷偷摸摸地视线。然后,盛栩就跑了。 路怀雪懒得追,还是睡觉重要。 “你还半夜闯我小师叔的院子?” 其他弟子听得直皱眉,盛栩偏过头没打算解释,他怎么知道路怀雪不是假装懒散,万一他下课后偷偷修炼呢? 结果,他潜入路怀雪的院子。 看着路怀雪喝茶、吃糕点,和灵兽玩闹,还在院子里烤红薯、还带着弟子们深夜烤肉。 什么都干,就是不修炼!!! 他怎么能输给这么不求上进的人? “你敢应下我的挑战吗?” 盛栩忽略了其他弟子的不赞同的指责,只是看着路怀雪。 路怀雪眨了眨眼,“我为什么要应?” “你不敢!” 盛栩提剑走到他面前,“你是不是怕了?” “激将法也没用。”路怀雪虽然也能理解盛栩年少气盛,不服气是正常。 但理解又不代表他要接受。 “你为什么不和我比,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路怀雪眨了眨眼,很是不解。“…我为什么要瞧得起你?” 路怀雪又道。 “你来妄川宗是为了修剑法,还是为了和我比试?” 盛栩张了张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最开始夺魁的目的是想拜容衔为师,最算容衔不收他,他也可以拜妄川宗其他仙尊为师。 这才是他的目的。 可自从被路怀雪夺走魁首之位后,他的目标逐渐从拜师修行,但因不肯服输,总惦记要战胜路怀雪,一雪前耻。 本末倒置。 盛栩不说话了,举剑的手缓缓垂下,但心底还是不甘。 他本心是为修剑不假,既为斩妖除魔,也为光耀门楣、扬名天下。若连路怀雪都胜不过,枉他苦修十余年。 盛栩再次抬眸,认真地看着路怀雪。 “我不会放弃的。” 路怀雪:“?” “我还会在找机会。” 路怀雪望着他坚定的眸子,忽然忽然改变主意。 “我同你比。” 盛栩怔住,还来不及高兴,就听路怀雪道。 “但你还是打不过我。” 盛栩正要发怒,又听路怀雪道。“有个要求,以后不许再来烦我。只要答应,我便应战。” “小师叔,你管他做什么?惯得他。” “这可不是万符宗。” 路怀雪笑了笑没解释。 盛栩很烦是真的,就算他不答应盛栩也不能拿他如何,且盛栩这种自小便在自家宗门长大,师兄弟们自会让着他,顺着他。 万符宗虽以符修为主,可也不至于师门上下无一人能胜过盛栩,他不否认盛栩在修剑上确实有几分天赋,但毕竟少不更事。 如果他没有参加仙门大试,盛栩确实能在一众少年中脱颖而出,也正因如此,总是带着几分不自知的傲气。 至于为什么答应。 路怀雪只是忽然读到了原主的一段记忆。 在他的记忆力,也有一个小少年锲而不舍地挑战,将他视为对手。原主对那个少年颇为耐心,愿意陪着他成长。 但盛栩不是那个少年,路怀雪也不是原主。他没那个耐心照顾盛栩,他自己还有大事未解决。 “有个要求,不管此次结果如何,我以后绝不再打扰你。” 盛栩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被嫌弃了,但他真的很想和路怀雪重新比试。 “好。” 考核一共三项。 第一是术法,在限定的时间里,走出樟木林便算通过。 第二是考通史,历史和常识笔试题。 第三便是剑术,两人一组,剑招比试,不得借用法器或者符箓。 三门考试每项都达到六十分便算通过,若有偏科生,某一门成绩能拿到满分,那便可以抵消掉一门不及格的考核。 第一轮考核开始,一级班所有弟子全都进入樟木林,可以个人,也可以组队。 只要在香烛燃完之内走出,便算通过。 “路怀雪,从第一轮开始比,按总分算。”盛栩道。 “可。” 路怀雪无所谓规则,同行的弟子问路怀雪是否要一起,他瞧了盛栩一眼。 “我怕盛小少爷又认为我作弊,还是一人独行。” 盛栩蹙眉,“我没那么斤斤计较。” “那就当我想一个人走。”路怀雪无所道。 “小师叔你谨慎点。樟木林有幻阵,出阵还算容易,就怕入阵不自知耽误太长时间。” “放心吧。” 幻阵无非就是七情六欲,路怀雪生,无可恋;死,而无憾。 不至于被迷了眼。 初入樟木林。 有朦胧的雾气飘散,营造出诡异的氛围。弟子们成群结队,不知道这次又会有什么妖兽出没。 路怀雪没去管盛栩,择了一道较偏僻的路,一个人朝着深处走去。 盛栩收回视线,也学着路怀雪找了个人少的道,他一定要比路怀雪更快走出樟木林。 【路怀雪。】 系统的声音忽然想起,路怀雪惊讶,他已经没被系统叨唠。 “我以为你去找别的宿主了。” 【你想胜过盛栩吗?我可以带你出去。】 路怀雪想了想,原主的实力不弱,他借着原主的修为不需要系统的帮助。 “你帮我?” 【对。我可以帮你。】 路怀雪肯定了一件事,虽然系统绑定了他,但系统对和原身并不了解。 或者说。 系统好像不知道他与原主的肉身契合度越来越高。 路怀雪想知道系统为什么消失了又出现,故意问道。 “有什么条件?” 出乎意料。 系统没再让路怀雪远离殷见寒,也没劝他离开妄川宗。 【接近陈芮。】 路怀雪一时没想起来,“陈芮是谁?” “沈星野带回来的那只魅魔。” 是他啊! 路怀雪当时没去深究对方的身份,也压根没想过对方不是人。 “他是魅魔?” 系统应了一声。 【对!不然你以为沈星野留着他做什么?】 路怀雪一怔,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星野留着陈芮,还是因为对方魅魔的身份? 【你连这都不知道?因为魅魔与生俱来的本事。】 “魅惑人心?”路怀雪挑眉。 系统沉声纠正。 【是编织梦境。】 路怀雪更疑惑,沈星野留着擅长造梦的魅魔做什么? “为什么要我接近魅魔,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系统迟疑了一瞬。 【你进入妄川宗这么久,就没发现什么不对的这个宗门有哪里不对劲吗?】 路怀雪仔细想了想,除了殷见寒灵力失控之外,他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直接点。” 系统没有直接。 【我帮你通过考核,你去接近陈芮。】 路怀雪没答应也没拒绝,系统便当他默认了。 没走多久,路怀雪看见了妖兽。 不知道系统用什么法子,路怀雪一眼便看出妖兽是幻境幻化而出。 轻松躲开了妖兽的攻击,路怀雪连本命剑都没祭出,折了一根木枝,连杀七只妖兽。 忽然。 四周景象一变,樟木林变成荒山野岭,放眼看去一片虚无,一道明亮刺眼的光线落下。 路怀雪侧头闭上眼睛,再次睁眼时是一片昏暗,路怀雪什么也看不见。 手臂一阵酸麻,一条粗麻绳绑住手腕,只感觉周围摇摇晃晃,头晕目眩。 “到了。” “这是最后一个?” 另一道声音响起。 下一瞬,路怀雪感觉被人连拖带拽扯着,冰凉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 现在是夏季不会下雪,路怀雪是被拉入了幻境。只不过,这个幻境有点不一样,他的意识附身在线下的这具肉身里,但无法操纵这具肉身。 他也不知道自己附身的人是谁。 “是他吗?” 路怀雪感觉到下巴被人捏住,强迫他仰起头。 “你别乱碰。” 其中一人出声打断。 “啧,长得怪好看的。” “小心魔尊砍了你的手。” 第20章 幻境初识 最先走出幻境的是盛栩。 他性格倨傲,也不完全是过分自傲,生来便小有天赋,且严于律己。且身份摆在那,除了路怀雪,没谁能让他遇上什么挫折。 他出来后,便急着去问江鹤。 “我是第一吗?” 江鹤应了一声,盛栩脸上笑意更深,“谢谢江师兄,我去下一场考核。” 江鹤点头,在他名字后打了个勾。 没走多远,一道身影拦住盛栩的去路。 “真不考虑下我的建议?” 陈芮从岩石后走了出来。 “你第一局能侥幸胜过他,第二局可未必有这种好运。” 盛栩横眉冷对。 “关你什么事。” “路怀雪当众让你难看,你难道不想讨回来吗?” 盛栩眯着眼,他根本不认识这个自称是妄川弟子的人,长得一脸狐媚。 “我讨厌路怀雪又不怕人知道,倒是你和路怀雪有什么恩怨?” “当然有。”陈芮道。 “我讨厌他效仿容玉祖师,我既是妄川的弟子,你就该知道我的师祖便是容玉,岂能由路怀雪随意侵染亵渎。” 盛栩不信这个说辞。 “我便直说了。”陈芮道,“我倾慕沈师叔,他不喜路怀雪。” 陈芮没有往下说,故意任盛栩猜测。 “你替沈仙尊出头?”盛栩蹙眉。 “是。” 盛栩“嗤”笑一声,“我盛栩怎么也是万符宗少宗主。要胜便堂堂正正的胜,你那些花招自己留着用吧。” 盛栩也懒得在和陈芮纠缠。 “你会后悔的。” “路怀雪藏得最深,他的实力如何连几位仙尊都未必摸得透彻。” 盛栩权当耳旁风,离开的步伐更快了。 “晦气,本少爷才不屑与你这种人为伍。” * 幻境里的路怀雪早在踏入幻境那一刻就发现,但他实在好奇幻境里发生的过往,便没有主动离开。 他不动声色看着眼前的两人,试图从对话里找到线索。 眼前的黑布被拿掉,入眼是一片白雪皑皑。 路怀雪这才发现其中一人身后站了十几人,静默不语,也和路怀雪一样默默观察四周。 “进了魔窟,你们便是魔尊的人。别想着逃跑,要是讨了魔尊欢心,日子自然过得舒畅。” “听见了没?” 几人瑟缩着身子,依偎在一起。路怀雪抬眼看去,一共十六个人,加上他便是十七个。 男女都有。 “让魔奴们出来,先让几位少君挑着。” 没一会,出来十余人。 “日后便由他们伺候你们。” 胆子稍大些的,已经开始认真挑选。 “他。” 魔尊收下踹了被选中的人,“还不快去伺候。” 有人开了口,其他人也跟着挑选起来,说得好听是主子,可若是不受宠过得比奴才还不如。 等他们都挑完了,只剩最后一个没被选中的少年。 约莫十一二岁,脸色还带着伤,看着有几分病弱,那双漆黑的眸子又凶又狠,大家都不是自愿来魔窟,有的是被家人送来的,有的是被强抢过来。 本来就不好过的日子,谁也不想再摊上一个不好处的魔奴。 “少君,要不我再给您换个人?” 两人对路怀雪附身的这位少君多了几分宽容,这让路怀雪有些不解。 如果这是他的记忆,那该是网剧的拍摄现场。 时间太久,他不太记得被送入魔窟后的剧情是什么。 只记得自己出演三集,加起来不到三分钟的戏份,连个名字都不配拥有,不止是路怀雪饰演的那位,戏里的其他少君也没有名字。 甚至连台词都没有,只是站着凑人数。 所以,路怀雪也不知道自己附身的是十七位少君中的哪一位。 被点名的少年看也没看他,站在原地无所谓会不会被换下去。 “就他。” 被路怀雪附身的少君道。 路怀雪虽有意识,但只是借着这具肉身,以第一视角看电影般的看着剧情发展。 “殷家的贱奴,还不快去伺候少君。” 姓殷? 路怀雪暗自心惊,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少年,试图从他身上找到熟悉的影子。 然而,一无所获。 路怀雪敲了下系统,问道。 “系统,他是不是殷见寒?” 系统没有回应。 路怀雪听见被他附身的少君开口问。 “你叫什么名字?” 路怀雪顿时期待起来,然而少年没有回答,少君又问。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少年还是不说话,引着少君回房间,他站在门口,没打算进去。 “我住这?” 少年点了下头,算作回应。 “等等。” 见少年要离开,少君忙问。 “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如果我需要你…服侍,我改怎么喊你?” 路怀雪又一次期待少年的回答,依旧令他失望了。 少年语气淡淡。 “随便。” “你没有名字吗?” …… 路怀雪没等到少年的名字,画面再转。 是一个山洞,壁石上映着火光,路怀雪不知道又俯身再谁的身上,只感觉这具肉身有几分虚弱。 借着少君的视线,路怀雪看见他的右手一道鲜红的口子,伤口被简单的包扎过,半边衣衫还留着凝固的血迹。 看起来有几分渗人。 不一会,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少君支起身警惕地看着洞口,逆着火光,一道人影靠近,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少君又放松警惕。 “你坐起来干什么?” 少年拧着眉头,走了过来。 路怀雪认出来了,还是那位姓殷的少年。 可这里不是魔窟。 路怀雪虽不记得拍过的剧情,剧情里有其他男宠逃离魔窟吗? 他只记得自己饰演的那位少君,因不分场合的争宠被魔尊杀了。 衣服撕裂的声音唤回了路怀雪的注意力,少年撕掉少君的衣服,手臂上是血淋漓的伤口。 “伤口又撕裂了。” 少年语气很不高兴,瞪着少君。 少君对自己的伤势不以为意,笑着解释。 “背了我一路吗?” 少年不说话。 “你去哪了?” 少年拿出几株灵草,递给少君。 “没有药炉,嚼碎了再吞,药效是一样的。” 少君不说话,少年显然是年误会了,以为他是嫌弃。 “你别娇气,这里可不是魔窟,没人会伺候你。” “不是还有你吗?” 少年瞪了他一眼,将灵草递到少君面前,强硬道。 “吃。” 少君笑意一僵。 “不了吧。” 少年满脸写着不高兴,少君出声解释。 “那不是止血的见星草。” 少年反驳道。 “见星草的叶片边缘的锯齿和其他灵草不同,一眼便能分辨出来。” 少君叹了一口。 “五毒草的叶片边缘也和见星草一般,但五毒草的叶脉互不交错,见星草是交错的叶脉。” 少年低头看了眼手中“见星草”的叶脉,耳根瞬间涨红,他垂下脑袋,有些懊恼。 “对不起。” “我再去找。” 路怀雪没来得及往下看,幻境就像碎裂的镜子,眼前恢复清明,路怀雪回到了樟木林。 【你怎么回事?】 系统有点生气。 【我给你开天眼,怎么还沉溺于幻境中?】 路怀雪自然是看得出来,他只是好奇那少年是不是殷见寒。 “殷见寒也曾被送入魔窟吗?” 系统一怔。 【为什么这么问?】 “幻境里有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他姓殷。你看不见?” 【殷姓又不算特别。】 系统没有正面回答路怀雪的问题,但路怀雪却品出了一点不对。 他在幻境里,系统似乎没法和他五感并存。 且喊了几次系统没得到回应,路怀雪肯定,不是系统不回应,而是系统被迫切断了与他的连接。 他入妄川宗以来,系统出现过一两次后便消失了。如果不是今天又出现,路怀雪都以为他去找其他宿主了。 路怀雪猜测,也许不是系统不出现,而是系统不知道受什么影响,无法联系他。 还有一点。 系统说的是“殷姓不特别”,却没有否认殷见寒也曾入过魔窟。 第21章 谁的灵血 第二场考核结束后,路怀雪是最先出来的,室内的温度太高,白皙的面上染了一层薄红。 “师尊?” 看到殷见寒,路怀雪有几分意外。 “您怎么来了?” “接你。” “啊?” 路怀雪有点懵,殷见寒来接他? 听着怎么那么诡异。 “脸怎么这么红?” “有点热。”吹了吹风,路怀雪又觉得那种燥热感消散了不少。 “上次给你符箓可有带着?” “带着呢。” 路怀雪指了指腰上的香囊袋,“一直放在里面。” 殷见寒应了一声,像是随口一问。 两人一路走到赛场,殷见寒没说话,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祖师叔怎么也来了。” “和小师叔一起来的。不会是来观战吧?” “突然觉得唯一的徒弟也没有那么好,只专注一人,小师叔压力多大。” “小师叔天生聪颖,又不像你,一个考核都紧张得睡不好。” 这边正说着,江鹤的声音传来。 “小师叔,到你了。” “好。” 圆阵是不允许带任何法器或者符箓入阵,路怀雪将香囊和储物戒摘了下来。 没看过仙门大试的弟子跃跃欲试地等在圆阵外。 “我听说仙门大试,小师叔半招就胜过盛栩。” “我对小师叔的剑招太好奇。上回他教了我一招偷袭术,我去偷袭了大师兄。” “噗。你也太不自量力了,谁给你的勇气去偷袭大师兄?” “快看,掌门师尊和沈师叔也来了。” “又是为小师叔而来的吧,我们每月一次的考核,可从没见过祖师叔或者沈师叔来观战。” “话说沈师叔是不是和师尊吵架了?他俩离这么远。” “又不是没吵过,还是不要去吸引火力,观战吧。” 圆阵里,两人已经准备就绪。 路怀雪有几分浮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周围温度又升高了。 脸颊到耳根都微微发热,脑袋有点晕乎。 “开始吧。” 盛栩这次不敢再轻敌,他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向路怀雪。 路怀雪收敛心神,抬眸看向盛栩,扬了扬下巴,示意盛栩先出招。 盛栩没和他谦让,握住剑柄凝神攻击,电光火石般,利剑劈开岩石,飞沙起舞。 绿意盎然的竹叶瞬间被漫天黄沙遮掩。 竹叶沙沙作响,地上的小石子都被狂风卷上天,唯有身处暴风之中的路怀雪岿然不动,好似隔绝风沙。 阵外的人根本看不清圆阵里的情景,谁也没想到开局就这么猛。 “说实话,盛栩的土灵根还是很强。出招都自带沙尘暴。” “我想看小师叔出招,这沙尘暴太猛了吧,这换我在圆阵里,眼睛都睁不开。” 那弟子话音刚落,漫天沙尘忽被大雾遮住,突如其来的雨冲刷掉漫天沙尘,圆阵里的场景逐渐清晰起来。 一柄铁剑穿破云雾,带着绚烂的光幕直冲而上,犹如一条灵活的游龙,速度极快。随着紫色闪电划破云雾,金色的光芒炸开。 金色的闪电落下,裹着长剑冲向盛栩。 最后,停在盛栩眉心的位置。 比试结束了。 “小师叔。” 路怀雪吐了口气,他本来是打算陪盛栩过两招,可是圆阵里实在太让人难受。 刚踏出圆阵,眩晕感更强烈,好像被什么拉扯着。 弟子们就在路怀雪的眼前,可路怀雪却觉得声音像是隔着什么,离他好遥远。 身上好难受,像是有什么在撕扯着他们灵魂,快要被撕成两半。 “小师叔。” “咳。” 路怀雪忽然咳出一口血,他好像看见殷见寒走了过来, 接着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弟子们惊呼一声,伸手要去接。 殷见寒速度比众人更快,先一步接住路怀雪。 聚起灵力,指腹落在路怀雪的眉心,一道淡金色的光萦绕在指尖。 “圆阵里对战,术法攻击不会造成实质伤害,盛栩你是不是带了什么作弊的法器?” 其中一名弟子皱眉看向盛栩。 “是不是你搞的鬼?” 盛栩怎么也没想到此前他质疑路怀雪作弊的话会反过来落在他身上,又有几分恼火。 “我是争强好胜,但我行得端坐得正,若我正要作弊,胜的人就不会是路怀雪。” “大师兄,你听见没?盛栩他就是想作弊。” “别吵。”魏卿尘拧眉走了过来,身后是沈星野。 “此事有待调查,妄川宗最忌讳的是什么,都忘了吗?” “不得猜忌同门。”几个小弟子不服气,垂眸小声道。 “盛栩又不是同门。” 抢在魏卿尘之前,沈星野来到路怀雪身边,没等他说什么,殷见寒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我带他回竹苑。” “好。师叔放心,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魏卿尘微倾身,目送殷见寒带着路怀雪离开。 转过身却发现沈星野正看着自己。 “二师弟,怎么了?” 自口角之争后,沈星野并未和他和解,但不管沈星野和谁闹不愉快,总是要别人先递个台阶,他看心情下不下。 魏卿尘和路钊不会真的和沈星野置气,回回都是他们俩主动,但路笙这个三师妹从不向沈星野低头。 也只有容玉和路笙是沈星野会主动认错的人,一个是师尊,一个是师妹,其他人是没有这种优待。 沈星野微微挑眉,魏卿尘正想再说点什么,把台阶铺顺一点,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沈星野主动开口。 “你刚才有没有察觉到……” 沈星野话音一顿,注意到魏卿尘在等着他往下说,显然是没察觉到。 这下他摸不准方才溢出的微弱魔气,是不是他的错觉,可放出灵识后,沈星野又什么也没探到。 “没什么。” 魏卿尘不明白哪里又惹沈星野不高兴,“二师弟。” 沈星野当做没听见,转身就走,路过盛栩时,眸光微眯。 “若这件事和你有牵扯,不管你是否参与了,我都不会再让你留在妄川宗。” * 另一边。 殷见寒发现路怀雪香囊里的符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化成灰。 便是在比试前就替路怀雪挡过一次灾。 路怀雪第二轮考核出来时面色潮红,他应该早点发现不对,却只以为路怀雪是怕热被闷的。 当时路怀雪说香囊随身携带,也没有时常打开看看,也许在那之前便已经挡过一次。 定魂符不似其他符箓那么轻易画,需要耗费打量精力和灵力,殷见寒前几次灵力失控,担心耗费太多灵力会使灵力失控,便先画了一张。 法阵里,路怀雪缓缓掀开眼皮,意识逐渐回笼。 “师尊。” 见他醒了,殷见寒收阵起身,坐在路怀雪床边替他号脉。 路怀雪的面色有几分苍白,漂亮的睫毛落在眼睑下,遮住了往日灵动的水眸。 “身体不适怎么不说?” 路怀雪不是故意逞强,因为最初他也以为只是屋子里闷热,出来后症状缓解了。 后来入圆阵时,晕眩感也不是太强,想着比试结束后再休息,没想到使用灵力时遭到反噬。 “这段时间好好养魂。” 路怀雪两眼放光。 “要是再伤重一点,我是不是就直接去地府……” 殷见寒冰凉的眸光落下,路怀雪讪讪闭嘴。 “我就随口一说,我知道要等您先取回灵力。” “咿。” 路怀雪听到了小白叫声,没等看到小白进屋的身影,先听见清脆的声响。 很小声,像是什么瓷器落地。 殷见寒起身出去,路怀雪觉得自己没大碍,趿着鞋跟了出去。 “怎么了?” 路怀雪出来就看见地上是个碎裂的小瓷瓶,还溅出殷红的血。 小瓷瓶好像有几分眼熟。 小白小心翼翼地看了殷见寒一眼,他正确的做法应该扑进路怀雪怀里装怪讨巧,躲过殷见寒的责罚。 可是…… 真的好香啊。 小白鼻翼翕动,它只是一只灵兽,也就幼童心智,饿了那么久,自然也抵不住灵兽的本能。 粉色的舌尖添过瓷片上残留的血滴。 “不行。” 路怀雪走过去拦住小白,担心他割伤舌头,但小许久没有尝到灵血的小白。 既然已经尝到,没吃饱当然不会罢休,不顾路怀雪阻拦,硬要去舔其他瓷片。 路怀雪想让殷见寒训斥几句,转头才发现,殷见寒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已久,眼底晦暗不明,看不出任何情绪。 “师尊?” 第22章 师徒情深你胡说我不信 “师叔。” 魏卿尘同沈星野走入竹苑, 身后还跟着几名弟子。盛栩走最后面,和几个弟子争执着什么。 “小师弟,还……小白受伤了吗?” 路怀雪蹲地上, 手抱着小白的脖子,地上的碎片已被他收拾干净。 落众人眼里,就是小白嘴角绒『毛』粘上殷红的血迹。 “没受伤。”路怀雪解释,“小白它……” “调查出来了?” 殷见寒打断了路怀雪的, 他站路怀雪身后,目光扫过魏卿尘身后的几人。 最后落盛栩的身上。 “是。” 魏卿尘的视线还落小白身上, 看起来没哪里受伤, 反倒是依偎着路怀雪, 讨好地『舔』着路怀雪的指尖。 沈星野没有『插』,他的视线紧跟着路怀雪,眉梢微挑。 小白没有受伤, 它沾上的血便是别人的。 沾上的血就嘴边,看起来更像是刚吃饱,可小白从不碰他人的血,而眼下离小白最近, 最受小白依赖的便是给小白顺『毛』的路怀雪。 沈星野目光沉沉。 他的视线太过直白, 路怀雪抬眸看了他眼, 投疑『惑』的视线。 “小白刚才碰了谁的血?”沈星野问。 殷见寒淡淡道:“我的。” 魏卿尘愣,疑『惑』, “可小白他……” “过后再议。”殷见寒打断魏卿尘,“继续说。” 魏卿尘没敢再问,只好接着说。 “是离魂术。” 魏卿尘转移了路怀雪的注意,他又看魏卿尘。 “怪不得我觉得神魂像是要被撕成两半。” 魏卿尘忙问,“小师弟没吧?” 路怀雪摇头, “没了。” 殷见寒眸『色』暗,转向路怀雪。 “什么时候热的?” “第二次考核的时候。”路怀雪以为是夏季天气太热,并未现异常。 离魂术并不会立刻令人察觉不适,而是点点侵入神魂,控制神魂再其从身里剥离。 最能直接接触路怀雪的,便是平日里同他走得近,还有个便是,圆阵直接对战路怀雪的盛栩。 盛栩站直身子,副任凭调查,他现不仅不担心自,还有闲心观察路怀雪。 他原本没把他娘和他说的放心上,可当看到殷见寒亲自观赛,又对路怀雪这般关心。 真的是他娘说的样? 路怀雪天赋这么高,为什么不把心思放修炼上,盛栩自诩剑术上颇有造诣。 败给路怀雪后便耿耿怀。 直到今天的比试,他才接受了路怀雪就是比他强的实,也正因如此,盛栩又替路怀雪这身修为造化赶到不值。 换做任何个修士,若有此天赋,必当勤加苦修,哪像路怀雪这般懒散,枉费这绝佳的天资。 还自甘堕落到当替身? 也不知道路怀雪爹妈会不会被他气死。 “盛栩,老盯着我小师叔做什么?” 方才和盛栩吵架的弟子,警惕地提防盛栩。 盛栩收视线,轻哼声,极为不屑。可当视线触及沈星野时,忽然愣住。 “我,我到件。” “我见过名弟子,他说要帮我胜过路怀雪,但我没答应。” “谁?” 盛栩说不出来。 “我能认出来,只要再让我看见他。” “妄川弟子如今宗门的便有两千三百人,这个个看,别说耗时,谁知道会不会胡『乱』陷害其他弟子。” “我这有测谎石,若是说谎,石子便会放出电流。” 盛栩测谎石握手。 “我说的每句都是真的,半句假我天打雷劈。” 盛栩这自然是说给怀疑他的名弟子听得。 “弟子说他仰慕沈仙尊,所以要替沈仙尊出气。他帮我便是为了折辱路怀雪。” 魏卿尘看了沈星野眼。 沈星野眸子划过丝阴郁,眉头微蹙,显然他已知道是谁了。 “的剑给我看看。” 盛栩召出佩剑,殷见寒放出灵力探测,剑刃上还滞留些许魔气,和他路怀雪身上现的如出辙。 剑主本人没有魔气,剑刃上的魔气就是此前剑刃碰过的东西。 而这把剑没有伤到路怀雪…… “师叔,剑上有什么?”沈星野看向殷见寒。 殷见寒抹掉剑上的魔气。 “没有。” 沈星野不信。 他越肯定,圆阵察觉到的魔气不是错觉,可魔气却凭空小消散,能让其他人都无所察觉,只有殷见寒能做到。 “是吗?” 沈星野没说信或者不信,挑衅的意味十足,魏卿尘轻咳声。“沈星野,别闹。” 沈星野不理魏卿尘,又再次看向盛栩,虽心里有所怀疑,不过还是确认清楚的好。 “说的弟子,什么模样?” 殷见寒变幻出张雪白的画纸,手上的多了支『毛』笔。 盛栩每说个形容,殷见寒就落笔画了下来,几句的功夫画纸上已有了简单的面型轮廓和五官形态。 “对,就是他。” “他是谁?” 其他弟子盯着画像上的人,“我们妄川哪有这名弟子。” “小师弟,也认识?”魏卿尘见路怀雪副恍然的模样,问道。 路怀雪点了点头,看向沈星野。 魏卿尘和殷见寒哪还猜不出来,既不是妄川宗的弟子,现住妄川宗的便只有沈星野带来的人。 路怀雪听到系统提到陈芮时,开始疑『惑』沈星野为什么没耍手段的陈芮赶走。后从系统得知,沈星野陈芮留身边是因为对方是魅魔。 既然沈星野知道对方的身份,不可能被蛊『惑』,只有故意放任他这么做。 很快。 陈芮被江鹤带了过来。 他先是朝殷见寒行了个礼,又看向沈星野。 “我是见过盛栩,也确实怂恿过他。但我们并没有谈拢。” “是。”盛栩道,“我拒绝了他,谁知道他有没有自动手。” 陈芮也不装了,直言道。 “我喜欢沈仙尊没错,也因此憎恨路仙师,因为他曾嘲讽过我,但这些至目前为止,我并未付出实际行动。” 陈芮又看向路怀雪。 “除了沈仙尊院子里见过面,我们私下底下并没有见过。” 殷见寒和魏卿尘又看向路怀雪。 “是没见过。” “既没见过,我又如何对路仙师出手?” “倒是能言会变,谁知道除了我,还找过谁?”盛栩居高临下地看着陈芮,他最恶心这种出卖『色』相的人。 “师叔。” 沈星野往前走了几步,停殷见寒面前,难得恭敬的拜。 “此交我吧,我会好好处置。” 殷见寒没有直接答应,他看向了路怀雪,受到伤害的是路怀雪,他不打算替路怀雪做任何决定。 “觉得?” 路怀雪受宠若惊,殷见寒什么时候这么尊重他的法了? 能不能顺带早点超度他? “小师弟?”沈星野转向他。 “都行。”路怀雪收思绪,无所谓道。 沈星野转过身,沉声道。“陈芮,滚出来。” 陈芮面『色』白,跟他身后走了出。 晚上。 路怀雪身没什么大碍便了自的院子,到沈星野和陈芮的。 他第法是,沈星野包庇陈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有极大的可能。 路怀雪是无所谓,他甚至还可以帮沈星野把,虽然受伤的是自。 反正他早晚都要离开人世。 如果陈芮得手了,他现已不这。说不上失落,也没什么兴奋。 可帮忙自然不是白帮,他要知道沈星野和陈芮有什么秘密。 连系统都要他主动接近陈芮。 路怀雪来到沈星野的院子里,却扑了个空。 “奇怪,大晚上能哪?” 路怀雪院子里等了会,也不知道这么等要等到什时候,干脆留了张字条,明日再来。 折的路上,他过条僻静的小道,假山后面听见了陈芮的声音。 “沈仙尊,也觉得是我?” 陈芮的语气充满控诉,又有几分委屈和幽怨。 “不。” 是沈星野的声音。 路怀雪脚步顿,隐了气息,『摸』到假山下,偷偷瞧着。 “支使的是谁?” 陈芮脸『色』百,据理辩解。 “真的不是我,我……” 沈星野冷眼看着他,抬手掐住陈芮的脖子,“知道上个跟着我的魅魔哪了吗?” 路怀雪这个角度只能看见沈星野的背影,他不知道陈芮面『色』为何突然如此惊恐。 像是看到了极为可怕又极为震惊之。 “,……” 沈星野逐渐收紧的力道,陈芮剩下的来不及出口。 “谁。” 路怀雪的身子忽然腾空而起,被沈星野『操』纵着,最后停沈星野的面前。 好的。 路怀雪知道陈芮为什么这么惊惧。 系统说的没错。 这个师门果然不正常!!! 沈星野的眉心是道血红『色』的梅花印,眸子阴鸷,瞳孔也是血红『色』,侧脸是若隐若现的符文,像是被封印了什么。 他的神『色』没有往日的散漫不羁,更像个从地域爬起来的恶鬼。 为什么连沈星野的眼睛也会是红『色』的,殷见寒眼睛通红是压制不住失控的灵力,并非入魔。 可沈星野不样。 他身上!!! 有魔气! 非常浓重的魔气!!! 沈星野点点吞噬掉陈芮身里的魔气,路怀雪就这么看着,看着陈芮从惊恐到无力。 路怀雪:“……” 他为什么总能这种时刻出现? 他就应该什么也不要管,安安静静地屋子里睡觉,吃烤肉不香吗? 路怀雪誓,他以后再也不夜间出来晃悠,准没好。 沈星野没有杀陈芮,他脸白如纸的陈芮丢地上,还废掉陈芮的内丹。 没有内丹的魔便无法修炼。 个无法修炼的魔,便是废物。 路怀雪完全被无视了,他看着沈星野温柔地给陈芮喂了蛊虫,听着他柔语调,说着恐怖渗人的。 “我怎么舍得杀了,是他们当最机灵,也最会讨我欢心的。” 陈芮眸子全是惊恐,哪有往日的爱意。 “不,不要。” “跟我身边这么久,没少打着我的名义欺负人吧。”沈星野的声音很温柔,但陈芮快要被『逼』疯了。 “求求了。” 沈星野不理陈芮说了什么,自顾自道。 “我总得从身上讨点什么。” “告诉的主人,手不要伸得太,就算是妄川宗的草木都不是他能动的。” “滚。” 陈芮挥手,直接人打出妄川宗的结界。 路怀雪:“……”他什么也没看见。 “小师弟,怎么来的这么巧?” 路怀雪报以笑,腼腆道。 “是巧了点。我先走……” 沈星野勾住他的后衣领,“来都来了,还哪?” 路怀雪紧张地后退步,他倒是不怕沈星野对他动手,但是他对黑乎乎的蛊虫相当恶心。 沈星野就算弄死他,他都声不吭,但个虫子…… 路怀雪就头皮麻。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东西! “害怕?” 路怀雪眨了眨眼,“怕。” “是吗?刚才不是看热闹看得很开心?” 路怀雪:“……” “是惊恐。”路怀雪纠正他。 见沈星野没打算拿出蛊虫,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路怀雪微微松了口气,“二师兄要怎么处置我?” “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路怀雪颇不赞同,“不能动我。” 沈星野挑眉。 “我就算这弄死,殷见寒也不知道。”沈星野道。 “他知道。” 路怀雪本正的胡诌。 “也知道我师尊有多关心我,今日险些受害,师尊差点大雷霆,还给了我护身符。” 路怀雪指着香囊,是殷见寒给他的定魂符,但不妨碍他瞎扯。 “就放这,只要我出,师尊立刻就会察觉,还能感应到动手之人。” “觉得我信?”沈星野面无表的看着他。 路怀雪扬起下巴,让自的脖颈完全暴『露』,“不信试试。” 沈星野没有动手,路怀雪又道。 “我师尊和大师兄不知道这件吧?”路怀雪道,“我可以替保密。” “?” 路怀雪点头。 “反正又没打算杀我,而且我来找,本来就是要帮。” “怎么就肯定,我不杀?” “要动手早动了,还会同我废这么多。” 沈星野见路怀雪根本不怕自,还副早已看穿的模样,心里很是不爽。 “是,我不杀。” 趁着路怀雪没防备,他捏住路怀雪的脸颊,『逼』迫他张嘴,为了颗漆黑的『药』丸,挑起他下巴,直到路怀雪咽了下,沈星野才松开他。 “咳咳咳。” 路怀雪捂着喉咙,咳嗽了几声,控诉道。“怎么不讲武德。” 沈星野笑盈盈地看着他。 “不是替我保密,给个表现的机会。” 路怀雪:“……” 算了。 至少不是蛊虫。 “和陈芮怎么?” 沈星野挑眉看向他,“倒是心大,也不问问吞了什么『药』?” 路怀雪摆摆手,“总归死不了。” “我刚说了,我本来就是来帮的。” 沈星野自是不信。“帮我?” 路怀雪道。 “我以为留下陈芮,我有办法帮。” “为何帮我?” “讨好啊。” 沈星野才不信,路怀雪要是打算讨好他,也不会几次故意顶撞他。 “真不告诉我?我会帮保密的。” 沈星野不被纠缠,转身就要离开。路怀雪故意又高声问了句。 “真不说?” 等人走远了,路怀雪试着调息。 灵力游走圈,没什么异常,丹田暖乎乎的,还有点舒服。 也不知道沈星野给他吃了什么。 隔天。 沈星野便自的对陈芮的处罚告诉了殷见寒,掩了蛊虫之,又有路怀雪的“作证”,这件变这么翻篇了。 “还有。” 殷见寒音落,几人齐齐看向殷见寒。 “路笙也下山了?” “是的。”魏卿尘接。 “三师妹协助四师弟调查魔物现身之。数月来,我妄川管辖地界频频出,怀疑是有人趁机作『乱』,便让四师弟下山严查。” 殷见寒低低地应了声,道。 “听说过近日的失踪案?” “听说过。” 答的是魏卿尘。 路怀雪脸茫然,他同沈星野对视眼,从对方眼里看见相同的疑『惑』。 “卿尘,说。” 魏卿尘接上殷见寒的。 “自仙门大试后,几大门派的宗主同时失踪。” 路怀雪疑『惑』。 “仙门大试已过半月有余,为何现才传出?” “宗主失踪不是小,他们自顾不暇,都偷偷寻自的宗主。还是舷云宗弟子不小心说漏嘴,这才传开。” 舷云宗宗主失踪传开后,犹如引燃的鞭炮,噼里啪啦又炸出好几个失踪案。 合计才现,他们是仙门大试结束后的程路上失踪的。 “共失踪几人?”殷见寒问。 “不完全统计,已知的共十二个仙门老。” 沈星野对失踪案没什么兴趣,他疑『惑』的是这和他们妄川宗有什么关系? 魏卿尘汇报完,沈星野莫名其妙地问。 “他们怀疑是我们掳走的?” 路怀雪:“……” 殷见寒:“……” 魏卿尘:“……” 不怪沈星野思路过反派。 妄川宗百年前便不闻仙门世,除了他逍遥,其他仙尊或弟子都闭门修行。 就算通过九级考核的弟子们下山历练,也只会妄川宗所管辖的地界。 即便商讨要,仙门各派也都心照不宣地妄川宗排除。 反正遇有十大宗门会。 他们是仙道联盟选出为仙门百家主持公道,还有个十大宗门会之首,也就是近年来越高调的万符宗。 这个失踪案对万符宗来说,正是个出风头的机会,他们破解此案找到真凶,届时仙门的地位便再次提上提。 至仙道主的殷见寒,不过是众望所归。 因为仙道主是整个仙门唯拥有至高无上权利之人,若换做仙门的任何人,难保不生出邪念,滥用权利。 但殷见寒修为居上,且他不问仙门世,只顾闭关修行。自两百年前的仙魔大战,便甚少『露』面,虽握着实权,却从不干预任何。 这是众人乐意见得。 所以,殷见寒担任仙道主后,又有了十大宗门会。定制条规戒律,所有大小门派都归他们管。 他们是仙门百家排名前十的宗门,既是联盟,也互相牵制,避免了某个宗门独揽大权。 至妄川宗,他们不参与仙门排名。 路怀雪醒来没多久便加入妄川宗,也没打听过界的。不懂明面风平浪静,暗地里波涛汹涌的仙门关系。 沈星野副与他无关的神『色』。 唯有魏卿尘认真分析。 沈星野听完,还是没听出他要的重点。 “这与我们妄川宗有何干系,且万符宗作为此次举办方,理应有他们全权负责。他们不行,难道连十大宗门会也是吃闲饭的?” “此我会亲自调查。” 殷见寒语气平淡,而沈星野顾不得和魏卿尘置气,两人对视眼,从对方眼里看见不解和震惊。 路怀雪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么大反应,也不知道妄川宗不问世,他只认为殷见寒身为仙道主,关心仙门之才是正常。 反正与他无关。 路怀雪正着,察觉到殷见寒落下的视线,忽然升出了股不太好的预感。 “路怀雪,明日与我同下山。” 魏卿尘和沈星野齐齐转向路怀雪。 忽然被点名的路怀雪:“?” 没等路怀雪问,殷见寒便提醒:“功绩。” 路怀雪:“…知道了。” 路怀雪跟着殷见寒到了凛西地界,仙门大试后失踪的几位宗主,皆是程途过这里。 也是再次失踪的。 十大宗门会聚凛西地界的金貔宗。 “容衔祖师。” “其实倒也不必劳烦容祖师,我等自会查明禀告。” 其他人压根没把注意力放路怀雪身上,个劲的奉承讨好殷见寒。 “但容衔祖师这般心系仙门,真是仙门百家的福气。” 殷见寒没搭理他们的奉承,进门后直接坐首座上,原本是金貔宗给万符宗宗主的位置。 “盛宗主坐这吧?” 金宗主正让盛宗主坐右边的高位上,却见路怀雪从容地走到他身边,优雅落座。 其他宗主和老们:“……” 哪来么不懂的弟子? 他们视线转向殷见寒,却见他面『色』淡然,丝毫不觉有问题。 “有什么现?” 殷见寒问,诸位老自然不敢隐瞒,纷纷找了个位置,也坐下来详谈。 正说着,路怀雪忽然提问。 “们就肯定是同伙人做的?” 被打断的宗主蹙眉。 “这位小弟子,好几个宗主都是此地失踪,且都是同等身份,这足以推出是同伙人所为。” 要不是看殷见寒的面上,这些人哪容路怀雪这提问,妄川宗怎么会带出这样不懂规矩的弟子。 不仅抢位,连仙尊们谈也随口『插』嘴。 路怀雪没注意他们的神『色』,认真了,又问。“这后半个月还有人失踪吗?” 这倒是把其他人被问住了。 因为没人再站出来报失踪,所以也没查是否还有人失踪。 “有什么法?”殷见寒问。 “没有。但是……我们或许可以先搜下凛西城。” 殷见寒很快就理解他的意思。“怀疑失踪的人还这?” “也不是没可能。” 大概了解完,路怀雪就不再『插』。 他靠椅背上,喝着茶,深放松恣意,好似来度假游玩。 有人实没忍住问。 “是来喝茶,还是来调查?” 路怀雪莫名。 “多问几句,各位仙尊嫌我烦,我不问,仙尊们又不满意。直说吧,我怎么样?” 几人张了张口,没到路怀雪会出言顶撞,面『露』尴尬,可殷见寒半点没有开口训斥的意思,他们也不敢惹殷见寒不快。 互相递个台阶,便揭过此。 殷见寒却忽然站起来。 “走吧。” 这是对路怀雪说的。 “哦。” 路怀雪没多问,他坐得无聊,还要听这些人重复没用的信息,堆废,耳朵都要起茧了。 “容祖师这是要……” 殷见寒没有答他们,只道。“们继续。” 几位宗主面上『露』出不舍,恭送殷见寒离开,心里却乐开花,谁不借这件赢个好声誉,殷见寒不管正好。 送到门口便目送殷见寒和路怀雪走入人群。 其位宗主道。 “我寻思着有眼熟,不就是容祖师刚收的弟子路怀雪吗?” “就是个替身啊,仙门都传遍了。还惋惜此次仙门大试没能赶到现场,没到这碰上了。” “叫路怀雪吗?得是好看,空有副皮相,不提也罢。” “人可是有容祖师撑腰,都胆大到敢和容祖师平起平坐,还真是狂妄。” “让他狂,能狂到几时?容祖师大概是睹人思人,翻不起什么风浪。” “别说了,容祖师的哪是我们能妄议,还是谈正。” “也对,假的也成不了真的。” “等容衔祖师厌了……” …… 两人沿着河堤不紧不慢地走着,路怀雪走了会,忍不住问。 “哪?” “不是要搜寻。” “现?”路怀雪很震惊。 殷见寒看着他。 “还要挑时间?” 路怀雪点头,“这种不是应该晚上做吗?” 殷见寒:“……” 知道的是调查走访,不知道的能被路怀雪这带沟里。 “月黑风高,身黑衣翻过屋顶,掠过河堤,悄然翻进了……” 路怀雪时卡壳,“就,本里不都是这么写的。真相总是隐藏黑夜里。” 殷见寒:“……” “我们真的不晚上再出来?”路怀雪对夜访很感兴趣,这和做鬼的时候四处飘不样。 鬼没人能看见。 但人是会被现了的,所以更刺激。 “客栈等我。”殷见寒打断路怀雪的,风似的飞了出。 好像追着什么人离开。 路怀雪没多,下意识就追了上。但殷见寒速度太快,他跟到片林子里就跟丢了。 他犹豫着要不要先,转身望着每条模样的道,他不知道从哪里了。 只顾着追人,忘记认路。 路怀雪:“……” 不知道殷见寒来寻他的几率有多大? 正着,道黑影压下。 路怀雪反应极快,闪身躲开。却见道影子砰地声砸进地里。 砸出个人形深坑。 好险。 差点就被高空坠物砸晕了,幸好躲得快。心有余悸地仰头看向天空,紧接着又是道影子。 路怀雪正要躲,人稳稳地落他的身边。 “师,师尊。您追人追天上了?” 殷见寒:“……” 陷入深坑的人影爬了起来,路怀雪见过这个打扮,幻境里,是魔奴。 殷见寒人从深坑移到平地,条紫『色』锁链人捆住。 “拿出来。” 魔奴咬牙,不为所动。 殷见寒手指蜷缩,锁链便捆得更紧了,路怀雪还听到电流导过的滋滋声响。 电击? 魔奴颤巍巍地摊开手心里的东西,是对银镯似的东西。 “这是什么?” 魔奴没搭理路怀雪。 殷见寒动了动手指,锁链比方才捆得更紧,电流已从“滋滋声”变成“噼里啪啦”。 路怀雪听得心里颤。 魔奴面『色』青紫,哑着声音。 “镯契。” “重如烨的?” 魔奴又不说,殷见寒抬了下手,地上断枝飞起,贯穿魔奴的手心,魔奴惨叫声。 断枝被拔出,再次贯穿另只手。 最后转移到他的眼睛上。 殷见寒也不追问,就这么冷眼看着。 路怀雪望着地上紫『色』的血,眼看就要蔓延至脚下,立刻换了个地方站。 “是魔尊的。” “有什么用?”路怀雪问。 “拿到主镯的人可以任意子镯强制结契。” “结契做什么?” 路怀雪弯腰从他手里拿过镯子,主镯和子镯看不出什么区别,太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 “结契的二人可神识共通。” 魔奴问句,答句,路怀雪疑『惑』。 殷见寒道。 “重如烨利用这种神识寄他人的神识。” 只要侵占神识,即便被镇压魔窟,他的神识也可以通过结契的另人感知到界。 路怀雪悟了。 这算金蝉脱壳? 还有这么厉害东西! 路怀雪又问。 “这玩意怎么玩?” “真有这么神奇?” 路怀雪试着注入灵力,镯子没任何反应。 难不成他修为不够高? 路怀雪试了几次都没得到任何应,便也觉得无趣,他镯子递给殷见寒。 “好像也没什么用。” 就殷见寒接过镯子的时候,镯子忽然放出金光,接着,他和路怀雪的手上多出了银『色』的镯子。 殷见寒碰了下,镯子便像是没入身,消失不见,只有手腕上印着镯痕。 路怀雪:“……” 殷见寒:“……” 路怀雪眨了眨眼,脸无辜又小心翼翼道。 “我说不是故意的,师尊您信吗?” 魔奴却忽然笑出声。 “子镯是会藏入身,他还有另个名字叫,奴契。” 路怀雪:“……”完了,他好像玩脱了。 这名字听就不太对。 “不许胡说,要怎么解开?”路怀雪面『露』凶『色』,他瞪着魔奴。 “们魔就会使这些下三滥的招数。” 路怀雪生怕殷见寒会弄死他,心虚地不敢看殷见寒。 魔奴知道自逃不过殷见寒之手,也放弃了抵抗,笑得更加狂妄。 “奴契旦生效便无法解除,会绝对服从主镯的命令,即心里再不愿,也无法抵抗奴契的制约。” “我师尊怎么可能被这玩破玩意束缚。”路怀雪义愤填膺。 “自然是真的。”魔奴趾高气扬。 “胡说,我不信。”路怀雪背过身,转向殷见寒,脸忠诚道。 “师尊他定是陷害我,故意挑拨我们师徒感。” “魔族真阴险。” “我怎么可能对着师尊号施令呢,更不可能让师尊蹲下、击掌或者握手。” 殷见寒:“……” 魔奴:“……” 第23章 七情六欲师尊再借点 “玩够了没?” 殷见寒沉着脸, 路怀雪脸心虚。 老实说,他没玩够。 对上殷见寒黑沉沉眸,路怀雪扬唇笑得脸单纯无辜。 “师尊。我没想对您不敬。我就想啊, 我师尊可是天道之主,修为无人能及,怎么可能轻易地就个破镯给……” 殷见寒面无表情,“让你失望了。” “不、不是。”路怀雪连连摇头。 “师尊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天人般存在。不对, 师尊就是天人。世间无人能及!” 说完,路怀雪还点了点头给予了肯定。 “师尊, 我真不是故意。我发誓!” ——轰隆! 天空降下道惊雷, 紫『色』闪电划过云端, 直直降下。 路怀雪:“。” 看天雷朝着路怀雪劈去,幸而殷见寒手快捞了路怀雪,已吓愣路怀雪呆呆地撞进殷见寒怀里。 回过头。 那天雷已将他身后棵树劈倒, 从土里拔出树根都烧焦了。 路怀雪心有余悸拍了拍自己胸口。 然后紧紧贴着殷见寒,生怕这次没劈倒,惹怒天道,又降下道天雷。 “不是故意?” 路怀雪垂下脑袋。 他也没做什么丧尽天良, 就随口说了句, 不至于要劈他吧? 路怀雪也不完全故意。 他以为殷见寒作为bug, 能将主角重如烨镇压在魔窟,怎么可能会区区个镯给束缚。 大着胆试了试。 “师尊。” “虽然这个镯有点……邪门。但是师尊也没有完全主镯束缚, 我说了个命令,师尊也只是做了……” 殷见寒目光冷厉,路怀雪声音越来越小,越说越心虚。 “这说明假以时日,师尊定能解开镯束缚。只要多训练几次……” 对上殷见寒冰冷目光, 路怀雪怂怂闭上嘴。 “我错了。” “对不起。” 殷见寒没理他,往前走了步,路怀雪已做好抱头蹲下准备,殷见寒却径直走到魔奴跟前。 路怀雪松了口,也走过去。 “说,怎么解开。” “我什么都不会说。”魔奴做出副任人打杀模样。 “失踪案是不是魔族所为?” 魔奴闭口不答。 殷见寒捏了个诀,道金光落下,好像洒下金『色』麦穗粒,落在魔奴身上。 接着。 路怀雪便看见空中变幻出个景象。 是凛西城热闹繁华夜『色』,画面停留在个花花绿绿匾额上。 ——春风不渡。 没等他往下看,画面消失了。 路怀雪惊奇地道,“师尊,这个是……” “追踪术。” 殷见寒侵入魔奴识,从对记忆中追踪到他曾去过地。 “他只去过这个地?” “不是。” 路怀雪这才发现,那魔奴双目圆瞪,面上已没了生气。 知晓对意图了,魔奴当即选择自裁。只有这样能切断殷见寒探究,也是为了守住魔尊重如烨计划。 “走吧。” 魔奴身体逐渐透明,慢慢消失,就好像没有出现过。 路怀雪跟着殷见寒又回到热闹街道,找到了魔奴记忆所在地,路怀雪抬眸看。 “师尊,这好像是花楼。” 殷见寒:“……”他看见了。 “还查吗?”路怀雪中暗藏兴奋。 路怀雪又问。 “可是没有人大白天逛花楼。” 殷见寒:“……” 想到才“大逆不道”,路怀雪非常积极地“将功赎罪”。 “师尊,我们晚上来。现在进去,就算这里有什么不同寻常,人家也会提防我们。最好是扮成客人,暗访。” 路怀雪小心翼翼地观察殷见寒『色』,没有反应那就是默许了。 “站在这太显了,我们去街上逛逛?” 没人会大白天蹲在花楼门口等。 两人闲逛了会,找了个茶楼吃茶点,吃是路怀雪,殷见寒只喝了几壶茶,还是自己带茶叶。 “诶,那不是容祖师吗?” “还真是。” “上去打个招呼。” 路怀雪倚在阁楼,垂眸看着街上路过几位宗门长老带着他们得意弟从楼下路过。 最后。 桌人大瞪小,气氛登时变得尴尬不已。 尴尬不包括路怀雪,他继续悠哉地吃着小糕点,殷见寒从容地喝着茶。 “容祖师,您有查到什么线索吗?” 盛宗主犹豫地开口。 “我们查到了些踪迹,打算彻查凛西城。” 路怀雪看了殷见寒,见他没开口打算,便道。 “真巧。我也查到了些许踪迹。” 若在场单单只有路怀雪,其他人是不信。可殷见寒坐在这,大大增加了路怀雪话中信服度。 “你也查到了?” 路怀雪淡淡笑。 “是。我和师尊今晚就会去夜探。” 几位宗主听,立刻道。 “既如此,不如起商讨,我门人多正好能帮忙。” “是啊,路小友和容仙尊今晚要去哪处夜访?” 路怀雪等就是他们这句话,这些人是想邀功。 路怀雪不需要邀功,殷见寒不需要。有些有人代劳最好不过。 “今晚和我们?” “自当如此。” 路怀雪没有直接说明要夜访地。 等到夜幕降临,凛西城主街道两边小商贩出来,整条街巷越发热闹。 走在人海中,路怀雪身青衣打,惹得不青年男女回头打量。 大胆些,还有直接上来交好。 路怀雪笑着拒绝了位青年同行邀请,“抱歉!我确实要在身,若有缘约。” 约自然是不可能。 不过是客气话。 虽然如此,身后几位宗主也是面『色』怪异,想法出奇致:路怀雪这般招蜂引蝶,容祖师都能忍? “到了。” 路怀雪停在了“春风不渡”花楼匾额下。 几人瞪圆了。 “这里?” “没错,就是这。” 路怀雪下午已同他们解释过,是从魔奴识里追踪到。 别说几位宗主面『色』过于精彩,就连跟在他们身后弟们都脸惊骇。 “这……我们这么进去吗?” 来此之前,路怀雪特意让他们换上轻便衣服,看起来倒像是世家公哥,倒是几位宗主,愣是不肯换下衣袍。 几人杵在门口,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 “啧,连修士都摆脱不了七情六欲啊。” “见多怪。修士又如何。表面本正,玩起来,花样比我们还要多。” “不用戒七情六欲吗?” “戒七情六欲那是和尚,这年头哪有真和尚,都是酒肉穿肠过。” 两人勾肩搭背走了进去,独留几位宗主面『色』铁青。 跟在身后弟也都扛不住周遭人目光,恨不得头埋在地上。 “路怀雪。” “在。”路怀雪眨了眨,“我可是提醒过各位换身寻常装扮,但宗主们架太大,我劝不动。” 那宗主没好气道。 “既是花楼为何不提前说?” “几位宗主朝我发什么火,要是不想进,派几名弟同我进去便是。” 路怀雪说得风轻云淡,几位宗主沉着脸,最后还是盛宗主站出来。 “换个衣服有何难,我同路小友起。” 有盛宗主打头阵,其他几人也跟着变了身打扮。 路怀雪看殷见寒。 “师尊,您要不……” 殷见寒看了他,率先迈步走了进去。路怀雪有几分意外,干脆地跟在他身后。 “别暴『露』了。” “**,又来客人了。” 行人刚进去,楼梯上几道身影翩然走下,莺莺燕燕环绕着他们。 “第次来?” 路怀雪笑道。 “这几位都是我远道而来贵客,平日确实没有来过此地,比较害羞内敛。” “凡都有第次。” 女人摇着扇走了下来,看这么多人,各个衣着不凡,既是初次,那还不是她们说算,不狠捞笔都对不起他们。 “妹妹们,还不赶紧服侍着。” “小公,由妾身来服侍您可好啊?” “小公,您会喝酒吗?” “爷,您别紧张。人家还什么都没做呢。” 路怀雪环视,摇了摇头,故作不太满意。 “这么点人?看不起我?” “小爷说哪里话,我们‘春风不渡’最不缺人了。”女人朝他眨了眨。 “小爷不是第次来吧,我瞧您有几分熟。” 女人故意打熟客牌,不管记不记得,只要这么说,熟客心里都会高兴些。 见路怀雪很是受用,她又忙道。“公,需要小倌吗” “都叫!给我开个最大厢房,会唱歌,会跳舞都叫进来。好菜好酒也上上来,要最好!爷不缺钱。” 路怀雪副纨绔扮相。 “还有,我喜欢清纯。” 清纯当然指不是长相纯真。 “我懂,我懂。”女人笑得花枝『乱』颤,“这就给爷安排上。 几位姑娘凑到他身边,般口气大都是出钱,哄高兴了还会给打赏。 “几位爷,二楼请。” 那些个宗主和弟们偷偷打量着殷见寒反应,却见他面『色』从容,好像这不是在烟花之地,而是雅致茶楼。 厢房自然是最上等,酒菜和上很快,厢房里燃起熏香,几位姑娘弹琴抱琵琶,会跳舞已争相开始表演。 “你过来。” 路怀雪看稍微内敛些小倌,招手让他坐在自己旁边,仙门众人路怀雪这熟练到像是常来『操』作,惊得瞠目结舌。 看殷见寒,面无表情坐在旁。 仙尊真大度。 “来?” 小倌点了点头,“对!我,我前几天才来。” “怪不得,这么害羞?” 小倌垂下头,“对不起。” “道歉做什么?陪我喝酒。” “好。” 路怀雪说什么,那小倌就照做,却也没有多余动作,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 殷见寒身边坐着两个姑娘,没有拒绝姑娘们倒酒,却也没有喝她们喂酒。 “公,奴家陪你喝杯吧。” “不必。” 殷见寒冷声拒绝,面『色』沉沉,几人主动无果,也不敢太过放肆。 讨不到好处,又掉转去找其他人,可仍旧几次主动都没得到回应。 她们单知道这些人第次来,可慢热也不是这个样。 害羞能理解,这避他们如蛇蝎是几个意思? 不太懂拒绝小弟面红耳赤地想要推开过分热情姑娘,作为唯个比较好下手对象,几个姑娘们又凑上去喂他吃橘。 小弟连连摆手拒绝,但他反应落在其他人里就成了害羞。 “小公别害羞。” “不,不是害羞。我,我不会喝酒。” 那弟急得都结巴,紧张地看了自己师尊,狠狠剐了,是不知如何应对。 路怀雪好笑地替他解围。 “你们先下去吧,我这几个朋友平日家教深严,让我们自己喝点酒,晚点喊你们进来。” 几个姑娘立刻会意,可有不太甘心,万等会其他人抢先了怎么办? 路怀雪面带笑意,慢慢凑到殷见寒身边,用灵力传音,旁人听不见。 “师尊,有银钱吗?” 殷见寒看了他。 路怀雪又道。“我身上只有灵石。” 下界凡人不用灵石,这里都是钱币交易。 “借点?” 然后。 同桌仙门众人睁睁看着殷见寒将钱袋递给了路怀雪。 众人:??? 路怀雪颠了颠沉重钱袋,分阔气道。 “都赏你们了。” 众人:??? 这是什么『迷』『惑』现场。 路怀雪不仅没有身为替身自觉,还拿了容衔祖师钱给打赏了风尘女? 键是容祖师竟然没有生气!!! 这替身待遇是不是太好了点? “谢谢公。” 几位姑娘开开心心地出去,什么都不用做,还有银收,最喜欢这种人傻钱多,好服侍客人。 她们朝路怀雪抛了个媚,“公,有需要随时喊我们呀。” 路怀雪身边小倌也跟着站起来,路怀雪伸手拉住了。 “你留下。” “其他人不要服侍,我可没说我不要。” 小倌握紧拳头,又松开,乖巧应道。 “好。” “你是凛西人吗?” 小倌摇头。 “让我猜猜,是卖进来?”路怀雪又问。 小倌迟疑了下,点头。 “有客人点过你吗?” 小倌点头又摇头。 路怀雪笑道。 “是有还是没有。” “现在有。”小倌抬眸,看上去怯生生。 “那之前没有?” 小倌沉默了瞬,道。 “我才来没几天,今天是第次接客。” 同桌几位宗主听得不耐烦,等了半天也不见路怀雪问道重点,扯些什么『乱』七八糟。 可殷见寒都没说什么,他们又不好『插』话,面『色』难看,气氛冷了下来,吓得那小倌不敢抬头。 路怀雪给小倌倒了杯酒。 “想不想出去?” 小倌仰头看他,飞快地垂下头。 “你不喜欢这里,也不想别人碰你。” “但你呆在这,总会有人侵犯你。” 路怀雪之所以点名要个“雏”,便是猜到花楼里人,有那么些许并非自愿。因为各种各样原因,不得不留下。 这样人最容易说实话。 但也因为是人,能得到线索不算多。 路怀雪抱着试试心态。 “我可以带你出去。” 小倌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太相信路怀雪话。 这儿每个人都告诉他,不相信客人说“要带他出去”话。大多都是酒后上头,胡『乱』许诺,哄他们上床,没谁会真带着他们出去。 只要来这,他们归宿就只有这。 虽然路怀雪长得很好看,也不像有些客人那般无理,但是路怀雪看着也像个纨绔弟。 他许诺也当不得真。 而且,他也无法离开。 “你不信?” “我有钱。”路怀雪道:“我有很多钱。” 其他人:“……” 路怀雪凑到小倌耳边,小声道。“实不相瞒,其实我是修士。” 小倌怔,为什么要告诉他? “我能带你出去。” 小倌没有回答,但路怀雪看得出来他犹豫,继续道。 “如果是钱问题不用担心,还有其他问题吗?” “你没有钱。”小倌小小声地说,他又指了指路怀雪身边殷见寒。 “你,拿是他钱。” 路怀雪:“……” “他钱就是我钱。”路怀雪理直气壮。 “我刚不是告诉你了,我是修士。” “你看他,是不是气质超群,不同凡人。” 小倌看了殷见寒,又紧张地低下头。 他不是没看到其他人是怎么主动撩拨殷见寒,可对不为所动,还冷着脸,怪吓人。 “他是我师尊。” 小倌眨了眨。 “哦。” 路怀雪又道,“我是他唯徒弟。” 小倌又“哦”了声,完全没理解路怀雪表达意思。 “我是说。”路怀雪叹了口气,“你怎么不太聪明样。” 他叹了口气,又凑到小倌耳边,秘秘道。 “我师尊很厉害,他肯定能帮你出去。我还可以偷我师尊钱赎你。” “但是……偷东西不好。”小倌说完,也学着路怀雪说起小声话。“你师尊知道了会难过。” 路怀雪:“……” 这孩是真傻。 卖了还帮着数钱吧。 路怀雪深吸了口气,要耐心。 “你叫什么名字?算了,不重要。”路怀雪盯着他,“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乖乖听话。” “第二呢?”小倌实诚地问。 “第二也是乖乖听话。”路怀雪瞪了他,“不许顶嘴。” “哦。” “现在,我问你答。” “你不信我能带你离开,是担心我拿不出钱,还是担心其他。” “都有。” “除了钱,还有什么?” “不能说。”小倌道,“不让说。” 众人听,果然是有蹊跷,已有人按捺不住,问:“为什么不能说?” 小倌不说话,路怀雪换了个问法。 “说了有什么惩罚吗?” 小倌迟疑了下,点点头,坚定道。“不能说。” 路怀雪了然,他们必须先取得小倌信任,或者说让小倌认定他们有能力且可以保护好他。 “你听过大宗门会吗?” 小倌点头,“自然知道。” 凡界大多是普通人,可谁不知道大宗门,每位仙尊故,流传甚广。 他也是听过。 他只是遗憾,遗憾自己没有灵根,无法修炼,就算当个散修废材,也好过在这个地度日。 路怀雪满意了,他指着对面几人道。 “这几位便是大宗门会仙尊。” 小倌瞪大了睛,“你骗人。仙尊怎么会来这个地?” “咳。” 几大宗主轻咳声,时不太想承认。 “不骗你。” 路怀雪施了道法术,前几位仙尊障法立刻失效。 身上又换回了道服,配上肃然表情,顿时有了说服力。 “真是仙尊?”小倌难以置信。 反应过来几位仙尊气得吹胡瞪,“你干什么不变你自己?” 路怀雪无辜。 “我来时就穿成这样,又不像几位仙尊施了障法。” 盛宗主时找不到辩驳,只好认下仙尊名头,他咳嗽声。 “没错,我就是大宗门会程宗主。” 其他几位长老顿时瞪大了,还能报其他人名号? 太阴险了! “程宗主说没错,我是伏锡山赵宗主。” 其它几位宗主:“……” 几人打着别人名号,义正辞严。“你放心,有什么难言之苦可以和我们说。” “对。听说过最近失踪案吗?几位宗主就是来调查,大宗门会联手,你还不信?” 小倌唬得愣愣。 反应过来后,立刻起身,朝着几位宗主行了跪拜之礼。 “几位仙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出言不逊,我不知道仙尊也会来这种地。” 几位宗主:“……” 路怀雪道。“说吧。” 殷见寒已提前下结界,不会有人叨唠或者打断。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白天大家都在睡觉。我刚过来时候,不习惯这个睡觉时间,个人在院里晒太阳。前几天,我看见有奇怪打扮人抬着箱到柴房。” “我开始没在意,只以为是送什么东西,后来陆陆续续好几个箱抬进去,我看见其中只箱没盖严实。有,有只手掉了出来。” “还活着吗?” 小倌摇摇头,“我不知道。” 次想起他仍然吓得不轻。 “我很害怕,就直躲在石头后面,但是那些人进去了就没出来。” “没出来?” 小倌白着张脸,点了点头。“我想离开又怕过柴房门口会撞见他们,直等到太阳下山都没见到里面人出来。 “肯定是哪几个失踪掌门。” “可是失踪是在个月前……” “也许转移到这里了。” “柴房在哪?” 人句追问,已有弟站起身要往楼下冲弟。 “只能确定有人进去了,万又转移了,这样冲进去会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 “等。” 几位宗主蹙眉,路怀雪轻声道。 “走吧。” “去哪?” “回去。” “就这么回去了?” 行人走出包厢,小倌跟在最后,路怀雪对他道。 “等会我就和他们说,我要包下你,让他们不许给你接其他客人。” 小倌惊喜,“谢谢你。” “你回去休息吧,有我会来找你。” “好。” 几位宗主出来是又用障法换了身装扮,老鸨立刻迎了上来。 “这就走啊?时间还早,各位爷不玩会?” 路怀雪遗憾道。 “我倒是想,可我这些个朋友,他们都是正人,和我可不样。”路怀雪说完又道。 “毕竟远道而来,我还得好好招待。过几日,我个人来。” 老鸨立刻笑得暧昧。“公来。” “他,我包下了。不许给他接客。” “这……”老鸨故作为难,路怀雪知道这是要钱,“等着。” 见他如此上道,老鸨笑得开心。 装完大款路怀雪立刻转殷见寒,他笑得格外好看。 “师尊,借点?” 殷见寒:“……” 第24章 你的男人守株待兔 走出“出风不渡”, 几位宗主没路怀雪想象中的那般,迫不及待地换掉装扮,而是依依不舍地回头看。 “真这么走了?” 路怀雪道故意道。 “盛宗主还想留下过夜。” “胡说什么, 我是想再调查。” “开个玩笑,盛宗主别生。盛少宗主这点倒和盛宗主如出辙。” 路怀雪提到己的子,盛宗主又忍不住问了句。 “盛栩他在妄川宗如何?” 路怀雪想也不想道。“挺好的。” “小栩在万符宗在惯了,如果他哪里做得不对, 可让魏掌门捎信与我,我定会亲管他。” 盛宗主嘴上说着管, 其实是担心盛栩被其他人训, 他己动手知晓轻重, 可让其他人代训可不样。 路怀雪由衷感叹,“盛宗主真关心孩子。” “天下做父母的,哪不关心己的孩子。” 路怀雪没反驳, 他是没感受过不掺杂利益的父爱,甚至在他还小的时候,他为每个父亲都像路敬德那样不负责任。 上了学才知道,别人的父亲不是这样的。 “感谢盛宗主慷慨解围。” 盛宗主面『露』尴尬, “不足挂齿。” 路怀雪出手阔, 将殷见寒的个钱袋随手打赏出去。 包下凛月的是路怀雪, 但后来给钱的是盛宗主。 “怎么会不足挂齿,待案件查明, 盛宗主必然是头等功。” 盛宗主:“……”因为出钱了? 第二日,天不亮。 路怀雪和殷见寒潜入“春风不渡”,这个时辰留宿的客人还在睡觉,后院没看到人。 路怀雪和殷见寒『摸』黑入了柴房。 探查了圈,没发密室, 也没可疑之处,真的像是间普通的柴火房。 正犹豫不继续查看,到屋声音传来。 “天没亮,吃什么鸡啊?这些个客人真是病,虚成这样还逛『妓』院,再怎么补那还是虚。” “等你做久了知道,这客人算正常的。早上吃鸡算什么,还因为己不行而迁怒这里的姑娘。” “这么离谱?” 修士耳力极好,不等两人靠近将他们的对话得清二楚。 “走吗?” 路怀雪问。 殷见寒点头,推开窗户,先让路怀雪跳了出去。 他没立刻跟出去,故意等到那二人来推门,才装作匆忙离开的样子。 聊天的二人推门,看见道影子擦着窗户离开。 “来人啊!贼人。” …… 凛月昨夜睡得早,屋动静,『迷』『迷』糊糊地爬起来。 窗户刚推开,手臂被人拉住,两道人影跳了下来。 他捂住嘴,险些叫出声。 “仙、仙尊。你们怎么来了?” ——叩叩。 隔壁传来敲门声。 “开门。快点,检查。” “什么事?” “没看到可疑的人?” “没啊,早上的吵死了。”隔壁的姑娘不满的抱怨。 “让我们进去看看。” 接着,传来了鸨的声音。 “仔细点查,是出了什么事,家起完蛋。” “门口挂牌的屋子里留宿的客人,动静小点。” 快,查到了凛月的屋子。 “怎么办?”凛月紧张地望着被敲得震天响的房门。 他屋没挂牌代表他没接客,搜查人不会那般客。 “干什么呢?还不快点开门。” 路怀雪抬了抬下巴,道。“去开门。” “啊?”凛月呆了瞬,“可是他们进屋子里检查。” “没事,开吧。” 路怀雪说完,伸手将凛月的内衫拉开了些,凛月下意识伸手拽住己的衣领。 “不碰你,你己拉。” “扯开些。” “哦。”凛月照做,“那我开门了?” “干什么呢,那么慢。” “睡、睡觉。” 凛月说着,故意打了个哈欠。 “让开。” 凛月被粗鲁地推开。 “等……” 凛月追了进去,鸨见他如此反应,朝站在门的人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刻戒备起来。 “凛月,你屋子里没人吧?” 凛月支支吾吾,鸨狐疑地盯着他。 凛月拉住想内室闯的人,被鸨挡住了,“你紧张什么?” “屋子里人。是昨晚那位公子,他、他送完朋友又来找我了。” 鸨不信,忽然到暖帐里传来声音。 “你轻点。” 若似无地喘息声,风月楼里的人哪里不出这是在做什么? “滚出去,别扰本少爷好事。” 几人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去掀床幔,鸨嘴上陪着笑,眉头微微蹙起。 她觉得不太对。 可又不敢直接掀帘子,万真误会了,还不好收场,何况昨天这位少爷确实阔。 掷千金。 凛月立刻走过来,面『色』通红道。 “公子喜、喜欢三个人。” 三个人? 玩这么野吗? 鸨正犹豫不决。 被子从床幔里掉了下来,还那皱成团的『色』里衫。 看起来动静不小。 只皙的手臂从暖帐中伸出。 “滚出去。” 床幔被掀开角,几人忙去窥探,忽然只宽的手覆了上来,又将那只手拉入帐中。 呼吸声忽然变得沉重,个枕头也被丢了下来。 “嘶。” 衣服撕裂的声音,即看不见也能从暧昧的声音想象出是怎么副耳鬓厮磨的场景。 “说好了我在上面!你怎么耍赖。我不和你……凛月,我凛月。” 饶是知道实情的凛月,也被这动静弄得面红耳赤,他耳根通红地看向鸨。 “我,他们……” 鸨沉思片刻,后厨帮工说看到的是个贼人,应当不会是他们俩。 其他人等着鸨的命令,着暖帐里的动静,心道:早上玩这么野,看是风月场的常客。 鸨挥了挥手,带着人出去了。 凛月松了口。 “仙尊,人走了。” 床幔被掀开,凛月悄悄抬眸看去,没半点旖旎场景,两人各坐边。 路怀雪若无其事站起身,没什么诚意,道。 “抱歉啊,师尊。” 为什么抱歉,凛月不知道,但他看见这位冷面仙尊的耳根微微泛红。 许是察觉到凛月的打量,殷见寒神『色』冷厉,凛月惊得垂下头,又看向路怀雪问。 “仙尊,你们什么发吗?” 路怀雪摇头,“无所获。” 凛月急了。 “怎么会,我没撒谎。我当时真的看见……” “又没说你骗人。”路怀雪见他急了,安抚几句。“已经派人监视,等等看。” 两人没在凛月房间里待太久,到客人起身陆续离开,也跟着出去。 下楼时,路怀雪故意沉着脸。 “我不高兴。本少爷昨日花了那么多钱。是让你们早坏我兴致的吗?” “公子,昨夜我们这遭贼了。这不是抓贼嘛。” “我不管。反正我花钱是来买开心的,你让我不开心。” 鸨赔笑。 “公子哪话,凛月没让你开心吗?”鸨说着又看向路怀雪身边的殷见寒。 竟然是这位? 昨日看着清冷出尘,不像是会来风月之地,却没料到竟是这样的。 不过来他们这的人,什么样的都。 表面君子,床上浪子。 “昨天的赏钱,退半。”路怀雪理直壮,“我没买到开心,还被你们当贼。” 路怀雪继续闹,“我告诉你,是不退钱。我闹到让凛西城所人都知道。” “公子,消消!” “今早是我们不对,抓贼心切。这样,公子后带任何朋友来这,全都是贵宾礼遇。”鸨接近路怀雪,笑道。 路怀雪不为所动。 鸨继续道。 “此事是我们不对,我像公子赔罪。这样,交个朋友。日后公子来这,是贵宾礼遇,我保证次次都让公子尽兴而归。如何?” “别胡说,我看上凛月宝贝,等会他该和我醋了。” “是是是。公子看上凛月,那是凛月的服。” “看在凛月的份上,这件事我不计较了。” “公子量。” 鸨笑着送走路怀雪,“公子慢走,晚上再来。” “宝贝,晚上再来看你。” 路怀雪走前还不忘捏把凛月的脸。 刚出门,路怀雪问。“师尊,我演得像吗?” “那女人精得,咱俩出来他在观察我们。我不闹闹,她还怀疑我们。” 殷见寒倒没注意,闻言看向路怀雪,见他脸得意,邀功似的看着己,压下微微扬起的唇角。 “走了。” “容祖师,路仙师。” 几位弟子见到他们立刻迎了上来,“可让我们好找。” “怎么了?” “昨夜又发生了两起失踪案。” “又是哪个宗主?” “不是,是秋阳派的执事弟子和他的师弟。” 路怀雪和殷见寒对视眼。 距仙门会结束都个月,为什么隔了那么久才所动作? 几人跟着来到金貔宗。 “容祖师。” 盛宗主言简意赅,将昨晚发生的事说了遍。 路怀雪忽然道。“失踪的宗主是不是都是小门派的?” 徐宗主眉头微微蹙起,“小门派怎么了,小小年纪怎么还看不起人。” 路怀雪显然不是那个意思,还是盛宗主最先反应过来,转头问其他人。 “昨日失踪的两人是何修为?” “是元婴期。” 盛宗主道,“是了。那些失踪的宗主也是元婴期。” “这么巧?” 殷见寒:“不巧。” 他看向路怀雪问,“什么想法?” “应该是预谋的”路怀雪道。 他没多说,只是忽然想到那日,沈星野在他面前,吸纳了陈芮的魔。 没可能。 人用同样的方式…… “我们可守株待兔。”路怀雪将提议。 殷见寒也是这个打算,他今早故意“打草惊蛇”,是为了惊动幕后之人。 最后。 两人又来到“春风不渡”。 “两位公子,里面请。” “去,叫凛月出来。” 路怀雪今晚过来,是了新的计划。 他不管来几次,都是客人的身份。 难接触了解到其他人,所他打算顶替凛月。 “不行。”凛月道。 他撩起衣袖,卷到最上方,『露』出个印记。“他们给我盖了奴印。” “不管我在哪里,他们都会找到的。” “如果你逃跑会被抓回来,但在凛月在这,没人会特意去追踪。” 凛月睁眸子,“仙尊的意思是?” “互换身份,我师尊会带你出去。” “那你……”凛月担心地看着路怀雪。 路怀雪施了道法术,殷见寒眼里出了两个凛月,长相衣着相同,神『色』质却是不同。 “好厉害。” 凛月看着路怀雪变成己的模样,点好奇地想上手『摸』『摸』,不经意瞥见殷见寒的冰冷的视线,手伸到半又默默收了回来。 路怀雪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笑道。 “不是□□。” 凛月还是觉得新奇,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师尊,麻烦你送他去金貔宗。” “嗯。” 两人走,路怀雪舒舒服服的倚在美人榻上。 忽然,敲门响起。 路怀雪坐直了身子,“谁?” 门被推开。 路怀雪看见殷见寒站在门口,又瞧见他身边的鸨,将出口的“师尊”又咽了回去。 “公子,您怎么回来了?”路怀雪学着凛月的语。 鸨立刻道。 “公子舍不得你。” 鸨笑得眼纹都出来了,谁能想到这位公子也是个出手阔绰的。 前脚假意和朋友起离开,等朋友离开又转身回来。 说,还是凛月手段。 个、两个都被他『迷』得走不动道。 路怀雪这戏隐上来了。 “可、可是我只接路公子人,他不在……” 路怀雪欲言又止地看向鸨,副想拒绝又不敢拒绝的模样。 “我答应过路公子,除了他之,不和别人……” 鸨哪管这么多,谁给的钱多,谁是爷。 她当即打断了路怀雪的话。 “什么别人,他是你今晚的男人。” 路怀雪:“……” 殷见寒:“……” 第25章 寻欢作乐喜欢什么颜色的脚链 “昨天时间太紧, 再去柴房探一探。” 殷见寒。 “必去了。” 路怀雪疑『惑』地看着他。 “那就个普通的柴房。”殷见寒。 “凛月说他看了那些人进去……他在撒谎?” 殷见寒没有否认,只。 “里确实同寻常,气息太过干净。” “气息?” 殷见寒解释。 “人来人往, 鱼龙混杂地,会干净留任何气息。” 听殷见寒么说,路怀雪也发现对。 但若真想让人发现,将气息清除干净, 容易被发现对? 殷见寒。 “许没料们会么快找,为了掩盖掉混合在其中的某气息, 只好将所有气息一并清除。” 每个人身上的气息都同的。 其中的某个气息一定就幕后凶一, 他会刻意处理掉……应当怕熟悉的人认出来。 担心被认出来, 便说明此次调查的人中和位幕后凶相识的,却也被幕后凶蒙骗其中。 顺着个思路,调查的方向清晰很多。 “既如此, 凛月便没有撒谎。” 殷见寒看了路怀雪一,。 “过见了两三回,你便般信任他?” “你怀疑他。”路怀雪反问,而肯定。 殷见寒语气平静。 “出现在的每个人都有嫌疑。” 话没错, 可路怀雪就觉得殷见寒对凛月有偏见, 但他没有证据。 殷见寒神『色』变, 路怀雪细究果,暂时放弃了个话题。 管怎么, 顶着凛月的身份会方便很多。他明天可以借着身份去探探“春风渡”的其他人。 “师尊。” 路怀雪忽然想,既然殷见寒怀疑凛月,那他应该同凛月一起去金貔宗,还能借机观察,才像殷见寒的作风。 “您为什么折回来?” 殷见寒。 “等凶。” 因为时间仓促, 凶只来得及掩盖所有气息。 殷见寒所以让人发现他的身影,便为了惊动幕后凶。接下去,他只要放出已经查线索的假消息,凶定然会冒着风险销毁证据。 “凶借‘春风渡’作恶,还两厢勾结?”路怀雪问。 殷见寒倾向于后者,如果只借地方,白日老鸨会亲自带人来搜查。 路怀雪悟了。 殷见寒信任他,或者说信任他的能力。 “也就今晚事可做?那还早睡吧。” 路怀雪随将苹果核丢入垃圾桶,细细擦了擦,施了净身术,将脱掉的外袍挂在衣架上。 他已经适应了“凛月”个身份,全然将当成自己的房间。 “师尊,您晚上睡觉吧?” 路怀雪嘴上么问,人已经躺床上了。 殷见寒看了他一,另一边的贵妃榻上。 他适应环境良好,受外界干扰,闭上凝神入定。 房间里登时安静下来。 路怀雪却睡着,仅他一人也罢,可知晓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个觉就那么好睡。 翻来覆去还没睡着。 路怀雪干脆侧过身,换了个姿势,视线经意飘向一旁的殷见寒。 殷见寒今日穿了身蓝『色』的衣袍,没有戴玉冠,一根发带随意束起。 晚风从窗口送入,吹动额角几缕发丝,『露』出如墨染过的剑眉。 他闭着,浓密的睫『毛』落在睑下。 殷见寒长得很好看,路怀雪第一次见他时便么觉得。 他的五官深邃,带着几分攻击,可淡然神『色』却令人产生距离感。 知殷见寒入定轻易受外界干扰,路怀雪的视线也就明目张胆许多。 也知为何。 路怀雪忽然就想起了关于殷见寒和容玉的话本。 经过段时间的相处,路怀雪便觉得殷见寒如外表所呈现的那般淡漠。 可也该话本里得那。 系统说殷见寒修的情,应该会动情才对。即便他当真喜欢上谁,也该话本里描的那。 携同游、雪夜撑伞…… 说殷见寒会会么体贴入微,但“因吃醋与人动”,“故意人前秀恩爱来宣誓主权”幼稚的行为绝对可能。 话本为了增加冲突和戏剧,肯定会杜撰出某些并存在的故事。 也正因如此,路怀雪好奇殷见寒和容玉的相处究竟怎的。 连仙门中都在传“容玉殷见寒的白月光”。 他没见过容玉的画像,也想象出什么的人会让殷见寒爱而得。 大半夜的按捺住一颗为了吃瓜而躁动的心,猝及防对上殷见寒的视线。 路怀雪眨了眨,“师尊。” 他正大光明地看,所以没有被抓包的心虚,若其事同殷见寒对视,像在反问殷见寒怎么接着入定。 殷见寒:“……” 路怀雪:“?” “听得见。” 路怀雪反应慢了半拍,眸子微微睁大。 “……” 自己脑补还没觉得什么,被人知心里想法就很羞耻了。 怪得他刚才什么都没问,殷见寒就能先一步回答他的问题。 几天过去安然事,路怀雪完全忘记了他们俩还都戴着那对镯子。 魔奴怎么说的? 结契的二人神识共通。 路怀雪:“……” 怎么没人告诉他,神识共通也包括心里想法。 方才的理直气壮瞬间消散,路怀雪心虚地别开视线。 “师尊能知晓心中所想,为什么探……嗯,探了,师尊在想怎么还睡。” 殷见寒:“……” 此前因为小心给殷见寒套上镯契,路怀雪没敢多探究,现在路怀雪忍住好奇。 “戴的主镯,为什么你能轻易窥探的想法?魔尊想借个镯子侵占别人的识海,那可以……” 通过识海,探究殷见寒和容玉的过去。 一旦有了个想法,路怀雪就加按捺住。 “路怀雪,睡你的觉。” 路怀雪睡着,他甚至很兴奋。 殷见寒:“……” 没吃瓜,谁睡得着。 然后,殷见寒封住了自己的神识,直接阻断了路怀雪的探究。 路怀雪试了几次,什么都没探,面『露』失望。 “镯契也过如此。”路怀雪嫌弃。 “魔尊能指望用个镯子出逃。” “他若遇一个可以轻易封闭神识的人,就白努力了。” 魔尊当然会遇的困扰。 因为路怀雪遇上的殷见寒。 殷见寒修行两百多年,能成为天主可虚名。 即便暂时没找解开镯契的方法,也可能任人摆布。 没劲。 路怀雪背过身去。 殷见寒没再入定修行,他的视线落在被子上,路怀雪将自己裹成一团。 知受神识影响,殷见寒从路怀雪的后脑勺看出了郁闷。 他的嘴角微可查地扬起。 …… 路怀雪醒来时知时辰,屋外漆黑一片,大概寻欢作乐的人已经睡了。 屋外听见喧闹声,路怀雪支起身子,猛然发现凛月的屋子。 “师尊。” 没得殷见寒的回应。 哪? 路怀雪发现并凛月的屋子。 一人影掀开帘子,路怀雪抬眸看去。 来的人殷见寒,却也。 “醒了?” 殷见寒穿了一身暗红『色』,冷峻的面容被衬得越发艳丽,他平日的穿衣风格。 年时的殷见寒喜着艳『色』吗? 路怀雪禁想在魔窟里遇姓殷的小年,仔细一看,个时候的殷见寒年气息未脱,即带着意气风发,却失成熟稳重。 眉宇间透着张扬凌厉。 路怀雪没见过的殷见寒。 “要起吗?”殷见寒问。 路怀雪迟疑一下,掀开被子,身子一僵。 他飞快地给自己盖上,脸上全难以置信的震惊。 路怀雪:“!” 他怎么没穿衣服?! 路怀雪掀开被角,低头瞧了□□的自己,身上还带着暧昧过……的痕迹。 什么情况!!? 路怀雪大为震惊。 对。 他冷静下来,一定幻境。 路怀雪安慰自己,肯定睡着了才被拉入奇怪的幻境。 他越想越肯定。 殷见寒怎么可能穿么艳丽的衣服,怎么可能么温柔地说话。 “起?”殷见寒了过来,路怀雪突然紧张。 “等等,你先别过来。” 殷见寒还真站着动,疑『惑』地看着他。 路怀雪量着屋子,寻找幻境的破绽。 “衣服呢?” 殷见寒衣柜旁,从几套衣服中挑出了其中一套。 “今天穿套。” 路怀雪沉着脸,对个诡异的环境充满抗拒。 “,要穿白『色』那套。” 殷见寒将那套衣服拿下来,递给路怀雪。 “转过去。” 路怀雪松了口气。 他掀开被子,正算飞快地换上衣服,然后他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 他脚上戴着的什么东西??? 个扣着他脚踝,还带着细锁链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他的脚上? 路怀雪懵『逼』。 原以为个幻境已经够离谱,没想还有离谱的! 殷见寒转过身,和呆愣在原地的路怀雪对上视线。 “谁让你转过来的。” 殷见寒:“以为你换好了。” 路怀雪扯了下脚链,链条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还解开! 法术没用? 怎会如此? “好了没?” 殷见寒等了一会,没听回答便转过身。 路怀雪已经套上衣服,瞪着细细的脚链,眉头紧锁。 殷见寒见他盯着脚链,认真地解释。 “你若喜欢,也可以换金『色』的。” 路怀雪:“?” 路怀雪:“…………” 颜『色』的问题吗?! 重他的脚上为什么会戴着个玩意儿? 底什么正经的幻境? 第26章 送入魔窟像是欲.求不满 “别过来。” 听路怀雪略带惊慌的声音, 殷见寒倏然睁开眼。 “怎么了?” 路怀雪猛地从床上坐起。 “师、师尊?” 殷见寒身上已不是方才那件暗红『色』的外袍,清俊的面容比起少年时更加深邃。 他了凛月的屋子。 “没事,做了个梦。” 路怀雪平复着呼吸, 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殷见寒:“寅时。” 路怀雪已经没有睡意,那个诡异的梦境底怎么事。 而且那怎么会是他的梦境? 他怎么可能做那种梦。 殷见寒见他忧心忡忡,没多问,而是岔开话题。 “我让凛月扮成的模样金貔宗。” 路怀雪不解, 他的计划里没有这一环,只是让凛月借着他的身份离开“春风不渡。” 他也好借着凛月的身份打探消息。 “而且, 不是怀疑凛月, 为什么还……” 殷见寒道。 “他身份存疑, 但和凶手不是一路的。” 殷见寒言简意赅说了下大致的计划。 凛月扮成路怀雪但没有金貔宗,而是找了个客栈宿下,今早他便会金貔宗放出“找线索”的消息。 “放假消息引幕后凶手出来销毁线索?” 殷见寒。 “但那些个宗门长老都争抢着调查, 面上合作调查,私底下都想借此独占风。” 路怀雪顿时反应过来。 “他们一定会追问是什么消息,也会此加大力度排查。” 这就是殷见寒的目的。 他还让凛月放出“容衔祖师有事暂且宗门,由路怀雪跟着他们一同调查”。 “但他们若追问线索是什么, 凛月该怎么答?” 一同调查不过是场面话。 凛月跟着他们容易暴『露』身份, 以殷见寒让他也做出想抢占此次功勋的做派, 故意不将线索告知。 知道线索是在“春风不渡”,他们一定会派各门下弟子前来调查, 这也给凶手制造紧张感。 『逼』凶手出来销毁证据。 “可‘我’若是擅自行动,他们一定会跟踪。” 殷见寒自然想了这,以他凛月在城中转悠,假意调查。 十大宗门会的宗不是那么好糊弄,他们会让门下弟子跟踪凛月, 同时也会再派人“春风不渡”继续调查。 午后,路怀雪见不少小倌和姑娘们后院乘凉,他捧着杯梅子绿茶,也跟着来后院。 “我昨个接的那位客人出手大方,还赏了我一个翠玉金簪。” “哇。这个簪子能换好多钱吧?” “啊,就知道钱。” “钱怎么了,这风月场上不求财,还指望这些客人对献真心吗?” “说求财,那位路公子是真的大方,虽然没有我们,可还是给了不少赏钱。” “不怎么说凛月有手段,刚来的时候一副清高样,还真以为……” “以为什么?”路怀雪从拱门了出来,正说话的小倌忽然怔住,面『露』尴尬。 另一个小倌道。 “他说的没错啊,当时死活都不肯接客,我还真以为是个硬骨。这才过了几天。遇上个有钱长得好看的少爷,不也眼巴巴的贴了上。” 路怀雪捧着绿茶,悠悠地喝了一口。 “怎么,嫉妒啊。” “谁嫉妒了。心口不一,亏阿莘还在担心。我才懒得理。” “前几天我不想接,现在我想接客了,这不冲突吧。”路怀雪试探,“难道们刚来的时候就心甘情愿的接客吗?” 两人沉默了一瞬。 “不是已经接了那位路公子,昨个还……” “那怎么了。来这的客人哪个不是花言巧语。”绿衣服的姑娘道。 “我不是和们说过了,凡事多替自己考虑。客人说的话,听听就算了。” “那位路公子给钱倒是大方,可人也没说过替凛月赎身的话,说来说也不过是多出钱包下凛月。怎么,我们这地方,难不成还替客人守身?” “绿意说的没错。花言巧语哄们上床罢了,谁当真了谁是傻子。我觉得凛月做的很对,在风月楼里,图什么都行,但最忌讳的便是动情。” “两位姐姐看得倒是通透。” 路怀雪看向两位姑娘,长得媚之行,能说出这番话,那定是有些许不与外人道的往事。 绿意看了他一眼,轻笑道。“这一句姐姐我怕是担不起。” 意有指的一番话,惹得路怀雪多注意了几眼。 闲聊了片刻,几位姑娘便觉得困乏,陆陆续续地各自房间休息。 路怀雪快了几步,追上绿意的步子。 “姐姐,方才……” “在这儿的人,谁都可以喊我一声‘姐’,但不行。” “我可没有两百多岁的弟弟。” 路怀雪一顿,一时不知道绿意说的是他还是凛月。 可凛月是凡人,没有灵根无法修行。别说他不能活两百多岁,就算能哪有容颜不变的凡人。 殷见寒说过他身份存疑,难道便是看出了什么? “凛月。” “真不记得我了?” 绿意眉轻蹙,他不信凛月全然不记得,便当他是故意不认。 凛月记不记得绿意,路怀雪不知道。但不知怎么的,他看绿意倒有那么几分眼熟。 可在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两百年前,在魔窟。” 路怀雪一怔,绿意道。 “刚来这的时候我便认出了。说起来,最近魔族动作有大,知晓这件事吗?” 路怀雪终于将绿意的脸和他在幻境中见过的中一位宠妃划上了等号。 绿意话中的意思,难不成凛月也曾经是…… 那个幻境? “我不知道。” 路怀雪答了绿意的问题,道。“为何关注魔族动态,魔尊重如烨已经被容衔祖师镇压在魔窟。” “是啊。但最近的失踪案……您不觉得奇怪?” “有听闻,知道的不多。” 路怀雪答的模棱两可,他还不知道现在的绿意与魔族是否有牵扯。 “是吗?我以为事关魔族,会多关注几分。” 路怀雪还想多套几句话,可绿意已经了房间门口,“我乏了,也早休息吧。” “对了。那位客人了没?” 绿意说的是殷见寒。 “还没。” “把他客人一个人丢在房间里?” “他、他说……” 路怀雪正想着编一个什么借口,便听殷见寒叫他。 “凛月。” 绿意抬眸看,笑得有那么幸灾乐祸。 “这个时候来寻人,看起来像是欲求不满。” 路怀雪:“……” 没等他张口说话,绿意已经进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路怀雪:“……” 他转身朝殷见寒,诧异殷见寒为何突然易容,但两人还在长廊上,路怀雪没有直接问出口。 “还记得我们怎么找春风不渡的吗?” “从魔奴的神识中探的记忆。” 有着镯契在身,二人可以通过神识对话,旁人看起来两人只是并肩在长廊上。 “是在白日。” 路怀雪当然记得,镯子便是在那个时候意外戴上的。 “遇魔奴的当晚,我们便和几位宗第一次造访调查。” 殷见寒说这,路怀雪便理解了他的意思。 “也就是说,凶手可能是先我们一步这。” 殷见寒,忽然道。 “是妖。” 殷见寒说的是绿意,前几次这都没和绿意碰上面,也为气息被凶手刻意可以遮盖,没见人自然也察觉不妖气的存在。 “可……师尊为何突然易容?” “认得我。”殷见寒指问。“和说了什么?” 路怀雪简单的概述一遍,道。 “没想凛月也曾被送入魔窟。” 殷见寒一顿,挑眉看向路怀雪。 “也?” 第27章 起死回生你会喜欢我吗 路怀雪的“也”是脱而出, 没想到殷寒的关注点这么偏。 “……我是说,绿意被送入魔窟,凛月也被送入魔窟。” “人又同时在春风不渡相遇, 这不就巧了。” 路怀雪轻咳一声,转视线。殷寒淡淡地看了一眼,出乎意外,么都没问。 路怀雪松了一气, 。 “绿意刚才问‘我’知不知失踪案。她应该也认为是魔族所为。我们从魔奴的记忆中探到我们当日遇到的那位魔奴出现在这不是巧合。” “明知我们在调查,凶手为么还在这个时候冒险抓了名弟子?” 路怀雪首先排除掉挑衅的可能, 若是挑衅, 凶手没必要匆忙抹掉这里的气息。 仙门大试的宗主失踪案是早有预谋, 而在那之后没有继续作案,现临时抓走名弟子又是为何? 一个蓄谋已久,且事发半个月后才被发现。另一个显是临时起意。 “有没有可能……同我们一起到这调查的几位宗主或者弟子是凶手之一。” 路怀雪的假设不是没有理的。 果不是绿意, 路怀雪不把凛月和这件事拉上关系,可一旦联系起来。 殷寒所言,凛月和这件事也许没关系,但肯定还知些其的。 绿意为么肯定凛月关注魔族的事? 凛月既告诉们这里有问题, 可又为么骗们说是在柴房? “师尊, 你觉凛月为么说谎?” “假设知幕后凶手是谁, 为么装作不知?却又在偷偷给我们线索。” “十大仙门有人与魔族有勾结,那日同我们一起到春风不渡的几位宗主或门下弟子。” “凛月装作不知, 有个可能。一,真的不知。二,想让那个幕后凶手以为不知。” 果凛月将知的全盘托出,一定招来杀身之祸。 想提醒们这里有问题,而当时那么多人在场, 凶手不当即动手。 凛月想要跟这件事撇清关系,那就是半真半假的透『露』。 既能引起大家的关注,也与这件事撇清关系。 路怀雪幸而没将这件事告诉其宗门,现在几大宗门同时关注,对凶手也是一种牵制。 现在假消息放出去,凶手一怀疑的是凛月。所以凶手冒着风险来销毁的证据是…… 路怀雪扮的凛月。 “我们一次到春风不渡是一起离的。二天我和师尊到这调查,躲进凛月的房间。对方也许来不及动手,今天又传出假消息,对方也许借着调查线索的机暗杀‘我’。” 路怀雪悟了。 怪不殷寒昨天要留下来。 原来不是信不过,而是等着凶手自投罗网。 路怀雪在房间内无聊,从原主的储物戒里翻出好几个话本。 在原世界里就爱看小说,幸好原主的储物戒应有尽有,连话本都不缺。 这个世界的话本比路怀雪原世界的小说还要猎奇刺激。 原世界里有很多不能写的剧或者设定,这里没有诸多规矩限制,对路怀雪这种杂食党非常友好。 说来也巧。 别人在储物戒里装金山银山,宝典秘籍。原主的储物戒里的仙器法宝不少,宝典秘籍却没有,有的是数百册话本。 路怀雪觉原主肯定和一样,是个“不求上进”的咸鱼。 除此之外。 藏最多的是茶叶,原主大概是个爱喝茶之人。 这点倒和殷寒志趣相投。 反路怀雪对茶无感,除了在万符宗喝了点原主的茶叶,剩下的东西没碰过。 路怀雪翻一个话本。 讲的是鲛人和凡人的爱。 鲛人是鱼尾人身,年后可以自主选择『性』别。 路怀雪觉这个设定有意思,若鲛人爱上女人,可以化作男人。若爱上的是男人,可以化作女人。 也有鲛人有很强的『性』别意识,们根据自己的喜好分化。 话本里的主角,在窦初的年纪没有遇上心动之人。 对『性』别意识不强,也是族群中唯一一个年已久,却迟迟未分化的。 因为有选择困难症。 眼看着族群中最小的鲛人都分化了,主角想着或许这辈子都不遇上令心动之人。 最后听从族人的建议,分化男人。 鲛人遇上喜欢的人,就上岸,鱼尾化作双腿。 可若是求爱失败,双腿再次幻化鱼尾,们必须回到海底。若幸运到人类的爱意,们可以留在人界结婚生子。 但鲛人的生命比人类要。 若爱人变心或者离世,不再被赋予爱意的鲛人,们不再拥有双腿,重新回出鱼尾,回到海底。 后,用自己的一生去怀念已故的爱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有的鲛人一辈子不愿上岸。 对们来说不管是被不被爱,们的结局都是回到海底。当人类离去,们要用自己的余生去缅怀短暂的过去。 这是痛苦的。 可也有鲛人认为。 短暂的人间之旅才是们漫的生命中最有意义的阶段。 即那终为一场梦,也有无数的鲛人想要寻找那个真心之人。 主角就比较倒霉了。 也想追求真爱。 可是等了好久,也没遇上能让心动之人。 上天好像和了个玩笑,就在选择分化男人后,遇上了怦心动的对象。 那个对象好巧不巧也是男人。 路怀雪:“……”又是这种狗血剧。 但又何,是土狗,就爱狗血。 主角从族那要了一个月的时间,只要能让人类喜欢上,可以留在人间。 对人间充满向往的主角,自信满满地来到了人界。 选了老套的相遇剧——英雄救美。 当,是救人的那个。 人类男子为了报答,在听说无处可去后,主动收留了,不懂人界规矩的鲛人闹了很多笑话。 但人类从不嫌弃,默默地陪在的身边,对特别好。 主角听自己的族人说过,当一个人爱你的时候,的满心满眼都是你。 人类男子甚少与人相交,唯一熟识的是主角。所以主角顺理章的认为,人类男子肯定是喜欢的。 于是,表白了。 后,被拒绝了。 主角很难过。 很喜欢凡界,但人类不喜欢的话,等一个月之期到了,就必须回到海底,做回鲛人。 离别前。 主角又问了一遍。 “你真的不喜欢我吗?一点点喜欢都没有?” 人类沉默了很久,不知该怎么回答。 “只要你说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我离你远远的。” “我没有要赶你走。” 人类男子大概也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不知该怎么解释。“你可以继续住在这,我……” “那我继续住在这,你以后喜欢我吗?” 在主角期望的注视下,人类男子欲言又止,几次张又将话咽了回去,最后出二字。 “不。” “我知了。” 主角转身回房。 人类没有离,注视着紧闭的门,等到屋子里的灯灭了,仍旧盯着那扇门。 二天醒来。 人类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房间布置的很整齐,满屋子都是鲛人族喜欢的金饰。 整个屋子亮堂堂的。 果是在阳光下,这些金『色』的镯子饰品定发出闪闪的光芒。 “你喜欢这吗?” 主角走了进来。 人类疑『惑』地看着,掀被子准备下床,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上系着一条细细的金『色』锁链。 另一端系在床头上。 “我不知你喜欢金『色』还是银『色』,但我喜欢金『色』。你平时从不和我计较这个,我自作主张把它换金『色』,你不生气吧?” 路怀雪“啪”的一下,合上了书。 这熟悉的既视感! 这不就是夜里的奇怪梦境吗? 怎么此! 路怀雪又翻话本,打算继续往下看,忽窗户边有白『色』的烟雾进来,没有任何味。 大概是凶手出现了。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路怀雪迫不及待想要往下看。烟雾往里飘,还是犹豫着要不要配合装一下? 路怀雪指节一松,话本掉在地上,歪头“晕”在贵妃椅上。 接着。 听那人的脚步声。 心里默数了十个数。 十。 九。 八。 …… 三。 二。 路怀雪掀眼皮,打算抓住来人,来人已经先一步被擒住。 “师尊,你没走啊?” 路怀雪惊讶,不知殷寒从哪里冒出来的。 殷寒揭掉脸『色』的面具,听到“凛月”喊师尊,那人反应过来上当了。 “路怀雪?” “在。”路怀雪笑眯眯地看着,“真没想到是顾宗主。” “你们是故意引我上钩的!” “是啊。”路怀雪大方承认,又反问。 “为么勾结魔族?” 勾结魔族? 顾宗主蹙眉。 “我没有同魔族勾结。” 这个回答令殷寒和路怀雪感到诧异。 “那为何要掳走那些人?” “还都是元婴期。” 顾宗主的修为在们之上,失踪近一个多月无人将消息传出…… 路怀雪很快就猜到。 “你是骗取们的信任,让们自愿跟你走的,所以并未留下任何线索。” 计划挺好的,只不过遇凛月这个意外。 凛月和绿意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么角『色』? 路怀雪想不通。 “将人带到哪去了?”殷寒问。 顾宗主沉默不答。 殷寒没追问,可以查探顾宗主的神识。 就在此时,顾宗主忽暴起,周身冒着黑气,唇『色』变紫黑『色』,一掌震碎了木地板。 房子始剧烈摇晃,屋外传来了呼叫声。 “怎么回事?” “地动了,快跑!” “啊!” 屋外传来几声尖叫,接着匆匆的脚步声,陆陆续续的人从屋子里跑出。 殷寒用术法稳住了坍塌的房子,房梁砸下,屋子里的东西掉了一地。 有人闯了进来。 “没有勾结魔族,是想将这件事嫁害给魔族,再次挑起仙魔的争斗。” 凛月不术法,还顶着“路怀雪”的模样。 顾宗主闯进来,一把就要去抓凛月,被路怀雪先一步拦下。 “你进来做么?” 凛月被路怀雪护在身后,低头不语,视线却直勾勾地落在顾宗主的身上。 “我知要做么。” 顾宗主发起狠,『操』起木梁就往凛月身上砸,殷寒直接施了法术挡在路怀雪和凛月面前。木梁被无形的力推回,朝着反向飞去。 “你闭嘴。” 凛月轻哼一声,顾宗主发狂,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你害了这么多人,我为么不能说?” “你到底是谁,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坏我好事。” 顾宗主自知斗不过殷寒,也不打算和纠缠,一心只想手刃凛月泄愤。 发狂地冲了过来。 几次术法攻击,都被殷寒设的阵法反噬。 但顾宗主不管不顾,头发凌『乱』,整个人肉眼可的衰败。 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理智,只想毁天灭地,拉所有人一起陪葬。 “凭么?” “我苦寻了百年,就差一步,差一步就能功。你们为么要来打扰我!” “啊!!!” 顾宗主歇斯底里地叫喊,哪还有半点宗主的样子,头发散『乱』,狼狈不已,还有点疯魔。 “为么?” “就差一步了。” 顾宗主又哭又笑,整个人跌在地上,三个人站在一旁等着发泄结束,“还差一步。” “哈哈哈哈,就差一步。” 路怀雪:“……” 欲言又止,顾宗主这个状态,肯定也问不出么。“师尊,将人先带回去?” 路怀雪已经变回了原身的样子,撤掉了凛月身上的术法。 还有知此事的凛月。 们可以从凛月始问。 殷寒瞧了眼坐在地上的顾宗主,并不想动手去碰,路怀雪从那张冷淡不变的面容看出了点嫌弃之意。 “要不我来?” 殷寒没有拒绝,路怀雪刚上前,顾宗主抬手抓去,幸而路怀雪躲快,顾宗主扑了个空。 路怀雪『摸』了『摸』自己的脸,“好险,差点破相了。” 殷寒:“……” 一把拎起顾宗主,只听咔嚓一声。 路怀雪都没看清是怎么动作的,殷寒卸掉顾宗主的手臂,无力地垂下。 路怀雪倒吸了一气,代入感有点强,觉自己的手臂都疼了一下。 顾宗主一声不吭,面『色』『露』出了尘埃落定后的麻木。 “别想一了之。”殷寒冷冷地看了一眼,“做过的事要付出应有代价。” 哪知,听闻这句话,顾宗主忽笑了起来。 “代价?” “你和我说代价?” “哈哈哈,容玉害了那么多人,付出了么代价?” “你们妄川宗倒是出一辙的霸。容玉做错的事,你们敢承认吗?” “无法复活那些冤魂,就干脆抹掉们的存在。你们能抹去所有的人记忆吗?” “没做错。” 殷寒眉头微微蹙起,顾宗主冷笑。 “没错?都这个时候,你们还在包庇” “我用那么多人命来换来的起回生之术,我只是想复活我的小师妹,她么也没做错,凭么不明不白的在秘境里?” “她允我回来婚,我日日盼着,就等她回来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可是我等来了么?” “好不容易才将小师妹的身体找回来,耗费了一百年的时间修复她的肉身。很快!很快她就回到我的身边。” 顾宗主脸『色』爬上符文,整张脸变可怖起来。 “活人祭。” 殷寒蹙眉,面上划过嫌恶之『色』。 “没错。起回生术是用活人灵血筑阵,最后一个献祭的是我自己。” “殷寒。这么多年,你们也在寻找起回生之术吧?哈哈哈,现在秘法我告诉你了,你怎么做呢?” 路怀雪看着越发疯狂的顾宗主,顿时脑袋一片空白。 看顾宗主脸上的爬上了符文。 起回生之术。 献祭。 以及脸上的符文…… 路怀雪仿若回到妄川宗的那个夜晚。 当时的沈星野双眸通红,脸上爬上了诡异的符文。路怀雪以为那是入魔才有的征兆。 但现在看来,符文又代表着么? 第28章 大逆不道(待修)沉溺于亲吻中…… “哈哈哈哈, 我成功了!!” 顾宗主看着自己双手布满了符文,整个人陷入癫狂状态。 “殷见寒,你还来晚了。” “他们真的没有骗我, 我成功了。” “哈哈哈。” 路怀雪的眉头拧起,殷见寒冷眼看着,召出本命剑,整个春风不渡被金光笼罩。 千万张符纸落, 贴满了整个房间。 路怀雪帮不什么忙,同凛月站在一旁看着。 “你要干什么?” “别费力气了, 我已成……呃, 咳咳咳。” 顾宗主吐一鲜血, 瞪大了眼,看着手的符文慢慢消失,顿时变得慌『乱』起来。 “不, 不!” “我的阵法。不,不会的。” 路怀雪看见顾宗主面的符文也跟着消散,凝聚在顾宗主的黑气被金光打散。 血红的眼睛又变成了漆黑。 “不要。你不能这样,殷见寒!” 顾宗主想要躲开罩住自己的符箓, 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直到又人冲了进来。 “容祖师。” “顾宗主!?” 闯进来的人看见被困在符箓中的顾宗主, 全都『露』出惊愕的情,他们不解的看着顾宗主。 “怎么会这样?” 殷见寒念了一道术法, 顾宗主满脸不甘,可顶不住袭来的困意,最后晕了过。 …… 活人祭的情一传出,整个仙门闹得沸沸扬扬。 但当不知情的人问起当年秘境之,却没什么人知晓其缘由。那年前往秘境的弟中, 能顺利出来的也都不愿再提。 无法追溯当年究竟发了什么。 “师尊,你当年入了秘境吗?” 殷见寒长睫遮住了眸『色』,似回想起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路怀雪知道问不出来,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他更关心的另一件。 “顾宗主的符文怎么回?” “以献祭。” 殷见寒今早就通知魏卿尘查了关于起死回术,可记载中并没有顾宗主所用的活人祭这阵法。 十大宗门的人轮流审问了顾宗主,却始终没他中探出“起死回阵”何听来。 “你想复活谁?” 殷见寒问他。 顾宗主被关在房间里,一头散发,衣衫凌『乱』,嘴角的血迹凝固却没有擦掉。 顾宗主眼底黯淡无,见到路怀雪和殷见寒,也只淡淡地看了一眼,整个人陷入颓废中。 “你不该把任何人的死推脱到容玉。” 顾宗主还沉默不语,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殷见寒的话听见。 “他未伤过任何人。” “未?” 听到这句话,顾宗主的眸里终于有了点波澜。“秘境里那么多亡魂,你说他未伤过任何人?” “我亲眼看见的。”顾宗主脸『色』阴郁。 “我送小师妹的同心结一对的,我我手中的同心结里找到了她前最后一刻所看到景象。” “我看见容玉手里的剑,剑的血,那我小师妹的血。” 殷见寒静默一瞬,捏了个术法,凭空出现一道虚像。 “容玉师兄,谢谢你啊。” 顾宗主瞪大眼,眸通红,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虚像的粉『色』衣裙的姑娘。 “阿歆。” 被顾宗主唤作“阿歆”的姑娘『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画面里没有容玉的影,只有阿歆一个人。对话里还能听出,阿歆在和容玉说话。 “说起来,我和顾师兄马就要成婚了。到时候容师兄和殷师兄一定要来,我想把喜气也分你们。” 画面停在阿歆幸福的笑容,顾宗主伸手,颤抖地想要碰一碰画面里的人。 又在快要触碰时,停住了作,怕将打破这最后的画面。 路怀雪转头看时,顾宗主满脸泪痕,他努力地想要勾起笑意回应阿歆。 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阿歆。” “你找到的肉假的。” 殷见寒出声打断了陷入回忆中顾宗主。“我不阻止,她也不会复活。” “不可能。” “那就阿歆,那……” 殷见寒没有多说什么,只等着顾宗主慢慢冷静来。 “谁告诉你起死回之术以活人献祭?” “我不知道他谁。” 顾宗主颓坐在地,这么多年来的苦心营却落得一场空。 “我不知道。” “他告诉我,他我看过古籍记载,还说过……” “呃……咳……” 顾宗主又咳出一血水,不猩红『色』,变成紫黑『色』,脸出现红斑,皮肤大面积溃烂。 “,魔……” 顾宗主抬手挖出自己的双眼,一声惨叫,徒手掏出心脏,作之快,来不及阻止。 最后奄奄一息地躺在地。 “他怎么?”路怀雪像救又不知道该怎么救。 殷见寒道,“蛊虫。” 他摇摇头,表示已没法救治。 被蛊虫寄宿的宿主会完全服母蛊的指令,殷见寒不会解蛊,极其阴狠的蛊术,连养蛊人都无法解开。 殷见寒修过剑术,符箓,最擅阵法,后来修过些许医术,唯独蛊虫不曾涉及。 等候在门外的几位宗主听见静,犹犹豫豫地走了进来,看见屋内的景象,全都愣住。 还盛宗主看不,披了件外袍,罩住了尸体。 失踪案便以顾宗主之死结束。 路怀雪还有一点想不明。 “顾宗主利用活人献祭,为什么连他自己也……” “献祭途中任何差池都会导致献祭失败,祈愿者以肉为阵,献祭中后一道防线。” “那真的有这‘起死回之术’吗?” “没有。” 殷见寒昨便让魏卿尘查过,魂中未记载过这阴暗的法阵。 路怀雪微微松气。 “也就……顾宗主被骗了?” “嗯。” “那……”路怀雪想到沈星野,忍不住多问几句。 “其他的献祭也会出现相同的情况吗?” “就类似顾宗主那样,全爬满符文。” “有。” 路怀雪一颗心又提了起来,正想多问几句,一名弟走了进来。 “容祖师。” “各位宗主,失踪的两名弟回来了。” 几人对视一眼,跟着金宗主来到前厅。 那两名弟正被其他弟团团围住。 “我也不知道,醒过来到时候就在一个山洞里。” 这两名的弟十大宗门会中的云宗主派来协助调查,原以为已凶多吉少,却没想到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凛月呢?”路怀雪忽然问。 “不知道。” “我也没看见” 路怀雪和殷见寒对视了一眼,心中渐渐有了猜想。 凛月昨出现,再到失踪的弟回来。 “凛月凡人,他又怎么带走两名弟,还不惊任何人。” “法器或者符箓。”殷见寒道,“他不普通的凡人。” 路怀雪顿了,“也对。” 盛宗主派人到春风不渡寻凛月,可那位叫凛月的小倌却不他们所见到凛月。 当真就一个凡人。 对于突然找门的弟,他很疑『惑』。 还问他们不找错人了。 “绿意肯定知道。” 路怀雪道,“他和凛月都魔窟出来的,绿意还说一眼就认出了凛月。师尊,我们要不要……” 殷见寒道。“不用。” 他能冒用凛月的份,就不想让人找到他。绿意就算知道点什么,也对他们帮助不大。 现在的重点在于…… 谁诓骗顾宗主以活人献祭,目的又为了什么。 …… 失踪案告一段落,路怀雪同殷见寒回了妄川宗。 许久不见路怀雪的小,第一时间冲来扑进他的怀里,撒娇求『摸』头。 “让我看看,长胖了没?” 小仰头,肉嘟嘟的脸颊蹭着路怀雪的手。 它屁颠屁颠地跟在路怀雪后,试图跟着他回,却被殷见寒揪住了后脖。 “不许。” “呜……” 路怀雪朝小挥手,“明早就找你玩。” “呜……” 小眼巴巴地看着路怀雪,最后被殷见寒带走了。 奔波了数,路怀雪回到了小院。 明早妄川宗的休息,正好可以用来追那本鲛人的话本。 路怀雪沐浴后,舒舒服服地躺在床,闭眼睡觉。 然后,他又进入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境。 不同的这次的路怀雪不慌不忙。 虽然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梦,但毕竟只个梦。 这一回,路怀雪行自如,他穿着一件暗红『色』的衣服,绣着金『色』的花纹,看起来似乎过于隆重。 路怀雪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这次他无法『操』纵自己的体,而跟随着梦境。 梦里,他走到了紧闭的竹木屋前,门还贴着红艳艳的“喜”字。 谁成婚? 等等。 他现在穿得好像就喜服。 路怀雪:“。” 他忽然有了一不好的预感,该不会…… 梦中的他已推开门走了进,厅前站了一个人,背对着路怀雪,听见他的脚步声转回头。 果然…… 殷见寒。 但为什么他总梦见少年时期的殷见寒?还、还成婚了。 他来不知道做梦还带续集的。 看起来两人都自愿的。 路怀雪懵『逼』。 俗话说,有所思夜有所梦。但他发誓,他对殷见寒真的没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 接来就拜高堂。 没有长辈,两人拜了天地,又面对面再拜,来到了最后一个环节。 入洞房。 路怀雪:“。” 怎么才能醒来,这个梦多少有点大逆不道。殷见寒好歹他名义的师尊,这不太合适,真不合适。 路怀雪胡思『乱』想着,但梦里的他已拿起桌盛着酒的葫芦,两端系着红绳,同殷见寒喝了合卺酒。 他听见殷见寒问。 “你会不会忘了我?” 梦里的路怀雪满眼笑意,主勾住殷见寒的手,“我才舍不得。” 路怀雪:“?”这一定不他。 殷见寒抽回手,他垂眼睫,路怀雪的回答并没有让他感到半点开心。 “怎么了?”路怀雪疑『惑』,“你不不想和我成婚?” “不。”殷见寒道。“你要后悔……” “说什么呢,合卺酒的喝了,我怎么会后悔。”路怀雪说完,微微仰头亲了殷见寒的侧脸。 “你也不许后悔。” 路怀雪牵住殷见寒的手,同他十指相交。 红烛摇曳,气氛逐渐暧昧。 路怀雪眼睁睁看着自己吻殷见寒的冰冷的唇瓣。 路怀雪:“。” 不真的。 不真的。 路怀雪安慰自己,只个梦,梦相反的,梦里做什么都不奇怪。 虽然殷见寒长得真的很好看,可他现实里也不能对殷见寒有任何想法,但…… 他的唇好软。 路怀雪:“……” 平里高冷无尘的仙尊,忽然深情的注视着他,还温柔的亲吻他。 这谁顶得住。 路怀雪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可也真切的感受到唇瓣传来的温度。 来自殷见寒唇瓣的温度。 路怀雪有点沉溺于这个亲吻,可理智让他觉得不应该如此。 两人不知不觉吻到床,眼看着就要近一步发展,殷见寒倏然睁开眼。 他推开路怀雪。 起坐直了体,又将外袍重新穿。 他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眼,看向一脸茫然的路怀雪,抬脚要往外走。 路怀雪注意到殷见寒的『色』发了变化,不再方才要路怀雪哄着的少年。 他的眸『色』平静,眉头微微蹙起,像有点疑『惑』。 殷见寒还那副少年面容,可少年时期的『色』气质不该现在这样…… 路怀雪眉心一跳,又有了一个不太好的预感。眼前的人,不会……已成为容衔祖师的殷见寒吧。 路怀雪:“。” 第29章 封闭神识差点洞了个房 路怀雪从殷见寒的反应就出来, 他动声『色』。 这是梦里的路怀雪,和他又有么系呢? 反正就是一个梦,殷见寒又会道, 而且梦又是他能控制的。 路怀雪很快说服了己,心虚变成心安理得。 殷见寒背对着他,似乎还从暧昧的氛围中缓过来。 两同沉默下来,谁也有说话。 路怀雪正疑『惑』, 梦里的他怎么也说话了,刚才是还主动的献吻? 他低头着己的手, 指尖动了动, 路怀雪猛地站了起来。 怎会如! 为么突然就能控制了。 殷见寒转过身就见路怀雪举止怪异, 因为么,他一脸诧异地盯着己的手。 路怀雪试着抬脚走了几步,已经行动如了呢。 路怀雪:“……”并有感到开心。 梦里的他有么突然见了, 他一点也想独对尴尬又社死的场。 对上殷见寒投来的视线,路怀雪决定先发制。 “干么推开?” 殷见寒继续沉默。 路怀雪眼睛一亮。 对嘛! 这才是他熟悉的殷见寒。 原先梦里那深情款款的绝对是假的。 路怀雪咳嗽一声,故意道。“你是爱了。” 殷见寒:“……” “们今晚刚成婚,你就变心了。” “好你个薄情郎。” 殷见寒:“……” 路怀雪顿觉得这个梦变得有趣起来。 向来孤傲绝尘的殷见寒, 竟然也有所措的候?即便『色』从容, 可眼中的波澜逃过路怀雪的眼睛。 路怀雪现实里敢这么放肆, 难得这个梦这么配合,路怀雪忍住玩心大起, 反正就是个梦。 路怀雪掩,“他是谁?” 殷见寒:“?” “你移情的对象是谁?” 殷见寒:“……” 路怀雪走近一步,殷见寒便往后退一步,等路怀雪继续『逼』近,殷见寒抬手扣住他的手腕。 将往前一带, 另一只手捏着张符箓,指尖轻点,符箓贴在路怀雪的额前。 他顿了一下,明所以地着殷见寒。僵持了一瞬,路怀雪将眉心的符箓撕了下来。 黄『色』的符纸上印着到的符文。 “路怀雪。” 殷见寒语沉沉,路怀雪顿眉心一跳,这个语对劲!路怀雪赶忙将符纸贴在己的眉心,立在原地一动动。 好像他刚才就有动过。 殷见寒:“……” 他沉着脸往前走一步,路怀雪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别动。” 路怀雪正要再次后退的脚步顿住,他连大都敢喘,绷着一张脸努力让己『露』出破绽。 “别装。” 路怀雪还是动,眨了眨眼,故作解地望着他。 殷见寒拿掉了他眉心的符纸。 “你平日都在么『乱』七八糟的话本?” 路怀雪转过身,背对着他。 “你在说么?听懂。” “来本尊平日对你的了解甚少。这唯一的弟子仅有说书的天赋,连演技都这般如火纯青。” 路怀雪:“…………” 殷见寒很少在他前端祖师爷的架子。 上一次称“本尊”,还是路怀雪在众弟子前改编话本,被殷见寒抓个正着。 “师尊。真是你啊,好巧啊。” 殷见寒挑眉,“巧?” “对啊!这可就是巧。也道为么刚有了意识,师尊就‘啪’地一下,往额头贴了张符。还以为有冒充师尊呢,心里正害怕。” “是吗?” “对啊!师尊,这是哪里,们为么会在这。”路怀雪心虚地移开视线。 “你为么要给贴符纸。” “路怀雪。” “你道,你每次心虚的候都敢的眼睛。” 路怀雪:“……哪有。” 殷见寒有解释,只是这么着路怀雪,眨眼的功夫,路怀雪的视线转向了地板。 有那么片刻,殷见寒确实被路怀雪唬住了。 路怀雪想要演的候确实让出破绽,但他的演技取决于他的心理变化,觉理亏,路怀雪会心虚,也就下意识回避他的视线。 “好吧,错了。” “也道怎么回事,就是躺在床上睡觉,然后莫名其妙就到这里来了。” 殷见寒狐疑。 路怀雪见他信,夸大其词道。 “真的,可害怕了。这满屋子红『色』,还以为结了个冥婚。” 殷见寒:“……” “有说师尊是,的意思是……” “是么?” 路怀雪编出来,他尴尬一笑。道。“师尊,您么候来的?” 他在心里祈祷,殷见寒应该有见全过程吧。 “拜堂的候。” 路怀雪:“……” 他的耳根微微泛红,那殷见寒岂是也道了他们俩刚才抱在一起亲吻,还差点洞了个房。 要还是换个世界生活吧。 路怀雪干巴巴的解释。 “师尊,有要侵犯您的意思,但这身体受的控制。就是……他做的任何事都与,么也道,更有任何大逆道的想法。” 路怀雪极力撇清和梦境的系。 “真的,发誓。如果对师尊有任何敬的想法,就让天打雷……” 轰隆—— 一道惊雷落下。 屋内红『色』的烛光被屋外紫『色』的闪电照耀得更加明亮。 路怀雪后半句话直接卡住喉咙。 怎么回事? 为么天雷总和他过去! “师尊,这就是个巧合。你外乌云密布的,肯定是要下雨了。”路怀雪走到窗子前,推开窗户。 却见月亮挂在枝头,湛蓝『色』的天空如洗涤过,见一片云朵。 路怀雪:“……” 殷见寒静静地着他,『色』淡然,似乎在等着路怀雪继续往下编。 路怀雪:“……对。” 他忽然想到。 殷见寒在拜堂的候就出现了,那刚才的亲吻……殷见寒是主动回应的!!! 路怀雪眼睛微微眯起。 “师尊,您在拜堂的候就来了,那为么还放任‘’以下犯上?” 殷见寒沉默了。 他和路怀雪一,也法控制己的身体。眼着两越发失控,这才想尽了办法夺回控制权。 但…… 他半信半疑地着路怀雪。 若是路怀雪的意识强行将他带入梦境,他也会出现在这,戴着主镯的是路怀雪。 管他能能掌控身体,可这便是路怀雪的神识。 如果是这镯契神识共通,他竟路怀雪对他抱有这的的想法!? 殷见寒神『色』变得怪异,还有点。 “先出去。” 殷见寒耳根微微发烫,轻咳一声。 “道怎么出去。”路怀雪茫然。 “闭眼。” “哦。”路怀雪乖乖照做,“然后呢?” 忽见金光落下,接着路怀雪便从床上醒来了。 望着己的卧室,只有己一个路怀雪坐起身,道还能能睡,生怕睡着又被拉入莫名其妙的梦境。 殷见寒会和他一起入梦,是因为镯契,两神识共通,这才导致梦境相连。 可他实在想通,为么己会做这种梦? 路怀雪着窗外的月『色』,竟然有些许失眠。他转了转手腕上的银『色』镯子,只有主镯会显现出来。 子镯是入身体中,唯有手腕上会留下镯印,实则是见的。 路怀雪回想着两戴上镯子后的几次神识互通。 最初他有在意,直到殷见寒读出他内心想法,路怀雪才想起来镯契这么一回事。 后来,他还借想探殷见寒神识里的有容玉的记忆,结果殷见寒故意将他拦在外,路怀雪有窥探到半点记忆。 路怀雪:“!” 他想起来了。 大候,两的神识是共通的,只有殷见寒刻意施法拦住,路怀雪才探到。 所以!!! 这是他的梦境! 这应该是殷见寒的梦境才对。 那么问题来了。 殷见寒为么对他抱有那的想法?比起殷见寒移情别恋,熟读各种小说的路怀雪,莫名想到了替身梗。 路怀雪:“!” 以前只说过师尊是高危职业,现在连徒弟也这么高危了吗!? 路怀雪想了一夜也想明白,导致第日精神济,幸而今日休息,必上早课。 正打算在睡个回笼觉,那边魏卿尘早早便来探望。 “小师弟,给你送早膳来了。” “大师兄,你怎么起那么早。”路怀雪披了件外套就出来开门。 魏卿尘道,“晚点还有其他事务要忙,想着你大概也习惯师门的作息习惯,便早早过来。” “哦。” “昨晚睡好?” 路怀雪重重地点头,能睡好就怪了。 “做了个噩梦。” “这么可怕?”魏卿尘疑『惑』。 “那可太吓。” 魏卿尘笑着道,“要要试试凝神香。” 路怀雪摇头,万一他又被拉入奇怪的梦境,这凝神香就让他更醒过来了。 魏卿尘也坚持,宽慰道。 “小师弟别担心,梦都是假的。” 路怀雪给予了赞同,“是吧,也这么希望。” “趁热吃吧,凉了就好吃了。” “好,谢谢大师兄。”路怀雪打开膳盒,将粥和点心摆开,“大师兄一起吃点。” “好。” 魏卿尘也推脱,他很少吃早膳,一是浪费间,是这个习惯。 “大师兄来找是有事?” “怎么,事能和己的小师弟聊聊。” 路怀雪扬唇笑道,“当然可以,欢迎大师兄常来。” 两说笑着,魏卿尘似是经意的提起小白。 “你和师叔外出,小白眼巴巴地在山门前等了好几日。” “走前和它道过别,解释了很快就会回来。”路怀雪咬了一口糕点。 “小白其实那么粘,除了师尊,他对其他可这么软糯。” 路怀雪道,“那真荣幸。” 魏卿尘又道。“说起来,小白挺委屈的。” “师尊救了它,养了它,可却能永远陪伴它,倒让小白独等候两百年。” “若师尊在世,他肯定希望小白能健康成长。若小白愿意,师尊也会助他修成形。” 路怀雪问,“小白长间有灵血供养会如何?” “灵宠的寿命很长,只要饲养者愿意长期以灵血供养,灵宠便能一直陪伴在饲养者身边。但若灵血供养,又母兽带着,灵兽大活到成年。” 路怀雪沉默了。 魏卿尘接着道,“师兄想问你件事。” “师门考核那日,小白是是……” “师尊。” 路怀雪站了起来,魏卿尘转过身,殷见寒已经从院子走了进来。 “师叔也来望过小师弟。” 殷见寒道,“有点事。” 换做往日,魏卿尘会觉离开,留给谈话的空间,可今天他有半点要走的意思,甚至拿起了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 殷见寒又了他一眼,魏卿尘故作见,还笑眯眯地问。 “师叔,如坐下来一起吃?” “必。”殷见寒仍旧表情的。 “师尊,找何事?”路怀雪若其事地文。 昨夜的事两心肚明,谁也有开口提,但两的氛明显发生了变化。 魏卿尘将这些在眼里,动声『色』地继续观察。 殷见寒了眼碍事的魏卿尘,才转向路怀雪,道。“教你如何封闭神识。” 魏卿尘听得莫名,殷见寒当然会和他解释,但路怀雪的疑『惑』亚于魏卿尘。 该封闭神识的难道是殷见寒己吗?这又是他的梦。 路怀雪的解落到殷见寒眼中,就成了另外一层意思。两视了在场的魏卿尘,四目相对,约而同地想: 他果然对抱有该存在的心思。 第30章 神识混沌(待修)再次失控 送走了殷见寒和魏卿尘, 路怀雪正准备回屋补个觉,门口蹿进一道白影。 正是小白。 “呜……” 黑黝黝的眼睛盯着路怀雪,委屈巴巴的模样, 它在控诉路怀雪说谎。 “我没骗你,我正打算下午去找你玩。” 小白特别好哄,一听就高兴起来,咬着路怀雪的衣摆, 将他往外面拽。 “啾啾。” “去哪儿?” 小白摇头晃脑的在前面带路,路怀雪跟在他身后。很快绕到了朱红『色』的大门前。 路怀雪虽只来过一次, 但还是认出了这是容玉的院子, 原来大门在这里。 “小白带着路怀雪进了院子, 穿过回廊,来到了屋子里。 “嘤!” 小白指了指两层高的书阁,路怀雪踏门而入, 书柜直接嵌在墙壁上,每书都整整齐齐躺在书柜里,每个区还分门别类。 路怀雪从左看去,入眼的是归类为剑谱的书。 二类是阵法相关的书籍, 接着是丹修、符修……容玉这么好学的吗? 路怀雪不禁有些好奇, 容玉身为殷见寒的师兄, 应当也是天赋异禀,若非早逝, 也许仙道又是另一番光景。 视线落在最后一排的书架上,瞧见上面的分类,视线不经瞪大了些。 他看见书柜上写着两个字。 【话】 路怀雪不由惊叹,一个柜子有层,一层能放上百书籍, 这层……容玉是收罗了全天下的话集吗? 他对容玉的印象似乎有些误解,原来不是所有的大能都像殷见寒这般勤修。 这上千的话,容玉看得过来吗? 小白伸出『毛』绒绒的爪子,指了指话类的书柜,示意路怀雪过去。 又将放在一旁的梯子推到了书柜前,站起身,踩着梯子往上爬,路怀雪担心它摔下来,道。“你要拿什么?我帮你。” 小白伸爪去够其中的一书,没拿稳掉在上,它从梯子上跳了下来。 将话推给路怀雪,指着话,一脸兴奋看着路怀雪,尾巴快晃出残影。 “要我念?” 小白点头,扯着路怀雪往外走,出了阁楼便是水上亭子,亭子里是一张很大软塌,四周挂着轻纱。 果应了亭子上的个字—— 温柔乡。 路怀雪大概猜到,容玉曾经会带着小白躺着或靠在这看书,轻纱是遮阳的,冬天时会卷起轻纱,还能晒日光浴。 容玉这个祖师当得是不是太爽了。 路怀雪很是羡慕。 尤其是那一整列的话书架,不道他被超度前能不能看完一层。 上午的时光,路怀雪就和小白在温柔乡里度过,小白舒躺在软塌上,让路怀雪靠着他柔软的肚皮。 小白眯着眼,听着路怀雪给他念话。 沈星野走过长廊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和谐又让他甚是怀念的景象。 以前,容玉也是这么带着小白在这看书。累了也会在软塌上小歇片刻。 在沈星野小时候,容玉也会带着他一起,偶尔考考他功课,偶尔什么也不做,就这么躺着。 沈星野不想打破这个景象,但等他回过神时,人经走到了亭子前。 “嘤!” 小白看见沈星野很高兴,拍了拍软塌,热情邀请他一起上塌。 “你怎么也来了?” “我师尊的院子,我想来就来。”沈星野干脆坐下。“倒是你,我师尊可没允许你进来。” 路怀雪漫不经心道。 “他也没说不让我进来。” “我问你,下山可有什么发现?” “没什么发现。”路怀雪顿了顿,“如果你指的是魔族,那确实发现了点不寻常。” “你怎么不去问你师叔?” 路怀雪早就看出沈星野和殷见寒不太对付,又相安无事,互不干扰的在一个屋檐下。 沈星野没回答这个问题,继续追问。 “是和魔尊有关。”路怀雪反问。“你道?” “听说了一点。”沈星野又问,“你都道些什么?” 路怀雪反问。 “你想道什么?” “我可以把道的都告诉你,但是作为交换,你也告诉我一件事。” 路怀雪合上话,认的和沈星野打商量。 沈星野想了没想就拒绝了。 “如果你想问关于我的事,那就算了。” 路怀雪没想到沈星野竟然猜到了,他想道沈星野身上的符文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也是献祭留下的。 可既然沈星野无事,那应当是失败了。 “要我说也行。” 沈星野道。“除了告诉我你道的事,还有……” 路怀雪投去了询问的实现。 沈星野道。 “你答应了我就说。” 路怀雪点头。 “我答应。” 沈星野狐疑,“你都不问是什么,答应的这么干脆。” “那你再问一遍。” “……”沈星野半信半疑,“的答应?” “我考虑考虑。” 沈星野:“……” “不能反悔。” 路怀雪眨了眨眼,觉得沈星野好难伺候。 “是你嫌我答应太快。” 路怀雪坐直了身,面向沈星野。 “这样。你问一次,我问一次。这才公平。” 沈星野忽然顿住,略微怔愣看着路怀雪,脑海中的记忆不受控制涌出。 “星野,听我说。” 沈星野轻哼一声,偏头。“我不听,师尊就是偏心。” “你这样说师尊好伤心。”容玉眼巴巴的看着他。 沈星野不为所动。 “师尊没有不要你。”容玉无奈叹气,“半,只要半的时间。师尊就去接你,好不好?” “我不要。”沈星野拒绝。 “为什么不是大师兄去?我不要去蓬莱岛,也不要离开妄川宗。师尊就是偏心,就是不要我了。” “蓬莱岛很好玩的……”容玉刚起了个话头,沈星野就打断他。 “我道了。师尊就是嫌我没有大师兄厉害,才要送走我的。大师兄从小到大都在师尊身边,为什么我不可以?” “要不这样。师尊陪你去小住几天,好不好?” “不好。我为什么非要去蓬莱岛?” “既然大师兄那么好学,师尊我为何不送他去。”沈星野轻哼一声,“师尊就是嫌我不如大师兄。” “星野。” “师尊送你去是有一的理由,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平日怎么玩,怎么闹,我都由着你。这一次,算你让着师尊好不好?” “就当使我们的小约。” “不告诉其他人的。” 沈星野犹豫。 “可是再过几个月就是我的生辰,我不想一个人在蓬莱岛。” “不会一个人,蓬莱岛也有很多龄的弟子陪着你。”容玉『摸』了『摸』他的头。 “师尊向你保证,肯会赶在你生辰前带你回妄川宗。” “咱们星野九岁的生辰,那肯不能马虎。你答应师尊这件事,师尊也答应你一件别的事,这才是公平的。” 幼的沈星野很快就被容玉给说服了,虽然走的那天哭唧唧抱着容玉的大腿,还是蓬莱岛的岛主看不下去,硬是将他拖走了。 “你想问什么?”路怀雪给他的问的机会。 “关于魔族,你道多少?” 路怀雪认想了下,倒是没有敷衍。 “魔尊如烨被我师尊镇压在魔窟,前几日下山遇到魔奴,他们想利用镯契,找到合适的宿主,利用神识共通,将如烨的神识带出魔窟。” “该我问你了。你脸『色』的符文是怎么来的?” 沈星野道。“反噬。” “我说了那么多,你就答两个字,太敷衍了。” 沈星野补充了一句。 “我阵法修得不好,起阵失败导致反噬。” “什么阵?” 沈星野道。 “该我问了。” 路怀雪点头,“行,你问。” “你受伤那日,小白在殷见寒的竹苑里是不是喝了灵血?” 沈星野屏住呼吸,面『色』显『露』出几分紧张,他盯着路怀雪的眼睛,生怕错过回答。 “是。” “那……” “该我问了。”路怀雪勾唇,“什么阵?” 沈星野迟疑了一瞬,想着要怎么敷衍过去,塌上的路怀雪猛站了起来。 “怎么了?” 路怀雪顿了下,“我忽然想起有件事没处理,那什么……我们晚上继续。该我问你了,等我找你。” 说着,路怀雪站起来往外奔去,留下沈星野和小白大眼瞪小眼。 “看什么看,他不要你了。”沈星野故意道。 小白朝他龇牙,似乎在反驳沈星野。 两人干瞪眼,路怀雪经跑没影了。 路怀雪跑出了容玉的院子,回头见一人一兽没有追出来,微微松了口气。 接着,朝殷见寒的竹苑走去。 竹苑和容玉的院子是相连的,但为了不让沈星野怀疑,路怀雪特意从大门出来,绕了个路。 刚踏入竹苑,路怀雪就感觉到了布满整个竹苑的的强大威压。 砰一声,竹子炸裂,数棵竹子纷纷倾倒。 路怀雪快步走近,殷见寒的紧紧勾住一条红绳,顺着红绳看去,路怀雪看见了书架上放着许久未见的猫耳面具。 “师尊。” 殷见寒眉头微蹙,眸子染成红『色』,望向路怀雪的目光像是隔着层纱,没有焦距。 路怀雪道,殷见寒又灵力失控了。 刚入门没多久,殷见寒失控有些频繁,经有好一段时间,路怀雪都没有见过殷见寒失控。 怎么今日突然又…… 镯契相连,路怀雪也是通过神识感才发现的,他感觉到殷见寒神识混沌,经不仅仅是灵力失控。 殷见寒没有动,只是警惕盯着路怀雪,面『露』不愠,像是随时都要动攻击。 路怀雪迟疑了一会,试图靠近。殷见寒没有下一步动作,路怀雪又靠近了几分。 殷见寒曾说过,他的血似乎可以安抚殷见寒失控的灵力。可这一次连带着神识都陷入混沌,路怀雪若想帮他,得安抚殷见寒混沌的神识。 有着镯契的约制,殷见寒或许不会排斥他的神识入侵。 路怀雪没敢莽闯,注意着殷见寒的反应。 “师尊,那…我进来了?” 第31章 不嫌弃你(待修)连名字都是天造地设…… 天空灰蒙蒙的, 穿透朦胧的雾气,路怀雪看见一束光招了来。 “杀了他。” 么声音? 路怀雪回,么也没看。 “杀了他。” “动手啊。” “将他通通杀光。” 耳朵环绕着很杂音, 充满戾气,穿破耳膜,砸得路怀雪脑袋晕乎乎。 这是殷见寒的识海。 但他没有看殷见寒。 灵力失控的时候,就是这些声音怂恿殷见寒, 扰『乱』他的思绪,控制他的思维。 “滚。” 路怀雪冷着脸, 挥缠绕着他的声音。 “殷见寒, 杀了他。” “忘了容玉怎么死的吗?” 路怀雪双手结印, 周身环着一道光束,驱散了在耳边叫嚣的声音。 他变出两团棉花,直接塞入耳朵, 用法术和物理隔绝讨厌的声音。 “师尊。” 路怀雪喊了一声,四周的景物一变再变,他了一座荒芜的平地,一望无际, 入有漫漫黄土。 这么大的地方, 他上哪找殷见寒? 路怀雪叹了口气。 怪不得殷见寒容易失控。 这些隔绝不掉的魔音, 像是海藻般缠着他,摒弃不掉, 又无法攻击。若是动手攻击,这些伤害都会反噬殷见寒的身上。 路怀雪不知道自己走了久,或许现实中不过须臾间,但识海中已经是夜晚。 夜里的空气转凉,路怀雪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一个月的早课, 路怀雪跟着妄川宗的弟子浑水『摸』鱼,却也不是完都没学。 识海排异。 若殷见寒不完接纳他,会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他被殷见寒的识海重伤。 第二种,殷见寒被他重伤。 他要做的就是找殷见寒,把他从识海中解救出来,至于其他的,然当没看见。 路怀雪没打算窥探殷见寒的记忆,纵然他对容玉充满好奇,可也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 撑过了荒芜的黄土地,路怀雪又来冰天刺骨的雪山之巅。 路怀雪刚觉得活过来,现在又快被冻得半死。 “……” 殷见寒为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连带着他也受牵连! 现在是雪山,会是么?不会下一脚就踏入深海之中? 路怀雪会水,但水『性』不是很好,这要是一脚踏入深海,他八成要溺死在这。 这么对比,他宁愿冻着,路怀雪瑟缩身子,他的身上还是夏季的轻薄衣服,牙齿冻得打颤,风雪直接拍在他的脸上。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回一看,脚印翻过几座山丘。 算着时间,差不又该换地点。 路怀雪正想着,下一瞬前一道白光亮起,越来越亮,刺的光芒令他睁不。 路怀雪抬手挡住了睛,身体不断下坠,冰凉充斥着鼻腔。 睁,便是蔚蓝的海水,周围是海草和石,还有不的生物,前是一座蓝『色』冰雕铸成的宫殿。 路怀雪熟悉这个感觉。 他又不知道附身在谁的身上。 “族长,就给我一个月时间。” 前的人……或者说不能称是人,而是鱼尾人身的家伙,他手里端着厚厚的本子。 路怀雪附身的这具主人,也是个人尾鱼身,是鲛人。 “你就是想人界去玩,我还不知道你。” “哪有,我这不是遵从鲛人族历来的规矩。其他鲛人都可以上岸,我也可以。” 族长沉默了一瞬,对他道。 “你还没分化。” “可我已经成了!” “那也不行,族里的规矩是分化后才能上岸。” “我为么还没分化?”鲛人不解的问。“族里最的鲛人都分化了。” 族长无奈地看着他。 “因为你的心里充满了不确定,你在犹豫。” “你想好了再来吧。” 画面一转,路怀雪已经从深海里了岸上。 路怀雪知道,自己还在鲛人的身体里。他不知道要去哪,好像在找么人,穿过巷子,来一条街上。 “识相点,留下买路钱。” 青穿着白『色』的衣袍,被几个恶霸拦住了去路。路怀雪一就认出八九岁的青就是殷见寒。 “让。”殷见寒『色』冷峻,阴沉着一张脸。 “干么?” 鲛人已化成人形,一把挡在殷见寒的身前,指着几个恶霸。“不许欺负人。” 几个恶霸对视了一,拿起斧子,指向路怀雪附身的鲛人身上。 “识相的赶紧滚,要不然你替他交买路钱。” “这条路上写了你的字吗?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那我还说这条路是我的。” “大哥,你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子。” “废么话。”鲛人朝他勾了勾手指,“打一架。输了滚出玄武街。以后不许在这惹事!” “说大话谁不会啊。兄弟,打他。” 鲛人站在原地,恶霸举着斧朝他砍来,却在快要碰路怀雪时,像是受么外力,都被打飞出去。 “大哥,这子好像有点本事。” 被称“大哥”的恶霸躺在地上,叫唤了两声,睁偷偷瞧着鲛人。 路怀雪觉得他的演技差劲极了,连他都看出这些个恶霸显和鲛人是认识的。 收鲛人示意的『色』,恶霸再一次冲上来。鲛人常生活在深海中,学会人类的习『性』本就不容易,更别说打架。 不痛不痒地推了恶霸一把,他就夸张地飞了出去。 路怀雪好奇殷见寒的反应,每次他演得认真,殷见寒总要揭穿他,鲛人和恶霸的演技,瞎子都能看出是演的,殷见寒没道理看不出来。 可出乎意料的事,哪怕他演技拙劣,殷见寒没有表现出不耐,更没有要转身离。 甚至看鲛人故意受伤时,还『露』出不悦的『色』。 又是几招过后。 “大哥,他太厉害了。我打不过他!” “确实很厉害。”恶霸又看了鲛人一,咳嗽一声,“算你是厉害,我打不过你。” “兄弟撤!” 路怀雪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他前阵子看过的鲛人话本嘛?可这个话本在原主的储物戒里,为么殷见寒的识海中会有相似的剧情。 连鲛人的设定,以及蓄意的“英雄救美”的情节都一模一样。 “你没事吧?” 殷见寒看着鲛人手上的血迹,那是鲛人为了,故意撞上斧刃,留下一道长而深的伤口。 血迹还在往下渗,滴落在地上。 对于鲛人来说,他的鱼尾坚硬,刀剑不入。就算化人形,也不会轻易受伤。 但为了博得殷见寒的同情,他愣是让恶霸砍伤了他的手。 恶霸还以为是自己弄伤了鲛人,一脸惶恐地差点跪下喊“爸爸”,好在鲛人反应快,在恶霸反应前将人踢了出去。 给他使了个『色』,示意他可以撤离。 “没……”鲛人话嘴边转了个弯。 “嘶,好疼啊!流了那么血,我是不是要死了。” 殷见寒:“……” “我肯定是要死了。”鲛人难过地说,“如果我死了,你能把我的埋在你家里吗?” 殷见寒:“……” “为么是埋在我家里?”殷见寒的思路显被带跑了。 “我是为了你死的。”鲛人委屈道,“埋在你家不应该吗?” “应该。”殷见寒干巴巴地回应。 路怀雪觉怪异,这个殷见寒才是被夺舍了吧。这人设崩得哪里看得出他以后会成为清冷无尘的仙道主。 鲛人得寸尺。 “那我都要死了,这几天可以住在你家里吗?” 殷见寒:“……可以。” 鲛人当即『露』出了高兴的『色』,反应过来后又努力压住扬起的嘴角,殷见寒状似没看见,声地问。 “我会一点医术,要帮你看看吗?” “好呀好呀!”鲛人将手伸出去,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万一他被治好了,这个人类就不会自责,更不会让他住家里了啊。 “不行。” 鲛人又把手伸了回来,“我,我好晕啊。” 鲛人偷偷打量殷见寒,故意晃了几步,好巧不巧地靠在殷见寒的肩膀上。 “我走不动了,我失血过,我马上就要死了。我想死在你家里。”他可怜兮兮地望着殷见寒。 殷见寒:“……” “你的血会弄脏我的家具。” 他这么说,鲛人立刻道。 “那,那你帮我包扎下。包扎完就不流血,不会弄脏你家里的。” “嗯。” 殷见寒替他简单地包扎一下,止住了血。 走鲛人的面前,微微屈身。 “做么?”鲛人问。 “不是晕?我背你。” 鲛人重重地点点,“真的好晕哦。” 如果不是嘴角的笑意没压住,殷见寒差点就信了。但他还是背着鲛人回家了。 第一次人类院子的鲛人充满了好奇。 和深海里不同,人类的院子没有鲛人族的宫殿气派。鲛人想也没想就道。 “你家好穷啊。” 然而,在人类地界,殷见寒这套带前后院的大房子,已经是是富裕人家才有的。 “嗯。”殷见寒又应了一声。 “没关系,我不嫌弃你。”鲛人安慰他,“那我住在哪里啊?” “你家那么穷,是不是没有余的房间,那我可以和你睡一起吗?” 殷见寒:“……不可以。” “哦。” 鲛人的语气里满是失望,但很快他又把自己哄好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么字?” “殷见寒。” “见寒。这个字真好。” “你叫么?”殷见寒问。 鲛人族是没有字的,由于大数鲛人都是黑尾,蓝尾占少数,为少数的蓝尾鲛人。 他被叫做九,因为他是鲛人族第九位蓝尾。 这些,路怀雪都在话本里看过的。就在他以为鲛人也会这么回答时,却九道。 “你叫见寒,那我叫雪。” “看,连字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第32章 不许引诱(待修)你也不能喜欢他…… 路怀雪整个人都是懵的。 识海里的殷见寒, 和他认识的那个殷见寒是同一个人吗? 鲛人这么拙劣的段,尬到脚趾扣地的演技,又茶又作的举止言行。 连路怀雪多觉得鲛人心机多, 明显就是奔着殷见寒来。可殷见寒竟然主动配合!? 路怀雪一头雾水。 他不信殷见寒看不出来,殷见寒的主动搭戏才是最令路怀雪难以理解的。 路怀雪在幻境里见过少年时期的殷见寒,虽一脸稚气,却也是警惕心极强, 不会轻易信任他人。 且少年时的殷见寒就已经显『露』出极高的修行天赋,那几个恶霸不过凡人之躯, 他怎么可能会被几个恶霸欺负? 这鲛人是什么来头。 没几天, 鲛人的臂已经完好。 可他仍旧包着纱布, 好几次『露』出破绽,殷见寒却像没看见。 某日。 殷见寒忽然抱着一叠书走了来,鲛人迎了上。 “这是什么?” 殷见寒沉默一瞬, 道。 “秘籍。” 鲛人不解,“你拿着秘籍做什么?” “修行。” “凡人也可以修行?”鲛人一脸意外 “可以。”殷见寒顿了顿,又从中拿出一本。“一起。” “我不修。”鲛人拒绝。“我最讨厌修行了。及时行乐多好。” 鲛人说完,又兴致勃勃地问。 “我明日峮游山吧?听说那里下雪了, 我还没见过雪。” 殷见寒沉默。 鲛人又道。 “走嘛。” “你就陪我。” “不。”殷见寒拒绝道, “我要修行。” 鲛人拧眉, 似乎不能理解殷见寒为什么会为了修行放弃玩乐。 “你是想修不死术吗?”鲛人道。 “我听我族里的人说过,很多凡人追求长不老。这个上, 没有谁能永。只要活着,总会走死亡。” 就算是鲛人,他也并非不死不灭,他的寿命比人类长好几倍,却也会又死的那一天。 不过是长短的问题。 与其浪费时追寻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珍惜时,好好看看这山河。 “不。”殷见寒一改常态,这次没再顺着鲛人,坚定地拒绝了他的要求。 见鲛人不高兴,他又循循善诱。 “若你同我一起修行,那我便陪你峮游山看雪。” 再三犹豫,鲛人答应了殷见寒的条件。 前提是,他今晚必须先读十页秘籍。 从那之后,殷见寒总会一各种各的理由,要鲛人同他一起修炼。 路怀雪还发现。 殷见寒看书时,更多时候是在关注鲛人的修行度,若鲛人蹙眉,或『露』出不耐的神『色』。他总会在这个时候提出些许鲛人感兴趣的事,诱着他继续往下看。 看到这里,路怀雪哪还不明白。 要修行的根本不是殷见寒,他真正的目的是督促鲛人,带着鲛人修行。 “何?” “什么何?”鲛人一脸哀怨地看着书,整页的文字看得他头疼。“殷见寒,我可不可以不看书。” “你修你的术法,我玩我的,咱俩互不打扰不是挺好的。” 鲛人不知多少次想要放弃。 “不行。”殷见寒知道哄骗是无法长久,故意冷着脸道。“你住在我家,我说的算。” 他故作强硬的语气倒是没惹得鲛人不快,抬眸就上的是一双无辜又可怜的眼睛。 “那我帮你做别的事行不行。洗衣、做饭或者种花……什么都行。” “不需要。”殷见寒别开视线,“我也不『逼』你。那明日,我还是找其他人陪我修行。” 一听到其他人,鲛人顿时警惕起来。 “我也没说不修,今天都修了一下午。我……” “听说晏云镇有云游的戏班子到表演,若我能将这本秘籍修完,便可以一起。” “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 “殷见寒,你真好!”鲛人又捧起秘籍,顿时充满了干劲。 路怀雪:“……” 他错了。 他不该说鲛人心机深的,这就是个傻子。殷见寒明显是在钓他,且不止一次。 场景并非一成不变。没多久,眼前已经不再是殷见寒的小庭院。 这一回,是在广阔的海岸上。 路怀雪也没再附身于鲛人身上,正疑『惑』于自己怎么会在这,往前走了几步,看到沙滩上站着两道人影。 路怀雪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道身影,穿着蓝『色』衣袍,头发发白,外貌已经是垂暮之年的人正是殷见寒,他拄着拐杖,步履蹒跚。 从路怀雪的角度,他看不到另一道人影的面容,只看见他搀扶着殷见寒。 不需要过多猜想,路怀雪已经知道那道人影就是他先前俯身的鲛人。 若按照话本里所描述的剧情。 几十年过后,人类不在年少,鲛人却青春常驻。他会陪着自己的爱人直到老。 等爱人离后,鲛人便会褪人形,带着永久的思念回到深海之中。 这便是鲛人族的历练。 只看到开头和结尾,路怀雪结合着话本,结局应当是人类逝,鲛人回到深海。 可…… 这个人类是殷见寒。 路怀雪终于知道违和感从何来,殷见寒既修无情道便不可能需要任何人的陪伴,唯一有过的绯闻象。 只有传闻中那逝的白月光容玉。 那识海又是怎么一回事? 和路怀雪所看的话本高度吻合,这会是巧合吗? “殷见寒。” “殷见寒,你别睡。” “你说要陪我到太阳下山,要看着我回到深海。” 路怀雪抬眸看,殷见寒半倚在青年的怀里,他看到青年抬,像是再擦眼泪。 殷见寒推开了青年。 指指了远处的深海,推着青年离开,不远处的海面上,已经有鲛人冒头,他在迎接回归的同伴。 青年站起身,不再犹豫,他爬上礁石,转头看殷见寒,找到他的视线后,纵身跃入海中。 须臾,海面上多出一道身影,青年褪双腿,变化出漂亮的鱼尾。 他不再回头,跟着鲛人同伴游深处。 殷见寒望着他离的方,驻足许久。 “怎么回事?” 殷见寒面前凭空幻化出一道虚影。 路怀雪确定他是看不见自己的,便靠近了几分,“你这不行。” 殷见寒沉默。 “你陪他在幻境里耗,没有任何意义。” 殷见寒继续沉默。 刻,他已经从垂暮老者变回了青年模。 路怀雪疑『惑』虚影是怎么回事,却听殷见寒忽然道。 “他根本就不喜欢修行。” 虚影的声音变得不悦。 “是。那你知道天道为何容不下他?” “为他本就不该属于这个界,你要想强留住他,已是逆天之举。既已开始,这个时候放弃,你甘心吗?” 殷见寒垂下眸子,那虚影又道。 “重来一次,我会将时调整到你初次相遇。” “不许再引诱他。更不能让他喜欢上你。” 路怀雪眸子圆睁,这个虚影是什么。 救命。 为什么他越来越懵了。 所以那个鲛人很可能就是殷见寒的白月光容玉? 那道虚影又是什么?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重来一次。却能让时回溯,殷见寒到底是什么来头? 还有容玉怎么会是鲛人。 这个上有妖、有魔,也有兽。可唯独没有鲛人族,那只是远古传说。 莫名其妙看了一段过往的记忆,路怀雪现在不仅找不到殷见寒,还满脑子问号。 路怀雪不知道回溯后,他还能不能看到殷见寒的记忆。正当他要追上殷见寒。 眼前的景象像是后面是落下的石子,『荡』起波澜,打散了倒影出来的景象。 路怀雪转过头。 殷见寒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不是识海中,介于少年和青年模的殷见寒,是现在的仙道主。 “师尊。” 他惊讶于殷见寒竟然是清醒状态。 殷见寒什么也没说,只是上前一步,拉着路怀雪离开识海。 “师尊,你好了?” “嗯。”殷见寒淡淡地应了一声,语气有几分冷漠。他甚至没问路怀雪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识海。 “没什么事就走吧。” 殷见寒甚至没问他看见了什么。 可碍不住路怀雪的好奇。 他没有转身离开,也知道殷见寒并非传言中那般不近人情,更是仗着徒弟的身份,以及殷见寒他的几分纵容。 “我看见师尊和鲛人。” 路怀雪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提容玉的名字,他无法将鲛人和妄川宗开山祖师容玉混为一谈。 一个是咸鱼躺平,一个则肩负重任。 “忘掉。” 殷见寒从没为这么和路怀雪说过话,那神『色』像是在待一个不相干的陌人。 “可我已经看到了。” “忘掉。” 殷见寒执着的重复。 路怀雪沉默了一瞬。 “为何?” “师尊要我忘掉,总得我个理由。且,记忆也不是我想忘就能忘的。” 路怀雪最先关注的是殷见寒为何突然自我恢复意识,他本是担心殷见寒才闯入他的识海,本意是帮殷见寒缓解识海的折磨。 他看得出来殷见寒不领情,也看得出来殷见寒有几分“不正常”。 不是受控制的不正常,是一种近乎偏执的状态。 “忘掉。” 他眯着眼靠近路怀雪,桎梏路怀雪的腕,冰冷的眸光透着危险,直直地盯着路怀雪的眼睛。 心聚起灵力,路怀雪反应更快,再殷见寒动前,反扣住殷见寒的腕。 没等他动,殷见寒垂下眼眸,看上有几分落寞。 路怀雪不知怎么就忽然想起识海中的殷见寒和那道虚影的话。 “不能让他喜欢上你。” 或者。 虚影想表达的是。 “你也不能喜欢他。” 第33章 不能掉马(待修)原主竟然是………… 路怀雪回过神来, 自己已经站在院子里。 小白蹭了蹭他的手背,试图吸引路怀雪的视线。 “呜……” 小白黑黝黝的眼睛看着路怀雪,等着他陪自己玩。可路怀雪只是敷衍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乖,自己玩。” 他转身进屋。 他没忘记。 殷见寒刚才动手抹掉他的记忆,关于鲛人,也关于容玉, 还那道虚影。 怪不得鲛人拙劣的“英雄救美”都能唬到殷见寒,那本来就是殷见寒计划中的一环。 真要说起来。 按照话本里路怀雪对殷见寒的一见钟情, 或许都在殷见寒的计划内。 路怀雪:“……” 真就应了那句话:真正的猎手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的。 路怀雪郁闷了。 为什么殷见寒没完全抹掉这些记忆, 这种八卦知道一点, 又不完全知道,实在是折磨人了。 满脑子都是关容玉和殷见寒的过往,还那鲛人, 以及那道虚影提到的幻境。 他只是想被超度,为什么要知道这么妄川宗的过往秘事。 怪不得系统会问他,没发现妄川宗的怪异的地方。 “系统。” 被路怀雪忽略已久的系统,终于在这时候被想起来。然而, 路怀雪依旧感受不到系统的存在。 他试着叫了几次, 依旧没回应。 仿佛消失了。 “小白。” “小师弟呢?” 听到屋外的音, 路怀雪走了出来,小白扒着秋千, 刚坐上去,秋千板翻了,它又吧唧一下掉在地上。 “师兄。” 魏卿尘突然造访,路怀雪说不上意外。 “找我何事?” “没事不能找小师弟了?”魏卿尘笑了笑,“我新栽的山琼花开了, 小师弟要不要去看看。” “。” 路怀雪带着小白,跟着魏卿尘到了花院。 这是魏卿尘专门用来培育灵植的地方,整院子都是精心理过,花草茂盛,满院的花香飘来,气味浅淡闻。 “我师尊曾经最爱看我弄这些花花草草。” 提到容玉,魏卿尘面上的笑意更深。 “其实他也喜欢我种的花,就是懒得理。还曾问我能不能培育出永不凋零的花。这样既可以每日看见盛开的花朵,又不担心花瓣飘落。” 路怀雪奇。 “真这种花?” 魏卿尘笑了笑,带着他往小路上走,穿过门洞,是片的花海。 路怀雪当即看愣了。 “师兄栽花还是很天赋的。” 花的种类繁多并非看,反而更显杂『乱』。但魏卿尘细心理的花海只给人一种美感上的震撼,且需要耗费很的精力,不只栽种、培育耗费时间,修剪枝叶也需较多时间 “卿尘学什么都很天赋,连栽得花都比别人看。” “栽花要什么天赋?”沈星野不屑的轻哼一,“不心思放在修剑上,来日我能超过他。” 魏卿尘想起往事,面『色』总会更显柔和,路怀雪靠近花海,他不懂花,可魏卿尘悉心栽种的花确实是他见过最看,也最特别的。 “二师弟对花草不感兴趣,师妹不受拘束更喜欢在外游『荡』,四师弟花粉过敏。以,在这妄川宗里,我只能邀请小师弟赏花。” 路怀雪一想还真是,殷见寒更别说,他怎么看都不像会对花草兴趣。 “原是如,我以为师兄找我是事想问我。” “那日师兄来我院里,是不是想问我关于小白的事。” 魏卿尘明显顿了下,他没料到路怀雪会主动提起。 “随口问问,小白容师叔照料,自是不会出错。” 路怀雪疑『惑』,可他那日分明见魏卿尘对这件事相当在意,连沈星野都特意问起。 怎么又突然不敢兴趣了? “只是纯粹的邀请小师弟赏花罢了。”魏卿尘道。 “我想小师弟我师尊一般喜欢美丽的事物,概也会和他一样喜欢花。” 魏卿尘引着路怀雪走入花海。 “这花名永旭花,既可水培也可土栽。”魏卿尘道,“我赠几枝与你,放在屋内也可增添一抹艳『色』。” 路怀雪魏卿尘在花海呆了许久,路怀雪奇地问起了关容玉的事。 “你是师尊是不是和我师尊出自门?” “是。”魏卿尘道。“但我师尊并未拜师,只是容师叔在一块修行。” 陪练? 路怀雪又问。 “我师尊为何会魔尊重如烨封印在魔窟?” “重如烨野心勃勃,妄想占领人类地界,我师尊在世时曾重如烨过一战。重如烨战败,假意谈和,差遣左右护法以谈和为借口,偷袭几宗门,致伤亡惨重。” 路怀雪致理清楚了。 几仙门对容玉是怨气的,因为容玉轻信魔族投诚,这才导致自己的门手足丧命于。 路怀雪还曾听人诬陷容玉勾结魔族。 目的是歼灭仙门,还人曾说在魔窟见过容玉,必然是魔族派来的,世人皆被容玉给欺骗了。 但这都是无稽之谈,也无人敢在提及这件事,且容玉以身殉道,那些谣传也都不攻自破。 以身殉道。 路怀雪想到的是在殷见寒识海里听到的充满戾气的音,叫嚣、蛊『惑』殷见寒去杀人。 那些和容玉以身殉道是否关? 晚上。 路怀雪独自坐在秋千上,靠着麻绳,脚尖以下没一下的点着地。 手里捧着话本,他在看鲛人的话本。 他总觉得自己应当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他重新反倒最面,第一页开始翻看。 话本是以鲛人的视角写的。 包括鲛人族的历练修行。 月光披在身上,仿若给路怀雪镀上一层银白『色』的外衣,发带随意绾着发丝,千发丝垂于腰际,随风轻动。 殷见寒站在屋檐上,视线落在路怀雪身上,望着他认真的模样,目光逐渐柔和。 也不知道他究竟看了多久,终于在路怀雪发现他时屋檐落在地上。 “师尊。” 殷见寒早在路怀雪投来视线时,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又恢复了往日的淡漠。 他摊开手,掌心朝上,折成角形的符箓躺在宽的手掌心。 “先那换掉。” 殷见寒指的是之给路怀雪的镇魂符。 路怀雪没多问,接过殷见寒给他的镇魂符,重新放入香囊袋里。 “师尊还未找到取回灵力的法子吗?”路怀雪故作随意的提起,视线落在晃动的秋千上。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是在试探。 他殷见寒识海里看到的那些场景,一定是真实发生过的。而殷见寒也并非他以为的那般光风霁月。 路怀雪甚至开始怀疑,殷见寒对他说过的话几分真实。且殷见寒恢复意识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抹掉他的记忆。 这让路怀雪很难不多想。 不仅是殷见寒,连魏卿尘和沈星野都在试探什么,路怀雪不是毫不知情。 只是最开始他认为这些都与他无关,因为是原主的事。但原主若真的是容玉。 “暂无。”殷见寒道。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被超度?”路怀雪装出几分急切的模样,“我到妄川宗已经一多月了。” 殷见寒垂眸看向他,倒是没敷衍,是在反问。 “你既急着投胎转世,对世间心存留恋。又为何要着急离去?” “我不想占用别人的躯体。而且原主还活着。” 路怀雪猛地意识到被他忽略的点。 容玉就是殷见寒识海中出现的鲛人青年,鲛人话本中的故事主人公正是容玉和殷见寒二人。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改掉了名字和小部分剧情。 这些都不算是最离奇的。 以,话本最后为什么会在原主的储物戒里? 原主钟爱话本,话本藏于储物戒中这不奇怪,但容玉也恰喜爱话本,也藏了一柜子的话本。 已知,两人都如恰的喜欢读话本。原主体内恰又殷见寒的灵力。 再知。 除了治伤,以及法器等借用外物获取灵力的方式,还一种是路怀雪曾经提过,被殷见寒冷断的…… 双修功法。 且双修功法是获取对方灵力的方式中,最为长久的一种。 路怀雪又曾因镯契入过梦境,梦中和殷见寒成婚且做了不可描述事情的人不是他,而是容玉。 那也不是梦。 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路怀雪在梦境中没找过镜子,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只不过自然而然地梦境中的人当成了自己。 以…… 梦境中的“他”,很可能不是他,而是这具身体的原主,被他夺舍的人应该是—— 容玉。 路怀雪被自己胆的假设和最后得出的结论惊呆了。 他只是想要被超度的鬼。 这些和他又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要为难一只鬼。 路怀雪很郁闷。 眼看他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殷见寒自己也没注意到忽然放缓的语调。 “怎么?” 路怀雪梗了一瞬,当即拉响警报。 “没。” 他矢口否认。 殷见寒到底知不知道这具躯体的原主是谁? 路怀雪猜不出来,暂时不算暴『露』自己已经知道事实,生硬的转移话题。 “我听说仙魔会在即,重如烨会不会动作?” 殷见寒没戳穿他,神『色』如常道。 “近日,我会去魔窟重塑封印。” 仙魔会的时日是先辈们千年定下的规矩。先辈认为不管是仙、魔亦或人,也包括兽族等都应当平和共处,不应该仗着自身实力强欺凌弱小。 任何种族都不该拘泥于坏之分,人心存恶意,妖魔也心善。 若其他族挑起争斗,压制不是最优的解决方法。 次仙魔会召开,并非谈和,而应制止重如烨出逃,魔族也当另立魔尊。 路怀雪也没往心里去,重塑封印这和他关系不。 但他曾在幻境中看到的魔窟记忆,是容玉以少君身份入过魔窟。 恰巧路怀雪拍过这部剧,误误撞误容玉的记忆,当成他拍摄的记忆。 怪不得他不记得剧中殷见寒这人物,因为他在幻境里看到的是关于原主容玉的记忆。 系统的话应当不完全是唬他的。 妄川宗没蹊跷不知道,但殷见寒、魏卿尘和沈星野等人都藏秘密。 因为识海中殷见寒虚影奇怪的对话,这让路怀雪产生了点警惕心,他对殷见寒是能否超度存质疑。 既然殷见寒和其他人不知为何没认出容玉的模样,路怀雪也不可能在这时候去自爆。 且他不知容玉为何会成为重如烨的后宫之一,但他最不要和重如烨接触,万一重如烨对后宫之一的容玉几分印象…… 他不就“掉马”了? “那我……祝师尊行顺利。” 殷见寒淡然地看了他一眼,道。 “你我一起去。” 路怀雪:“……?” 第34章 容玉祖师(待修)我想你记得又想你…… 路怀雪晚上做梦了。 与往日模糊不清的梦境不同, 路怀雪清楚的知道梦境里的人是容玉。 的容貌俊丽,和原的长相一模一样。 容玉站在院子里,一袭红『色』的云纹披风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 雪花轻飘飘落下,染白了头,纤长眼睫上落了一片雪花。 路怀雪想要靠近,容玉已经回头, 视线相对,路怀雪心底一惊, 却见容玉朝着自己走来。 眼看着走到面前, 却从身边经过, 径直走向雕花长廊。 路怀雪松了口气,容玉看不见。 也转身看去,长廊站着一道穿着黑衣的青年, 三千墨垂于腰间,神『色』清冷,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来了。” 容玉弯了弯眼角,眸中带着, 身上温润的气息也因为殷见寒的到来变得活泼。 殷见寒的反应令路怀雪疑『惑』, 的神『色』就好像根没看见容玉。 “下雪了, 好冷哦。” 容玉似乎也不在殷见寒是否回应,兀自欣喜地说。 “等了你好久。你来了, 很高兴。” 站在殷见寒身边,歪着脑袋,小心翼翼地靠在殷见寒的肩膀上,眸子望向石阶上的皑皑白雪。 “想你记得,想你不记得。” 路怀雪终于识道, 殷见寒不是不搭容玉,是真的看不见容玉。 容玉虽靠着殷见寒,却是微微歪着脑袋,没有触碰到。 殷见寒似有所感,垂眸看了自己的右肩,眉头微微蹙起,抬步走进雪地里。 雪花落在殷见寒的身上。 容玉摊开,也让雪花落在自己的心,看着中融化的雪,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将里接到的雪水悄悄滴入殷见寒的脖颈,就好像雪花代替触碰到殷见寒。 容玉开心起来,看着殷见寒的反应,冰凉的雪水令殷见寒微颤,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指擦过自己的脖颈,接住想要滑入更深处的雪水,看着指尖沾染的湿,不知道在想什么。 恶剧得逞的容玉捂嘴偷起来。 弄着殷见寒,好似找到什么乐趣。没一会,长廊上出现了一道人影。 “师叔。” 三人齐齐回头,是魏卿尘。 容玉走了过去,绕着魏卿尘转了一圈,路怀雪现,魏卿尘同样看不见容玉。 容玉站直身子,伸出比划了下自己和魏卿尘的身高。 “咦,好像长高了。” 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像是现了什么好玩的,戳了戳魏卿尘的冠,道。 “怎么把头给梳高了。” “小魏这么实诚,肯定是和星野学的。” 张头四处望,有几分遗憾,喃喃自语。 “不知道星野是不是也长高了,生财和招财也不知道去哪里凑热闹了。” “沈星野去哪了?”殷见寒忽然问。 “啊?”魏卿尘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殷见寒会问起。 “大概躲在房里喝酒。” “路笙和路钊也在?” “让们看着二师弟。” 容玉眨了眨眼,犹豫了几瞬,知道殷见寒听不见,但是道。 “等会再来找你玩,去看看小徒弟们有没有乖乖的。” 转身离开了长廊,路怀雪不由自地追随容玉的背影离去,匆忙回头。 路怀雪注到殷见寒落下的视线,好像是容玉离开的方向。 …… 第二天醒来,路怀雪并没有放在心上,已经习惯了。 这几日总是梦见原容玉过去的事,那些大概是原识海里的记忆。 前几日殷见寒说要带去魔窟,尽管路怀雪不是很想去。但殷见寒执要带着,好像也反抗不了。 令比较在的是沈星野,两人的问答游戏没结束,沈星野却不知道去哪了,是昨日问了魏卿尘才知道。 沈星野偷『摸』『摸』地下山了。 昨日问过魏卿尘。 “在师门里呆不住,这次回来已经算住的久了,问去哪,也不会实说。” 路怀雪能暂时将问答游戏滞后,但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 路怀雪上午没去上早课,同小白闹了一会,殷见寒就来找,两人乘着飞舟前往魔窟。 飞舟速度很快,但也足足飞了两日,们在到西域边界。 “魔窟在这?” 路怀雪有点惊诧,在梦境里看到的魔窟也是黄沙厚土,但现在所看到的景象似乎比原先更加贫瘠。 们停在一座山门前。 和记忆中高大厚重的大门不同,看上去像是破铜烂铁,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人踏入。 “你没来过?”殷见寒忽然道。 路怀雪当即顿住,打哈哈道。“醒来就在琼州镇,怎么会来过这里。” 原来的不算。 殷见寒没有再问,带着路怀雪往里走。 “重如烨虽被封印于此,的神识覆盖整个魔窟,你跟紧。” 路怀雪一听连忙贴紧殷见寒,生怕下一瞬就被重如烨暗杀了。 殷见寒瞅了眼快要挂在自己身上的路怀雪,淡声道。 “也不用这么紧。” “哦。”路怀雪退开半步,视线紧跟着殷见寒。 “看起来就像一个平常的山洞。”路怀雪道,“重如烨就算在狼狈,下有不少魔奴,怎会落魄于此。” “障眼法。” 路怀雪恍然大悟。 “在卖惨!” 殷见寒:“……” “是幻阵,当心点。” 路怀雪:“……哦。” “殷见寒。”一道含糊不清的声音响起。 路怀雪四处打量着,没现声音来源,疑『惑』地回头张望,一道烟雾从们进来的地方飘过,再一回头。 已经找不到殷见寒了。 “师尊?” 路怀雪叫了几声,却没得到回应。 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是在这等着殷见寒来找。 “容玉。” 路怀雪刚松懈下来,听到这个称呼汗『毛』竖起,左右看看,顿时庆幸殷见寒不在。 这个魔尊果然记得!!! 是为什么? 为什么其人认不出的样子。 路怀雪没有应声,若其事地往前走,那道声音似乎有指引,几个石子滚动在脚边,路怀雪跟着石子滚来的方向走。 洞里弯弯曲曲,路怀雪走了几步已经认不清原来的路。石子不在滚动,路怀雪打量了一下空一人的房间,准备退出去,忽然听到那道声音。 “容玉。” 那声音离特别近,好似就在屋子里,路怀雪将收回来的脚踏了出去。 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如果不是有个洞门,几乎看不出是个房间。 “你来看了。” 路怀雪走进房间,脚底贴着洞壁的地方竖着几根铁栏杆,仔细一看像是狗洞,是很小的狗才能出入的洞。 洞被栅栏封住,路怀雪拿出夜明石头,屋子里瞬间亮了起来。 狗洞里有一团黑漆漆的『毛』球。 这是什么玩? 长『毛』老鼠? 这也太肥了,路怀雪一时竟然分不清身子和头,好奇地蹲下身,终于看清了『毛』球。 没有身子,就是一个巴掌大的玩。 “果然是你,容玉。” 路怀雪惊了一瞬,这道声音竟然是『毛』球出来的,瞪圆眼睛,好一会才道。 “重如烨。” “许久不见,你这容貌倒是未变。” 路怀雪现,重如烨是认出了这张脸,并不知道身体的人换魂了。 轻咳一声,礼尚往来的回应。 “是啊。许久不见,你都变成老鼠了。” 重如烨:“……” “这么圆。” 路怀雪凑近看了看,故高深莫测,“看来你的下把你喂得很好。” 重如烨:“……” “你是这么伶牙俐齿。” 殷见寒不在,路怀雪顿时放飞自,腼腆道。“其实也没这么厉害。” 重如烨:“……” “尊的少君回来了,尊自是备了一份大礼赠与。”重如烨阴几声,“尊的心,少君别辜负了。” 路怀雪眨了眨眼,想说什么,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殷见寒踏入房间,先是看了眼路怀雪,见安然恙才将视线转向重如烨。 “殷见寒,你来得倒是时候。” “大费周章得来的东西……”重如烨音未落,顿时哑声,瞪圆了眼睛,呜呜咽咽的几声,恼怒地看向殷见寒。 路怀雪松了口气。 哑巴好。 哑巴不会泄『露』的身份。 但奇怪于殷见寒为什么封口。 殷见寒见路怀雪看了过来,低声解释了一句。 “太吵。” 路怀雪点头附和。 “一进来就噼里啪啦的废一堆,肯定是平时没人陪说,吵得耳朵疼。” 殷见寒看了一眼,“都说什么了?” 路怀雪神『色』一僵,暗骂自己多嘴,咳嗽了一声道。“说了师尊的坏,被议言辞的反驳了。” “你看,多不服气,脸都气红了。” 重如烨:“……” 殷见寒看了一眼黑乎乎,也不知路怀雪从哪里看出脸红的『毛』球,味不明地道了一句。 “是吗?” 路怀雪连连点头。 “对的,你看气得想要出来打。” 殷见寒诡异的没有反驳,难得配合了一句。 “不会让出来的。” 声音里的不怀好连路怀雪都听出来,不像是为了义出,更像是……公报私仇。 重如烨盯着两人,却法出声,当然知道殷见寒不会缘故造访,定然是担心冲破封印。 冷眼看着两人一唱一和,殷见寒真以为是两百年前的? 能封住的体,别想束缚的神识。 重如烨法说,诡异的小声充斥在整个房间,然后缚鸡之力的体,当即就被殷见寒扇飞了。 重如烨气到跳脚。 …… “师尊,这就好了?” “不然?” 路怀雪惊叹。 这和想象中的起阵做法不同,电视剧或者小说里,这种义战胜邪魔,不应该耗费巨大的仙力,持续三天三夜不休息的那种吗? “师尊果然法力边。”路怀雪吹起彩虹屁,认为没有人能拒绝彩虹屁。“怪不得仙门一众青年才俊都仰慕师尊。” “仰慕?” 路怀雪点头,见殷见寒有兴趣,当即讲述了几个在仙门大试上遇到的『迷』弟。 “们说师尊是当之愧的仙道。” “仙道?”殷见寒冷嘲一句,“不过是世人强加的名头。” 路怀雪一怔,殷见寒漆黑的眼眸静如止水,眸中的深是路怀雪看不懂的。 “从未应过。” 这两句听得路怀雪直愣在原地,没听到跟上的脚步声,殷见寒回头看了一眼。 “走了。” 路怀雪跟上,脑海里在想着殷见寒说的哪两句,从没想过殷见寒对“仙道”的头衔竟然是抗拒的。 甚至听出了几分嫌恶。 “在想什么?” 路怀雪心不在焉地跟殷见寒身后,殷见寒忽然停下,猛地就撞上殷见寒结实的后背。 “嘶。” 路怀雪『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原这高挺的鼻梁别被撞扁了。 殷见寒身子一僵,转过身,路怀雪鼻头微微泛红,酸痛刺激到泪腺,眼角沁出几分泪,要落不落的挂在眼睫上。 “很疼?” 路怀雪顿住『揉』鼻子的,难以置信地盯着殷见寒,想利用取回灵力的殷见寒,竟然会关心这种小问题? 虽然很能是随口一问。 但殷见寒的金口多金贵,路怀雪顿时受宠若惊,“也没那么疼。” 殷见寒比路怀雪高了半个头,伸捏住路怀雪的下巴,迫使仰头,仔细看了看,确定不会流鼻血后才松。 路怀雪已经像个木头杵在原地。 突然体贴入微的殷见寒令人『毛』骨悚然,盯着殷见寒的脸看了好一会。“师尊,你不会被夺舍了吧?” 殷见寒:“……” “跟上。” 殷见寒留给路怀雪一个冷硬的背影,路怀雪跟在身后,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绝情义才是真。” 走了好一段路,路怀雪终于反应过来,们来时是坐飞舟的,怎么回去变成走路了? “师尊。” 殷见寒一直走在前面,走的不算快,要照顾身后心不在焉的路怀雪。 “怎么?” “们要走回去?” “不急着回去。” 路怀雪:“?” “要去确定一件事。” “什么?” 殷见寒没有解释,两人没坐飞舟,御剑来到了琼州城。 看着熟悉的城门,路怀雪终于反应过来,这不就是醒来时在的地方,原的躯体最初就是放在琼州城的段。 被段宏锦当成私生子。 “师尊,您累了?”路怀雪坐在茶楼二层,疑『惑』殷见寒见故人怎么见到茶楼来了。 殷见寒道,“在这等。” 路怀雪反应过来,殷见寒这是不打算带。 “哦。” 殷见寒不带,路怀雪就越是好奇殷见寒要去见谁,然而殷见寒给留了一个冷漠离去的背影。 “客官,您的点心。” 路怀雪收回视线。 店小二速度极快的将点心摆上桌子,全都是路怀雪平日在宗门喜欢吃的小甜点,配了一壶茶解腻。 “您要吃点什么吗?” 路怀雪盯着满桌子的点心,“谁点的。” “是和您一起来的那位客官。”店小二以为路怀雪是觉得点那么多东西浪费,于是解释。“提醒过那位客官,两个人点太多了。但是那位客官说……” “说什么?” “说您一个人就能吃完。” 路怀雪:“……” 不对。 殷见寒怎么知道喜欢吃什么,知道能吃多少? …… 另一边,段。 段宗坐在椅子上,看着儿子寄来的信,感慨道。 “让宏锦拜师倒是对的,平日里在没个规矩,这才去多久,写个信都文绉绉的。” “宗,少爷在自个当然是随『性』些,出门在少爷是知晓分寸的,您平日就是太『操』心了。” 段宗点头。 “儿长大了。” “宗,宗。”一个小厮走了进来,打断了段宗和管的。 “上回来的那位贵客来了。” “贵客?”段宗一时不知道小厮指的是谁。 “就是上回戴猫耳面具的那位仙尊,上回送了冰棺暂放后山冷泉,现在八成是来寻回。” 段宗一听,登时站了起来。 “你怎么不早说。” 段宗火急火燎走出屋子,往待客的前厅走去,踏入门槛看见道骨仙风的背影,是这么站着都透着斐然气质。 “仙师。” 段宗忙上前行礼,殷见寒摆摆示需如此。 没有同段宗客套,开门见山问。“上回拜托段宗帮忙的事……” 果然是为这件事而来。 段宗为难道。 “仙师,那什么……没把人留住。” 殷见寒没接,等着段宗继续。 “那位路仙师醒了之后,坚定地要参加仙门大试,也没想到会被容衔祖师选中。” 殷见寒神『色』平静,道。 “知晓。” 段宗一听顿时松了口气,幸好不是来要人的,问。“仙师这次前来是为了?” “上回来是何时?” “啊?”段宗没想仙师问的竟是这个问题,但没多考虑就道,“五月初九。” 殷见寒看了一眼,段宗解释道。“是这样,每月初八都会带着人到敬承寺和那儿的僧人一同施粥,会在那住上一日。” “仙师来的那日,们一从敬承寺回来。” 殷见寒点头,问。 “冰棺在?” “在,在后山。”段宗问,“要带仙师去看看吗?” 段宗也不太明白,人都醒了,仙师直接去找人就是,为何要看冰棺。 屏退了小厮后,段宗独自带着殷见寒来到后山冷泉,“到了,当时仙尊便让将冰棺置放于此。” 殷见寒看着没有半点印象的山门,抬脚走了进去。 幽幽的寒气从冷泉散出,这个山洞都缠绕着丝丝冷,殷见寒不畏寒,走到冰棺前。 检查了冰棺,不是力破坏打开的。 “仙师?这……” 殷见寒一挥,冰棺凭空消失,段宗没来得及惊叹,冰棺变成掌心大小,躺在殷见寒里,被收入储物袋。 “仙师,那位路仙师让儿代为传,若您来寻,以去妄川宗找。” 殷见寒点头,道了声谢。 段宗顿时觉得殷见寒其实客气有礼,不太难相处,但来自实力的碾压,令人不由自地心生敬畏。 回去的路上,段宗在前面带路,殷见寒走在后面。 “那位贵客来了。” “是那位路仙师吗?”侍有几分兴奋,“不知道上回说的那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今晚会留宿吗?老爷会派去照顾吗?” “不是那位路仙师,是另一位。” “哦。” 那侍遗憾,她之前被段宗派去照顾路仙师的饮食起居,对的印象自然更为深刻。 “以为是路仙师,说起来路仙师长得好看,好相处。听说,当时老爷将错认成那不成器的表弟。” 殷见寒脚步一顿,段宗顿时紧张起来,“不是!” “那日洞内昏暗,没注看,不知道路仙师是从冰棺里出来,以为是儿子带回进来的……” 殷见寒的打断段宗的解释,“为何会错认?” 段宗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个侍会偏在这个时候闲言碎语,平日在府邸安逸惯了,连客人来了都不知道警惕些。 “其实没有那么像,就是有几分神似。但是那表弟哪里配得上和路仙师相比,……” 段宗平日都是被人吹嘘,是第一次吹嘘别人,难免经验不足,卡壳好久都没接上。 “在府上吗?”殷见寒道。 “仙师是说的表弟吗?” 殷见寒应了一声,段宗道,“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段宗把应付路怀雪的那套说辞拿了出来,“那不成器的表弟心『性』不定,不肯吃苦修行。一门心思想要入魔窟,想要嫁与魔尊重如烨。” “重如烨两百年前便被容衔祖师封印在魔窟,那表弟……” 殷见寒眉头微蹙。 “想入魔窟?” 段宗垂眸不敢同殷见寒对视,段宗心虚,在殷见寒冰冷的视线下,终于道出实情。 “好吧,当年父亲不喜这个这个成天惹事的侄子,在成年后便将人赶了出去。” “也是后来才知道被魔族的人掳走了。” “当年妖魔大战,魔尊胜战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迎娶了十七个貌美新娘。” 这些新娘里有男有,听说各个容貌过人,其余未曾听说。 “叫什么名字。” 段宗不明白殷见寒为什么问起表弟的名字,“姓路,单名一个玉。” 段宗紧张到不敢出声,悄悄打量仙师的反应。 却见仙师的嘴角微不查地扬了扬。 段宗惊愕,再看时,仙师已经恢复了漠然的神『色』,好像那一瞬是的错觉。 那管站在一旁迎了上来。 “奇怪!仙师为何对路玉的事情这么上心。” 段宗思索下,“大概是听到相似。” 提到不成器的表弟,段宗道,“说起来,路玉长得确实好看,要不然当时也不会被魔族掳走。” 管道。 “未必是掳走。” “什么思?”段宗疑『惑』。 管解释,“宗年少顾修行,那路玉心术不,知道自己终究不是段的的人,便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几次勾引尊的客人。这才惹怒尊,将其赶出去。” 段宗惊诧,怪不得。 “所以你的思是?” “说是掳走,也许是自己找上门的。”管说完,道。 “当时魔族横行,魔奴欲抢徐小姐,后来徐不知从哪找了个相似的替身,这才逃过一劫。” “就你知道的多。” …… 路怀雪在茶楼呆得聊,听闻隔壁桌再聊八卦,动地递了一叠点心过去,愉快地听起了趣事。 “为什么要蒙面?”路怀雪问。 几个人路怀雪问倒了,好一会才道。“做好事不留名?” “既不留名,为何故摘 “不是故。”几个人顿了下,道:“是不小心。” “每次都不小心?”路怀雪认真同们辩论,“第一次掉了面具,第二次是有第三次和第四次,次次都是?” 几人:“……”完了,们竟然被说服了。 “不过,确实是在行好事。” 听路怀雪这么说,几人跟着道,“确实,这位散修行踪飘忽不定,但哪里有危机,就在哪里。” 听完始末,路怀雪便不再加入探讨,转回了自己的位置。 “关于那位散修,会成为茶余饭后的热议,不完全是因为几次助人。” “那是为什么?”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那男人得一,“承认吧,的消息比你们灵通。” “别卖关子,快说。” 路怀雪竖起耳朵。 “据说的长相神似容玉祖师。” 路怀雪顿住了。 和长得像? 不对。 路怀雪终于知道,为什么大都没有忍住原,能是原生前不以真容示人。 或许是易容,也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所以,顶着这幅面容,且在众人眼里是个已死之人,自然没人会把和容玉关联在一起。 “有多像?” “不夸张的说,几乎一模一样。” “别『乱』说。” “容玉祖师戴着面具,里描述的貌是写书人杜撰的,画像是按照里描绘的,未必是这个模样。” “是啊,但那位散修怎么就好巧不巧的和画像惊人相似?” “而且,的者也许见过真人呢。” “快让开!” “吁——” “快让开,马车失控了。” 听到楼下的叫喊声,阁楼上的人齐齐往下看,却见一道白『色』身影掠过,速度之快。 戴着面具,里抱着一个惊吓到哭闹的孩童。 “谢谢啊,谢谢恩人。” 一名『妇』人走了过来,脸『色』煞白,一边道谢,一边哄着孩子。 孩子也被吓到了,哭闹起来,脚『乱』挥,就这么一把扯掉白衣人的面具。 路怀雪视线落在那白衣青年的神『色』,入眼的是一张清俊的面容。 “看什么?” 耳边忽然出现的声音惊了路怀雪一跳,殷见寒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两人距离近得过分。 殷见寒朝楼下看去,那道白『色』的身影闯入了的视线。路怀雪将殷见寒一瞬的迟疑看在眼里。 “师尊?” 路怀雪小心翼翼喊了一声,“要下去吗?” 殷见寒收回视线,坐在路怀雪的对面,扫了眼被收刮干净的空碟,视线落在仅剩一枚的甜糕卷。 “没吃饱?” 路怀雪:“……饱了。” 在路怀雪茫然错『乱』的视线下,殷见寒抬拿起了那枚甜糕卷,慢条斯地送入自己的口中。 “太甜。” 路怀雪:“……?” 不是。 殷见寒怎么是这个反应,楼下那人不能没看见啊。 见路怀雪频频往下张望,殷见寒语气平淡。 “一个冒牌货罢了。” 路怀雪:“!” 第35章 时间回溯就睡一间吧 有那么一瞬间, 路怀雪怀疑殷见寒是不是知道什么。 但从殷见寒的神『色』看不出异样,路怀雪闭嘴不提,视线忍不住往楼下看。 人群散去, 那道白『色』的身影原地站一会,重新戴上面具,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很?” “没有。” 路怀雪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殷见寒。 “我有什么好。”路怀雪小声道, “师尊,刚才去哪?” “确定一件事。” “确定完?” 殷见寒应一声, 站起身。“走。” “哦。” 路怀雪跟上殷见寒, 下楼后那道白『色』身影已经不见。 跟着殷见寒一路来到一家客栈口, 看着殷见寒抬脚走进去,路怀雪诧异地问。 “师尊,我们不回师吗?” “不急。” 路怀雪只觉得古怪, 以殷见寒的『性』子办完事绝不拖沓,应该趁着天『色』尚早回师,难道还有其的事要处理? 没敢多问,总觉得己殷见寒面前, 马甲岌岌可危, 秉着少说话避免说错话的原则。 路怀雪一言不发跟殷见寒身后。 “不好思客官, 只剩下一间房。” 殷见寒看向路怀雪,路怀雪茫然地同对试, 看做什么? “就睡一间吧。” 殷见寒付钱,店小带着人往楼上走,“客官,这边请。” “就是这一间,这是最大的一间房。” “贵妃榻其实能睡人, 位若是不习惯和人同床,我再拿一床被子来也行。” 路怀雪还没来记得应下,就殷见寒道。 “不必。” 路怀雪睡床没什么负担,此前花楼里,睡床,殷见寒贵妃榻上入定,倒是互不干扰。 时间尚早,路怀雪无事可做,殷见寒忙着入定,路怀雪从储物戒戒里拿出话本。 从书签翻到未看完的那一页,翻几页,很快就投入故事中。 路怀雪也是看几页才发现这是鲛人的续集。 立刻就联想到,殷见寒和那道虚影的对话。 “时间回溯,重来一次。” 隐约觉得,话本里记载的故事就是重来后的故事。 这次小说里的主角是一个资质平平的普通人,参加拜师大典,却又没任何一个仙愿收。 哪怕愿当外杂役弟子,仙长老们也不所,因的身份。 原本出仙之家,然其父投诚魔族,后死魔族之。事情揭『露』后,所有人都收拾包袱离开,主角像个烫山芋被丢来丢去。 知道己不受待见,主角离开亲戚家,独前往仙高地。 看到这,路怀雪已经猜出这个主角便是殷见寒。 且书中描述的这个世界,最接近现所的世界。路怀雪得知的信息都是零散的,但是拼凑起来,就对上故事中的情节。 假设容玉入魔窟是巧合,那殷见寒当时不过十来岁的孩子,会出现魔窟,又遇上容玉。 路怀雪仔细回想下第一次入幻阵,当时的殷见寒对容玉不予理睬,不像是故之。 有没有可能,重新来过后,殷见寒也不记得。 路怀雪幻境中看见的殷见寒,不管从外貌或者心『性』,也就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这个重塑的时间点,路怀雪是由此断定,时间重塑回到殷见寒少年时期。 而这个时候,与容玉的相遇才是们第一次相遇。 们后来逃离魔窟,殷见寒不想任人欺辱,一心修道等这些信息都对得上。 但容玉去哪? 路怀雪记得幻境中,容玉和殷见寒是一起逃出来的。 正当路怀雪沉浸思考时,头顶传来一道声音。 “想知道可以问我。” 路怀雪吓得一抖,里的书没拿稳掉下去,被殷见寒快的接住。 殷见寒看得路怀雪正看到的那一页。 少年执着剑,站雨中,任由瓢泼大雨落身上。的视线追着一道身影,直到对方离去,仍然固执地站原地。 忽觉,头顶压下一道影子,隔绝雨水。 抬头看去,头顶多一柄伞。 撑伞的人朝微微一笑,俊美的面容深深地闯入少年的视野里。 “师尊。” 路怀雪故作沉静,“您也看过这个话本?” 只字不提关容玉的事,话本里的可不是名,且当时殷见寒强硬地要抹掉的记忆。 路怀雪只要继续装傻,当个局外人就好。 不过是喜欢看话本,好巧不巧地从书柜上翻到这一本。 殷见寒别有深地看一眼。 “想哪个版本的?” 路怀雪愣。 “还有不同版本的吗?” 殷见寒颔首,“一个是实发过,还有一个……” “是什么?” 殷见寒抬眸看向路怀雪,目光饱含深,“也是实发过的。” 路怀雪:“?” 后知后觉的路怀雪反应过来,殷见寒是故试探,差点上当。故作茫然地回视。 “话本不是杜撰的?” “那就得问。” 路怀雪:??? 殷见寒这话什么思,好慌!还没做好掉马的准备,…… “不是好奇吗?” 路怀雪还不知道原主实身份时,只是一名单纯的吃瓜群众,不止一次旁敲侧击过殷见寒和容玉的事。 然而,殷见寒却冷眼相待。 这突然对敞开心扉,太不对劲。路怀雪捂住耳朵,赶殷见寒开口前道。 “不,我不想知道。” “师尊说过,这不是我该知道的事。” “不劳烦师尊辛苦抹掉我的记忆。” 路怀雪机智地殷见寒说过的话推出来,一副话的好徒儿做派。 “我要谨遵教诲。” “是吗?” 殷见寒的反问让路怀雪识到嘴快说错话。 殷见寒抹去的记忆,不该记得从识海里看到的记忆,最重要的是…… 也不应该记得殷见寒抹掉的记忆。 “师尊。时间不早,还是早点睡觉吧。” 路怀雪掀开被子,安详地躺下,还不忘给己盖好被子,最后阖上眼。 然而等一会,也没到殷见寒离开的声音。又等一会,还是没有静。 路怀雪寻思,殷见寒总不可能站这看着睡觉,是悄然掀起一只眼,正对上殷见寒平静的眼波。 路怀雪:“……” 无事发地又阖上眼皮,尽量让己看起来格外安详,正想着如何装睡,一道短暂低沉的轻笑落下。 如果不是路怀雪沉得住,此刻已经被吓到坐起来。 有什么比殷见寒站的床前,还莫名其妙的笑更可怕的吗? 就路怀雪紧张到心跳加速时,殷见寒道。 “别拽着床单。” 路怀雪中作一顿,蜷缩的指一小节床单握心。可盖着被子,殷见寒又怎么知道的? 默默松,誓死不睁眼,殷见寒总不能把从床上拉起来,掰开的眼皮。 想到这,路怀雪装睡装得更理直壮。 “睡吧。” 殷见寒没有继续站床前,知道己这么站着,路怀雪能闭着眼和耗到天亮。 里还拿着路怀雪带来的话本,替路怀雪床幔放下后,合上书放一旁。 “梦里总会遇到的。” 殷见寒回到软榻,坐直身子,重新入定。 识海里下起连绵细雨,没一会变成瓢泼大雨。 记忆中的人冷眼观之。 “收留仙余孽之子,是想让长大再次与仙敌吗?” “年纪尚幼,多加引导,父罪不该子偿……” “没直接杀已经是仙对最大的仁慈。” 几人的谈话并没有影响殷见寒的情绪,面『色』淡然,就像无关紧要的对话,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头顶上的油纸伞再一次遮挡风雨。 第36章 与我投缘今天是小作精 路怀雪跟着殷见寒在琼州城住了两日。 他以为殷见寒是要紧事, 但整整两日殷见寒都没出过房。 路怀雪看话本,殷见寒入定修行。路怀雪吃饭,殷见寒也会坐在桌前, 看情选择吃不吃。 “要不要出去逛逛?” 对殷见寒地主动邀约,路怀雪倍感惊讶。他以为殷见寒更喜欢宅着,除了修行和品茶,他不知道殷见寒什么其他喜好。 他甚至觉得殷见寒出声提问是在迁就他, 毕竟路怀雪不是一个能坐得住『性』子。 路怀雪果断起身,行动回答了殷见寒。 其实殷见寒今天不提出是, 路怀雪也会出去溜溜, 总不能每天都和殷见寒在房间大眼瞪小眼。 “想去哪?” 路怀雪被问懵了, 殷见寒怎么还问起他了。 见他不回答,殷见寒又重复一遍。 “你想去哪?” 这次加上主语。 “师尊想去哪?”路怀雪被殷见寒这么看着,些不自在。 “去茶园吧。” 殷见寒直接替路怀雪决定, 可以喝茶吃点,还能听书看戏,人多热闹。 他知道路怀雪喜欢。 路怀雪就这么跟着殷见寒茶楼。 殷见寒带他来茶楼没那么多嘈杂,一进, 小二直接带着他们去二楼雅座。 在这干活都眼见。 看两人度不凡, 衣着华丽, 也不需多问,反正带上二楼就是了。 二楼临近栏杆位置, 正好是戏台,不管看戏还是听书都是最佳位置。 说书先生正说完上一场,休息期间,便是茶楼各位小二出动卖点好时机。 “瓜子、栗饼、龙井茶。” 路怀雪抬了下手臂,小二飞快地赶他们面前, “客官,要吃什么?” “都什么茶点?” “我们这茶点可多了,琼州城特『色』都,要客官你说就行。” 路怀雪不知道琼州城都什么特『色』,他刚穿过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段宏锦这个小跟班。 应他爹要求,不管路怀雪去哪,段宏锦都会安排妥当。 “栗饼,花糕和芝麻酥。” “好嘞。”小二又道,“客官,碧螺春、龙井和雪山银『毛』,您要哪个?” “不,麻烦来一壶沸水。” 小二诧异看了他们一眼,点了茶点竟然不要茶。 “好,稍等。” 小二转身离开,路怀雪从储物戒拿出茶饼,献宝似递殷见寒面前。 “师尊,我这儿茶比茶楼要好。” 当然,这是段宏锦说。 路怀雪喝不出茶好不好,反正都是一个味道。 殷见寒眸『色』微变,盯着茶饼“深情款款”。 “是段宏锦给我。” 路怀雪撒了个谎,怪他反应太慢。 容玉喝不喝茶他不知道,但殷见寒喝茶。 容玉储物戒那么多茶,极大可能是给殷见寒喝。 也不知道这个茶来历,殷见寒不至喝个茶就认出来吧? 但拿都拿出来了,他又不好收回去。 就算再好茶,也不可能绝无仅,路怀雪坚信。 小二很快将茶点和盛了水茶壶端上来,还贴准备煮水小炉子。 正好可以来泡茶。 殷见寒手娴熟,路怀雪就这么盯着殷见寒烹茶。 他一直就觉得殷见寒手指修长漂亮,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又赏悦目。 “好看?” 殷见寒垂眸看了他一眼,盛好第一杯茶推给路怀雪。 路怀雪受之愧,接过来动作却很顺手。不禁想起在这之前,殷见寒每次烹茶都会多倒一杯,推对面。 当时他还奇怪殷见寒茶是给谁喝,现在他好像忽然明白。 可是—— “师尊,第一杯茶怎么给我了?您平时不都……” 路怀雪没往下说,他知道殷见寒听得懂。不过他语如常,为什么这话莫名点茶? 特别像小妖精勾搭夫之夫。 路怀雪将奇怪想从脑袋赶出去,殷见寒是看了他一眼,道。 “不然,跟小二说还一个人,再付一个座位费?” 路怀雪:“……” 虽然但是,还是哪不太对。 路怀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浓郁茶香扑鼻而来,茶水润湿喉咙,还带着回甘。 “这次我们说说容衔祖师收那位不曾『露』过面徒弟。” 楼下,说书先生打开折扇,说起了新故事。 路怀雪当即坐直身子,双手搭在红栏杆上,好奇地往下看。 “师尊,再说我们呢。” 殷见寒平静地应了一声,目光越过栏杆,落在身穿灰衣说书先生身上,眸子微微眯起。 路怀雪没注意殷见寒眸光,身为故事中主角,他也很好奇外界都是怎么评论他。 “容衔祖师在仙大试上收了个徒弟,据说这位徒弟是以为散修,在仙大试了半招就胜过万符宗少宗主盛栩。” “这上一回经说过了。” “这一回来说说,容衔祖师和徒弟路怀雪下山协助十大仙会解决失踪案这件事。” “距仙大会不过半月余,仙中传出一件诡异失踪案。参加大试几位小派掌人,在回程途中齐齐失踪。”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夜晚。” 说书先生停顿间隙,人开始讨论了。 “我听过,据说失踪案中路怀雪可是立了大功。” “这么说来,路怀雪也几分本事。即便是个替身,那也是本事替身。” “替身?” “那得看是什么本事,勾人本事倒是一流。” 路怀雪:“?” 他勾谁了? “不会真人以为路怀雪真在半招之内胜过盛栩吧?明显是内幕!一定是路怀雪了什么手段,博取容衔祖师注意,目懂得都懂。” “我不信他真那么厉害。” 路怀雪很不服,他一副正义凛然模样,愤愤不平道。 “师尊,他们看不起你!” 殷见寒:“?” “他们在质疑你眼光。” 殷见寒:“……” 仙百中,要是些名修士定会被拉出来讨论,殷见寒不会无聊和谁争执。 “嫌他说不好?要不你上去?” 路怀雪:“……”他觉得殷见寒在嘲讽他,可是他语太过正经,以至路怀雪也『摸』不清。 难得见路怀雪这模样,殷见寒唇角微勾。 “我看你编得挺好。” 路怀雪:“……” 殷见寒没再追着这个话题,“还吃不吃?” “吃。” 路怀雪拿起一块芝麻酥,送嘴边咬了一口,甜丝丝芝麻味在嘴蔓延。 嘴角还沾着芝麻屑,路怀雪欲抬手擦掉,殷见寒递给他一个手帕。 路怀雪迟疑了一下,接过手帕。 他怎么不知道殷见寒还出带手帕习惯,路怀雪不在焉胡『乱』擦拭,殷见寒就这么看着他。 路怀雪整个人都不自在。 之前还好,自从下山后,他发现殷见寒就越来越不对劲了。 具体他也说不上来,就觉得殷见寒对他容忍度直线提升,还学会调侃他。 路怀雪压根没往其他想,他觉得殷见寒不会知道他身份,若不然怎么会让一个野鬼夺了容玉身体。 可既然不知道,殷见寒对他突然纵容为何? 他不知道其他徒弟是怎么和师尊相处,但他和殷见寒最初相处式不是这样。 他不过是殷见寒找回灵工具人。 万一殷见寒是这些天高兴,所以格外善解人意? 路怀雪打算试探一下,不然他惦记着这件事。 “师尊,我还想吃别。”路怀雪看着桌上就动了一块芝麻酥,道。 殷见寒没问,直接招手引来小二。 “客官,您还需要点什么?” 路怀雪:“……梅子吗?” “,我去拿。” 小二刚抬脚,路怀雪又道,“再来点咸口。” “好,卤牛肉行吗?” 路怀雪道,“烤肉吗?” “客官,这个没。我们这以茶点为主,您想吃重口得上对面食客楼。” 殷见寒抬眸看了他一眼问,“吃那么多零嘴,晚上不吃饭?” “我现在想吃。” 路怀雪坚持。 他感觉自己好像一个恃宠而骄小作精。 “师尊,要不我们上隔壁吃?” 路怀雪挺直背,他应该作得理直壮。 “不听了?” 没想象中转身就走,殷见寒好脾反问他。 “听。” 殷见寒:“……要我去买?” 路怀雪豁然开朗,是他格局不够大。他抬眸看殷见寒连连点头。 “师尊去吗?” 路怀雪眸子闪闪发亮,不是期待殷见寒答应,而是期待殷见寒愤然离去。 当然,他没见过殷见寒动怒,以殷见寒『性』子可能是无视他,或者拂袖离去。 下一瞬。 路怀雪看见殷见寒倏然站起身,路怀雪一动。 终忍受不了! “在这等我,晚点给你带。” 路怀雪:!?? 殷见寒是被夺舍了吧! 路怀雪一脸惊骇,随即又注意殷见寒神『色』肃然,视线落在一楼客人身上,又转了大口。 好像看见了什么。 “师尊要去哪?” 路怀雪洞察敏锐,殷见寒应当是看见了什么,才以给他带吃食理由搪塞他。 因为殷见寒不想带他去。 那真是太好了。 作精这个时候,就该无理取闹。他倒要看看,殷见寒纵容他底线在哪。 “我要去。”路怀雪坚定。 殷见寒眉头微微蹙起,路怀雪以为终将殷见寒惹不高兴了,却听略微迟疑道。 “查岗?” 路怀雪:!!?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殷见寒还会现代语! 还是如此暧昧词! 见他这个反应,殷见寒若所思。 “不对?” 他语带着点不确定『性』,像是在疑『惑』错词了,还是错地。 “当然不对。”路怀雪道。 “那怎么说?” 路怀雪:“……” 他现在点凌『乱』。 “师尊,您先去忙吧。” “我很快回来。” 路怀雪顾不上作了,点头如捣蒜,目送殷见寒转身离开。 他望着殷见寒背影陷入沉思。 路怀雪从识海中读过殷见寒记忆,虽然不知道和殷见寒对话虚影是谁,但可以排除殷见寒是穿越。 那没可能…… 穿越人是容玉? 那容玉又是从哪穿过来? 隔壁桌注意他们俩久,见走了一个人,那人笑得暧昧,冲路怀雪道。 “兄弟,厉害啊!这么会撒娇。” 路怀雪:“……” 他没撒娇!那叫作!不叫撒娇。 路怀雪刚才顾着做,完全没注意会被周围人注意,还被这么饱含深意地看着,他想遁洞。 另一边。 殷见寒除了茶楼,召出符箓,他之所以不急着追人,是因为在注意时,就提前下了追踪符。 现要追着符箓而去。 没走多远,殷见寒就追上拿玄衣身影,那人戴着斗笠,遮住整个脸。 被挡住去路玄衣人,换了个,殷见寒又一次上前,伸手拦住他去路。 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打了起来。 这地人少,玄衣人也没收着,抬手祭出一掌,殷见寒侧身躲开,反拉住玄衣人手腕。 桥上人既想看戏,又怕被波及,躲得远远还不忘回头张望。 落在众人眼,就是两个高深人,不知为何忽然打斗,速度极快,他们看见两道身影一会打在一起,一会又分开。 玄衣人不恋战,几次想要溜走都被殷见寒快一步拦住。 “沈星野。” “你认错人了。”出口声音带着点哑意,不是青年声音,更像是压低嗓子中年音。 但殷见寒没松手,“是吗?那你将斗笠摘下来。” 忽然,玄衣人反手就是一掌,手萦绕着紫黑『色』魔,下手比刚才还要重,殷见寒从容地避开。 玄衣人又同殷见寒过了几招,看似不敌殷见寒,故意落后半招,眼看着殷见寒掌就要落下却又突然打河中。 砰地一声。 河水炸开,水波冲天上。 玄衣人快速撒出『药』粉,烟雾弥漫开,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人落水了。” “救命!” 殷见寒停下攻击,转身看河岸,却见一片白蒙蒙雾,他挥散烟雾,玄衣人早不见踪影。 也根本没人落水。 那是玄衣人搅『乱』局面,故意隐观看人往前凑。 殷见寒没再追,就算将人逮住,也不会得任何答案。 他朝着没人地走去,传音石联系魏卿尘。 听殷见寒问起沈星野,魏卿尘第一反应是沈星野闯祸了。 “二师弟虽然闹腾了些,但他分寸。师叔,您不管他。” “你知道他在做什么?”殷见寒问。 魏卿尘沉默半饷,“知道一点。” 没等殷见寒开口,魏卿尘又道。 “师叔从前不过问师琐事,也不曾管我们。对外也都是以闭为由,不问世事。” “既然不打算管,现在又是为何?” 魏卿尘没奢望殷见寒会答复他,又道。 “我答应过师尊,不『插』手二师弟决定。” 殷见寒沉默了。 是。 不止魏卿尘,容玉也因为这件事找过他。 【若朝一日,星野做出自己选择,即便他不同我们一起,也看在曾经朝夕相处,不要与他为敌。】 【他不会伤害任何人。】 “师尊。”魏卿忽然道,“一件事……” 殷见寒打断他。 “你不是经知道了。” 魏卿尘忽然安静下来,殷见寒这句话就是给了他肯定回答。 这本来就是他期盼答案,忽然就这么呈现在面前,魏卿尘一瞬失语。 “那为什么……” “回去再说。” 魏卿尘好应下,转而又迫不及待问道。 “师叔,魔窟封印既然经重塑,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不急。” 魏卿尘:“……” 他师叔不急,但是他很急啊! 甚少对人解释殷见寒,难得出声解释了一句。 “他比较好玩。” 魏卿尘竟找不辩驳话,又听殷见寒面不改『色』说着。 “我陪他多玩几天。” 魏卿尘:“…………” 呵。 谁信啊! 谁陪不是陪? 他们也可以陪。 魏卿尘后知后觉,他怎么觉得重塑封印事小,师叔是借着这件事故意将人带下山,就是为了避开他们!!! 又想一个人霸占小师弟所时间。 太阴险了。 殷见寒面『色』坦然地结束了谈话。 魏卿尘则立刻找来了他大徒弟江鹤。 “师尊,您找我事?” “小师弟刚入时,是你带他去签订魂契?” “对。”江鹤疑『惑』魏卿尘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事,“我当时和三师叔说过,后来也和师尊提过魂契拒契。 “当时小师叔和祖师叔下山调查时失踪案,便暂且搁置。” “后来你便没再带小师弟去过?” “是出了什么事吗?”江鹤道,“我没忘记,是后来祖师叔找过我。” 果然! 魏卿尘眉梢一挑,“他为何找你。” “是这样。祖师叔大概也听说这件事,他说会亲自带小师叔去签订魂契。魂书最初便是祖师叔器,后来才由三师叔执管。” 魂书最初并不是来和师弟子签订魂契,它是殷见寒器之一。 魂书也是认主,曾修过人形,后不知为何就变成了妄川宗弟子们签订魂契,也不再现形。 魏卿尘暗暗惊,他师叔是在那个时候就知道了吗? 竟瞒了那么久? 魏卿尘又觉得不对,那时候殷见寒对小师弟态度没什么不一样。底是什么时候…… 江鹤切道。 “师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无事。”魏卿尘摇头,“是没想你祖师叔处理这么好。” 江鹤茫然,是这样吗? 他怎么觉得掌师尊不是在夸祖师叔,更像是在……阴阳怪。 迟迟没等殷见寒回来路怀雪,无聊地趴在红栏杆上,他平时最喜欢听八卦。 怎么就突然觉得无趣了。 也不知道殷见寒干嘛去了,说他急吧,好像又不急。说他不急吧,眨眼功夫就没影了。 愣神之际,一道人影挡住光线。 “叨扰了!能否借个座?” 陌生声音落下,路怀雪抬眸看去,对朝他微微一笑。路怀雪认出了他。 是前两日和路怀雪过一面之缘,那位神似容玉散修。 他怎么也出现在这? “现在没位置了。”一旁小二为难道。 “客官,这几日茶楼客人特别多,和您同来那位朋友是回去了吗?如果可以话,可否和这位客人一同……” 见路怀雪没答话,散修语调温柔道。 “抱歉!烈日当头,想寻个休息地,我观道友面善,与我投缘。不知道友是否介意多一个人……” “介意。” 一道冷冽嗓音先一步打断了散修话。 路怀雪抬眸看去,殷见寒从楼梯口走了过来,他手还提着一个食盒。 第37章 他好凶哦不只是这段感情,是连他这个 小方桌摆几叠重口小菜, 辣香味快引隔壁桌的注意。 他们频频回,一脸艳羡看着路怀雪。 这是什么绝世师尊,徒弟一句话就承包了一桌菜, 还是亲自去买。 可就是……他们俩的角『色』是不是反了? 这不是徒弟应该做的是吗!? 不仅是邻桌的人,就连路怀雪也极其震惊。 是什么让殷见寒屈尊降贵的去给他没零嘴,原来不是他自恋,殷见寒真的是在纵容他。 只不这个纵容来得莫名来, 路怀雪良心不安……不对。 是福消受!!! 路怀雪将视线转向还站在原青年,他面『色』略微尴尬。其实路怀雪总觉得对方不是来拼桌, 像是有意接近。 不然这么多人在, 而且他离楼梯不算近, 若真如他所是来休息的,应该选择临窗的位置。 吹风看景两不误。 路怀雪他们选择的位置是栏杆旁,为这个位置离书先生最近。 再路怀雪是背对着他, 他从哪里看出面善了? “不吃?” 殷见寒看路怀雪的视线几次被吸引,眉微微蹙。 路怀雪盯着一桌的可口小吃,馋虫已经被勾出来,殷见寒都这么了, 他也不用那么客气。 路怀雪拿筷, 殷见寒却转向一旁的小二, 沉着脸道。 “我不喜欢与生人同座。” 茶楼不管听书还是喝茶,只要入座都需多给座位费。座位不够是茶楼的事, 他们既然付了钱,自然有理由拒绝。 “啊……是。”小二转对青年道,“客官,您看要不换个位置?” 青年没想他们会拒绝这般干脆,被周围人这么打量着, 有些挂不住,“是我叨扰了。” 转身后,青年温和的面『色』骤变。 小二不知道这位公为何变脸如此之快,陪着笑道。“客官,我再给您寻个的……” “不必了。” 青年楼后,径直离开了茶楼,朝着人的方走去,岸边的柳絮被他扯掉几条。 “不是殷见寒对容玉情深意切,我顶着这张脸,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甚至还对他抱有敌意。 【不管怎么样,路怀雪可没有容玉的记忆,但你有。拥有容玉和殷见寒之间共同的回忆。这就是你最大的优势。】 【就算你出去你就是容玉,随口出几件外人不知的往事,容玉身边的人也会相信你就是容玉。】 “那我现在怎么办,他根本不给我靠近的机会。” 【急什么。】 系统对这个新宿主不太满意,为他太愚笨,也幸胜在听话。 【路怀雪当初接近殷见寒,也是我给他的任务。是我让他借着你的身份混入魔窟,这件事只有我们个知道。】 想往事,路玉神『色』稍缓。 是的。 路玉急着攀少门主,自然不愿意入魔窟。他被段家赶出去后,法自保。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遇了路怀雪。 是路怀雪主动提议要帮他,他知道路怀雪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他,他混入魔窟大概是有什么事要做。 这些和他关。 有人愿意顶替他再不。 魔族当时肆意嚣张,每个被抢入魔窟的人也会进行详细的调查,毕竟枕边人最容易接近魔尊,也最有机会暗杀魔尊。 魔奴们选路玉的样貌,也他身份简单,反正都是段家的弃,就算劫走也不会有什么后顾麻烦。 路怀雪第一次穿书,便是在这个时候。 他和其他的穿书者不同,他不是魂穿,他是身穿的。所以在金丹多如狗的世界里,路怀雪只是个手缚鸡之力的凡人。 自然是借助系统的帮助,他才成功扮成路玉,被抢回魔窟。 “你当时为什么要路怀雪进魔窟?” 【为了让他接近殷见寒。】 初,路怀雪还在系统的掌控之内,可不知什么时候,路怀雪竟违背他意愿,甚至想方设法摆脱他。 系统当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没了他的掩护,路怀雪便是个外来者。天道可不允许外来者的存在,系统想借天道除掉路怀雪。 每次雷劫发生,都有殷见寒护着,怎么也落不路怀雪的身。 “那你……” 路玉还想再问,系统冷声提醒。 【这些便不是你该知道的。】 【你只要记着,你就是容玉。一开始入魔窟的人就是你,是你和殷见寒一逃离魔窟,一修行,一开创宗门。】 【路怀雪不记得那些事,而路怀雪从未他是顶着你的身份入的魔窟,没人知道这件事,殷见寒也不知道。只要你咬口认定,当年入魔窟的人就是你。】 【这样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听系统的回答,路玉顿时有了信心。系统的没错,这件事只有他们个知道,那么入魔窟的人就是他。 他甚至可以反来诬陷路怀雪假扮容玉,心机深沉。 而且他身也留着段家一半的血,段家人可以证明他当年被送入魔窟的少君之一。 “殷见寒之所以将路怀雪的躯体送入段家,是误以为路怀雪身留着段家的血,借用段家灵泉养魂?” 【你倒是聪明了一会。】 【连殷见寒都认为他是段家人,这不是对你有利?路怀雪身可没有段家人的血脉。】 晚,殷见寒带着路怀雪岸边散步消食。 夏季闷热,琼州镇的百姓们会在这游船纳凉,岸火光通明。 一路,路怀雪都没有话,他心不在焉的模样也全都被殷见寒收入眼底。 “在想什么?” 想你。 为什么变得那么诡异。 这话路怀雪没有出口。 “师尊,你不觉得你最近似乎有点……” 殷见寒眉梢轻挑。 路怀雪还在斟酌措辞,“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路怀雪:“?” 这不是问殷见寒自己吗? 他自己不是他为什么不一样吗? “您对我像有那么一点点的纵容。”路怀雪得委婉,他其实想,殷见寒的纵容太了。 连不相识的人都看出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路怀雪才是师尊。 “你喜欢我怎么对你?” 路怀雪:“……” 这话掺杂几分暧昧,可殷见寒却一板正经的出口,这让路怀雪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话。 其实他想问殷见寒是不是知道什么? 可也不像。 先不其他,如果殷见寒知道这具身体是容玉的,那他夺舍容玉,殷见寒不削了他就怪了。 若殷见寒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对他的分纵容? 总不能真是感天动的师徒情? 出去路怀雪自己都不信。 思来想去,路怀雪觉得这像都不是他要『操』心的问题,他像应该问问超度的事! 这两天被殷见寒闹得路怀雪都快忘了他本来的目的了。 “那师尊,咱俩的关系都这般和谐友,您什么时候超度我?” 殷见寒:“……” “我回和您山调查失踪案,积了多少功绩值?” “您还没找取回灵力的法器吗?” 个问题直接让殷见寒平静的面『色』染一层冷意,他垂眸看向路怀雪,他面『色』沉静,漆黑的眸直直看着他,看不出半点谎的迹象。 怎么会? 他还记得容玉—— 每个人来这个世界都有自己的使命,他来这,也有该做的事。 只是殷见寒当时没想,容玉做完他该做的事就会走得那般干净利落。 那这一次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些没有绪的问题让殷见寒倍感烦躁,明明是容玉先来招惹他的。 也是容玉带他逃离魔窟,陪着他修道练剑,陪着他创宗立派。 “师尊,您不高兴?” 路怀雪敏锐的察觉殷见寒情绪的变化,纵然他面『色』依旧冷淡的什么也没表现出来。 “没有。” 殷见寒拒不承认。 不管路怀雪此次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管他承不承认容玉这个身份。 是他先喜欢自己的,也是他要陪着自己的。 路怀雪的这些根本算不纵容,只要路怀雪不是要离开,殷见寒对他的纵容是可以没有底线。 他不承认也没关系,他想怎么演也都可以陪着他。 殷见寒自己调节情绪,重新看向路怀雪,没了先前的郁气,平静。 “表现太差。” 路怀雪:??? 他为了揪出凶手都住花楼去了,这还表现差? 多线索的都是他就先发现了,这敬业程度竟然还被嫌弃? 殷见寒纵容他吗? 一定是错觉! 路怀雪替自己鸣不平。 “坐船吗?” 话题跳跃太快,路怀雪一时没反应来,岸停着几艘小船,游了一圈的客人从船来。 船夫吆喝着问有没有要游船的。 “不坐。” 路怀雪偏,他费心劳力,殷见寒一句话就否定了他的功劳,太分了。 他要问问魏卿尘,功绩值的评定标准是什么。没准殷见寒诓骗他。 “真不坐?”殷见寒道,“乘船凉快,还能看对岸的景『色』。” “没兴趣!” 路怀雪坚定不移。 “再一会还有烟火,船会是最佳的观赏。” 烟火? 路怀雪犹豫了。 有点想看,不想搭理殷见寒。 “那边已经有人船了,岸没剩几艘船,再不决定就被其他人抢先了。” “船只有我们和渔夫两个人,站在岸便是人挤人。” 路怀雪:“……” “小公,乘船吗?再一会就该放烟火,船可比岸视野。” “要放烟火吗?”岸一名女惊喜道,“小荷,我们船看吧?” 女转向路怀雪,“小公,你不游船我们就了?” 路怀雪自然不会和女孩争,点了点。恰有一艘船靠岸,“有人要乘船吗?” “要。” 这次路怀雪没犹豫,生怕半道被截胡。 殷见寒唇角微勾,默默跟在他身后。 “你怎么知道这里放烟火?” 船后,路怀雪坐在船尾,殷见寒站在他身边,手里还提着船夫送的莲花灯。 “以前来。” 和容玉一来的。 他们也像这样一乘船看烟火,不同的是那时候的他们彼此相爱的。 可眼前的路怀雪并不喜欢他。 刚恢复记忆的那几天,殷见寒也疑『惑』。 路怀雪当初为什么可以装得如此深情,现在却对他不屑一顾。甚至若其事求他超度。 先不超度是真是假。 若当时他没有将路怀雪带回宗门,或许根本就找不这个人。 “哦。” 路怀雪反应平淡,他都不用问也能猜殷见寒是和容玉一来的。 “那师尊为什么骗我?” 殷见寒疑『惑』。 “稽之谈。”路怀雪学着殷见寒的语气。道:“师尊当时可是这么回答我的。” 当时路怀雪忍不住八卦,每次提容玉,殷见寒都不欲回答,后来被问烦了。 殷见寒便是这回答的。 “我没有骗你。” 路怀雪也没指望殷见寒会认真回答,他没骗就骗呗,反正他不是容玉,有本事等容玉回来,他当着容玉的面:他们的去都是稽之谈。 “我丢一段记忆。” 路怀雪:“……?” 他怀疑殷见寒看了什么奇怪的话本,但他没有证据。 “忘了容玉?” 这话路怀雪是不信的,真忘了不该是那样的反应。 “不是。” 殷见寒抬眸看向路怀雪,神『色』认真解释。 “我记得。” “我记得容玉是我的师兄,记得我们创宗立派,记得关于容玉的多事。” 唯独不记得他们相爱。 他的记忆里,容玉是一个非常的师兄,帮了他多。包括容玉以身殉道前,两人意见不合的争执。 这些他都记得。 可所有的记忆里,没有关于他和容玉相爱的记忆,细想一这些记忆是有迹可循的,但当时的他浑然不觉。 路怀雪面『露』诧异,他听失忆忘了某段记忆,或者生前所有记忆,还是第一次听失忆是只忘记某段感情。 就算是忘情丹『药』也只听,会连那人的存在一被抹掉。 殷见寒在这些话的时候,是对路怀雪的解释,也是在观察路怀雪的反应。 他除了『露』出些许惊讶之『色』,没多余的情绪,就似只是在听一段和他关的事。 殷见寒将路怀雪这几日的试探也看在眼里,他原以为路怀雪是不打算和他相认,所以才几次试探他记不记得。 现在看来,不记得的人是路怀雪。 不只是这段感情,是连他这个人都忘得干净。 ——砰的一声。 天空绽开一道绚丽的烟火,临近的几艘船传来欣喜的惊叹。 路怀雪的注意力转向空的烟火,漆黑的眸映着明亮的烟火,唇角勾映出些许笑意。 殷见寒就这么看着他,看见他眸的烟火转瞬即逝,犹如那段被丢掉的记忆。 烟火粲然落幕,路怀雪这才将视线转向殷见寒,发觉对方正一眨不眨看着他,莫名有些不自在。 “师尊,您看着我做什么?” 殷见寒没有移开视线,直视路怀雪,轻声道。 “你的眼睛里有烟花。” 路怀雪:“……哦。” 殷见寒不正常了。 路怀雪别开视线,看向了河对岸热闹的石桥,晚风带着丝丝凉意吹,他却觉得面有几分燥热。 殷见寒注视着路怀雪,就算路怀雪的视线不在他身像也没关系。 只要路怀雪能在一直站在他的视线里,在他能一眼就看见的方也足够了。 路怀雪醒来的时候殷见寒已经不在房里,这几天他睁眼看的第一个人是殷见寒,突然看不见还怪不习惯的。 睡自然醒的路怀雪床也干脆,简单洗漱一番便楼找东西吃。 “客官,您醒了?”小二见他来,笑着应。“和您同行的那位客官交代我给您送早膳,怕您还没醒我就去叨唠,没想你自己来了。” “他刚走?” “走了有一会。”小二道,“像是有什么人来找他。” 路怀雪知道殷见寒不会丢他,应该是和那个人哪谈话,可谁会来找他? “我先给您把早膳端来,您是要回房吃,还是在楼吃?” “在这吃吧。” 一楼是有餐桌的,路怀雪前几日都是和殷见寒在房间里用膳,这个店里没什么人,路怀雪也懒得再楼梯。 “勒,那您先坐。” 路怀雪应了一声,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没等来小二倒是先把路玉等来了。 路怀雪对他视而不见,而容玉目标明确直接走他面前。 “可以和你谈谈吗?” 路怀雪毫不犹豫将殷见寒昨日的话拿来搪塞路玉。 “我不和生人谈话。” “我叫路玉。”路玉拉开凳,坐在路怀雪身边,“知道名字就不算生人了。” 路怀雪:“……” “我不想和你谈。”路怀雪换了个直白的拒绝方式,他不傻,当然看得出路玉的目标不是他,而是殷见寒。 对于路玉的套近乎,他只觉莫名其妙。 “你不奇我的名字吗?” “我姓路,和你一个路,玉是容玉的玉。” 路怀雪:“哦。” 他并不感兴趣。 “客官,您的早膳。” “谢谢。”路怀雪道了声谢,慢条斯理吃早膳。 “你不奇我……” “不奇。”路怀雪将视线从早膳转向路玉,“麻烦你不要打扰我用膳。这不礼貌。” 路怀雪不配合,路玉也没有往演的心情,他开门见山道。 “我是容玉。” 路怀雪:“?” 是他有『毛』病,还是眼前的人有『毛』病。 名字里带玉就是容玉? “你认识段宗主吧?我是他表弟。” 路怀雪:“那你和段宗主,和我干什么?” 路玉:“……”路怀雪是故意的,还是真傻?这明显的话听不出来其的含义吗? 他压火气,缓了一会,找心平气和的语调。 “当年我被魔族掳走,进了魔窟。后结识了容衔。” “段宗主应当和你吧,似乎还将你错认成了我。” 路怀雪拿筷的手略微一顿,这件事他确实是有印象,还担心自己长得和段宗主一样粗犷。 当时段宗主和他的是—— “我表弟仰慕魔尊,弃了仙道投于魔族……” 不管是自愿入魔窟还是被掳走的,重点在于他入魔窟。 或许路玉的是真的,但他绝不可能是容玉,他是容玉的话,那原主是谁? 路玉见他不话,心暗喜,正打算继续,却听路怀雪道。 “我不信。” 路玉:“……” “我有证据。” “假的。”路怀雪不假思索。 路玉本身就不是温润的『性』,要不是系统在识海里几次出声阻拦,他都想将不配合的路怀雪给打一顿。 “你先看看。” “我不看。” 路怀雪舀一勺粥,送入口,丝毫不把路玉的话放在心,这平静的反应让路玉快隐忍不住。 “不看也得看。” 路玉拿出一面铜镜,摆在路怀雪的面前,强迫他看。 “这是我和师弟共同的记忆。” 铜镜里出现了一道身影,和眼前的路玉长得一模一样,而他身边站着的人赫然就是殷见寒。 路怀雪几次进入识海,却从来不知道容玉的长相,几次他都是附身在容玉身,自然看不清模样。 后来就算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的总是模糊的画面,或者背影,大多时候都只有殷见寒的模样。 铜镜里只有画面,没有声音,却像是摁了倍速键,将两人相识,相伴的影像极快的了一遍。 画面最后定格。 是容玉和殷见寒执剑相对。 路怀雪听这段民间传言,殷见寒师兄弟不合,后来他去求证了魏卿尘。 得的回答是。 “关系再的两个人也总会有意见相斥的时候。” 应该就是出自这里。 路玉见机开口。 “在这之前,我和师弟二人同心,相互扶持。自秘境出来后,容玉就像变了一个人,与殷见寒反目。” 后半句话,路玉的不是“我”,而是以“容玉”代替。 “你该听,容玉假意和魔族合作,骗取魔族的信任后,和殷见寒一同歼灭嗜血的魔奴。最终,容玉身陨,殷见寒将魔尊镇压于魔窟。” 路玉声音平缓叙述。 “那都是假的。” “是妄川宗为了保全容玉的声誉才这么的。” “真相是,容玉背叛仙门投于魔族,却在最后的时刻幡然醒悟。”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背叛仙门的容玉和此前的容玉不是一个人。” “我在秘境重伤后和师弟走散,而假容玉顶替了我的身份干着背信弃义之事,最后关想以幡然醒悟保全自己,却不想计划失败,遭了报应。” 路怀雪面不改『色』,但心里微微掀波澜。可殷见寒真的会认错人吗? 路玉仔细观察着路怀雪的神『色』,他不信路怀雪会动于衷,正想在点什么刺激他。 路怀雪身放筷,目光冷若凝霜,他居高临看着路玉。 “你和我这么多做什么,你去找殷见寒解释。” 路玉神『色』一僵,路怀雪怎么回事?就算他失忆了,不记得自己是容玉,也不该是这个态度。 肯定是在伪装。 路玉眯了眯眼,顿时勾一抹害的笑容。 “我自然会和师弟的,只不时候你……” “他怎么?” 身后传来的声音令路玉身一僵,殷见寒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师尊。你回来了,这个人奇怪,缠着我了一些奇怪的话,他是不是……” 路怀雪指了指太阳『穴』的位置。 “这里不正常。” 殷见寒:“……” 看着路怀雪故意装出来辜模样,路玉神『色』快要绷不住。 然而刚才言辞冷淡,不与他多谈的路怀雪,此刻像一朵缓缓盛开的白莲。 “您要是再晚点回来,就可能要失去我这么个宝贝徒弟了。” 完,他“怯生生”看向路玉。 “您看,他凶哦。” 第38章 有点心虚师尊翻车了 路怀雪其实不太信路玉的话, 的目的『性』太强。两次试图接近,还故意惹人注意。 但的目的是什么? 如只是奔着殷见寒来的,总来纠缠做什么? 路怀雪了个哈欠, 侧躺改成仰躺,一双眸子盯着房梁发愣。 不知道又到了什么,翻了个身,干脆趴床上, 视线不禁转向殷见寒。 连续几天,路怀雪睡觉时, 殷见寒都会坐另一边的塌上, 有时候看, 有时候入定,偶尔也会小睡一会。 殷见寒又入定,路怀雪也是来才知道殷见寒曾受过重伤, 通过每日调息修复。 自上次闯了殷见寒识海,路怀雪就没再见过殷见寒灵力失控,不过奇怪的是,也是那次, 总能看见殷见寒和容玉的过往。 不确定这些是不是因为和殷见寒神识共通, 所以读到了殷见寒的记忆。 眼睫轻颤, 殷见寒倏然睁开眼,路怀雪正趴床上, 一眨不眨地看着。 殷见寒:“……” 路怀雪一手支着下巴,漆黑的眸子如星辰般明亮,认真地注视时还带了点不自知地撩人意味。 殷见寒眸『色』微暗,以被这么注视着,总会情不自禁地亲吻柔软温热的唇瓣。同, 会到轻柔的回应。 现…… 殷见寒压下心底的情绪,别开视线,低声询问。 “睡不着?” “有一点。” 路怀雪的语气带着点苦恼,怎么自来到妄川宗,总觉自己越来越像个人了。 这是不对的。 一个鬼哪来那么多情绪。 “睡不着便起来吧。” “做什么?” “带你吃东西。” 殷见寒说太过自然,以至于路怀雪有一种这一幕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了。” 路怀雪拒绝了。 不该平白故受着殷见寒的纵容和温柔,不管殷见寒出于什么原因,都没理由接受。 路怀雪坚定地着,然殷见寒便真的不再多问,重新闭上眼,没有半点要再邀约的意思。 虽然这没问题,但没提就算了,深夜总是格容易被美食引诱。 殷见寒都没说吃什么,路怀雪的肚子里的馋虫已经按捺不住了。 路怀雪床上翻来覆去,一掀被子,坐了起来。 拒绝殷见寒对好和吃宵夜没有冲突! 路怀雪快就说服了自己,没有注意到殷见寒听见动静微微勾起的唇角。 “不睡了?” 殷见寒故意等穿上鞋子,才缓缓地睁开眼,似乎不解路怀雪为什么穿鞋子。 “我饿了。”路怀雪道,“我去楼下看看有人吃的,师尊不用跟着我。” 路怀雪说完,大步走到门,拉开门走了出去,身快响起了脚步声。 “我说了不用跟着我,您又没有吃宵夜的习惯。” “现有了。” 路怀雪:“……” 殷见寒这几日冒出来的话,总让路怀雪不知道怎么接。 走出客栈,路怀雪犹豫着要往那条路走,殷见寒先一步道,“我带你去。” “您又不知道我要吃什么。”路怀雪故意。 “辣味?” 路怀雪光听到“辣”字,胃已经自动消食,只等着饱餐一顿。 “走吧。” 殷见寒见这个反应就知道路怀雪是满意的,也没等路怀雪回答,直接带着往巷子里走。 琼州镇夜晚还是热闹的,临近秋季,除了夏季冰凉爽口的小食,也有冬季备受热爱的鲜肉汤。 路怀雪不吃羊肉,殷见寒避开了羊肉馆,带来到以兔肉闻名的酒楼。 不管是炭烤或者煮、炖等,多种烹饪手法。小二上介绍了几道招牌菜,殷见寒顾忌着夜深,没让路怀雪点太多。 “客官,要不要再来一碗鸡汤馄饨,我们这的鸡汤可鲜了。” 路怀雪眼巴巴地看向殷见寒,见下巴一点,面上当即『露』出笑意。 “来两碗。” “好,客官稍等。” 有了美食开胃,路怀雪心里那点小情绪早就散差不多。 “师尊,我们琼州镇呆了那么多天,什么时候回师门?” “你回去了?” 路怀雪『揉』了『揉』鼻子,点点头。 比起整日待师门,更喜欢四处游历,但绝对不是和殷见寒以这种诡异的相处方式一起。 这让多少有点不自。 “客官,您的菜来了。” 小二上了几道卤的凉菜,将鸡汤馄饨呈上桌。 “谢谢。” “不客气,二位慢用。” 小二离开,殷见寒才道。 “再等两天。” “为什么?”路怀雪喝了口汤,有点烫舌,忍不住吐出舌头,凉快一会。 “等一个故人。” 路怀雪舀汤的动作一顿,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师尊的故人?” “嗯,先吃吧。”殷见寒对这个故人没有要多谈的意思,路怀雪也识趣没有多问,反正等两天也会见到。 除非殷见寒故意撇下。 若是如此,路怀雪现也问不出来,还是专心吃宵夜吧。 路怀雪速度喜欢慢慢品尝,殷见寒也不催,陪吃起了凉菜。又路怀雪被辣到唇瓣殷红时,及时递上手帕。 两人回去时,街上的人已经少了多。路怀雪没有散步的闲情逸致,一路直接走回客栈。 重新洗漱一番又躺下。 这回,快就睡着了。 隔天,路怀雪又是自然醒,舒服的床上赖了一会。 殷见寒见醒了主动道,“我下去拿早膳。” 路怀雪已经渐渐习惯殷见寒这几日的“殷勤”,反正也拒绝不了,伸了个拦腰,倒是床上坐了起来。 还没来及换衣服,接到魏卿尘的传音。 “大师兄,怎么了?”路怀雪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哑意。 “刚睡醒?” “嗯。” 魏卿尘直接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师尊说要再等两天,要见一个故人。” “故人?”魏卿尘的语气微微上扬,怎么不知道殷见寒要见什么故人。 两人离开师门这么久,魏卿尘又是来才殷见寒口中确定自己的猜,现只早点见到路怀雪。 “我也不清楚。”路怀雪笑道。“大师兄我们了?” 路怀雪是半开玩笑的,魏卿尘短暂停顿,认真应了一声。 “小白等你久了。” “我也早点回去,等师尊见完故人应该就能回去了。” “好。”魏卿尘不太舍就这么切断通讯,正着再聊点什么话题,便听路怀雪忽然压低嗓音问。 “大师兄,我问你件事。” “嗯?” “我知道门派的功绩值是怎么算的。”路怀雪还惦记着殷见寒说表现不好。 魏卿尘简单地和路怀雪讲解了一下,又道:“只要顺利解决问题,都可以记上名册的。” 顺利解决? 失踪案解决的可顺利了。 “那我上回和师尊下山调查失踪案,是不是也……” “也算内,师门里有专门的负责记录功绩值的弟子,你要是知道,我可以找一下。” 然。 殷见寒骗。 路怀雪暗暗给殷见寒记了一笔,又问。 “那师门里于超度之事,有更详细的规则吗?” “超度?”魏卿尘一头雾水,“小师弟怎么对超度之事感兴趣了?” “我更了解师门一点。” 魏卿尘说的是,这些规则都是亲自制定了,但听路怀雪这么说,改口道。 “小师弟知道,我自然不会隐瞒。只不过你口中的详细规则是什么意思?” 魏卿尘有点懵,没听懂路怀雪这句话的意思。 超度还要什么详细规则? “就是功绩值和超度……”路怀雪了又换了个问法,“若遇上逗留于世间的孤魂,师门里会怎么处理?” “遇上了自然是要渡化的。” 路怀雪抓住了键。 “遇上了就会渡化?没有其规则,比如不渡哪些孤魂,或者……” “没有。”魏卿尘对路怀雪的法也好奇,既然路怀雪问了,便解释的更清楚些。 “不管孤魂野鬼,生是善或恶,都不该弥留世间。不论是妄川宗或者其宗门,若真遇上了,都不会袖手旁观。”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路怀雪又同魏卿尘说了几句便切断通讯。 怪不殷见寒敷衍,一会说要功绩值,一会又说表现不好。 就觉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门规。 世间孤魂野鬼这般多,若每个修道者都像殷见寒所说,只肯渡化有功绩者,这世间早就被恶鬼给占据了。 殷见寒推开门时,便看见起床时还心情美丽的路怀雪,此刻正幽怨地瞪着,满脸都写着“我不高兴”。 殷见寒:“?” 不明所以,但有点心虚。 第39章 秘境碎片我答应过一个人 “妄川宗只超度有功绩的弟子?” 殷见寒顿了顿, 瞧见路怀雪的神『色』就白他已经知道了。 路怀雪眉梢微挑。“待取回灵力就渡化,也是假的?” 殷见寒张了张口,在路怀雪凌厉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还骗了什么?” 殷见寒张了张口, 将出口的“没了”又咽了回去,倒是认地想了想。 “的灵血能平复失控的灵力。” 路怀雪眯了眯眼,“怀疑?” “不是。” 殷见寒没解释什么。 当时没想到从路怀雪那借来的灵血最后会被小白打翻,更没想到小白会去『舔』舐地上的灵血。 由于魏卿尘带了闯入, 殷见寒才改口说那是他的血。 自听江鹤说魂书不肯定契,他便觉得奇怪, 所以才了路怀雪的指尖血探查。 只不过路怀雪给的太多了, 殷见寒再得到答案后, 将装有灵血的小瓷瓶放在桌上。 殷见寒也想过借小白再进一步确定,毕竟件事不小。 后来小白提前偷瓷瓶,还给打碎了。 再那个时候殷见寒就已经猜到路怀雪的身份。 两百年前的某些记忆缺失, 致使殷见寒只知道容玉是他师兄,不记得他们曾经的关系是般密切。 他没有戳穿路怀雪,他想知道路怀雪做什么。 可唯独没想过,路怀雪和他一样也丢失了一段记忆。 不同的是, 殷见寒忘记了他们曾经喜欢着彼此。而路怀雪是根本不记得两百年前发生过的所有事。 殷见寒不知道的是, 路怀雪已经知道具身体便是容玉, 不知道自己就是容玉。 气氛沉寂了好一会,殷见寒道。 “吃完早膳再谈?” 路怀雪肯定不会和食物过不去, 从容地坐在桌边,和殷见寒一起进餐盒里的食物端出来。 “还有一个疑『惑』。” “什么把留在师门?不止是了取回灵力。” “怀疑是魔族派来的……”殷见寒斟酌着用词,路怀雪轻笑一声,“做细?” 殷见寒没有解释,他确实怀疑过路怀雪出现的目的, 因当时路怀雪身上有他的灵力,而在第一次重逢后。 他的灵力出现第二次失控。 个巧合不由令他多想。 但个想没有持续太久,在他知道路怀雪对师门没有任何歹,殷见寒就已经在放任他行动自由。 甚至还帮着路怀雪隐藏他的身份。 想来也好笑,若路怀雪隐藏又怎么会漏洞百出,当时的他大概怎么也猜不到路怀雪是根本不知道。 “那突然对般好,是因前对的怀疑抱有……歉?” “不是。”殷见寒果断否认。 路怀雪也觉得不太可能,“那是什么?不说会让很惶恐。” 了眼大吃大喝,胃口极好的路怀雪,殷见寒不知道他的惶恐只是在口头上。 他甚至还觉得路怀雪已经逐渐习惯。 “不什么。”殷见寒反问,“对不好需理由,对好是不需理由。” 话当然不是殷见寒能说出来,话是他年时期,容玉对他说的。 虽说当时,他“服侍”容玉。 可很多时候,是容玉在照顾他。 容玉带着他逃离魔窟,在各大仙门都对他避之不及时,容玉陪着他翻过一座又一座山,不管被仙尊长老拒绝多次。 容玉还是会耐心地陪着他,温柔地安慰他。 “未来的师尊肯定不介的出身和过往。” 师尊一开始不肯收容玉,只说容玉有自己的机缘。但容玉没有离去,愿在隐世之地陪着他苦练,勤修。 殷见寒也曾疑『惑』地问容玉什么对他么好。 那时候的容玉,便是么回答他的。 “算了,不问了。”容玉低头继续喝粥,殷见寒不肯说,他也问不出来。 但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 “既然不能渡化,那是不是……” “不行。” 路怀雪:“……” 他连“师尊”都不喊,一口一个“”,殷见寒不太在,他更想听路怀雪喊他“师弟”或者名字。 “有没有想过……其实并没有死。” 路怀雪:“?”他都死了好几百年了,久到他自己都记不清。 “肯定已经死了。”路怀雪道。 他还记得他死前救了一个。 是一辆失控的大货车,不知道是司机酒后驾车,还是以夜间路上没,车速极快的穿过斑马线。 总之,路怀雪死了。 还有系统。 他都死了那么久,系统硬是强制绑定,他做任务,还威胁他不做任务会魂飞魄散。 若按照他的指使,任务完成后就可以拥有具躯体。 且系统也肯定的告诉他,他穿进了一本小说里。 些路怀雪都有印象的,虽然时间太久,很多事情模糊,但大致的印象是有的。 两正谈着,忽然有来敲门。 殷见寒起身去开门,路怀雪继续吃早膳。 “客官,打扰了。有位客他说是找您的。” 殷见寒见了小二身后站着的紫衣青年,点头道了声谢。 紫袍青年跟着殷见寒进屋,房门重新关上。 “时间有点久。” “还久,是不知道发现了什么,跟说……房间怎么有?” 紫袍青年被殷见寒挡住视线,到桌前才注到路怀雪的存在。 路怀雪眨了眨眼,打量起紫袍青年,他就是殷见寒说的故? 一身艳丽的紫袍倒是令路怀雪想起同样喜欢艳丽服饰的沈星野。 两互打量着,视线被殷见寒强制掐断,他扫了紫袍青年一眼。 “说正事。” 紫袍青年还是忍不住偷瞄路怀雪,心里疑『惑』。 殷见寒何时也学会金屋藏娇了。 “替们魔尊说一句。当年那件事不完全是他造成,虽说他确实有那么点缺心眼,还眼瘸……” 殷见寒冷冷地着他,紫袍青年当即改口。 “发现了秘境碎片。” 路怀雪悄悄竖起耳朵,殷见寒竟然不闭着他,那他就不客气了。 “在何处?” 紫袍青年面『露』嘚瑟,“个地方肯定猜不到。” “在蓬莱岛附近。” 路怀雪装作埋头干饭,心思极其活跃,正在分析两的对话。 “,该不会是容衔收的那位徒弟吧?” 话题猝不及防绕到自己身上,路怀雪放下汤勺,点头应了一声。 紫袍青年一脸惊奇地着路怀雪,“奇迹啊。容衔竟然还会收徒,记得他……” “怎么?”殷见寒目光冷冽。 紫袍青年尴尬笑了笑,“没什么没什么。” “那什么……运气好。”紫袍青年道,“有个么好的师尊,多荣幸啊。” 说完,他朝殷见寒扬了扬下巴,一副排了马屁生怕马没记住他的好。 “别废话,说正事。” 紫袍“哦”了一声,又道。“的打算重启秘境?” “就与无关。” 路怀雪听得疑『惑』,“什么重启秘境?” 紫袍青年没有回答,毕竟是殷见寒嘱咐他的事,没他的允许他自然不敢泄『露』。 “抱歉!个就不能告诉了。”说完他又转向殷见寒道,“们魔族也是很讲究信用的,别对们有么大偏见。” 话音刚落,便听殷见寒平静地解释。 “两百年前,仙门百家弟子曾一同入秘境寻机缘,后来秘境坍塌,很多弟子都没来得及出来。重启秘境,是想找出当时被困的。” 紫袍青年:“?”说好保密,转头就么轻易地告诉了别。 语气…… 哪里像是对着小徒弟,说是对着小情他都信。 紫袍青年对路怀雪的身份更好奇,个徒弟到底什么来头。 殷见寒不是对容玉用情至深,怎么还移情别恋了。 “秘境,是顾宗主说的那个?” 路怀雪想起调查失踪案时,顾宗主临死前说过是了复活死在秘境中的小师妹。 路怀雪觉得他好像知道了点什么,但又不是那么清晰,所有的事好像都有关联,可他又理不出一条完整的思路。 顾宗主最后是被蛊虫『操』纵自缢。 魔族的应当是擅蛊的,除了魔族……路怀雪忽然想起沈星野曾顶着一脸符纹,强迫陈芮吃下蛊虫,他所控。 沈星野…… 顾宗主和沈星野都曾用过禁书中的阵,两身上都有符文,顾宗主当时嚷着起阵成功。但路怀雪从沈星野那得到的回答是…… 起阵失败遭反噬。 顾宗主肯定没说谎,但有他可能是被骗了。或者顾宗主确实差一点成功,那说谎的就是沈星野。 沈星野什么骗他是遭反噬,怕他告诉其他吗? 路怀雪想不通其中的关系。 可即便到个时候,路怀雪还是没有将知道的告诉殷见寒。 “就算重启秘境,被困在秘境中的或许早就死了。”紫袍青年道:“样,也找吗?” 殷见寒点头。 “答应过一个。” “好吧。”紫袍青年显然知道殷见寒说的是谁,“祝好运。” “对了。”说完正事后,紫袍青年颇有些吊儿郎当。 “可以麻烦容祖师约束下贵派的弟子行吗?” 路怀雪和殷见寒齐齐向他。 “您师兄的二徒弟沈星野。” 殷见寒义正言辞。 “妄川宗向来尊重每位弟子的个爱好。” 紫袍青年:“……” “沈星野没事就追着打?往死里打,管叫个爱好?” 路怀雪:“……” 殷见寒面不改『色』,“是太弱了。” 紫袍青年:“……” 路怀雪:“……” 他不该说殷见寒和沈星野关系不好的,一致对外的时候就挺和谐的。 第40章 共同记忆你想见容玉吗 路怀雪觉得自己最近失眠多梦, 当然大多数情况,睡眠质量是不错的。 可总会梦见以前的一些。 是他小的时候,有母亲温柔的叮咛, 也有路敬德狰狞的面容。 她对路怀雪道。 “离开路敬德,妈妈希望你好好的。” “不要抱有怨恨,路敬德不配。答应妈妈,离开他和那个女人, 你值得一个更广阔的天地。” 大多时候,母亲是不记的。 少数时候的清醒, 她会哭诉自己嫁错了人, 即便言辞颠倒, 路怀雪也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路怀雪少叫路敬德父亲,母亲去世后他就想办法离开父亲的监视。 后来路敬德遭了报应,重病去世。被他护在手心的私生子也成了他最大的笑柄, 风光一世却为不知名的男人养孩子。 这些都是片段记忆,路怀雪在梦境中无波无澜,就连在母亲的墓前她也没有哭,反倒是祝福母亲摆脱人渣, 希望她来世能够幸福美满。 从小学到中, 再到大学毕业进入娱乐圈。 他想起第一次接到的剧本, 《魔尊是创世神》,这是一本热门小说改编的, 但影视化没有翻出大水花。 最初的拍摄经常被热议,读者拒绝影视化,选角丑,演员拉胯原因频频上热搜。 梦中的路怀雪刷到一条评论,博主有些疯狂, 反复地刷着同一句话。 【抄袭狗不配!】 【抄袭狗不配!】 【抄袭狗不配!】 …… 【哪里来的水军,连抄袭了哪本书都不知道就在这瞎舞。】 【营销号故意招黑惹注吧,别给眼神。】 这点热度,博主的言论快就被淹没了。 路怀雪也没当,网上的言论半半假,没有确切的证据是无法翻出风浪,直到一年后。 他进了新的剧组。 这一次,他饰演了戏份较多的男配。 当日拍戏到深夜,和助理回酒店的路上,忽然撞见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在马路上,远处驶来一辆货车。 货车也是左摆右晃。 路怀雪肯定,那位司机是非清醒状态。 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冲上去拉住马路上的路人。 却被对方推了一把,两人齐齐撞驶来的货车。 一道白光炸起,他忽然听到不甘的声音。 “凭什么?是原作者,殷见寒是主角!!!” “剽窃的作品,篡改的剧情,抄袭狗不得好死!” …… “你帮帮好不好?” “不甘心。” “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为什么连笔下的主角都因抄袭狗的偏见遭受同样不公的待遇。” “他是笔下最珍惜的主角,他是天之骄子,他有着令人艳羡的人生,可现在却要在阴暗的魔窟里受尽屈辱。” 许久过后,路怀雪听到低声的回答。 “好。” “希望有个人陪着他,至少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是的希望他过得好。” “嗯。” “希望他能站在最处,俯瞰曾经羞辱过他的人,希望他成为天道主。” “嗯。” “路怀雪。” “你答应了是吗?” “路怀雪。” “路……” 路怀雪猛地坐起,剧烈地心跳在漆黑的月『色』中格外清晰,他微喘着气。 “怎么了?” 殷见寒坐在床榻前,抬手擦掉路怀雪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又做噩梦了?” 路怀雪摇了摇,“不是。” 不算噩梦。 殷见寒看到路怀雪眼里的自己,视线没有聚焦,像是在呆,又像是在想着什么。 “你,会超度的吧?”路怀雪像一个盲人,急于抓住眼前的唯一能牵着他,带着他的人。 他好像明白系统为什么会说,只要他完成任务,这具体以后就是他的了。 随着时间推移,路怀雪已经自己的记忆和容玉的记忆混在一起,有那么一刹那,他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路怀雪讨厌掠夺者。 就像小时候讨厌忽然出现的女人,抢走路敬德对他和母亲的注。 他也不想成为抢走他人人生的恶鬼。 “……” 殷见寒疑『惑』地看着欲言又止的路怀雪,他看得出来路怀雪想急于找人倾述,却又在脱口而出的那瞬间恢复理智。 他是在防着自己。 他对自己并非那般信任。 殷见寒不『逼』他,只是轻环着路怀雪,像安慰小孩那样,拍着他的后背。 “没了,你担心的都不会生。” “再睡一会,” 殷见寒的声音像在催眠,路怀雪眼皮一沉,重新阖上眸子。 *** 路怀雪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小白趴在床前,眼睛一眨一眨,见路怀雪睁眼,立刻开心地摇起尾巴。 “呜!” 路怀雪『摸』了『摸』它的,“会尽快让容玉回来的。” 肚子传来饥饿感,路怀雪没有立刻起,而是想到被他忽略已久的问题。 小白是不是饿了久。 上回也只尝到了一点血。 想着早上应当没人会来,路怀雪划破指尖,偷偷给小白喂灵血。 嗅到灵血的香气,小白先看了路怀雪一眼,见他点凑上前,『舔』着指尖的血珠。 『摸』不准小白一次需要多少血,犹豫要不要划个更大的口子,小白已经路怀雪手指上的伤口修复了。 “吃饱了?” 小白点点,又蹭了蹭路怀雪的手臂,眼睛亮闪闪地,满眼都是路怀雪的影子。 它伸手指了指门外,示意路怀雪起床吃东。 想着离开师门好几日,自从回来也没去看过课,魏卿尘来过一次,殷见寒也来过。 但他们都没提上早课的。 或许是过安静,路怀雪有几分怀念妄川宗活泼的小弟子。 “你们又在看话本。” “不看话本看你啊?” 两名弟子在互怼,路怀雪从后门悄然进入,站在弟子们后,学起沈星野的声音。 “念出来听听。” 几名弟子顿时汗『毛』竖起,颤巍巍地回过,看见是路怀雪后纷纷松了口气。 “小师叔,你做什么吓们。” “小师叔,山下好玩吗?” “快给们说说山下是什么样的?”路怀雪知道妄川宗未过九级考核是不被允许下山的,其中有几个弟子抱怨数次被留级。 路怀雪是其中一个不曾通过考核就被殷见寒亲自领下山,不止一次。 这让他们格外羡慕。 “好玩。” “想下山吗?” 弟子们连连对,一脸艳羡,却听路怀雪故意使坏。 “那赶紧通过考核。” “就算通过一级班考核,江师兄也总有各种理由『逼』迫们降级留级。” 而路怀雪下山时错过第二次的月考核,已经通过考核的万符宗少宗主盛栩已经进入二级班。 路怀雪倒是无所谓,他又不是的来练级的。 其他弟子缠着路怀雪问了些,山下的情况,又问了问有没有最新的猎奇话本。 “这个……倒没注意。” 弟子们遗憾,“幸好们弄到的话本不少。” 路怀雪想到之前传阅过的几本话本,好奇道。“你们下不了山,都是从哪里弄来的话本。” “找其他班的师兄师姐借的呗。” “最近你们在看什么?”有一段时间不曾来上课,路怀雪倒是好奇这些小弟子之间又开始流行什么有趣的。 “这些。” 其中一名弟子甩出几个话本,“小师叔挑挑看?” 路怀雪接过一摞的话本,越看越眼熟。 “《一不小心成了祖师爷的白月光》,《的道侣他一开始是的师弟》,《那杀千刀的道侣失忆了》。” 他没记错的话,上回小弟子们也是拿这些话本给他看的。路怀雪连翻了几本,内容相符,想说什么,却听给他递话本的弟子道。 “这些是找三.级班的师弟拿的。说到这个就来气,明明都通过三.级班的考核了。就因为砸碎了大师兄最爱的花瓶,他公报私仇!” 路怀雪面『色』突然沉了下来。 “你刚说什么?” “啊?”那弟子一脸懵的看着路怀雪,“找三.级班的师弟……” “最后一句。”路怀雪的声音有点急,几个弟子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怎么了吗?” 路怀雪肯定,这些话本和小弟子说的这句话,他此前就听到过,但是因为编排殷见寒和容玉的故被逮个着。 “你们……” 路怀雪面『色』顿时一白,曾经听到的话就像被拍起的海浪,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在耳边。 【你在妄川宗呆了那么久,就没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对!不然你以为沈星野留着他做什么?】 【你连这都不知道?因为魅魔生俱来的本。】 【是编织梦境。】 路怀雪一时无法消化这些一股脑涌上来的信息,乍然想起,被他们抓住的顾宗主,几近疯狂地质问殷见寒。 “秘境里那么多亡魂,你说他从未伤过任何人?” 他刚穿过来没多久,周围的人说。 “妄川宗避世已久,容衔祖师从不『露』面,这次竟会参加仙门大试。” “是啊,许多弟子都是奔着能见容衔祖师一面来参加仙门大试。” “说来也奇怪。妄川宗弟子传承祖师爷的剑术,为何也都不参加比试。” 原本模糊的信息逐渐变得清晰,路怀雪整个人僵在原地,见他神『色』不对,几名弟子切的问。 “小师叔,你怎么了?” “没。”路怀雪摆了摆手,“没。” “突然想起来有点,先走了。”路怀雪逃也似的离开课室,回去的路上,思绪纷『乱』。 “路怀雪。” “路怀雪。” 接连叫了两声,路怀雪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转了来人。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殷见寒眉微蹙,抬手去碰殷见寒,没他触碰,路怀雪反应颇大的躲开了。 秘境里肯定有妄川宗的弟子。 魏卿尘在容玉回来。 沈星野也在容玉回来。 三师姐、四师弟,就连小白也日复一日执着地待。 所有人都在容玉,却被他一不小心偷走不属于他的期待。 路怀雪花了好久的时间,仍然无法理清杂『乱』的思绪。 他想起在客栈的那日。 青年问殷见寒为什么执着于重启秘境,殷见寒的回答是—— 他曾答应过一个人。 如果有机会,便会重启秘境。 路怀雪喉咙滚动,分明是简单的一句话,可路怀雪也不知道为什么,努力了好久艰难地吐出。 “你说答应过一个人,那个人是容玉,对吗?” “对。” “你想见容玉吗?” 殷见寒眸光微凉,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但在这一刻,他无比期待路怀雪能想起什么。 “杀了。” “杀了,你就可以见到容玉。” “不是那个冒牌货,是和你们有着共同记忆的容玉。” 第41章 名正言顺是我名正言顺的道侣 殷见寒带着路怀雪回了房间。 “不算严重, 不吃『药』也行。” “哦。” 路怀雪盘腿坐在塌上,小小的风寒确实不算什么,不吃『药』的话睡一觉也会。 但他现在不想睡。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路怀雪莫名其妙地看向殷见寒。 “该我问你了, 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是谁告诉你,你死了容玉就会出现?” 路怀雪沉默了一瞬,此前不觉得有什么,也不知道是为病了连带着情绪都容易失落, 还是为听到殷见寒意味不明的问话。 是迫不及待地期待容玉回来吗? “你们不都在等容玉回来吗?既然……” “路怀雪。”殷见寒忽然冷打断他,眉头微微蹙起, “我知道你有秘密, 虽然不告诉我, 但你的想法很多。” 殷见寒一直都知道。 不管路怀雪有没有记忆,容玉的共同是不变的。尤其是思维上的跳脱。 所以会有藏书阁满满一摞的话本,有的是容玉买来打发时间, 有的则是容玉杜撰的。 自从鲛人话本流出,盛行了许久,还掀起不同物种的话本。 殷见寒听过的,不曾听过的。他不知道路怀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想法, 总能给他不一样的惊喜……吓。 路怀雪有几分意外, 确实如此。平时他思维活泼, 很会像最近这样,想很多事。 他有的, 他无的。 所以他会觉得自己越来越想一个人。 他做鬼的时候,只会找乐趣。大多时候是行动派,有趣的就去做,只要不是害人或者缺德的事,路怀雪都会直接做。 现在, 似被什么影响了。 可是系统已经离开了,不可能潜移默化地左右他的想法。 “你看,你现在又在胡思『乱』想。”殷见寒将路怀雪漆黑的眸子看得分明。“你不是完没有记忆的。” “从我识海里看到的那些,你都记得。” 路怀雪心底一颤,殷见寒是想他坦诚相待? “你刚入师门时我过。元婴期的修士都无法超度你,所以你参加仙门大试是为引我注意。那你想过吗?为什么他们无法超度你,甚至看不出你是夺舍。 “我接下来的,你可以不信,也别急着否认。” “哦。”路怀雪还没听,脸上的表情已经明他不信。 殷见寒:“……” 气氛又沉了下来,路怀雪的狗血雷达飞快启动,“你突然我那么多,会让我以为我就是容玉,只不过失忆了。” 殷见寒:“……” 路怀雪的跳跃思维确实没让他失望,听路怀雪低低笑了一,又道。 “如果是这样,那我确实不信。” 殷见寒:“……” 路怀雪清了清嗓子,殷见寒已经给他递上茶水润喉,“你别话了。” “只是嗓子有干,不至。” “至。” 路怀雪终从他坚定地眼神中读出了心之外的情绪,有哀怨。 “你,我不『插』话。” “就是你的那样。”殷见寒神『色』略微松动。 路怀雪:“?” 哪样? 他刚什么了? 路怀雪茫然地视线同殷见寒在半空中上,不在同个思维上的两人终同频。 “我是容玉?”路怀雪面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没多久变得怪异起来。 某个程度上来。 殷见寒得。 这具肉身就是容玉的,他……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路怀雪还是很懵『逼』,他疑『惑』道。“你为什么觉得……” “不是觉得,你就是。” “路怀雪,你不记得,我不你较真。等你想起来了,要加倍补偿我。所以,想清楚再问。” 这还不较真? 这就差吧秋后算账写在脸上了。 路怀雪张了张口,想问得再清楚一。“你指的是我这……” “不是。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不只是这具身体。 “我有我生前的记忆。” “这二者冲突吗?”殷见寒眼睫垂下,遮住眸中异样的情绪。 “我们相识在魔窟,可你的过往我一无所知。” 路怀雪顿住了。 他死的时候几岁? 路怀雪忽然发现他的记忆出现了断层,还出现了不一样的记忆。 他像没上过,自小便是家教上门一一教。可另一段记忆里,他似跳级了,他急摆脱路敬德,努力考上市里最的高中,离家最远又可以住校。 后来选择了外地的大……再后来,他进了娱乐圈。 手背上传来的体温令路怀雪微微一怔,他掀起眼眸,殷见寒搭着他的手背,神『色』温柔。 “想不起来便不想。” 路怀雪猛地抽回手,“我有『乱』。你……” “没系。” 殷见寒打断他支支吾吾的解释,给予了极大的包容。“我不是再『逼』你,我是你希望你不要胡想。” “也不要再‘你死了,容玉就会出现’这种话。” 殷见寒眼睫轻颤,明显想到了什么,路怀雪不知怎么竟看出了些许难过。 “不起。” 路怀雪的道歉是下意识出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歉。 他知道殷见寒不会利用容玉的事骗他,他只是觉得,殷见寒也许弄错了。 他怎么会是容玉。 这个名字他来那么陌生。从识海记忆中,路怀雪知道殷见寒容玉是彼此喜欢的。 可他……并不喜欢殷见寒。 路怀雪下意识抚上胸口,感知着心跳,很平静。有种不清的空落,不是悸动,不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他忽然有难过。 他不喜欢殷见寒。也回应不了殷见寒的喜欢。 所以,他怎么会是容玉呢? 路怀雪只觉眼前有什么晃了一下,回过神来,殷见寒已经起身,“睡一觉吧。” “风寒不严重,但也不太舒服。” “嗯。” 路怀雪听话地躺在榻上,殷见寒不知从哪变出的熏香,燃放在香炉中。 看着袅袅升起的青烟,路怀雪的眼皮逐渐沉重,没一会便歪头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并不是特别安稳。下一瞬,似被轻柔的云朵包裹住,带着温热的触感缓解了莫名的焦虑。 大大的云朵将他藏了起来,像有人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小孩似的哄着他入睡。 …… 再次睁眼,路怀雪又回到张灯结彩的红房子里,红烛、婚服……还有殷见寒。 两人视着,谁也没有开口,但路怀雪知道,眼前的殷见寒就是他所认识的殷见寒。 “为什么又回到这个梦境。” “这不是梦境。”殷见寒低道,“是记忆。” 气氛又沉寂下来,路怀雪很尴尬或冷场,冷不丁冒出一句:“你容玉的婚礼。” 完又懊恼,这不是废话。 “我,我只是……”路怀雪忽然顿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只是没习惯容玉的身份? 他竟然已经认下这个身份吗? 看着路怀雪又开始发呆,殷见寒无奈地叹了口气。 “路怀雪,你可以只把自己当成路怀雪。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嗯。” 路怀雪嘴上应得快,并没有过多放松。 开了后,殷见寒没什么隐瞒:“就是你看见的这样。” “我们拜堂成亲,结了道侣,该做的都做了,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路怀雪被殷见寒突然直白唬得一愣一愣。 “没…了。” “不想认账?” 路怀雪:“……” 这该怎么答? “是”,就是不认账。“不是”,那万一殷见寒想他做不可描述的事…… 殷见寒像是读懂他的想法,强调了一遍。 “是名正言顺。” “哦。” “你在躲着我。”殷见寒面上没什么表情,可路怀雪听出了委屈。 “你从我识海里读到的记忆不止这些,你其实都知道的,只是不肯承认。” “我没有。”路怀雪狡辩道。 殷见寒没有反驳,朝他伸出手,还没碰到就被路怀雪躲开了,直接用行动回答路怀雪。 路怀雪没什么底气道:“下、下意识的。” “我只是想牵你的手。” “你刚,我可以只当路怀雪的。” “我有不甘心。”殷见寒的坦然让路怀雪有几分意外。 “你不记得我可以给你听,是你先喜欢我,也是你先牵我的手,是你骗我牵手了就必须在一起。” 路怀雪:“?” 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这么无耻。 然后,殷见寒从储物戒翻出金锁链,“是你着我,还要我必须喜欢上你。” 路怀雪越听越不劲。 “别胡!” 他就算再喜欢一个人,再怎么求而不得,也不可能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路怀雪瞪向殷见寒,他在识海里看得清楚。“明明你锁着我。” “哦。”殷见寒没有反驳,『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你都记得,就是不认账。” 路怀雪:“……” “我不记得任何承诺,也不记得喜欢你,还借着你的喜欢,占着你我的。” 路怀雪理不清殷见寒的系,这让他有些烦闷。 “这样不公平。” 殷见寒轻笑一,看着路怀雪认真地模样,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能要求我不喜欢你,这是不公平。” “你若是认为这便是你,那你可不可以也试着以你的方式我一。” “不用很多。像现在这样,不排斥我的靠近。” 路怀雪眼底的困『惑』被殷见寒看在眼里,他轻轻抱了抱路怀雪,也就一瞬便松手了。 他也有困『惑』。 为什么路怀雪嘴上着不喜欢他,可看起来有难过。 他都不难过。 但他希望路怀雪开心一,就算不喜欢他也没系。 只要路怀雪不再要离开的话。 第42章 替身上位是道侣 自路怀雪染风寒后, 殷见寒明显察觉到路怀雪身体变得脆弱许多。 起因是路怀雪剑划伤手,那点小伤对普通修士来说算不什么。 甚至不用刻意去治疗第二天便能自愈。 但殷见寒不喜欢路怀雪身带伤,却发现治愈术对路怀雪不起作用。只好替路怀雪『药』包扎, 可第二天伤口只是结痂,并没有完全好。 他看着路怀雪手的伤口,眉头轻轻蹙起,敏锐的直觉令他有些不按。 “也不疼。” 路怀雪没怎么受过伤, 对凡人来说这伤口好得很快,只当殷见寒关心过度, 他岔开话题:“重启秘境还需要什么条件?” “找齐碎片。”殷见寒道。 “你手有三, 还缺几?” 殷见寒将碎片从储物戒中取出, 已经能拼凑成完整的圆形,还差中间一角。 路怀雪对自是容玉这件事,其实已经信大半, 但是一时还无法带入。 他对自的解,若当时他要殷见寒重启秘境。 一定是有必须重启秘境的原因。 “最后一有线索吗?” 殷见寒点头,但他有些犹豫。在之前,他是打算将路怀雪带在身边, 没什么比将人放在眼皮下看着更安心。 可不知道什么, 路怀雪伤口自愈太慢这件事让他很在意, 且治愈术对路怀雪不管用。 “你不打算带我?” 殷见寒道:“最后一碎片在蓬莱岛,我……” “我也要去。” 路怀雪道。 “既然你说我是容玉, 是我要你重启秘境,哪有不管的道。” 如果换时候,路怀雪认下这身份,殷见寒会很高兴,可现在…… 殷见寒手中的力道紧紧, 脑海里忽然浮现容玉死时的模样,一身白衣染血,躺在血泊中,眼睛缓缓闭,便再也没睁开。 殷见寒一生不算顺遂,但那却是他第一次体会到无力不知所措。 “当年困在秘境里的人多吗?”路怀雪问。 殷见寒点头。 “也有我们妄川宗的弟子?”路怀雪其实已经推测出来,还没来得及求证。 “一级班的那些弟子便是当年在秘境中出事的弟子?” “是。” 当发现问题后,路怀雪发现有很多时候他接触到真相,可却他忽略。 系统一再问他,有没发现妄川宗的怪异之处。 一级班的弟子多次告诉路怀雪,通过一级班的考核不难,还安慰路怀雪别紧张,可这些弟子中除他中途『插』班的盛栩,没人晋级到二级班。 路怀雪记得江鹤他说过,一级班弟子实力不差,却因各种各样的问题留级,或者降级。 “那他们……”路怀雪顿顿,“是……” “残魂。” 虽然已有猜想,但知道真相又是另一回事。 “你已经尽力护着他们。”殷见寒见状,安慰一句。“那年入秘境的人很多。” 殷见寒不细说,路怀雪也大致想象出是多么惨烈的现状。 “那他们何会……” “是幻境。沈星野他们编织的一幻境。” 残魂无法转世投胎,他们会重复经历死前的痛苦记忆,只待魂魄消亡的那一刻,他们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世界,什么也无法留下。 沈星野他们编织记忆,带他们走出死前的痛苦。但同时,这些弟子也并不知道自只是一缕残魂。 秘境坍塌时,容玉能让更多人逃出去,耗费太多灵力,元神受损,即便延缓坍塌,可最终还是有很多仙门弟子丧生。 容玉只希望殷见寒有朝一日能重启秘境。 但其实他并没有要求殷见寒一定要这么做,时隔两百多年,殷见寒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他又必须这么做的由。 重如烨借着容玉灵力受损,重伤容玉,导致容玉生魂险些破碎。 没有生魂,肉身就只是凡胎肉体,时间一久便会所有尸体一样腐烂。 殷见寒将重如烨镇压在魔窟,便要他永世不见天日。而殷见寒则急着去找容玉的生魂,至不问世事。 可他奔波百年,去很多地,可都找不到容玉。 后来,殷见寒便将自的灵力一半的元神注入容玉的肉身,保肉身不腐。 他现在再提重启秘境,不完全是因容玉的承诺,而是有必须重启秘境的由。 “怎么?”路怀雪疑『惑』殷见寒何这般看着自。 殷见寒摇摇头,“无事。便带你去。” “说好。” 殷见寒颔首,他想。 他又骗路怀雪一次。 殷见寒答应要带路怀雪寻秘境碎片,同时又将这消息放出去。 几天之内,妄川宗门槛快各大仙门踩破。 “容衔祖师真的确保秘境中的人还活着?” 魏卿尘沉默。 在之前,他根本不知道殷见寒容玉的计划,当然现在也不知道。可这些总要他来应付。 “也许。”魏卿尘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 他也疑『惑』,什么殷见寒当年不说,现在又突然放出这些消息,先不说秘境能不能重启,就算重启,那些弟子也不一定活着。 一级班的“弟子”都是妄川宗弟子已故的亡魂。 殷见寒明显是故意抛出这件事引起关注。 之前没打算声张,因他觉得时间很多,可现在还是早点重启秘境能确保万无一失。 “你好像很着急?”路怀雪疑『惑』。 殷见寒也不否认,却也没打算解释。 七日后。 各大仙门都派出数名弟子一同前往蓬莱岛,寻找最后一枚碎片。 “要不要通知岛?” “有蓬莱岛岛相助,必能更快找到碎片。” “既然到蓬莱岛,怎么也得知会一声。” …… 殷见寒拒绝几名修士跟随,带着路怀雪往偏出去。 “你是不是知道最后一枚碎片在哪?” “你又知道。”殷见寒瞟他一眼。 “你知道在哪,那什么找他们来?” 路怀雪始终没想明白,殷见寒这次什么大张旗鼓,殷见寒的『性』子应该嫌那些人累赘。 “他们总有得到风声,且重启秘境不能仅凭我们二人。” 路怀雪半信半疑,“那现在?” “拿碎片。” 殷见寒说的是“拿”,不是“找”! “你果然知道在哪。” 殷见寒不否认。 蓬莱岛大多山脉相连,高耸入云,四周环绕水,青山磅绿水,又有仙岛之称。 殷见寒带着路怀雪来到雪山下。 这是蓬莱岛唯一一处奇景,不论春夏秋冬,这常年飘雪。二人乘着飞舟,很快寻到雪山的一处洞口。 “碎片在这?” 殷见寒拿出已经拼好的碎片,像什么吸附着,引领两人往深处走。 千年未化的雪山顶形成一根根冰锥,洞里比洞外更加严寒,路怀雪拉紧身的披肩,手腕忽然握住。 他抽一下,没抽回来,殷见寒也不说话,只是这么看着他。 “手怎么这么凉?” 路怀雪别过脸,装作没看到,却也不再挣扎。殷见寒的手心很暖,顺势勾住路怀雪的手,牵着人往洞里走。 “江鹤给我的暖石忘带来。” 殷见寒应一声,“那你离我近一点。” “哦。” 两人又往深处走一会,似乎听到呼呼的风声,可仔细一听又不像风声。 咚地一声。 裹着雪的石头咕咕噜噜地朝着二人滚来,路怀雪看下石头滚来的向,正是入口处。他眉梢轻扬,同殷见寒对视一眼,二人不动声『色』往深处走。 “你早知道他们会跟来?” 路怀雪利用识海传音殷见寒交流。 “嗯。” 殷见寒是仙道,他的一举一动很多人注视着,他们畏惧殷见寒的同时,心底又有着无限的窥探欲。 越是清冷不可攀,便越是勾起人心底最大的恶意。 重启秘境便是接困在秘境中的人回家,但也有一部分则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参与,大多在嘴相助,真有事绝那跑得比谁都快。 风声越来越近,殷见寒的牵紧路怀雪的手,一巨大的洞『穴』『露』出,“那是什么?” 路怀雪呆滞地看着正中央趴着一头雪白绒『毛』的巨兽,的风声其实是巨兽的呼吸声。 “你确定碎片在这?” 巨兽睡得安稳,显然没两人的动静吵醒。 殷见寒手的碎片再次亮起,明暗交替,短暂急速。 “就在这。” 路怀雪打量着山洞,没看出哪里能够藏碎片,且前面的碎片散落不同,但都是在野外,什么最后一枚碎片会藏在洞里? 殷见寒晃下手,路怀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巨兽爪子下好似有什么在发光。 微弱的光殷见寒手中的碎片相似。 大概是碎片落在雪山,巨兽当成稀奇物给藏起来。 “我去拿。” 路怀雪乖乖在原地等。 殷见寒也没打算躲,迈步朝着巨兽走去,三两步停在巨兽前,那巨兽还在酣睡。 殷见寒附身,直接用剑挑起巨兽的爪子,果然爪子下压着小小的碎片,不知道是巨兽体温将碎片渡暖,还是碎片本身微微的热源温暖巨兽的身体。 几乎在殷见寒碰到碎片后,巨兽掀开眼眸。 殷见寒毫无犹豫拾起,巨兽吼一声,正要发怒,殷见寒捏道诀,一温热的光球飘起,巨兽光球吸引。 愣好一会,抬起爪子去触碰。 “还你的。” 殷见寒道。 那巨兽果然不再攻击,同样发热且比碎片要大得多的光球显然更能传递暖源。 直到殷见寒回到路怀雪身边,他还觉得不太真实。 “这么容易?” 像这种情节,在小说里总有这样那样的意外发生…… 想法刚从脑子里过一遍,眼前闪过一道红衣身影。 “拿出来。” 红衣身影蒙着脸,身形高挑,路怀雪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蠢货。” 那红衣身影暗骂一声,巨兽骂得有几分委屈,献宝似的将殷见寒给他的光球递给红衣青年。 “谁要这。” 红衣青年召出长剑,直指二人,“那是我的东西。这蠢货当成取暖物,二位这是打算明抢。” 巨兽似乎反应过来自做错,低低呜一声,偏头看向两人,低吼一声。 接着它将殷见寒给他的光球扔回去,示意殷见寒也它的东西还回来。 路怀雪努力克制住想要rua『毛』绒绒的冲动,这是什么蠢萌地小可爱,体型『性』格的反差,这谁忍得住。 更想欺负。 殷见寒瞥路怀雪一眼,“退远点。” 路怀雪听话照做,他绝对相信殷见寒的实力,刻保护好自是对殷见寒最大的帮助。 他躲到一块岩石后面。 殷见寒不多说废话,指向红衣青年,有意同他一决高下。 “还有我们。” 路怀雪身后忽然窜出四五修士,不用问也知道是跟着他们来的,怪不得殷见寒不多解释,原来早就知道会有人跟着。 “路小仙师,您站我们后面,小心点别伤到。” 路怀雪:“?” 他这几人客气到近乎奉承的语气弄得十分不自在,要是他没记错,这些人似乎之前还对自冷嘲热讽。 这边气氛融洽,要不是时机不对,他们还想拉着路怀雪在多奉承几句。 “别去。” 路怀雪看眼应对自如的殷见寒,心道这些人去可能倒拖后腿。 “那什么,碎片给我保管吧。” “我们拿着比较安全。”那人道,“那只巨兽盯着这里看,可能随时要扑过来,你拿着容易攻击。” “不必。” 殷见寒将碎片给他,他自然没有交给其他人的道,他抬眸『毛』绒绒对视一眼,忽然拿出一团『毛』球。 这是小白平日喜欢扒拉的东西,同样都是『毛』绒绒,八成也有用? 路怀雪将『毛』球丢过去,那巨兽站在原地不动,一会看路怀雪,一会看『毛』球。 接着有偷偷去看红衣青年,见他没注意到自,巨兽悄咪咪伸爪扒拉一下『毛』球。 『毛』球咕噜噜滚圆。 那巨兽没在动,视线充满对『毛』球的渴望,可还是听话地站在原地。 路怀雪走过去将滚圆的『毛』球捡回来,然后又朝着巨兽扔去。 下一瞬,巨兽爪子一动,又将『毛』球拨远,不同的是…… 这一次,『毛』球明显是朝着路怀雪滚去的。 路怀雪唇角一勾,将『毛』球抛回去,巨兽眼睛一亮,蓬松的『毛』颤动一下,看去十分愉悦。 …… 身旁的几人看着有点愣。 就这么一『毛』球将巨兽收买? 难置信。 另一边,两人在法阵中斗法,阵法外一片平静祥,阵法内确实地动山摇。 很快,法阵抵不住二人一来一回的攻击,砰地一声炸开。 霎时间,头顶冰锥掉落。 “小心头。” “先出去。” 几人急着往外侧,红衣青年漫不经心地扫一眼,瞅准时机打出一掌,借着殷见寒接掌反击,顺势向后倒出,一翻身抓住其中一名修士。 “啊!” 路怀雪一回头,刚还信誓旦旦要善后的那位修士,整备揪着后衣领,悬挂在半空中。 “救、救命。” “东西拿来,否则我就将他丢给我的小宝贝享用。” 听到“享用”,巨兽的尾巴直愣愣地竖起,也不玩『毛』球,三两步走到红衣青年的身后,吐着舌头,等着享用美食。 “不要,不要过来。”抓住的修士连连摆手,又踢又踹,生怕巨兽一口咬下他的脑袋。 “容祖师……” 重启秘境很重要,可眼下的人命也不是开玩笑的。 “容祖师,要不先给他吧?” “说什么傻话,好不容易找到的,说给就给。” “那怎么办?看着师弟巨兽生吞吗?” “师兄,救我。不能丢下我,我,我不想死在这里。” “考虑清楚哦。”红衣青年低低笑一声,“小宝贝可是等不及。” 殷见寒朝路怀雪眼『色』,路怀雪前一步,将碎片仍还给红衣青年,“给得这么爽快,不怕我不讲信用。” 红衣青年揪着修士的衣领,将他推向巨兽,“看来我的小宝贝很喜欢你。” “不要。” “废物。”红衣青年冷笑一声,将人甩在地,“我不会给我家宝贝吃不干净的东西。” “滚吧,别在打扰我家宝贝休息。” 几人面面相觑,“容祖师,要不要……” “出去吧。” 殷见寒面『色』淡淡,看不出愠怒。 几人退出山洞,也没敢再多说什么,很快几位长老也跟着找山,几人面『色』一喜,快走几步。 “师尊。” “掌门。” 长老朝着殷见寒点点头,“如何?” 『露』出喜『色』的几人如霜打的茄子垂下头,将的事说一遍,几位长老眉头紧蹙。 “胡闹。” “不知轻重。” “容祖师,是门下弟子鲁莽,代赔不是,我回去便会好生处罚。” “眼下还是谈谈要怎么取走最后一枚碎片。” 殷见寒根本没将聒噪的几人放在眼里,只是看向路怀雪,“你在这等我。” “你要再去?” 殷见寒点头。 几位长老立刻道,“还是我陪容祖师一起。” “不必。”殷见寒道,“你们便在洞外收着,若他出逃……” “好,请容衔祖师放心。” 殷见寒看路怀雪一眼,似乎有些不放心,眼尖的长老笑着道。“容祖师放心,我们必定会照顾好路小道友。” 殷见寒重变化出一道光球,递到路怀雪面前,“拿着暖手。” 路怀雪神『色』复杂地接过来,“你小心点。” 几人听着二人的对话,只觉惊奇,这怎么不像是师徒间对话,连尊称都没有。 同时他们对路怀雪的印象改观。 能让殷见寒温声相待,这徒弟不简单。前关于替身的传闻,后来变无稽之谈,可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 除容玉,他们不知道殷见寒对谁这般温柔过。 这替身……是要位? 路怀雪不知道几人的心思,他在想着刚那红衣青年,忽然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身影,是在妄川宗楼下…… 殷见寒追出去找的那道玄衣身影。 …… 山洞里,红衣青年料到殷见寒会返回,却只是懒散地靠在巨兽身,眼皮都懒得掀。 “何要重启秘境。”红衣青年的声音变,变回沈星野的声音。 “不什么。” “碎片给我。” 沈星野轻哼一声,“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给你。你伤不我。” 殷见寒一顿,神『色』未变,“你不是猜到。” “你再利用我?”沈星野眉头蹙起,“故意引我你争斗,便是演给外面那些人看的。” “他们只会是累赘。你当真要带他们入秘境。” “累赘没什么不好?” 沈星野一顿,“什么意思?” 殷见寒却不打算解释,“你的事我懒得管,我的事也轮不到你『插』手。” “什么叫你的事,那是我师尊的事,我凭什么不管?”沈星野反驳完,又提起正事。 “你有几层的握能重启秘境?” “七成。”殷见寒没有瞒他。 “那取回元神呢?”沈星野追问。 殷见寒沉默,只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我也要入秘境。” 殷见寒下打量他一眼,“摘掉面具走出去?” “我不是那意思。” 沈星野恼怒地摘掉面具,他的侧脸印着符文,若隐若现。“帮我易容。” 他不能这身份示人,更不能顶着沈星野的身份。 “我没有答应要带你。” 沈星野瞪他一眼,“这碎片是我找到的,如果没有我,你的度哪有那么快!” “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去……” “你去。” 沈星野气得要死,说又说不过,打也打不过,只能凶狠地瞪着殷见寒。 他意换身份,又面具示人,就是不想路怀雪知道,殷见寒明知道他的用意,还故意激他。 实在是太可恶。 “有条件。” “什么?”沈星野没好气地问。 “后离他远一点。” 沈星野:“?” 殷见寒,欺人太甚! 对于殷见寒顺利取回碎片这件事,路怀雪不是很意外,倒是几大仙门连着吹捧一番。 也不知怎么就传出,殷见寒重伤对的传言。 “他伤得重吗?” 听到路怀雪这么问,众人也都好奇地看向殷见寒。 “死。” 路怀雪瞪大眼,“你,你……” 殷见寒神『色』淡淡,波澜不惊道。 “你还挺关心他?” 路怀雪欲言又止,总觉得殷见寒唬他,怎么可能,殷见寒出来的时候,身没有血腥味。 但其他人却不这么认,一味地吹捧,商量起重启秘境的计划。 “走。” 殷见寒自然地牵住路怀雪的手,已经有暖手光球的路怀雪道:“我手不凉。” “也不热。” 路怀雪:“那么多人看着。” “有闲心担心一外人,我牵手都不行?” “还说不骗我。”路怀雪轻哼一声,“真当我不知道,他是沈星野。” “什么时候发现的。”殷见寒有几分意外。 “他拎‘鸡崽’的时候。” 殷见寒:“……” 路怀雪见过沈星野拎着陈芮的后衣领,而他也沈星野这么拎着过。 “你倒解他。” “他是我徒弟我自然解他。”路怀雪几乎脱口而出,然后便对殷见寒幽怨的眼神。 “现在又认下容玉这身份?” 路怀雪小声反驳,“我又没不承认,只是一时没那么快适应。” “同我一起就不适应,提到沈星野你便能适应?” 路怀雪:“……” 好大的醋味。 “那又不一样。” 殷见寒的眼神更加凶恶,路怀雪见他如,还是忍不住给他顺『毛』。 “认徒弟认…道侣又不一样。” “你说什么?”殷见寒倏然抬眼。 “再说一遍。” 路怀雪偏过头。 “好话不说第二遍。” 殷见寒忽然笑起来,像是吃到糖的孩子,眉眼弯弯的。 “我听到。” (https://../64819_64819538/22161501.htl) .... 第43章 不生气了想也不想 碎片重聚, 秘境再起。轻飘飘的雾气散,入眼即碧海蓝天。 两百多年,坍塌的秘境终于重启, 和想象中的荒芜的废墟景象不同。薄雾散去,入眼即碧海蓝天。 “这……原来秘境里的景『色』这么美吗?” 几个弟子们被眼前的景象吸引。 “这哪里秘境,简直桃源。” “突然有羡慕师兄师姐们,想想我们试炼之地, 荒芜沙漠,诡岭沼泽, 荆棘丛林……再这绿水青山, 差别怎么这么大?” “好奇怪。秘境既然坍塌, 为何重启后却如此光景。” “对啊,和我想象中的荒凉不同。” “咳……容仙尊,这究竟怎么回事?” 黄宗主对此也不太理解, 若不知情的人根不会联想到这曾经发生过坍塌。 当年的秘境试炼由妄川宗和另外两大宗门联手创办,不应该发生意外事故,殷寒怀疑有人故意惹事。 可又有谁能同时逃过三个大乘期的法眼,致使秘境坍塌却无人注意。 “我师兄曾尝试修复秘境。”殷寒『色』平静。 秘境坍塌地速度快于修复速度, 容玉和殷寒联手也只能暂缓秘境坍塌, 容更多的弟子先逃出秘境。 但也有一部分弟子受重伤, 来不及逃离,为不让秘境被摧毁, 容玉将自的元留在秘境中。 又在秘境坍塌前,关闭初入口,震碎密匙,致使秘境碎片散落各处。 对于眼前的修复景象,殷寒也深感意外。 “那……当年前往秘境的弟子们也许真的活着。” “对。若秘境未完全被摧毁, 他们或许无事。” 说如此,但大家也做好最坏的准备。 此次入秘境,为原之前的真像,为接流落在外的弟子们回家。 就算尸骨,也应当被好生安葬。 “容祖师,这秘境之大,不如我们分行动?” “可。” 弟子们很快分队完成,五六人为一组,散寻找。 “我们也走吧。” 殷寒牵着路怀雪的手,“对这有印象吗?” 路怀雪摇摇头。 “或者你可以跟我说说。” “仙门每七年会有一次试炼,由于各大仙门轮流组织。两百多年前,都以秘境试炼寻觅机缘,后来出坍塌意外,试炼便改。” 秘境毕竟锻造出的虚镜,为保证弟子们的安全,虚镜改为实地训练。 也就方才那些弟子们口中的沙漠、荆棘之地。 十大宗门会也在那之后创立的,但妄川宗却婉拒宗门会的邀约,也逐渐减少出现在仙门之中。 后来,为促进弟子们勤修苦练,也就有仙门大试。有各大宗主坐镇,也取代秘境试炼。 路怀雪认真地听着,他总觉得自忽略什么很重要的事,可又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便不想。”殷寒扣紧路怀雪的手,带着他往前走。 “在我年少时,师尊也曾让我入过秘境试炼。” 路怀雪第一次听殷寒提到年少,不由好奇。 “那你顺利出来吗?” “不太顺利。”殷寒眸『色』温柔,望着远处的绿水。“第一次我自进去,你在秘境外守我七日。” 路怀雪想想,这确实他会做的事。“那你没出来?” 殷寒摇头。 “后来你央求师尊也让你进入秘境,写‘保证’绝不干预我试炼。” 如果殷寒在秘境中遇到什么危险,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保证”也不过为能说服师尊让他进入秘境。 “我肯定『插』手吧。” “嗯。” 殷寒道。 “后来师尊罚你禁闭,你挺不服气。” “那师尊他……” “已经仙逝。” 殷寒十七岁那年,师尊旧疾复发,后来便他和容玉两人相依相伴。 再到后来,也不知容玉怎么认定他觉得孤单冷清。 十五岁,两人创立妄川宗。 当时,妄川宗个落魄穷仙门,连徒弟都没有。 就连魏卿尘都路怀雪好言相“骗”给骗进师门的,接着他又将沈星野和路笙、路钊捡回来。 容玉常年挂在嘴边的话便。 “虽然我们现在只一个仙门,但日后一定会仙门中最受瞩目的第一宗门。” 有很长一段时间,仙门总将妄川宗的事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穷破落师门,养得起徒弟吗? 容玉知道后,只笑着对殷寒道。 “教你一个词,叫逆袭。” 对于容玉时不时蹦不出的新鲜词,殷寒怪不怪,甚至学会从两人的对话去分析这个词的含义。 “这么有信心?”殷寒笑着问。 “我对你有信心。” “为何?” “不告诉你。” 容玉狡黠一笑,没给殷寒追问的机会。 “这么说,我怂恿你创立的妄川宗?” 殷寒想纠正路怀雪的用词,但确实容玉提起的,说这样热热闹闹的才不至于冷清。 他就不喜闹的『性』子,唯一的例外便喜欢上喜闹的路怀雪。 路怀雪来想去,觉得不可议。他怎么不知道他一个这么有梦想、有抱负的人。 创宗立派。 听起来多圣,他真没有这种远大的理想。 “秘境启,有其他异族混入,你别离我的视线。” 殷寒的意提醒路怀雪不要擅自行动,但路怀雪却品出些许不同,“你故意放进来的?” 殷寒应一声,却没有解释为什么。 他在害怕。 路怀雪似乎比容玉更加敏锐,容玉不知道他的恶念,甚至误以为他心怀天,以为他纯善悲悯。 在容玉眼里,他没有恶念。 可只要个人,就会有私心,会有欲望。修道者实力上强于普通人,他们的私欲会比常人更不易满足。 没有记忆的路怀雪不会像容玉那样,对他抱着固有的印象,总能窥探到他内心深处的一私欲。 和容玉相处时,殷寒会将有的恶意全都隐藏。但对着路怀雪,殷寒没有特意隐藏,而路怀雪也非常敏锐。 殷寒以为路怀雪会再说些什么,但路怀雪什么也没问。 “你不问问为什么?” 路怀雪反问:“你想我问吗?” 殷寒沉默。 他想路怀雪问吗? 想,也不想。 他想路怀雪发现,又怕路怀雪接受不的自。 容玉从前总说他心怀善意,他也不知道容玉对他为何又这么深的误解。但在殷寒来,容玉比修真界任何一人更有善意。 准确说。 在容玉的界里并不存在“强者为尊”,似乎在他眼里,不管天师尊者,平民百姓,没什么差别。 容玉不盲目追求强者,也从轻易定义对错,但却认定殷寒最公正,最具善意之人。 后来,殷寒听人说过“情人眼里出西施”,为喜欢,以他们会意识的忽略掉喜欢的人身上有缺。 那时的殷寒欣喜的。 可直到很久之后,殷寒才可笑的发现,并非如此。 …… 现在,路怀雪想不起来,殷寒自然有些遗憾,但同时他也有自的私心。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他希望路怀雪能重新认识他,也能接受有私心、私欲的他。 “秘境坍塌前,这座山便始摇晃。” 试炼的弟子们大概把这当成试炼中的一环,并未察觉到不对,也错过最佳逃离的时间。 后来殷寒和容玉发现不对,可被发现后,秘境仿佛有感知,加快坍塌速度,两人也只来得及救出部分的人。 容玉分出元减缓坍塌的速度,直到最后一名弟子逃离,容玉也只来得及将妄川宗已故弟子的残留带出。 一直养在妄川宗。 最后,沈星野给残魂造一个梦。 梦里他们仍然妄川宗的弟子,日复一日地过着原来的生活。 “进山查探吧。”路怀雪总觉得秘境复原有些蹊跷,“既已坍塌,为何重启秘境后会莫名其妙的复原?” “嗯。” 殷寒自然没有异议。 两人入山洞查探,期间殷寒牵着路怀雪的手,可即便如此,入山洞后,人明显察觉到灵力被削弱。 像被什么无形之力压制。 越到深处,威压感越强。 洞内忽然暗来,路怀雪只觉得眼前一黑,脚失重感。 “殷寒。” 没有回应,等路怀雪落地后,眼前才再次变得清明,被他握着的手赫然变成枯木枝。 路怀雪倒不慌。 他肯定殷寒就在自身边,只他们不到彼此。 “路怀雪。” 脚刚有动作,路怀雪听到久违的声音。 系统。 【你记得自的初衷吗?】 【现在你已经贪恋人,不愿变回孤魂野鬼吧。】 路怀雪不动声『色』。 系统继续道。 【你若想投胎转,那我可以助你。】 “助我,杀我?”路怀雪虽然不知道系统究竟想干嘛,但他大概猜到,系统早就知道他容玉。 要他做任务,或许也想借机杀死他。 路怀雪没有将猜想说出来,他想从系统这套些话。 “没能杀死容玉,应该说没能杀死我,你很失望吧。” 系统沉默,路怀雪便知道自猜对。 【天道不容你。】 【我不过遵从天道旨意。】 【你没有完全恢复记忆吧?你说知道的,都殷寒告诉你的。他说的就一定真的?】 “谁说我不记得。” 路怀雪觉得系统在试探他。 【你记得的不过片段,当不得真。】 “我倒好奇,你怎么来去自如?” 不管系统能不能随意选定宿主或者解除绑定,联想到原界的模糊的记忆。路怀雪猜测,系统一定在他第一次来到这个界时,就绑定他。 当时他的任务,照顾殷寒。 后来为什么失控? 【我知道你不信我。】 【但你真的觉得这样便对吗?你对殷寒做过的那些事,不记得就可以当没发生过吗?已造成的伤害,不去提就没有任何影响吗?】 【我若殷寒,你当初那么欺骗我,那我一定会加倍返给你。】 【你的记忆,或者说他告诉你的记忆中,你们俩相爱的。但你自想想,就没有疑吗?】 理智告诉路怀雪他不应该轻信系统,可他不自觉回想起刚入妄川宗时,他误闯灵池,当时殷寒志不清,他为摆脱殷寒的桎梏,动手上他。 殷寒那时说的什么。 “师兄,你想再杀我一次吗?” 【知道为什么天道不容你吗?】 【你的任务就骗取殷寒的信任,等他一步一步爬上山顶,再亲自将他推入谷底。】 【你根就不喜欢他,你做的一切不过按照我给你的任务行事,从始至终,你都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我告诉你,你前死于车祸。为续命,你答应我给你的任务,入魔窟,接近殷寒,一步一步将他引入深渊。】 【殷寒早就不曾经的那个殷寒,他重启秘境只有一个目的。】 【借机杀人。】 【到时候只要将这些归结为再次意外坍塌,便和他没有关系,他风光月霁的仙道主。】 “说完?”路怀雪不以为意,“那我便告诉你,我不在意他究竟为什么,也不在意他想做什么。” “不管你如何离间我们,我也不会信。” “出来吧。” 路怀雪视线转向山石后面,一道人影走出来。 “你?” “怪不得。” 路怀雪上量他一眼,“怪不得你会知道这么多,都系统告诉你的。” 路玉顿,“。” “我来不过想原当年的真相,信与不信,你可以过再说。” 路玉话音一落,一道白光闪过,路怀雪眨眼便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荆棘之巅,位于魔窟东侧,瘴气弥漫。路怀雪从缭绕的烟雾中一道虚影。 那道虚影越来越清晰。 容玉的身影。 他右手执剑,面『色』肃然,冷眼着对面的人。 “很意外?”容玉眉梢微挑,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我以为你猜到。” 殷寒面『色』清冷,眼睫轻颤不如他表现的那般平静。 “你一直都在骗我?” “不够明显?” 路怀雪的手指轻轻擦过剑刃,眉眼尽显柔情,仿若他手里提的不剑,而情人赠的之物。 “你不总想和我比试,为什么不动手?” 殷寒不为动,倔强地像个孩子。 “你不会伤我的。” 似在嘲讽殷寒的幼稚,长剑贯穿刺入左腹,血染红白『色』的外袍。 “我从前便告诉过你,不要轻信他人。” 刀柄转动,似嫌伤口不够深,路怀雪没有犹豫将剑拔出,接着又刺向殷寒的胸口,他侧身躲过这一剑。 “我以为你真不躲。” 容玉嗤笑一声,殷寒抬手用力抓住剑刃,掌心被刀刃划破,殷红的血滴落在地上。 “你不他人。” 似乎觉得这话不够,他又道。 “我们成过亲。” “只幻境,不作数。” “作数。”殷寒眸子,握着剑刃的手更紧些,有几分委屈。“你喜欢我。” 容玉不说话,就这么着他,殷寒沉默许久又道。“你喜欢我的,你为什么不敢承认。” “天道不容我,只有在你身边的时候,天雷落不到我身上。” 容玉眼冷漠,像在一个陌生人。 …… 路怀雪分得清真假,他知道这些都真实发生过的,不止容玉。 他想起来。 路怀雪也曾几次遇上天雷。 前两次为糊弄殷寒,半真半假的发誓,结果招来天雷。 那时,路怀雪没多想。 直到第三次,路怀雪也很纳闷自什么招雷体质。 原来真相非如此,不招雷。 而天道容不他,为他个外来者,破坏这个界平衡的外来者。 路怀雪正想着,忽然听到殷寒道。 “我可以继续护着你的。” “已经不需要。”容玉冷漠地断他的话。 【我原先疑『惑』。既然你曾经为续命可以这般欺骗他,怎么再次醒来,反而一心寻死。】 【现在想来,大概心虚后悔。】 系统的话路怀雪未完全听进去 他只盯着殷寒腹部的血窟窿,那都过去的事,但路怀雪有想上去为他止血的冲动。 场景变化。 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入眼一地殷红。 血染红雪,渐渐蔓延,朝着路怀雪站的位置缓慢流动。 抬眼去,容玉躺在血泊中,风雪遮盖方才发生的一切,但依旧能出来,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斗。 殷寒沉默不语,他低头半跪在一旁,左手腕托着容玉的脖颈,他的面上没有生气,苍白得不半血『色』,沉重的眼皮早就阖上。 墨发散,铺在雪地上,和那触目惊心的殷红『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路怀雪站在身侧,凭空变出一把伞,即便知晓无用,却固执地撑伞,遮住伞的两人。 “我知道你在骗我。” 殷寒的声音很低,带着浓重的鼻音,像哭过,可路怀雪想象不出殷寒哭的模样。 只觉得这样的气氛令人压抑道喘不过气。 “喜欢我骗我的。” 路怀雪心一沉,沉寂的气氛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不知道自站多久。 冰冷刺骨的风刮得他脸颊生疼,明明只虚镜,可他却感受到冷冽的寒风。 过许久,他听殷寒的低语。 “我已经不生气。” “你可不可以继续骗我。” (https://../64819_64819538/22141424.htl) .... 第44章 秘境坍塌越看越暧昧 轰隆一声, 雷降下,山顶碎石掉落。 眼前的景象犹如碎裂的镜子,路怀雪反应极快, 揪着的路玉的后衣领,反手拍出一掌,山壁打出一洞。 路怀雪拉着人跳了出去。 是轰隆一声。 两人齐齐回。 就他们刚才站的地方,雷落下的地方, 山壁变成黑焦『色』,紧接着, 整座山体坍塌, 只顷刻间。 路玉整张脸吓得惨, 盯着坍塌的山还没回过神。 “感觉到了吧?” 路怀雪松开他,拍了拍手上的灰,略嫌弃道。 “雷是因你降下。” “不可能。”路玉急得舌打结, “你,你是这世界的外来者,他,他你……” “他他表道, 而道要我亡。是吗?” “你……”路玉要的话被路怀雪抢了先, 张了张口, 一时不知道什么。 “这不是第一次吧?” “什么?” 路玉呆呆的,没反应过路怀雪的话。 “雷不是第一次降下, 你也不是第一次险些被劈。” 路玉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系统骗了你。道容不下的不是我,而是妄图篡改世界走向的系统。” 路怀雪也是这一瞬间才弄明,此前几次雷降下,确实有殷见寒身边护着, 但那时候,系统强制绑定他,路怀雪找不到解绑的方法。 而今,同样的雷降下。 却不是落他身上,而是冲着路玉去的。 系统所的殷见寒是bug,但路怀雪觉得真正的bug应该是系统。 路怀雪想到了自己的梦境,于车祸,也于系统绑定,它的目标是殷见寒。 而当时他拍过的网剧。 主角是魔尊,书名为《魔尊才是创世神》。他想起了评论中有匿名者,蕴藏恶意和怨念的疯狂刷屏。 【抄袭狗不配!】 后来被当成博注的营销号给压了下去。 有没有一可能,将魔尊当成主角的那位编剧他剽窃了另一作者的人设和世界观,篡改了世界设定。 路怀雪阴差阳错地拍了那部网剧,却车祸后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世界,他梦到的那些不是他臆想出来的,而是曾经发生过的。 【为什么剽窃作品还篡改故事。】 【殷见寒才是我笔下的主角!】 【我想他站最高处,我希望他成为道主。】 【路怀雪,你答应帮我的。】 梦里听到的那些声音来自于原作者,路怀雪认为自己是答应过原作者照顾殷见寒,直到他成为道主。 至于系统,他的目的就如篡改世界设定的网剧编剧。 其中还有很多事,路怀雪弄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既然答应了的事,便不会食言,更不会做出骗人感这事。 他是喜欢殷见寒的。 虽然他想不起来了。 路怀雪清后,对路玉道。 “不管系统承诺了你什么,他只是利用你达到他的目的。” 路玉顿了顿,系统当即道。 【路怀雪能言善辩,你别轻信他的话。】 路玉眉紧锁,他不知道该信谁,但眼下路怀雪确实动了他。他实力不强,若道容不下系统,那他肯定也会被波及。 “找到了。” 殷见寒眸子眯起,眼神好似冰冷利剑,下一瞬就要划破路玉的喉咙。 路玉根本不敢去看殷见寒,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后退了一步。 “殷见寒。” 听见路怀雪的声音,殷见寒眸『色』染上些许温柔,他拉住路怀雪的手,如他所料的冰冷。 近些日子,路怀雪的体温偏低,无乎,这便是殷见寒急着重启秘境的原因。 路怀雪往回抽了下手,“先别……” 他的意思是先处路玉的问题,然而殷见寒抬手一挥,捆仙绳直接将路玉从肩膀到脚捆了严实。 “好了。”殷见寒得轻描淡写,“他跑不了。” 路怀雪:“……” 路怀雪只好任由殷见寒拉着,他知道殷见寒本意是帮他暖手。 “你刚入门时,我便你身上察觉到特殊的息。” 路怀雪不解地看着他。 “那时候我怀疑你是魔族派来的。” “你参加仙门考核那次,我从你身上察觉到强烈的魔。” 殷见寒这么一,路怀雪也想起来,他自然知道那之前殷见寒不完全信任他。 对殷见寒来,他是一陌生人,身上还有他的灵力,确实很像故意放出来的饵。 “现,那特殊的息……他身上。” 殷见寒指的是被捆一旁的路玉,“你还是容玉的时候,也曾一次感知到他的息。” 路怀雪顿住了。 殷见寒指的该不会就是系统吧? 他是容玉的时候就和系统绑定了,两百年后再次醒来,系统仍旧强制绑定他。 “可以告诉我,是谁吗?”殷见寒问。 “几句话不清楚,出去了我和你解释。” “好。”殷见寒对路怀雪的话还是很顺从,他抬眼看向一旁慌张不知所措的容玉,语调平静道。 “那我先杀了他。” 路玉当即顿住,哪还顾得上和系统的约定,直接将其供出。 “容祖师,不是我。都是系统、是系统强迫我的,我和路怀雪一样,我们俩都是被『逼』迫的。” “真的不我的事?” “他莫名其妙地出现我的身体里,我怎么都赶不走他。我的都是真的,路怀雪,你之前也被系统绑定过,你快解释啊……” 殷见寒看路玉的眼神就像是看一死人。 “但杀了你,他便无处可藏。” 路玉整人呆住,原来殷见寒都知道。 可是他不想死啊。 “路怀雪,你再帮帮我好不好?之前是我不对,我也是被系统威胁的,你能解我的对不对?” “我……我之前也帮过你的,你借了我的身份,我,我以后肯定不会出现了,这身份你喜欢,你便拿去了,我可以改名换姓。” 殷见寒嗤笑一声,并没有要搭他,手上的动作表明了他的杀意,“我还知道一件事,是于路怀雪的。” “诶。”路怀雪拉了殷见寒一把,“你最算杀了他,系统也可以去找别的宿主。” 殷见寒不为所动,若不是路怀雪拦了他一下,路玉现已经成为一句死尸了。 “路怀雪,殷见寒就是疯子!”路玉突然大叫起来,他知道殷见寒是真的想杀了他,如果不做点什么,他肯定会死这里。 “你知道殷见寒为什么要将重启秘境之事传开吗?因为他别有居心。” “殷见寒故意将这些人引入秘境,就是想这将他们全都杀死,再制造出坍塌的假象,他是要将秘境中所有人都杀死。” “他就是疯子!” 殷见寒眸光冷厉,手指一动,路玉直接被打飞出去,吐出了一口血。 “咳、咳咳。” “殷见寒。”路怀雪见他还要动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我知道怎么引系统出来。”路怀雪道。“有一些事我想弄清楚。” 殷见寒动作一顿便作罢。 “你要做什么?” 路怀雪其实早就察觉到殷见寒有所动作,只是一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殷见寒没他便没问。 眼下,路玉将这件事戳破,路怀雪便顺势问了出来。 殷见寒没有否认,却也没有解释。 路怀雪想不通,要殷见寒成为道主都两百年了,应当也没人敢得罪他。 就算真的有仇,殷见寒复仇也没人能阻止,他要杀人何大费周章将人引入秘境。 “因为我?” 路怀雪话音刚落,很强烈地震感传来,方才坍塌的山石之间裂开一道常长缝,裂口越来越大。 路玉惊叫起来。 “殷见寒想让所有人陪葬,他就是疯子!” “闭嘴。”路怀雪横了路玉一眼。 路玉被远处轰然倒塌的树木惊得汗『毛』倒竖。眼看着地缝逐渐蔓延到脚下,生怕下一瞬自己就会掉入无底的缝隙中。 “疯子!你也是疯子。” “我知道了,你们俩早就密谋好了,好一不沾血腥的杀人手段。出了秘境,你还是风光霁月的仙道主,想借用坍塌掩饰你们肮脏的手段。” “两百年前的仙门弟子就是这么死秘境里的对不对?” 殷见寒眉一蹙,只觉得路玉咋咋呼呼地吵得他心烦,路怀雪反握住他的手,“先去看看其他人。” 路玉的话路怀雪是不信的,他从来便不觉得殷见寒会是至善之人,但也不至于滥杀,若殷见寒动手,那一定有他的由。 路怀雪的每一次主动,哪怕只是反握住他的手,这都让殷见寒感到惊喜。 “嗯。” 他抑制住扬起的嘴角,同路怀雪走前面,路玉身体不受控制地跟他们身后,显然是殷见寒对他施了术法。 不想听到吵闹声,殷见寒动了动手指,路玉紧抿着唇,根本张不开嘴。 “陈师兄,你坚持住。我很快就来救你。” 青衫青年扭就跑,没走几步撞上了路怀雪和殷见寒。“容祖师,路仙师。” “地动了,我、我师兄他被……” 路怀雪打断他言语不清的话,“哪?” 青年连连点,其实只是地动他不至于如此慌,秘境之中灵力本就受控,只能使出三成灵力。 且两百年前的如此大伤亡的坍塌事件还是给许多人留下了阴影,最后连秘境试炼都取消了。 年轻一辈的修士对秘境既憧憬惧怕。 也正因为仙门中几位仙师的加入,还有容衔祖师同行,这些人才变得大胆起来。 眼下坍塌重演,弟子们早就慌了神。 “就那,我师兄快坚持不住了。” 路怀雪往前一步,殷见寒将人拉了回来,足尖点地,飞到半空中,将挂岩壁上的青年拎了起来。 “陈师兄。” 青年高喊一声,面上出现了笑意,“谢谢容祖师,谢谢路仙师。” “师兄,你没事吧?” 陈师兄摇了摇,也道了声谢,才问道。 “为什么会坍塌?” “不清楚。”路怀雪道,“联系下同门,确定下是否安全。” “好的。” 路玉被忽视的彻底,原以为他们看见自己这副模样,肯定会问上一句,哪知道两人扫了他一眼后,便忙着联系同门。 “容祖师。” 是一群弟子们赶了过来,脸『色』慌张。“怎么回事?地陷还会继续吗?” 刚开口问完,脚下的土地当即裂开,“快躲开。”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众人四散而开,前后的路被堆积起来的山石堵住,地陷处过大,低看去看不见底,谁也不敢贸然行动。 “现怎么办?” “。” 沉默许久的殷见寒开口,弟子们不明所以。“、什么?” 殷见寒惜字如金不打算再开口,其他几人面面相觑,路怀雪悄悄拉了他一下问。 “和我就不用卖子了吧。”路怀雪朝他眨了眨眼,“你知道我好奇心重,我能忍到现才问已经很不容易了。” “告诉我嘛。” 路怀雪放低了声音,温润的嗓音轻轻落殷见寒的耳畔,像是人间的呢喃,像是腼腆的撒娇。 “偷偷也不行吗?” 殷见寒毫不顾忌的,当着场弟子的面环住路怀雪腰,低声道。“再。” 因为刚才的地陷,弟子们被迫分开,一隔着都不太近,唯有殷见寒和路怀雪两人,依然站一起。 弟子们听不清他们什么,只知道两人看起来很亲密,如果不是地方不对,他们都快信了于替身上位的传闻。 一定是他们的问题,那可是容衔祖师!!! 怎么可能会…… 完了。 越看越暧昧。 (https://../64819_64819538/22121152.htl) .... 第45章 不嫌弃你你是不是不行 路怀雪不道殷见寒在等什么, 好在也没等多久,路怀雪听远处有人靠近,动静不。 没一。 虚命长老领着数十名弟子赶来, 已经顾不身沾沙土,看起来也有几分狼狈,显然是遇陷。 “容祖师,我们一路过来树木山川全都坍塌, 缝已经有十几尺宽,要不还是赶紧出去吧?” “是啊, 是啊。” “没有搜寻师兄弟们, 要不先出去从长计议?”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都赞同先离开这里,就算要接师兄师姐们回家,那也先保证自身安全。 殷见寒仿若未闻, 等他们全都安静下来,『色』淡然道。 “出不去。” “什么意思?”弟子们相觑,“什么叫出不去了?” “怎么出不去。”虚命长老顿了顿,又道:“你将钥匙给我, 让我试试。” 路怀雪要说什么, 殷见寒直接将钥匙丢了过去。 钥匙是一颗蓝『色』半透明石子, 虚命长老催动灵力,石子泛着微微光芒, 没有丝毫变化,众人期待出口也没有出现。 “再试试。” “求求了!我不想被困在这里。” “怎么出不去,容衔祖师在,让容祖师再试试。” 殷见寒没说话,默默看着虚命长老试了一次又一次, “这……容仙师,许是我修为不足,你再试试?” 殷见寒收起钥匙,只道:“两百年前,秘境也是这么关闭。” 虚命长老冷汗下来了,“这不可能,怎么。” “秘境本就有问题,出不去也常。”殷见寒意味不明,众人没听出话中意有所指,慌『乱』道。 “我,我联系师尊,他有办法。” “啊对!我们出不去,他们或许可以从外打开。” 好几个弟子拿出通信仪,自顾自联系秘境外同门。 众人反应实属常,路怀雪看向虚命长老,不道为什么,他总觉对方反应有几分奇怪。 路怀雪实力是仙门之中有目共睹,殷见寒说秘境被关闭,其余人反应是震惊,继而流『露』出紧张、担忧情绪。 而虚命长老震惊之后,第一反应是找殷见寒要秘境钥匙,他在质疑殷见寒,同时他反应是不相信。 试了几次无果后,虚命才流『露』出慌张。 就好像在那之前,他认定了秘境出口不可能无法打开。 “很意外?” 殷见寒冰冷视线落在虚命长老身。 “当然。”虚命长老愣了一下,道:“好好出口怎么打不开?” “是不是因为坍塌?” “这可怎么办?若是陷持续,别说出去了,我们连落脚方都没有。” 已经有弟子开始慌张。 “容祖师,再想想办法!” “两百年前便发生过一次坍塌,问题出自秘境本身。” “秘境是容玉祖师所创,这……当年便未能找出问题,我们本来就不该重启秘境。” “容玉仙逝两百年了,当年归结为意外。要我说,容玉修为不够才导致秘境出问题。” “容玉祖师已经仙逝了,还是莫要……” “仙逝怎么了?秘境中死去师兄弟们不无辜吗?这本来就是容玉失职。” 殷见寒『色』一沉,眸光扫过谈话两名弟子。 路玉说没错。 他确实有过那么一瞬间,想要将这些人葬在这里。 秘境试炼每三年一次,是由抽签决定。最终结果由妄川宗和青垣宗,以及水无宗联手创办。 历年规矩都是被选出三大宗门中,由实力最强宗门主导,其他两大宗门从旁协助。 然妄川宗当年只是个门派,发展迅猛惹人注意。想看他们笑话比比皆是。 青垣宗和水无宗两大宗门瞧不起妄川宗,也有意刁难,将大事事全都推给妄川宗,对外却说是妄川宗独揽重责。 事实,青垣宗和水无宗暗联手,就等着妄川宗服软承认自己实力不足。哪,妄川宗竟当真造出可供弟子试炼秘境。 两大宗门计划失败,就想着从秘境中挑错,短短七日,二人九入秘境,不曾找出任差池。 这边说明秘境本身是无问题。偏偏就在秘境试炼时发生坍塌。意外发生,容玉第一反应是入秘境救人,而秘境为了保证公平『性』,无论是修为在秘境中只有金丹期修为。 青垣宗和水无宗以恐增加伤亡为由,不肯派人入秘境探查救援,只凭容玉和殷见寒无法全然顾及。 最后落众多弟子被困伤亡。 秘境是容玉所造,他有不可推卸责任,但在秘境造出后,必须是经各十大宗门查验,确认万无一失才让弟子们入内试炼。 为了维护各大宗门颜,心照不宣将容玉推出背负责任。 路玉说殷见寒道貌岸然,借秘境坍塌杀人是为了保护自己名誉。 可笑。 他怎么在乎那些东。 殷见寒若真想隐瞒,也不是为了虚无缥缈声誉。 “怎么这么看我?”路怀雪眨了眨眼。 殷见寒没说话,握紧路怀雪手,不顾在场慌『乱』众人,『色』淡漠。 “现在怎么办?” 众人看向殷见寒,祈祷着他能解救所有人,然而让他们失望了。殷见寒无动于衷,就好像这是一件与他毫不想干事。 “重启秘境是为了将当年被困在秘境中弟子们接回家,可现在连我们也被困住了。” “若任由坍塌持续,我们也葬身于此。” 等众人逐渐焦躁,殷见寒终于肯开金口。 “虚命长老。” 忽然被点名,虚命长老愣了一瞬,殷见寒看门见山道。“可是找出口?” “没有。”虚命长老眉头轻蹙,『色』忽青忽。 “容祖师便这么不管了?” “我倒是以为虚命长老擅长自保,这种时候虚命长老不妨教一教大家。” 这已经是明晃晃嘲讽,虚命长老脸『色』气通红,“容衔祖师这是意?” 虚命长老便是青垣宗大长老,两百多年前同妄川宗一起负责秘境试炼便是他,也是他第一个站出来,制止众人入秘境救援。 “我是意,虚命长老不吗?”殷见寒冷笑一声。 殷见寒话音一落,所有人相觑,眼底还有些茫然。 “什么意思?” “倒也不必担忧。”殷见寒眼皮都懒抬,此次坍塌不过是当年之事重演。” 众人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怪不。 顷刻之间便遭如此变故。 可这么一想也不对,好端端秘境忽然坍塌…… “原来是幻象!” 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劫后余生后是对当年突发事件产生了极大好奇。 “我从碎片中发现了点有意思东。” 殷见寒拿出一颗蓝『色』珠子,泛着金『色』光芒,一道蓝光投向半空中。 是比他们经历幻象加惨烈景象。 山石坍塌,水漫城楼,妖兽横行。 秘境中灵力受限弟子们,精疲力尽后再无力气逃亡,他们或掉入洞,或被山石所压,多被妖兽啃咬,撕碎…… 血淋漓场,众人不忍直视,有垂眸看着,不敢多看一眼。 虚命长老紧紧盯着投影出景象,『色』难看,不同于其他弟子揪心与不忍,而是一种极其压抑心情。 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虚命长老是在担忧吗?”殷见寒唇角微勾。“担忧事迹败『露』。” “你在胡说什么?” 虚命长老脸『色』铁青。 “我说容祖师为重启秘境,原是想为容玉洗脱罪名,就是不道你身旁这位……” 路怀雪眨了眨眼,接虚命长老话。 “我怎么?”路怀雪勾唇笑了笑,“我师尊重情重义,我觉甚好。” “倒是虚命长老,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 路怀雪话音一落,景象再次变化,是青垣宗和水无宗查验时景象。 “谁能想容玉还能造出一个秘境。” 镜像中人是虚命长老,和他一起是水无宗掌门,两人几次入秘境,便是为了找出秘境破绽。 “造出又如,若是状况百出,那不如我们所愿。” …… “我前前后后查验七次,确实不曾发现问题。怎么办,我们计划要落空了。” “怎么可能没问题。妄川宗创立不过数十年,容玉初次借此重任,不可能没问题。” “可……” “可什么?没问题还不能制造问题吗?” “你意思是……但,秘境是需要查验,若真出大问题,我们也逃不过干系。” “大问题不能出,问题还不行?别忘了我们查验是什么。” “只要在弟子们入秘境前弄出突发状况……” 历时久远,影像不太清晰,但那声音众人却是能分辨出。 “秘境坍塌不是意外,是人为!” 虚命长老抬手一挥,影像被打破。 “影像来历不明,怎么就凭这几句话便如此诬陷我。” “是不是构陷你说不算。” 一道声音将众人从哪影像中拉回,却见一披着斗篷男人走在前,他身后还跟着…… “乔师兄!” “程师叔!” “任师姐!” “你们……竟还活着。” 路怀雪一眼就认出了乔装打扮沈星野,但他没有揭穿,而是看着沈星野将那些弟子带了过来。 下一瞬,两百多年不曾见同门激动相认,互相询问两百年所发生事,为不出去。 “多亏了容玉仙尊。” “当年若不是容玉以一己之力暂缓坍塌速度,我们也是找不可以藏身多难之。” “是啊。” “容玉仙尊还答应过我们,一定来接我们回去。” “这是容衔仙尊吧。”其中一弟子看向殷见寒,他们在秘境中呆了两百年,并不道外发生事,也不道殷见寒已经成为仙道之主。 “容玉仙尊没有一起来吗?” “嘘。”话刚出口便被另一位弟子捂住了嘴,“容玉已经仙逝,师兄快别问了。这两百年发生了好多事,一时半说不清。” “怎么,容……” “回去再说。”那弟子看了殷见寒一眼,生怕惹他不快,转移话题道。“其他师兄弟呢?” 两名弟子沉默了半饷,“妖兽太过凶残,有部分师兄弟没救过来,还有些未曾找尸首。” 又是一阵唏嘘。 “这两百年,我们将幻境『摸』索了个遍,却没找出去方法,不过我们将这妖兽全部击杀,除了最初有些艰难,往后日子也还算清净。不过是换个方修行。” 路怀雪虽记不清,但心里升起了点欣慰,不枉他当年这般奋不顾身,至少证明没有费。 是有人活着。 殷见寒拉着他悄然离开,路怀雪任由他牵着,走出一段距离后才问道。 “去哪?” “找回你留下识。” 没等路怀雪问,殷见寒便同他解释,“秘境碎片散落各处,但秘境中人却能存活下来,自然是你当年留下识所支撑。” 殷见寒急着重启秘境,自然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取回容玉留下一抹识。 因为路怀雪身体越来越差。 至于救人那不过是个意外,在那之前他也不曾想过真有有人在秘境中存活下来。 幸而这次带沈星野。 “若识取回,秘境是不是……” “是。” 在那之前,沈星野任务便是将秘境中人带出,他已经联系魏卿尘接应,只等找回识,便销毁秘境。 *** “还有一件事。” 路怀雪对于路玉说那些,还是很在意,尽管他对自己人品非常自信,可不管出于任原因,他觉自己还是伤殷见寒。 “我看那些是真吗?” 路怀雪将路玉给看那些回忆复述了一遍,殷见寒听完沉默许久未接话。 “对不起。”路怀雪道歉。 “该说对不起是我。”殷见寒恢复了平静『色』。 最初,殷见寒气路怀雪骗他,也恨路怀雪绝情。可后来他“恨”路怀雪为什么还不回来。 “恨”路怀雪不够自私。 “恨”自己为什么才发现。 “恨”自己没有察觉容玉暗号。 他所想所愿早就,而他却那么晚才悟。 如果他早点发现……容玉不重伤,他们不分别了两百年,还险些因彼此失忆而再一次错过。 他恨自己因为几句话,便否认了容玉为他做过那么多事,否定容玉对他真心。 “对不起。” 殷见寒道。 “我曾察觉了异样,却赌气没有追问。” 当时殷见寒便猜了容玉身有个秘密。 也猜了系统存在,只不过他以为系统是个独立存在人,是给容玉下命令人。 殷见寒不追问,因为他害怕道多了反而失去容玉,很多时候容玉搪塞他借口破绽百出,可他装作没发现。 他以为这样,容玉便不离开他。 二人穿过丛林,来波光粼粼海边。 “你便将识藏于深海之中。” 殷见寒不说,路怀雪也察觉熟悉感,像是近乡情怯,又带着点迫不及待。 识急于回归本体。 路怀雪望着湛蓝海水,海风扑而来卷起浪花冲向沙滩,水花溅起落在路怀雪。 像水雾落下,细腻柔软,还带着点湿意。 路怀雪想起来了。 在殷见寒少年期,他陪着殷见寒拜师,本意是陪同。奈师尊却不许路怀雪懒散咸鱼,『逼』着他要一步突破。 那时,路怀雪只当师尊不想养一个废物徒弟。 可直后来,路怀雪才道他师尊什么都道,直他不来自于这个世界,道他被天道不容。 所以才『逼』着他在天道察觉前,尽快“融入”这个世界,成为这个世界中一员。 路怀雪也潜心修行了一年,殷见寒跳级突破,反倒是他连个金丹期都突破不了。 那是,殷见寒第一个定契法器便是魂书。 也就是现在妄川宗记录弟子们生平,同弟子定契魂书。 “只有找他心结才能助于他突破。”魂书便是这么告诉殷见寒。 然,容玉自己都不道自己心结是什么,他来这个世界只是为了陪伴殷见寒。 仅此而已。 那是容玉第一次入幻境。 魂书暂时抹掉他记忆,只有忘掉现在身份,不被现世束缚,清楚认识自己,才有望突破瓶颈。 原本放任容玉自己入幻境寻找就可,然殷见寒不放心,瞒着路怀雪也一同入了幻境。 平日容玉过于秘,容玉道他过往,晓他一切。可他对容玉一无所,不道他从哪里来,也不道他为愿意这么陪着自己。 可殷见寒认为,容玉这么陪着他,他自然也应当陪着容玉一起突破。 所以,他也入了魂书为容玉所造幻境。 然后。 殷见寒在幻境中找了没有记忆,且拥有新身份路怀雪——深海鲛人。 殷见寒单道容玉喜爱看话本,却不道容玉内心深处如此丰富,再此之前他从未听过鲛人传说。 让殷见寒无措是,他只是为了督促路怀雪修行,早日找真我。却不想没有记忆路怀雪莫名喜欢他……容貌。 就在殷见寒不道怎么引容玉岸,鲛人容玉竟然自己岸,没等容玉想着要如以新身份接近容玉,容玉却先一步找了他。 幻境中容玉演技不太好,和平时一点都不同,容玉轻而易举就看破他想法,但按照魂书意思,必须顺着幻境之主——也就是鲛人容玉。 所以殷见寒没有戳穿容玉,甚至配合陪着他演,还要负责将不合方合化。 原以为没了现世束缚,容玉潜心修行。谁,容玉接近殷见寒目在于…… 想、想睡他。 再后来便是啼笑皆非事。 路怀雪看着一个个如泡沫升起记忆,轻轻一戳,泡沫破裂,那记忆便浮现在眼前。 还是容玉路怀雪也不过二十出头,还未来及喜欢谁便被带这个世界,也因有任务在身,路怀雪从未多想过。 只把自己对殷见寒好,归结为任务。 而在不不觉中,任务已经不单单只是任务,他也不道自己喜欢殷见寒,就像殷见寒也不道,他对容玉早就不只是师兄弟间感情。 容玉不道,但没有记忆鲛人容玉比起他加坦诚,他便是来自容玉内心深处,鲛人容玉对殷见寒一见钟情。 路怀雪是道,容玉便是他身份束缚。 有些事容玉不能做,但鲛人容玉可以。 他比容玉早明自己心意,也比容玉坦诚去追求殷见寒。 没有身份束缚鲛人大胆追求殷见寒。 看着泡沫里各种……尬路怀雪想急速逃离回忆,路怀雪真从未想过,他做出这种事。 又是一个泡沫被戳破。 却不是路怀雪,他转头看去,是站在他身后殷见寒。 “你今天喜欢我吗?” 泡沫破碎,像是被按了播放键,路怀雪看见记忆中鲛人支着下巴,眼巴巴看着殷见寒。 “不。” 鲛人容玉没有记忆,但殷见寒有,他自然不可能应下鲛人容玉任请求,即便…… 他被鲛人用金锁链给锁着了。 细细长长锁链延伸床,他『色』冷漠,拒绝非常坚定。 鲛人容玉失落垂下眼眸,但很快他又把自己哄好了。 “那你什么时候喜欢我,我什么时候放开你。” 路怀雪:“……” 不,这一定不是他。 路怀雪捂脸不想再看,瞧见殷见寒眉眼间笑意,不由发烫,他伸手去捂殷见寒眼睛,“你别看了。” “嗯。” 殷见寒听话应下,路怀雪还有些惊讶,接着他便听殷见寒道。 “我没骗你。” 路怀雪:“?” “是你先锁着我。” 路怀雪:“……” “你今天还没修炼。”幻境中殷见寒提醒道。 鲛人声音闷闷。 “我努力修炼,你能不能试着喜欢我?就一点也可以。” 路怀雪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这鲛人不是他。 这怎么能是他。 他绝不可能…… 目光触及殷见寒笑颜,路怀雪又不那么坚定了。 殷见寒哑然失笑。 他喜欢路怀雪各种生动表情,眼前路怀雪是鲜活,不是记忆中冷冰冰又捂不热躯壳。 殷见寒又戳破了一个泡沫。 二人朝夕相处,没有旁人阻碍,朝夕相处下,对鲛人容玉猛烈追求和甜言蜜语,殷见寒不是完全不动心。 就在鲛人容玉贪杯喝了酒,抱着殷见寒亲了一下。 似乎还嫌不够,趁着殷见寒呆愣之际,容玉又凑过去亲了亲他嘴角。 “软软。” 如尝糖孩,容玉笑眼角弯弯,长睫如羽扇轻颤,『色』『潮』红,却还想着再次偷亲。 “你再这样,我便走了。” 容玉一听威胁,顿时急了,拉着殷见寒袖子。“别走。” 醉酒人是最不讲,他紧紧拽着殷见寒袖子,就连躺在床也不肯放手。 “我给你煮醒酒汤。” “不要。”鲛人容玉摇头拒绝,“你想偷偷离开,我才不信你。” 殷见寒值耐下『性』子陪了他一,原以为将人哄睡着便好,可他怎么也没想容玉中了催.情.香。 没一,他便哼哼唧唧闹着难受。 意识所剩无几容玉撒泼打滚,委屈耍赖,殷见寒则木讷不所措。 “若是你难受,我肯定帮你。”容玉气呼呼道,“我对你那么好,你连这点忙都不肯帮我。” 那时候殷见寒也不过刚成年不久,哪曾见过这种架势。 “这不是忙。”殷见寒最笨,耳根红红,眼睛都不敢『乱』瞟,垂眸看着板。 “你为什么不看着我?”容玉继续无取闹。 “你帮帮我嘛?我真好难受。” 容玉只觉身很热,贴着殷见寒让他觉凉快。 “好不好嘛?我又不要你负责。” ——啪嗒一声。 路怀雪被拉另一边,“我还没看完。” 对于殷见寒突然打断,路怀雪很懵,毕竟尬也尬完了,路怀雪好不容易做完心建设。 容玉和他路怀雪有什么关系。 嗯。 没关系。 所以可以毫无负担继续看。 “别看了。”殷见寒打断他。 “为什么?”路怀雪控诉。 “有什么是我不能看吗?” “有。” 路怀雪:“……噢。” “我道了。 殷见寒耳根通红,他捂着路怀雪眼睛,不让他看见自己红不所措模样。然而,他哄人话还没出口,便听路怀雪道。 “你是不是不行。” 殷见寒:“?” “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殷见寒:“……”这是路怀雪第一次这么深情注视着他,但他并不觉高兴。 第46章 想起来了 殷见寒拦着不让看, 路怀雪只好戳开另一泡泡。 鲛人容玉同殷见寒在一起后,便没之那么听话,修炼都是敷衍了事。 殷见寒总有一种被骗到后, 就不那么被珍视的错觉。 “你不是答应我下午就开始修炼吗?”殷见寒从厨房出来,便看到鲛人容玉又躺在贵妃椅上吃零嘴。 “晒晒太阳怎么了。”容玉懒洋洋地打了哈欠,“我还想睡午觉。” “不行。”殷见寒果断拒绝,“早上你答应过我下午修炼。” “我们鲛人都是过午起, 我已经起早了。”容玉轻哼一声,“我晚起还不是因为你, 谁让你昨晚缠着我……唔。” 容玉眨了眨, 不明殷见寒为什么捂着他的嘴。 “早上让你休息了, 下午就该修炼。”殷见寒意正言辞,不容拒绝。 容玉角一弯,底闪过狡黠的笑意。下一瞬, 是殷见寒像是被电到,猛地收回了。 容玉辜地看着他。 “怎么了?” 殷见寒表情的脸『色』爬上一抹可疑的红晕,方才捂住容玉的那只蜷缩着。他瞪了容玉一,“不行。你已经赖了好几。” 容玉才不管, 他坐起身, 靠在殷见寒身上。“你为什么总『逼』我, 我们鲛人的寿命很长的,等你死了我就回海底了。” 殷见寒:“……” “修炼有益害。” “但不修炼对我没什么影响。”容玉试图说服殷见寒, 然而殷见寒在此事上极其固执。“你答应过我的。” “好了好了。”容玉眸『色』微亮。“那有什么奖励吗?” 殷见寒陷入沉思片刻。 “你想什么?” 容玉故作沉思,朝殷见寒勾了勾指,殷见寒俯身还没来得及侧耳,便被容玉抬勾住脖子,柔软的唇瓣落下。 初时, 浅尝辄止。 软香在怀总会情不自禁,殷见寒心智再怎么成熟,那时不过十九岁的少年,哪经得起容玉的撩拨引诱。 之后好几次修炼,都被容玉撒娇耍赖蒙混过去。 时间久了,殷见寒不仅没现自己被容玉套路了,甚至反过来想着……两人若真能头偕老。 像凡人那般度过一生是极好的。 …… 幻境毕竟只是魂书通过路怀雪的识海影『射』出的世界,若容玉反应过来,那幻境便会破灭。 魂书催促殷见寒不沉溺于情爱之中。 殷见寒却找他讨了一时间。 时间回溯。 魂书警告殷见寒。 “你不许在引诱他。” 殷见寒只觉得很冤,每次都是容玉主动,到头来反倒成了他引诱容玉。 “知道。” “你若陪他沉溺于幻境,只是在害他。有朝一日会招来雷。” 魂书的话还是起了作用,重来一世,殷见寒做了好多次心理暗示,不管容玉怎么撒娇耍赖,他都不会再纵容他。 这一次。 容玉识海中投影出的,不再是鲛人世界,而是一以实力为尊的修□□。 殷见寒松了口,这下受世界影响,容玉总该勤修苦练了吧。 事实上。 容玉是某师门的小弟子,殷见寒偷偷篡改了设定,他成为容玉的师兄。 这身份出于私心。 但同时,正好能约束容玉。 想法是好的,只不过…… 殷见寒迫不及待去见容玉,穿过长廊,来到荷花池,容玉背对着他同某弟子闲聊。 “最不喜欢的?”容玉思考了一瞬,“最不喜欢大师兄。” 拥有大师兄身份的殷见寒:“……” “我不喜欢大师兄。” 容玉赞同的点头。 “真趣,他只会『逼』迫我们修炼。” 那弟子又,“那你最喜欢谁?” 容玉没有犹豫,“小师弟。” 没等众人,殷见寒冷着脸站在他们身后。 “今日的课程都修完了?” 几名弟子一下跑开了,容玉速度不慢,但殷见寒的目标就是他,没等他跑就被勾住后衣领。 “大师兄。”容玉转过身,一双漆黑的眸子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我错了。” 那是殷见寒不曾预料到的可能。 他以为路怀雪还会对他……甚至想好了怎么拒绝路怀雪,让他安心修炼。 结果—— 分明是件好事,但殷见寒并不觉得兴,还有点说不出委屈。他恍然现,离开一幻境,容玉是没有原来的记忆。 没有记忆的容玉不会再次喜欢上他。 “这样不是挺好的。” 魂书幻化一道虚影。 “回到现实世界,容玉不会记得这些的,幻境里的这段记忆对容玉来说或许只是一场梦,或许连梦的内容都记不清。” 听完魂书的话,路怀雪转向殷见寒。“那我后来记得吗?” “不记得。”殷见寒情颇为幽怨,路怀雪辜地眨了眨。“那我不是故意的。” 话音刚落,场景切换到下一段记忆。 是刚回到现实世界的容玉,如魂书所言,容玉确实不记得,醒来一件事便是殷见寒。 “修炼的如何?” 这话很熟悉,在幻境中殷见寒常追在容玉身后,现在殷见寒终于体会到这话多讨人嫌。 “你只关心这?” 容玉寻思了下,又。“那突破了吗?” 殷见寒满脸都写着不兴,容玉一脸疑『惑』,不理解他为什么又生了 泡沫中的场景切换到下一段记忆。 回到现实。 容玉果然不记得,一件事便是他。 “你的情道修的如何?” 殷见寒一听,顿时拉下脸,容玉只会担心他的修为,根本不在意其他的。 “你想知道幻境中生了什么” “生了什么?”容玉洗耳恭听,殷见寒却不想说了。 “没什么。” 容玉:“……你是想我知道,还是不想我知道。” 殷见寒又不说话了。 容玉:“……” “算了,不重。” 容玉的本意是孩子长大了,有秘密了。他不该干涉太多,于是题又绕了回来。“那你突破没有?” 殷见寒等了他一,转身就走了。 容玉愣在原地,只觉莫名其妙,了不兴,不不兴。 真难搞。 路怀雪看着殷见寒负的背影,眸子萦着笑意,出同样的题。 “你是想我知道,还是不想我知道。” 路怀雪真的很好奇,殷见寒盯着他笑意盈盈的眸,嘴角不自觉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 “想你知道,不想你知道。” 说了容玉不信,怕容玉信了却接受不了疏远他。 路怀雪不知道殷见寒所想,只觉有几分好笑,刚看到记忆中的自己将殷见寒锁起来,还觉得没看,现在只想嘲讽殷见寒。 “真怂。” 路怀雪眸子里的笑意未散,“还是我更随心。” 喜欢便是喜欢。 想将人留在身边,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锁住他。 人锁着了,心跑不了。 路怀雪得意地看了殷见寒一,转过身正去戳另一泡泡,腕被牵住。 咔嚓一声。 伴随着清脆的碰撞声,腕上被金『色』的镣铐拷住了,脸上是还没反应过来的怔愣,下一瞬忽然一黑。 一双大覆盖在他的,淡淡的息将他包裹住,柔软的唇.瓣在唇角印下轻柔的吻。 “你教我的。” 路怀雪:“?” “什么?” 殷见寒唇.瓣贴在他的耳根,温热的息落在皙的皮肤上。 “做想做的事。” 路怀雪只觉耳根一热,心脏抑制不住地跳动,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像是落入安静的密闭空间,耳边是殷见寒的呼吸声,带着试探地轻吻。 (只是亲吻,什么没做,服了。被锁到没脾了!!!!)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被却拉入温暖的怀抱,整人被禁锢着。 温热的唇落在嘴角、下巴、再到喉结,路怀雪喉结滚动,被殷见寒毫征兆地咬了一口。 “嘶。” 路怀雪吸,没躲开殷见寒,只能任由他摆布。 “我曾想过,将你关起来。” 殷见寒抬扣住路怀雪的下巴,又一次吻了下去。 “就像在识海幻境里,只有我们两人。” 路怀雪睫『毛』轻颤,大脑忽然一阵眩晕,听着海浪拍打礁石,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记忆毫征兆的涌上识海。 像是躺在洁的云朵上,身体轻飘飘的。闪过一道炫光,记忆出现在。 (只是回忆什么没做!!) 路怀雪想起来了。 是那段被殷见寒掐断的记忆。 心底是从未有过的宁静,没有紧张,很自然的接受这段记忆。 记忆中的雕花床,窗漂亮的小花。那些属于容玉的记忆,终于给了路怀雪一种熟悉的感觉。 ………… (啥没有别锁了!改不动了!) 鲛人容玉如愿以偿的睡到了殷见寒,却他想象中的略有不同。 族人总是告诉他。 “喜欢的人睡觉是一件幸福又甜蜜的事。” 鲛人容玉不知道什么算幸福,不知道怎么样才算甜蜜。 他只记得殷见寒给他留下的…… 疼。 “一点不幸福。” 这是鲛人容玉醒来后的一句话。 殷见寒:“……” 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容玉这句否定砸得不知所措。 “我……” 殷见寒很懵,他自认为很迁就容玉。 但容玉还是还指责他不够温柔。 “别解释。”容玉转身背对他。“哼。” …… 殷见寒察觉路怀雪走,捏了捏他的脸颊,“在想什么?” 路怀雪拉下殷见寒遮住他睛的。 殷见寒任由他拉,顺带牵住他的,同他十指相扣。路怀雪却忽然推了开他。 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他,认真道。 “我想起来了。” 殷见寒:“?” “你活……”不好。 第47章 继续喜欢低估殷见寒对他的心意…… “听了吗?” “容衔祖师启秘境, 救出了两百年前被困的弟子。” “真的假的?我记得秘境不是坍塌了吗?还了好多弟子。” “真的。还有不少弟子侥幸或者,据是被容玉祖师的神识庇佑,此次秘境启。原来坍塌的秘境早恢复如初。” “我记得青垣宗和水无宗容玉执意要独创秘境, 拒绝两大宗门的帮助,却因修为不足酿成大祸。” “这件事另有蹊跷,容衔祖师此次入秘境便从找到了秘境坍塌的真相。” 盛栩一路来,听得最多的便是和秘境相关的话题。 当年青垣宗和水无宗有意刁难妄川宗故意撂担子不干, 对外却是容玉担心他们抢风头才揽下责。 秘境坍塌后,水无宗和青垣宗将责任推容玉, 众人也所当然认为是容玉造出的秘境出了差池。 然而真相是水无宗和青垣宗没能教训妄川宗, 故意在秘境中做手脚, 本意是弄点小问题,却不想酿成大祸。 现在被容玉神识所庇护的弟子们成功回到各自宗门,水无宗和青垣宗辩无可辩, 开始推卸责任。 但不管如何,两大宗门早已没落,善恶终有报,真相未被查出, 报应却不曾迟到。 “怪不得水无宗和青垣宗越不如前, 心术不正, 自不能长远。” “活该!容玉背负多年的骂名,可算是解释清楚了。容衔祖师果然对这位师兄情深根种, 容玉仙逝两百多年,容衔祖师还不忘追查真相。” “虽如此,可你们不道吗?容衔祖师收了一个徒弟,有弟子看见容衔祖师对徒弟宠爱有加,还不避讳人, 又搂又抱的,这可不是单纯的师徒关系。” “这可比当年的真相更刺激。” “要这的话,我倒觉得容玉好惨,不仅平无故被冤枉,这才仙逝两百年,容衔祖师便另寻……” “嗤。图个新鲜罢了,那路怀雪我见,除了一张脸好看,一无是处,当时我进溶洞取碎片,路怀雪躲在容衔祖师身后,连遇凶兽,他都只会躲着,这样的人凭什和容衔祖师肩。” “放什狗屁。” 盛栩冷着一张脸,好几次都想前将闲谈的人打一顿又硬生生被拦住了。 “拦我做什,你堵他们的嘴。”那弟子叹了一口气,“盛师兄,堵住他们的嘴容易,可还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吗?” “他们点教训,让他们不敢再胡言『乱』语。”盛栩着又要起身。 “盛师兄!” “你之前不是很讨厌路怀雪?怎还替他起话了,若不是他在仙门大试夺了你的魁首之位,容衔祖师该收你为徒。” 盛栩轻哼一声,气势顿时弱了下来。 “他的剑术确实胜我一些。只是一些!”盛栩着又有些恼火,“路怀雪分明有修剑的天赋,做什非把心思放在男人身?” “……那个,容衔祖师不是一般的男人。”弟子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要不然你当时也不会执着于拜容衔仙祖为师。” 盛栩不话,他确实是奔着容衔祖师才来的妄川宗,但…… 不管怎样,盛栩越想越气。 今日秘境出口便会开启,他们是来恭迎容衔祖师。江鹤还带了一众弟子,也是想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众人一路出了城,果然在城外郊处找到一道强光。 “有光。” 强光绕成一圈,形成一道光晕。 “打开了!” 秘境出口开启后,许多弟子结伴出来,被困了两百多年的弟子们也有种见天日的喜悦。 路怀雪和殷见寒落在最后,等他们全都离开了,殷见寒便收回路怀雪的神识,秘境便彻底坍塌。 “小师叔!” “容祖师。” 妄川宗的弟子们立刻迎了,盛栩冷着一张脸看着妄川宗的弟子,视线不经意和路怀雪碰。 他恼火地别脸。 路怀雪没放在心,转头找乔装的沈星野。他不明沈星野为什要乔装,又为什和他们装不认识。 许是注意到路怀雪的视线,沈星野投疑『惑』的目光,却被站在一旁的殷见寒挡住。 “嘁。” 被困两百年的弟子一出来便被人簇拥着,沈星野静静地看了一眼后便转身离开。 他现在的身份不宜久留。 * 回的路。 弟子们都在兴奋地讨论着秘境存活中弟子。 “太神奇了!!” “容玉当年的法术多高才能做到用一缕神识便能维系整个秘境。” “我以前单道容衔祖师法力无边,现在看来能成为容衔祖师的师兄,容玉或许和他不相下。” “那可不。整整两百年,容玉都仙逝已久,我敢整个仙门没几个能做到如此。” …… 绕了一大圈,路怀雪终于弄明殷见寒的目的,取回神识只是其一,其二是为了弄清秘境坍塌的缘由,也是想洗清容玉身背负的骂名。 “只是这样……为什瞒着我?” 殷见寒旁若无人地牵着他的手,路怀雪错了。不是“只是这样”,是因为路怀雪在,所在只是如此。 若路怀雪没有回来。 秘境启,便如路玉所。 他会让当年和这件事有关的人,陷害容玉的人全都葬在秘境里。 他才不在意那些人强加他的各种名,在殷见寒看来那是最华而不实的东西。唯有身边站着的路怀雪,从他手心传递来的体温,这才是殷见寒心心念念想要拥有的。 出林子,各大宗门的长老掌门齐聚一堂。 看着终于回来的弟子们,心中也是无限感慨。 “回来好。” “这真是意外之喜。” 众人齐聚,少不了溜须拍马。 “多亏了容衔祖师。” “是啊,若不是容祖师质疑要入秘境,这些弟子怕是再难出来。” …… 殷见寒冷眼无视如出一辙的话,将虚命长老推了出来。 “当年之事,既是十大宗门所管,那边彻查清楚些。” “是是是。”盛宗主和另外几位掌门连连点头,“容仙祖放心,这件事已水落石出,不出几日便会将真相之于众,定会还容玉仙祖一个清。” 当年妄川宗还是任人欺凌的小门派,十大宗门会也非这几位掌门联手执掌,事情自是牵扯不他们,殷见寒也不至于迁怒他们。 “水无宗和青垣宗已被十大宗门会列入调查,容仙祖放心交由我们便是。” “嗯,劳烦。” “不会,不会。主持道,还原真相本是我们十大宗门会应当做的。” 事情交代完,殷见寒也懒得继续虚与委蛇。 他还有更要的时,路玉和路怀雪所的那个系统。 * 盛栩虽是万符宗少宗主,现在在妄川宗求师,自然是跟着妄川宗的弟子们一路。 简单的和盛宗主道别,一路都在观察时机。 然而殷见寒和路怀雪形影不离,他了一路都没寻到合适的机会,正当他暂且放弃时,路怀雪了来。 “有话要吗?” “没、没有。”盛栩准备了一路,人站在面前,反而不出口。 “你往我这看了不下七次。” 盛栩:“……” 他又瞧殷见寒,见他被前来的魏卿尘拦住,两人不道在谈什,盛栩暂时放下心。 “次的事,对不起。” 路怀雪想了好一会,才想明盛栩指的是第一次考核,他被盛栩误伤的事。 “和你没关系。” 盛栩的剑被做了手脚,他自己也不情,起来和他关系不大。 “我还以为你这看不惯我,我受伤你应当会更高兴些。” “我才没那输不起。”盛栩偏头,“输了便是输了。” “你若是这松懈闲散,我早晚会超你。” 盛栩的意思是提醒路怀雪勤修,但路怀雪显然没领会道,笑了笑道。 “好,我等着。” 盛栩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你到底真傻还是假傻。” 路怀雪:“?” “容祖师收你为徒或许只是一时兴起,现在对你的好以后也可以收回,你非要一门心思放在他身,日后有你后悔的!” “噗。担心我啊?” 路怀雪笑出声,他倒没想到盛栩竟是这个意思。 “谁担心你了。”盛栩翻了个眼,一脸嫌弃。 “你别告诉我你不道容衔祖师和他师兄的那些事。连此次启秘境,也是为了容玉。算你现在讨他喜欢,但怎也比不容玉的。” “所以?”路怀雪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仙门早传开了,容衔祖师现在对你有求必应,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哪里是普通的师徒关系。” 还不道收敛。 师徒会那肩? 从来都是师尊前面,徒弟跟在后面的。 听还牵手! 还、还抱在一起了。 算真要做什,也好别这毫不顾忌。 而且…… 盛栩欲言又止,路怀雪无奈道。“你想什?” “他若真的对你有意,不该让你被众人指责,这太……” 太像渣男哄骗单纯少男女少女,骗取他们的感情,让他们心塌地,却不名分。 盛栩不出口,『性』告诉他。那是他从小敬奉为神的容衔祖师。但是,他现在看到的,听到的…… 路怀雪是被渣的那个。 可那是容衔祖师! 万般纠结的盛栩,思来想,最后道出一句“算了”。 “日后,若妄川宗没你的容身之处,你大可来我们万符宗,看在昔日同门的份,我可以……” “可以什?” 盛栩僵在原地,回头便看见殷见寒黑着脸站在他身后,“没、没什。” “我还有事,我先了。”盛栩再怎样也只是个少年郎,哪里顶得住殷见寒的威压。 路怀雪好笑地望着他的背影,转头见殷见寒一脸不高兴地看着他。 “你同他置什气,他什也不道。” 殷见寒冷笑一声,“明日我便让魏卿尘将他赶出。” 路怀雪:“……”倒也不必。 私底下,众人对路怀雪的身份议论纷纷,趁此机会都在观察路怀雪。 “不得不,路怀雪长得真好看,要我是容衔祖师,怕也把持不住。” “得了吧你。” “长得好看又如何,还不是容玉的替身。此次秘境启,他应当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比不容玉。” “容玉在容祖师心里再怎不可动摇,那也是已故之人,要我路怀雪勾人的本事不小,这都多久了,容祖师对他倒是越发宠溺。” 这倒是事实。 在他们看来,容衔收徒或许只能算得为路怀雪撑腰,可这回两人肩前行,一路容衔的多加照顾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又是暖手,又是投喂,他们不曾见容玉,但又觉得容玉当年怕都没这个待遇。 但也有人持反对意见。 “不是个抒发念想的替身,再怎样也抵不‘正室’。” “众所周,月光才是最难忘怀,谁能敌得活在记忆里的人。” “月光虽好,但还是要珍惜眼前人。” “有道……路、路怀雪!”搭话的人愣了一瞬,下巴差点惊掉了,“你,你……我……” 几人面面相觑,张了张口不如何接话,尤其是方才站容玉的人,被逮个正着只想闭口当哑巴。 路怀雪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饶有兴趣加入讨论。胆子大的弟子见他都亲自下场,立刻笑着拍马屁。 “路仙师所言有,容玉终究只是故人。” “没错。路仙师生得一副好皮囊,剑术颇有造诣,来日方长。” “是是 ,谁都道容衔祖师清冷不易近人,路仙师绝对是有人之处才能入容祖师的眼。” “趋炎附势。”有人不屑地低骂奉承之人,看了路怀雪一眼,问道:“我倒是好奇,路仙师的人之处在于?” 谁也没想到还真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仙二代,然而众人没等到路怀雪发怒,却见他眨了眨眼,倒是认真地思考起来。 “……” “想到了。”路怀雪‘啪’地一声,双手合掌,众人纷纷看向他,却听路怀雪低声道。 “特别像容玉?” “…………” 众人顿住! 这是什不羞耻的言论? 他不觉得难堪吗? 引以为傲的语气是怎回事? “我的不对?”路怀雪反问道。 众人一时不道该如何接话,附和也不对,反驳也不对。相视一眼,终于有人站出来道。 “路仙师倒不必妄自菲薄。” “您在仙门大试胜万符宗的盛少宗主,这件事大家都道吧。前段时间的失踪案也是路仙师和容衔祖师一同解决的,还有此次秘境……” 路怀雪连连点头,“你的有道,原来我这优秀。” 众人:“……” 路怀雪回到殷见寒身边,他正闭目调息,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缓缓睁开眼。 “玩够了?” 路怀雪:“……” “你还没告诉沈星野怎回事?” 殷见寒道:“不道。” “他不是小孩子。”言外之意,沈星野的事不需要他这『操』心。 路怀雪:“……” 两人都没再话,沉默了半饷,殷见寒忽然道。“我看到你的那些记忆。” “关于你……原来的世界。” 路怀雪顿了顿,殷见寒又道。 “和我们这不太一样。” 殷见寒指的是路怀雪穿越前呆的现世,这些都是从路怀雪的神识中读到的。 那个世界比枯燥的修真界有意思,怨不得他还是容玉的时候不想修炼,在殷见寒看来。他所处的那个世界又很多玩乐,路怀雪是个极爱热闹的人。 不论是和同辈,或者仙门中的小辈弟子,他好像总能找到乐趣。在他还是容玉的时候,大多数的时间只能围着殷见寒转,怪不得他总爱捧着话本。 因为除了话本,他没有别的消遣方式。 “你以前和我一起,是不是一起很无聊?” “是。” 殷见寒幽怨地看着他,面的小情绪格外明显,生怕路怀雪看不出来。 “魔窟初遇时,你对我防备心挺。”路怀雪想起接着路玉的身份入魔窟,殷家为了维护声誉将殷见寒赶了出,后被魔族掳。 那时候的殷见寒对谁都防备,对不明原因接近自己的容玉。 “小小年纪,还挺倔。” 最开始,容玉只觉得这个人任务对象有点麻烦,后来则是好胜心作祟。可短时间的相处,容玉更多的是心疼。 不到七岁的年纪,经历了多种背叛和抛弃。 盯着叛徒之子的名头,在魔窟也成了被欺凌的对象。容玉几次出手相助,倒让殷见寒竖起防备心。 连血缘至亲都会出卖他,容玉又为何几次帮助他? 他能习惯了别人对他的恶意,却无法接受突如其来的善意。 “那如果有机会,你会选择回吗?”殷见寒很早之前想问,又怕听到不想要的回答。 “不会。” 路怀雪得非常肯定,殷见寒神『色』好看了些,可还是压不住心底滋生的想法。 想把眼前的人锁起来,关起来。 这样不怕他有朝一日忽然离开。 路怀雪不殷见寒所想,自顾自坐在他身边,问。 “你不问问为什?” 殷见寒道路怀雪想哄人的时候,什都让人欢喜,尽管有些话当不得真。 瞧见路怀雪期待的模样,他还是配合的问了一句。 “为什?” “那个世界没有你。”路怀雪眨了眨眼,“而且,这里还有我的徒弟徒孙呢。” 殷见寒心底一颤,像是投入湖底的石子,泛起丝丝波澜。 “你有没有想,其实你本不该经历这些。”路怀雪道,“你出身名门望族,幼年却经历颇多磨难。你有没有怨天道?” “有。”殷见寒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暗『色』。幼年时他恨,也怨将自己退出来的殷家族人。 容玉出现后,这些想法不为何全都烟消云散。 “若没有这些,你便不会出现。”殷见寒清楚的道,所以不管是天灾或者人祸。 都是路怀雪留在他身边的缘由,那再多一些也没关系。 殷见寒会有这些想法也是从路怀雪的识海中探寻到的,了解的不真切,但确实如此。 路怀雪会出现,因为这个世界出现了偏差。 殷见寒本是某本爽中的男主,出生名门,本该顺风顺水,算是小波折也只会成为他更一步的踏板。 然而,原作者创造出来的角『色』被抄袭者魔改。 他将魔尊如烨改成了主角,殷见寒反倒成了不起眼的配角,为了不让他抢如烨的机缘。 便殷见寒设了阻碍。 后来,路怀雪出现了。 他顶着路玉的身份,陪着殷见寒低谷。 容玉第一次遇到的系统,其实是受魂书所『操』纵。后来,妄川宗创立,魂书成妄川宗的定契石,收回了分神。 也是这个时候,没有束缚的系统便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 原以为任务结束的容玉,怎也没想到系统下达了新的指令,最初路怀雪没察觉到哪里不对。 渐渐路怀雪发现系统的野心。 他想要修成人形,妄图侵占路怀雪的躯体,顶替他的身份。 也有了后来,路怀雪反抗系统意识,甚至为了杀系统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 那个时候,殷见寒是有所察觉的,他其实也想路怀雪是有目的接近他,最初的防备到后来动心之后,他甚至可以装作不道,也不介意。 只要容玉肯留在他身边,不管他图什,殷见寒都可以替他视线。 容玉自始至终没有伤害他。 容玉可以听从系统的命令对殷见寒好,却不会因为系统的指令伤害殷见寒。 可惜这些,殷见寒是在容玉离开后才悟出来的。 容玉不会伤害任何人。 殷见寒修的是无情道,非为了复仇,而是无情道是最快修行之法,也只有修得无情道中的奥义,他才能和天道抗衡,护住容玉。 容玉外来者的身份是天道所不允的。 这些以前的容玉不道,现在的路怀雪也不会道。 也恰恰因为如此,系统想要夺舍容玉,因为他的殷见寒的庇护,无需躲着天道。 “你还生我气吗?” 殷见寒诚恳地点头,不止生气,还想将路怀雪锁着,想让他更听话一些。 不要做出总让自己担心的事。 “你都道了?” 路怀雪也不算很意外,他能恢复记忆,殷见寒自然也能通镯契看见感他的识海。 算没有镯契,殷见寒真想了解,也能晓。 “为什不告诉我?”殷见寒问。“连沈星野都道。” 路怀雪没想到殷见寒这在意这件事,怪不得总和沈星野不对付。 “那是,他可是我一手带大的。” 路怀雪语气中带着点骄傲,他收的四个徒弟里,大徒弟魏卿尘较为独立,很多事不需要他『操』心。 二徒弟沈星野是捡来的,被遗弃的『性』格比较敏.感,很多时候想得更多,路怀雪也更照顾他一些。 至于三徒弟和四徒弟,也是捡来的。不到后期,有许多事情『操』心,更多时候是由大徒弟魏卿尘照顾。 “我们相识时间更长。” “呵。” 冷笑声从门外传来,路怀雪抬眸看,竟然是方才离开的沈星野。 他卸掉乔装,又是那一身红衣。 “你来做什?”殷见寒瞧了他一眼,差出声赶他离开。 沈星野装作没看见,到路怀雪的身边坐下。 “师尊。” 这是沈星野在道真像后第一次认下路怀雪的身份,“还是我在师尊的心里更要。” 完,还不忘挑衅似的看了殷见寒一眼。 路怀雪:“……幼不幼稚。” “师尊亲口,没人比我更要。”沈星野倒是没胡,但—— 那是沈星野七岁的时候,容玉对他的。 因为容玉要送他蓬莱岛,沈星野误以为容玉不要他了,才想送他。 尽管路怀雪一再保证,半年后会接他回妄川宗。沈星野还是格外忧愁,想方设法要让魏卿尘代替自己被送。 后来道改变不了结果,他和魏卿尘敌对了好久。 殷见寒看了没看沈星野,对着路怀雪道。 “你道我在意的不是这个。” “我以为那样做便是最好的结果。”路怀雪低估了殷见寒对他的喜欢。 提到两百年前的大战,殷见寒和沈星野倒神情一致,那不是一个好的回忆。 两百年前的仙魔大战。 容玉急于摆脱系统,他道若系统夺舍成功,他可以逃天道的惩罚,且系统是唯一道这个世界出自于小。 也因为抄袭者的魔改,很可能再次发生变化。 所以,他借着仙魔大会,想要杀系统,哪怕他自己也会。 路怀雪宁可当个孤魂野鬼也不愿意夺舍他人的躯体,容玉也同样如此。 他宁愿自毁也不可能将自己的身体交由其他人。 他没告诉任何人,他以为殷见寒是不道的。殊不殷见寒很多时候只是装作什也不道。 当年,仙门百家认为路怀雪勾结魔族,其实不是。 若仙门百家联手,魔族是抵不仙门。 但大战必回造成诸多伤亡,和不必要的流血。 容玉找到魔族谈判,提了两个要求,只要如烨答应,便服仙门停战,只要魔族不越界,便互不干涉。 第一个要求,不可能滥杀。 第二个要求,是为了沈星野。 沈星野剑术颇有造诣,却因身体原因修行成果慢,当然沈星野非接受不了自己慢于他人。 而是,沈星野在某些方面格外偏激。 尤其是,他格外憎恶魔族。 沈星野还小的时候,常常挂在嘴边的话便是要杀光魔族。因为幼时收留他照顾他养父母和妹妹惨在嗜血的魔族手里。 致使沈星野遭遇两次遗弃。 尽管容玉不止一次想要纠正沈星野分偏激的想法,也多次告诉沈星野非所有的魔族都是恶人。 但沈星野听不进。 在他看来,只要是魔该。 容玉纠正不了沈星野的想法,只能瞒下一个所有人都不道的事实。 那是沈星野的真实身份。 沈星野被遗弃,因为他的生母是个凡人,而他的生父却是一任魔尊。 凡人和魔生下的孩子——半魔体质。 不管是在人族还是魔族,沈星野都是个异类。 凡人惧怕他长大后会像魔族一般嗜血滥杀,魔族不需要废物,哪怕血缘之亲。 沈星野自小修行成果慢,因为他的魔族血脉被封印,容玉会送他蓬莱岛。 因为那儿是一块净土,也是净化魔气的最佳之地。 沈星野未察觉自己的不同,他能在仙门中留下,也是因为容玉的遮掩。 若沈星野的身份爆出,不止仙门容不下他,现任魔尊不可能留下前任魔尊之子。 容玉担心自己不在,没人护着沈星野,有担心沈星野鲁莽,所以他要如烨立誓。 不得对沈星野下杀手,若违背誓言必遭反噬。 不论沈星野想继续留在妄川宗,还是想回到魔族,不会有任何人能伤到他。 而沈星野是唯一一个同魂书定契的魔,他也同样受到魂书的束缚,不得残害同门。 不止是沈星野,妄川宗所有弟子都要遵守的门规,同门之间不得自相残杀。 所有的事都安排妥当后,剩下殷见寒。 他本是这个世界主角,只要意识觉醒,恶意篡改的剧情是无法成真。前提是,殷见寒任天道主,即便天道也无法撼动他分毫。 这便是容玉非要将殷见寒推天道主的原因。 也只有成为天道主的殷见寒能杀了系统,但容玉道殷见寒不会对自己下手,所以他借着和魔族商议,假意背叛想借此让殷见寒杀了自己。 容玉低估殷见寒的对他的喜欢,也高估了殷见寒的抱负。 他所想所念非得道飞升,更不是什仙道主。 那都是殷见寒想让容玉高兴才愿意做,创宗立派也是如此。 即便容玉真背叛仙门,殷见寒气恼的也不是他的背叛,而是容玉抹掉他的记忆,抹掉两人相爱的往。 但容玉一心想借殷见寒杀系统,又怕殷见寒难。才会出此下策,若他了。殷见寒仍是清冷无尘的天道主,若他侥幸活着,那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恢复殷见寒的记忆。 如果那时候,殷见寒还愿意继续喜欢他。 “你从来没正视我对你的心意。”殷见寒道,沈星野正想嘲讽一句,便听殷见寒又道。 “你为所有人设想了未来,唯独没将自己算在内。” 沈星野顿了顿,难得没有和殷见寒唱反调,殷见寒所的最后一句话和他的想法一致。 容玉总是这样。 失忆的路怀雪也如此。 第一次考核时,陈芮借盛栩之手伤了路怀雪,而路怀雪道结果后什也没,甚至没打算要个交代。 连找他时,的也是。 “我可以帮你保密。” 因为陈芮是沈星野带进来的,事情败『露』,路怀雪仍然同他站在一处,即便他不记得自己是容玉,却误以为他想护着陈芮,出口便是可以帮他将人留住。 但路怀雪不道的是,沈星野可没那心善,他一个半魔身『性』凉薄。 对他来,身边只有两类人。 可以利用,和不可以利用的。 陈芮犯事前对他而言是可以利用,犯事之后……沈星野不需要会违背自己意愿的人,哪怕他可以利用。 “我现在道了。”路怀雪自亏,没再提这件事,反而将话题转向沈星野。 “你不是想当掌门吗?没胜你大师兄?”路怀雪还挺好奇的,沈星野自小便嚷着要接手掌门之位。 话题跳转太快,沈星野顿了顿,面『色』当即一红,不由想到小时候的“大逆不道”。 然后他接收到殷见寒投来的冰冷视线。 他道,殷见寒也因路怀雪的话和他想到一处。 当时的沈星野不七岁,抱着容玉的袖子,眼巴巴又格外认真地问。 “师尊,等你了可不可以把掌门之位传我?” 第48章 亲自伺候…… 自魔尊如烨被镇压后, 便不曾召开仙魔大会。关于此次的仙魔大会,众人也因为知晓这魔尊之位怕是易主了。 消息经传开,各大仙门在猜测会是谁被推上魔尊之位。 也有人猜测如烨突破封印, 聚魔族要趁机攻仙门。谣言纷『乱』,终是等到仙魔大会。 魔族也同仙门般不同派系划。 后经魔气滋养修成人形的草木或者异兽,仙门称之为魔物或者魔兽。 有修行不慎,或自甘堕.落被欲念支配的低级人魔。 生而为魔的便是魔, 是所有魔中最嗜血残暴。 前任魔尊如烨便是魔。 历任魔尊为选出最为的魔养在身边,待们羽翼丰满便送入幽森之谷, 任们自相残杀。 最终走出幽森之谷的便会得到传承之印, 成为下任魔尊。 如烨的魔尊之为便是如此得, 由于如烨年纪尚轻,自然不会圈养小魔,朝被封印于魔窟。 传承之印不知所踪, 也有没有候选的小魔,魔族陷入内战,争相夺位。 有部忠于如烨的魔,执着寻找解开封印之法。 魔族生『性』凉薄, 更倾向于另寻尊主, 仙门『插』手此事既为阻止争斗波及仙门, 也为寻个愿议和的魔主。 “众所周知,历届魔尊需获得传承之印, 百年传承之印未曾寻主。” “若传承之印若是出了题,魔尊之位便直空着吗?” “这……” “有事我不理解。仙门为何如此积极『插』手我们魔族之事?” “谁说不是呢?魔尊之为不管传于谁,那也是我们魔族的事,仙门『插』手算什么?” “莫不是想学凡界推个‘傀儡皇帝’上位?” “不管如何,仙门不应『插』手。” 魔族内『乱』不假, 可对外时却难得致。 “不论如何,让外族『插』手,魔尊岂不沦为笑柄。” 魔族虽『乱』,并非群龙无首,而是魔相互制衡,却难高下。先为三大阵列,拥护不同的魔主。 而三位魔主手下多次争斗,魔主本人却不曾当面对持,此时若受伤便给其人可乘之机。 “三位魔主,可听本尊言。”开口的是十大宗门会的长老,发红颜,微微笑。 “仙门并非要『插』手魔族内务,而是希望魔族早日选主。千年,仙魔几次大战伤亡惨,族修好才是大势所趋。仙门向和为贵,自然更希望能魔族‘议和’。” “道貌岸然。”紫发魔主冷笑,“比起我们可好不到哪里去。” “我们魔族敢直视贪欲,明争魔尊之位。而你们觊觎仙道主之位却不敢直言,明面上顺从听话,背地里可没少放暗箭。” 无意义争吵愈演愈烈,直到空中飘雪,道金光划过,齐齐抬首,却见殷见寒同路怀雪踏雪而。 “容祖师。” 仙门众人起身,微微颌首。 殷见寒目不斜视,径直走到高位上。 “不管仙门是魔族,皆实力为尊。若有谁想争位,战便是。” 此话出,所有人怔住。不管仙或者魔有欲念,不同的是魔从不掩饰,而修仙者身心同修。 “容祖师气度我等自叹不如。”紫衣的魔主轻笑,“但不管如何,魔尊之位竞夺仙门无权干涉。” “魔尊之为空缺依旧,是应当早日选主。”殷见寒道,“仙门并非干涉,而是你们同见证。” “见证?”紫衣魔主谨慎细微,“容祖师这话难不让我们多想,该不是想趁着我们夺位,伺机攻魔族吧?” 魔族众人听这话,顿时警惕起。 “传承之印已经出现。” 殷见寒轻飘飘地句话犹如投入湖底的碎石,在众人间惊起波澜。 “我们魔族之事,容祖师如何知晓?” “仙门狡诈,这又是玩得哪出?” 别说魔族,就连仙门众人也脸懵,频频朝着三位坐在高位之上的魔族去,瞧了半也没瞧出是哪位。 “是谁啊?” “起不像啊!” “容祖师说的那肯定没错,难不成不是这三位?” 魔族三位竞争对手相互量,试图从对方眼底到破绽。 石激起千层浪的殷见寒垂眸不语,清冷的面容让人觉得高深莫测,身蓝『色』锦袍清冷绝尘,犹如上的明月。 明月本人在桌下牵着路怀雪的手,自神识归为后,路怀雪的身体逐渐恢复,指尖不再是冰冷的触感,殷见寒喜欢身上的温度。 殷见寒见没有回应自己,顺着路怀雪的视线去。 玉石桌上的果盘中摆着紫葡萄。 非寻常的水果,是万符宗灵池水浇灌,特意栽培出的灵果。 见路怀雪眼巴巴地盯着,殷见寒是松开了牵着路怀雪的那只手,但路怀雪毫无所察。 直到殷见寒袖袍下的那只手伸向果盘,路怀雪的眸子转,诧异地着殷见寒。 高台上人无地对视,最有可能坐上魔尊之位的三位已经开始较量,澎湃汹涌的魔气快掀翻整个现场。 眼气氛焦灼,不留神就要动手厮杀,仙门百家面面相觑,倒不是惧怕魔族,只是在纠结要不要『插』手。 若此刻起,仙门弟子肯定会被波及。 众人只好将求助地目光转向殷见寒,希望能早点公布答案,制止这场不必要的斗。 被众人寄托的殷见寒,此刻正捏着颗紫皮葡萄,骨节明的手指熟练地剥起葡萄皮。 这是在做什么? 众人瞪大眼睛,连容衔祖师抵挡不住紫皮葡萄的诱.『惑』? 在场的仙门宗人曾受邀参加过万符宗的盛典,自然是品尝过万符宗的灵果,也曾唾弃自己竟贪恋口腹之欲。 结果—— 容衔祖师也同们般吗? 正当众人惊叹时,却见殷见寒将去皮的葡萄递到了路怀雪的嘴边。 原本焦灼的气氛像是被施了术法,众人目瞪口呆,时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我…………” “我好像出现幻觉了。” “我好像也出现幻觉了。魔族的幻术竟如此厉害!!!” “……” 路怀雪感受到自四面八方的灼热视线,闻着葡萄酸甜的味道,竟不知道该不该张口。 眨了眨眼,对殷见寒的道。 “你做什么?” 殷见寒执着于让路怀雪吃葡萄,神『色』平静的陈述。“你想吃。” 路怀雪:“……” 想吃,但不想被众人围观着吃。 要不然自己动手就好了,何须盯着大大的葡萄纠结。 路怀雪最终是张口将殷见寒递的葡萄吃进去,如所料,入口冰凉,酸甜可口。 “吃吗?” 路怀雪诚实道,“吃。” 个是吃,个也是吃。 “我自己剥。”路怀雪拉了殷见寒把,示意继续主持大会,不要再明目张胆的搞小动作。 然而殷见寒不过抬眸扫视眼,众人立刻收回视线,不敢多。 万符宗的葡萄是无籽,正合路怀雪心意,反正吃吃了,也就旁若无人地剥了个,正算送到自己嘴边,殷见寒忽然直勾勾地向。 路怀雪:“?” 殷见寒没说话,路怀雪诡异地理解了的意思,殷见寒也要喂。 私底下人间的小情趣,但这可是仙魔大会啊!!! 个不注意就会血流成河的仙魔大会! 路怀雪犹豫着,朝众人去,却见们眼观鼻,鼻观心,哪敢抬眸,路怀雪连忙递到殷见寒嘴边。 擦干净手,不再去碰那葡萄。 殷见寒勾了勾唇没说话,这么做自然是故意的,不怕众人,而是怕众人不到。 仙门众人不敢说话,可脑袋里的想法却多。 收徒不算什么,放在身边护着也不算什么,但能让宛若清风明月的容衔祖师亲自伺候,这没点什么谁信啊? 们猜错了。 这哪里是卑微的“替身”,这绝对是替身上位啊!!! 第49章 身份曝光真相 殷见寒不知众人所想, 或者说他不在意。却也知道不宜太过,稍微收敛了些。 他倒不是故意将话说到一半,而是在“目标”出现。 原喧闹的大会, 因殷见寒路怀雪顿时沉寂下来,仙门如何,魔族不管,紫衣魔族轻一声。 “谁能想到两百年过去, 容衔祖师还是难过美人关。不知九泉之下的容玉会如何想?” 原暗『潮』汹涌的魔族顿时一唱一。 “可惜了那容玉,我可听说容玉早些年还是我前任魔尊的宠妃。” “这么说来确有此事。年容玉愿代仙门求, 怕不是对我前魔尊旧情复燃。” “哈哈哈哈, 怎么说我魔尊也是一一的美男子, 管不得容祖师不顾两族交好,将魔尊给封印在魔窟。这其的缘由还真不能细思。” 魔族众人调取闹,殷见寒面『色』如常, 语平静道。 “尊能将重如烨封于魔窟,也能将你丢进去。” 魔族众人意僵在脸上,殷见寒实力众人有目共睹,两百年未曾出手, 更加深不可测, 连被传承之印认下的重如烨都难逃殷见寒之手…… 轻飘飘地一句话顺利地让魔族众人闭嘴。 氛次沉寂下来, 就在此时,一道白衣翩然而至。 来了。 路怀雪正襟危坐, 一袭白衣的路玉开始他的表演。 在秘境,路怀雪为阻止殷见寒的对路玉下杀手,这脱口“有法子能将系统引出”,也不全然是假。 离开秘境后,殷见寒对路玉明面上“严加监视”, 暗地里却给他偷溜的机会,奈何路玉胆子太小,次明晃晃地“放人”,他都不敢有所动作。 可若完全松懈,又恐系统起疑心。 耗了好一段时间,路玉借金蝉脱壳之术离开。 “他是谁?” “有点熟。” “卧槽!我看怎么那么像……” “我瞧也像!!!” 路玉自然听见他的谈话,这便是他出现在这的目的,被殷见寒抓住时,他也担心自己会被弄死。 可系统说的没错。 不管殷见寒认不认,可他在众人里,便是年受尽的指责谩骂,却为了仙门弟子不惜代价耗费神识护住仙门弟子的容玉。 他是一个“受害者”。 “不是,为何他逝去的容玉如此相像?” 小辈弟子听见讨论,好奇地朝路玉看去,又觉得疑『惑』。 “容玉长这样吗?” “为么我觉得还是路怀雪更好看。” “倒不是相貌的题,就是说容玉贵为仙师,怎么也该度不凡,前这个人怎么看也看不出么特别的。” “得了吧。马后炮!容祖师收徒,你不也说路怀雪除了一张脸好看,没么特别之处。话都让你说完了。” 路玉将这些话听在耳,不得不说系统预估的特别准,便是特意到仙魔大会,众人都在场之际出现。 路玉微微一。 “我想在场的某些人应是认识我的。” 此话一出,便坐实了他便是众人口的“容玉”。 “可容玉仙逝多年,怎么会……” “我没死。”路玉道。“仙魔大战后,我沉睡了两百多年,数月前醒来的。” “醒来时没么记忆,去过临近个城镇,也是数日前恢复记忆。” 路玉说完,看向高位上的殷见寒。 “年我与师弟有些误会,我知晓他必然是恨我的。” 路怀雪眉梢微挑,有些弄不懂路玉这番『操』作,虽说是他提议将人放走,以仙魔大会引诱系统出现,但…… 殷见寒位徒弟便知晓路玉的身份是假,他为何敢众妄言,不怕被揭穿? 他朝一旁的殷见寒看去,见他神『色』自若,看起来并不意外。 “你又瞒了我么?” 殷见寒极其无辜,“没有。” 他确实么也没做,只不过他预判到系统会教唆路玉颠倒黑白,殷见寒之所以暂时没杀路玉,就是要借路玉在的胡搅蛮缠,将年有关容玉身上的“脏水”全都洗净。 有些事情叙述出来,远没有闹剧那令人印象深刻。路玉闹得越大越好,他闹完了,殷见寒好收网。 他的目的很简单,不管是容玉还是路怀雪,任何有关他“不好”的言论,殷见寒都不想听见。 即便路怀雪人不在乎,可殷见寒在乎。他舍不得让路怀雪受半点委屈,旁人更不行。 殷见寒不语,看也不看路玉一,不轻不重道。 “系统必须死。”路玉也是。 却不能死得太过随便。 死前自然是要好好利一番。 “你打算怎么做?”路怀雪。 殷见寒又给他剥了个葡萄,全然不顾场上心思各异的众人,“自然是死于天道。” “何意?”路怀雪道,“我知道天道容不下系统,也容不下我。” 系统是外来者,路怀雪也是。 殷见寒费尽心思也要逆天道,最终还真让他寻到一法。便是将自己的一半金丹给了容玉,身为这书真正的主角,也算是天道之子。 殷见寒如此自然是惹怒天道,却也保全了容玉。 系统妄图干涉世界发展,自然引起天道注意,他心术不正,妄图借容玉的身子隐藏,最后更是起了夺舍的念头。 只要他夺了容玉的身子,从今往后他便是堂堂正正的人,而天道也奈何不了他。 容玉借仙魔大战,激怒殷见寒,误惹殷见寒误会他背叛,便是想借殷见寒之手杀死系统,尽管自己也会被重伤。 但殷见寒即便恼,也是手下留情的,他出手不算重,却未料到容玉根不躲,硬生生受了那一掌。 尔后,容玉未曾恢复便与重如烨大战,便成了传言的以身殉道。 容玉没死,殷见寒护住了他的生魂,身体的损伤也全被修复,连道疤痕都没有。修养,系统也陷入沉睡。 次醒来的便是失去记忆的路怀雪,系统欲故技重施,支使路怀雪替他做事,有了上一次的教训,系统不敢对容玉下手,要他远离殷见寒便是害怕自己身份暴『露』。 他想要路怀雪接近重如烨,那是系统的新目标,原是想让夺舍重如烨让路怀雪解开封印。 万万没想到,失忆的路怀雪宁愿被超度也不肯同他合作。 系统指使路玉,借他之手引起争端,最重要的事……传承之印。 传承之印继重如烨之后,已有两百年不曾出现。系统想借此机会,冒充传承之印,符文他已得七八分像,此次大会,他便要借此寻找新的宿主。 至于路玉的死活与他何干。 系统选的人,便是争夺魔尊之位的三大魔主。 【继续说。】 系统命令路玉,要他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场面越混『乱』,他越有可乘之机。 路玉拳头紧紧握,他不怕路怀雪,但他担心殷见寒对他出手,即便系统向他保证过,殷见寒贵为天道主,不可能在仙魔大会上随意出手。 【快点。】 路玉深吸了一口,尽可能忽略殷见寒,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到路怀雪身上,薄唇轻启。 “年秘境坍塌确实因我而起。” 此话一出,又是轩然大波。 “这是何意?年秘境坍塌之事不是已经查清。” “十大宗门会不是已经给出解释,虚命长老也认下罪,就是两大宗门嫉妒作祟,这不慎摧毁秘境,还是容玉神识庇护秘境的弟子。” “这么说来。怪不得容玉的神识能庇护至此,原来是容玉还活。” “可他刚那话是么意思?” 路玉转向众人,朝他鞠了一躬,煞有其事道。 “秘境坍塌虽与虚命有关,却并非因他所为,而是因为我的师弟容衔。” “对此,我很抱歉!一念之差误了众多弟子两百余年。” 路玉声音平淡,心跳如擂鼓,他快紧张死了。 可又不能违抗系统的指令,好在在场的人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连魔族都暂且忘了争斗,饶有兴趣看起仙门的闹剧。 “容玉这话么意思?” “我怎么听不明白。” …… 见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路玉不卖关子,他直言道。 “秘境坍塌非人为,而是……” “天怒。” “因我而起,秘境的弟子不过是受我牵连。” “我不该存于这个世界,天道容不下我,次天雷落下,因我师弟容衔舍身相互。” “是我过于天真,私以为只要师弟容衔坐上天道主之位,便可左右天道之意。” “众所周知,我师弟容衔剑术法阵双修,其独创阵法至今无人能破,早在他少年时期便展『露』出非人的天分。” “是我蛊『惑』师弟在秘境设下阵法,又让天道误以为我藏匿于秘境之,借天道的雷劫致使秘境坍塌,死伤无数。” “这些全在我的算计之。” “身为天道理应为守护万物法则,而我故意引天道犯错,引天道杀人……” 最后一句话落,全场哗然。 谁也不知道天道犯错会如何,但从古至今未曾听过天道犯错。 常言道:恶人自有天来收。 能被天道不容,定是十恶不赦之人,可若天道成了恶人? 秘境坍塌,虽有不少弟子获救,可年确实死伤无数,人祸可躲,天灾又如何躲? 寂静过后,忽然有人道。 “你为么要说出来?” “若你不说,便无人知晓,你……” 路玉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还未脱口 ,便听殷见寒幽幽开口。 “还有呢?” 神情自若,语淡淡,看不出喜怒。 路玉脸『色』一白,像是被么人掐住脖颈,顿时呼吸困难,猛地跪在地上。 “怎么回事?” 众人正疑『惑』,却听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你不是容玉。” 跪在地上的路玉已经说不出话,他紧紧地箍住自己的脖颈,很明显是有人『操』纵他的手,想要杀他。 而他奋力抵抗,喉咙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声。 一道紫黑『色』衣袍的身影降下,众人顿时瞪大了睛。 “重、重如烨?” “他不是被容衔祖师镇压在魔窟,怎么会在此处?” “方容衔祖师所言,传承之印莫非是……” 重如烨冷冷一,不屑地看地上的路玉。 “凭你也配冒充尊的爱妃。” 爱妃? 众人早已经忘了惊愕,今天的奇事一桩接一桩,他都快反应不过来了。 “重如烨说的爱妃指的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但众人还是难以置信,纷纷抬头看向座上殷见寒,只是一又慌忙低下头。 谁能想到还有这么个惊天大料。 容玉竟然是重如烨的…… 那、那殷见寒不就是夺人之妻? 天! 好刺激。 重如烨微微一,直视殷见寒 ,全然忘了自己次敌不过殷见寒反被践踏。 “在座怕是有所不知,殷见寒可是殷家人,他是年背叛仙门的殷正阳之子。殷家迫于压力,不敢留这叛子,便将人赶了出去。” “还是我‘于心不忍’将他收入魔窟,准他贴身伺候。” “啧。我这好意可没得到好报。殷见寒,你是怎么敢拐走我的宠妃?” 众人只觉得忙得不知道该看哪里,又看向滚在地上的路玉,重如烨不屑地踢了他一脚。 “看他做么?我捧在手心里宠的人怎么会是这样的货『色』,我说的对吗?路怀雪。” 第50章 传承之印(完结上)完结(上)…… 在场的众人只觉眼睫一颤, 大脑顿时丧失思考能,呆愣盯着路怀雪。 “或者说,我该喊你容玉?” 最一句话砸下, 众人只觉头晕目眩。 容衔对路怀雪纵容在此刻有解释。 即便如此,众人还是一脸难以置信。 怪不从不收徒的容衔祖师会突然留下路怀雪。 可眼前的容玉又是谁? 路玉痛苦倒,断断续续求饶。 “我,我不是故意冒充容玉。是、是有人『逼』迫我。” 重如烨下巴一扬。 “何人?” 路玉又闭嘴不谈, 重如烨眉头一蹙,将人提起来, “若不是不说清楚, 我便让你血溅当场。” 路怀雪轻笑一声, 大概明白路玉为何这么做,他默不作声继续看戏。 “我、我说。”路玉脸『色』煞白,痛苦挣扎, 一副不堪受虐,只好将“真相”全盘托出。 他看起来害怕极,颤巍巍伸出手,指向高座上的路怀雪。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他道。 “是、是容祖师指使我的。” 他说完又飞快垂眸, 已有修士站出来鸣不平。 “胡说八道。” “容祖师皎若明月, 怎容你随意污蔑。” “皎若明月?”重如烨冷笑一声, “为一己私欲,将众多弟子囚于秘境, 这算什么?” “你们这帮蠢货,该不会还看不明白吧。”重如烨阴鸷一笑,“今天之事全是殷见寒一人策划,他故意找个相像的人顶替容玉……” “他知道容玉和他所做之事,早晚有一日会被发现, 故而寻一个假容玉承认当年犯下的错。” “不用我说,你们也该猜到。若我有出现,假容玉身份不会暴『露』,那他的下场自然是被十大宗门会□□调查,结果自然逃不过一死,以此告慰死在秘境的亡魂。” “而真正的容玉则会以路怀雪的身份,继续留在仙门。” “我们容衔祖师倒是好算计,可惜……” 路怀雪不疾不徐站起身,接上重如烨的话。 “可惜,你的算计不能如愿。” 乍然被抢台词,重如烨怔愣一瞬,路怀雪道:“我倒不知魔尊……哦不对。” “有传承之印,你已不再是魔族首领。是……前任魔尊” 路怀雪勾唇笑笑,抬手解开路玉身上的禁制。 “你许他什么好处?” “不惜冒着被仙门缉拿的风险,也要嫁祸于我。”路怀雪下巴一抬,直视路玉。 众人被这一出又一出的反转弄一头雾水,路怀雪已经又道。 “众仙门应当知道,两百年前,前任魔尊重如烨放任魔族肆意欺辱众小仙门,还掳走不少仙门子弟以及长貌美的少男少女。” 路怀雪一提,众人也附和。 “重如烨生『性』残暴,临魔窟山脚下的百姓苦不堪言,据说谁养姑娘不敢对声张,生怕被魔奴掳走。” “不错。”路怀雪道,“我从未去过魔窟,也不知前任魔尊是将我当成谁?” 重如烨一顿,笑道:“你是怨我离开这么久吗?” 路怀雪抬手,断重如烨。 “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你。” 重如烨冷笑一声,“是吗?” 路怀雪眨眨眼,面上看不出半点说谎的痕迹,若非见过路怀雪的人快信他的话。 “自然。”路怀雪道,“也许魔尊大人多情,谁知道你将我当成谁。” 路怀雪说完,又看向路玉。 “我见过他,在和我……师弟去魔窟重塑封印之时,他便拉着我说一些奇怪的话。”路怀雪道,“对,我有故意隐瞒身份,我当时失忆。” 路怀雪这么说,惹众人一惊,怪不当时路怀雪会参加仙门大试,如果他要隐瞒身份,根本不需要这么张扬,稍微一,众人也明白。 路怀雪又道。 “我是上个月从魔窟回来才恢复记忆的。在那之前,我遇到过……这位。” 路怀雪将路玉纠缠他的话又复述一遍。 “是他告诉我,他是容玉。” 当时我半信半疑,然他又告诉我,“他当年被魔族掳走,进魔窟。” “哦对。”路怀雪道,“我这有玄冥镜。” 玄冥镜不算什么秘宝,仙门的法器阁有售卖,玄冥镜可以记录下发生的事,一般用于门派弟子比试,为保证平,会以玄冥镜作为记录,现在也会用来防窃等。 路怀雪将玄冥镜拿出来。 镜子出现一道身影,他戴着面具,救下一个险被马车撞到的孩子,他一袭白衣如当年容玉的装扮,接着他的面具滑落,『露』出路玉的面容。 路怀雪第一次见路玉摘还同路怀雪对上视线。 接着便有第二次的蓄意接近。 路怀雪在茶楼戏,路玉找上门。 “抱歉!烈日当头,寻个休息的方,我观这位道友面善,与我投缘。不知道道友是否介意多一个人……” 接着画面里出现容衔的身影,他冷眼看着路玉。 “介意。” 接着画面一转,路怀雪坐在客栈吃早点,路玉走到他的面前。 “可以和你谈谈吗?” “我不与生人谈话。” 路怀雪话音刚落,路玉便自来熟拉开凳子,坐在路怀雪的身边,“知道名字就不算生人。” …… “你不好奇我的名字吗?” “我姓路,和你一个路,玉是容玉的玉。” 路玉此话一出,原本还对此抱有质疑的仙门众人,现在已经完全偏向路怀雪,也对他说的话信大半。 画面里的路玉的目的『性』实在太强。 果然,如众人所,路玉不再卖关子,开门见山道。 “我是容玉。” …… 路怀雪自然不会将所有的话放出来,有些被他处理掉。 “我不信。” “我有证据。”路玉道,“你可以先看看。” “这是我和我师弟共同的记忆。” 记录到此就结束,路怀雪面『色』从容。 “我当时记录下来是给我师弟看的,因为当时我有身为容玉的记忆。到变成证据,还真是巧。” 路怀雪说完看向路玉。 “许是知道我现在恢复记忆,他骗不我,便同重如烨联手,至于目的……我也不明白。” “所以你们俩是早就联手吗?” 在路怀雪的刻意误导下,已经有人开始发散思维。 “其实他们联手也不奇怪,他就是要趁路怀……路仙师失忆取而代之。若容衔祖师未发现,他很可能就可以正大光明入妄川宗,借机为重如烨做事。” “对。当时容衔祖师重塑封印,而他好巧不巧出现,该不会是『迷』『惑』容衔祖师解开对重如烨的压制吧。” 一旦有人开始联,众人瞬就“理清”因果关系。 “所以现在是为报复而嫁害容玉?” “那当年秘境坍塌是否和容玉有关?” 对于秘境坍塌这件事,众人还是相当在意,他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沉默许久的殷见寒开口,“是也不是。” 这话一出,众人当即僵在原。 什么意思? 容、容衔祖师承认? 殷见寒见众人顿时哑声,这才开口。 “借秘境躲避天道之罚。”他转眸看向路玉,冷笑一声。 众人一顿,还来不及反应,却见明亮的天空忽然飘来一片乌云,速度极快,朝着路玉所在的方向,接着一道天雷降下。 轰隆一声。 直接劈在路玉脚边。 众人被这天雷弄措说不及,也有不少人慌『乱』一瞬,却见天雷只是朝着路玉而去,纷纷松口气。 “所以容衔祖师的意思是,秘境坍塌是因此人……” “是。” 殷见寒的这句肯定无疑给路玉判个死罪,这道天雷更像是肯定路玉的罪刑,一时众人将所有的怒意全转向路玉。 “原来是你。” “仙门弟子在秘境坍塌伤亡数共百六十一人,皆因你一人之念,葬送无辜亡魂。” 在场的逝者眷,恨不上前除之快,为自己的亲友报仇,他们怒视着路玉,有人先一步走上前,直接将路玉踹倒在。 路怀雪先是看一会热闹,这才开口。 “别冲动。” “天道不会滥杀,秘境坍塌并非是天雷所致。” 众人懵一下,又开始窃窃私语。 “刚才容衔祖师说,就是……” 不对。 他说的是—— 是也不是。 路怀雪道,“路玉确实妄图入秘境躲避天罚,但秘境坍塌并非是天雷所致。” “对。我记当时并未下雨,风轻云淡。” “也未到天雷降下的声音。 ” 众人对视一眼,忽然明白容衔祖师的意思。 路玉借着秘境躲避天罚,但秘境有数百人试炼,所以天道并未降下责罚,至于坍塌…… “秘境坍塌一事,十大宗门会也已经彻查清楚。”路怀雪这话倒是给足十大宗门会的面子,“我们应当相信十大宗门会。” 几大宗主一,顿时心情飘飘然,也纷纷站出来。 “调查结果已经之于众,确实是虚命长老与两位掌门勾结才摧毁秘境,而容玉借神识护住不少人,这也是事实。” “若不是容玉以神识相护,秘境不会有诸多幸存者。” 盛宗主说完看向路玉,他冷哼一声。 “倒是这位不知来历的歹人,不仅妄图哄骗容玉仙师,又在仙魔大会上口出恶言陷害路仙师,实在可恶。” 在场大多人赞同盛宗主的话,拧眉看着路玉。 “我若是容玉仙师,我就任人误会你,将你这祸害除。” “容玉仙师果然心善,分明几次被陷害,竟还替这歹人解释。” 路怀雪眼角弯弯,谦虚道。 “不是,我可这般心善。只不过这人颠倒黑白,竟连天道改编排。” “路仙师也不必如此谦逊,当年秘境坍塌,若不是你的神识庇佑,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幸存者。” “是啊,是啊。” “心怀善意自有天佑,不管如何路仙师确实救下众多弟子,十大宗门会自当代表整个仙门感谢路仙师。” “呵。”重如烨大概到路怀雪还留这么一手,正辩驳,殷见寒轻飘飘看他一眼,开口却说不出话。 他拧眉正欲动手,却见一道紫衣华服的青年如他方才出场那般,从天而降。 华服青年背对着他,气场令人难以忽视,瞬吸引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魔族众人如有所感,顿时心生敬畏,就连方才明争暗斗的位魔主此刻也受不住这威压,下一瞬,魔族众人全跪俯身。 他们感受到传承之印,出自于这个华服青年,黑袍的魔主欲抬眸去看,刚有动作,忽觉脑袋犹如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见本尊还不行礼。” 气氛凝结刹那。 紧接着,魔族众人异口同声。 “恭贺魔尊降。” 魔尊意味不明笑一声,转身看向重如烨,他被迫跪下,却怎么也不肯行礼。 “看来我们前任魔尊很不服气。” 重如烨抿唇不语,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克制着降下的威压,唇角已经咬出血。 “啧,何必呢。” 魔尊摇摇头,“怎么说你也是前任魔尊,若你好好磕个头,我也就不计较。可你这么瞪着我让我很为难。” “我若是不罚你,日怎么服众。” 魔尊轻轻抬手,食指虚空往下一点,“咚”一声,上的重如烨狠狠将头往上砸,抬起头来便是一脸血。 “当着仙门的面,这么仪态不庄有辱我魔族颜面,拖下去。” 糊一脸血的重如烨被殷见寒施禁言术,此刻根本说不出话,只觉又羞恼又气愤,已经有魔修上来,却碍于他前魔尊的身份犹豫着。 魔尊冷笑一声,“怎么?还要我你们。” 他个响指,重如烨的手脚上出现一条缚魔绳,他的法术施展不出,几位魔修见他的被束缚住才敢上前作拖人。 他挣扎不开唇角的血溢出,最不知道是强行突破缚魔绳的束缚,硬生生吐出一口血,眼睛死死瞪着路玉。 是路玉。 是路玉找到他的。 路玉骗他说是奉天道之意而来,还说他才是这个界的主角。 重如也懂他所说的主角之意,路玉说主角就是天命之子。 他本是不信,一个魔还能成为天命之子? 然而路玉告诉他,殷见寒能坐上天道主的位置源于路怀雪的帮助。 路玉轻易解开殷见寒给他施加的封印,重如烨便信。 可他怎么也到,路玉不过如此,他的厉害之处也就只在于解开他的封印,重如烨也不懂他是如何解开的,也看他施法。 …… 重如烨被魔修人强行拖走,魔尊站直身子,重新转向仙门宗人,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极其有礼貌同众仙门个招呼。 “很抱歉!占用大会的时处理内务。” 他面上带着笑意,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众人却在看见他的模样直接愣在原。 “沈、沈星野?” 第51章 修成正果(完结下)完结(下)…… “正是在下。”沈星野谦逊道。 魔修还跪在地上, 仙门子弟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愣好半饷,终于有人开口。 “你、你竟然叛出仙门转投魔道……你!” “沈星野, 你这可算大逆不道,对得起宗门,对得起你师尊同门吗?” 沈星野眉梢微微挑起,“别这么谈‘魔’『色』变, 仙门诸位聚于此处,不就是为同魔族议。” “既然是议, 之大家便是同盟, 怎么我就成叛出仙门?真是好大一顶帽子。” 他说完看路怀雪, 朝着他微微一拜。 “师尊。你觉得我说对不对?” 众人立刻看路怀雪,等着路怀雪惩治徒弟,路怀雪也是微微一笑。 道。 “言之有理。” “路仙师, 你、你怎么也……” “沈星野自甘堕落,投于魔族……” 路怀雪打断几位宗主话,轻声道。 “既是与魔族议,自应当拿出诚意, 怎么到诸位宗主口中就成‘自甘堕落’?那对于生而为魔者, 是否太不公平。” “魔族谈什么公平, 魔族嗜血残暴,怎么能同仙门相提并论。” “此言差矣。” 路怀雪道。 “既然议, 就先放下偏。我身在仙门自是以此为荣,而魔族亦是。” “这怎么能一样。就算仙魔同等,但沈星野不同。他修仙道,拜是仙门,现在成魔尊。这难保仙门以会不会有弟子效仿……” “这就不是宗主该『操』心。”路怀雪道。 “毕竟不是所有修士都能坚持本心, 摒弃凡欲。也不是所有魔都嗜血残暴。若有一心善魔尊带领,那魔族也并非十恶不赦。” 路怀雪话音刚落,魔族中立刻有人反驳。 “开什么玩笑,我魔族怎么可能一心善。” “路仙师糊涂,这当着面魔族便如此挑衅,我……”长老话音未落,沈星野便将『插』话魔修拎出来。 “我准你说话?” “给我师尊道歉!” 魔修一脸不服,对上沈星野眸子,瑟缩一下,“对不起。” 路怀雪摊手,眸子转那位长老,意思很明显,沈星野能管得住魔族众人,若是换个魔尊未必同他议,且沈星野对仙门没有敌意。 无论如何,沈星野有传承之印,魔族上下都必须听令。 这也是改不事实。 “许长老,别忘仙魔大会目,我可不是为辩是非对错才聚在此处。” 路怀雪这话自然没错。 他目是议,若揪着已成定局之事无意争论,那才是本末倒置。 “还有一件事。”路怀雪道,“沈星野他并非是弃仙从魔。” “他生来便是魔。” “是天魔之子。” 路怀雪话音刚落,不止仙门,连魔族也陷入惊叹。 不管他服不服沈星野,传承之印在他身上,可现在多天魔身份,登上魔尊之位也是理所当然。 闹剧已过,总算是进入正题。 路怀雪对于沈星野出现不算意外,为妄川宗弟子中唯独少沈星野身影,且他还未恢复记忆时便已经知晓沈星野身上有魔气。 恢复记忆,他便知晓…… 在他还是容玉时候,便给沈星野留退路。 他同如烨并本没有牵扯,在魔窟时如烨在诸多美人中也根本记不起他,何况他也刻意躲着。 唯一交手,便是他打算杀系统。 他担心日沈星野若想回魔族会被如烨欺负去,这才在如烨身上下禁制,他伤不沈星野。 所以如烨对上沈星野,单方面被碾压。 如烨不傻,若沈星野两百年就表现出现在这般实力,他根本不会同容玉做交易。他交易中,只是不能对沈星野出手。 而那时候沈星野虽然剑术小有天赋,可比起大师兄魏卿尘,只能算是不务正业,懒散度日。 容玉“逝世”,沈星野更是弃剑术,改修丹术,谁能想到沈星野竟然藏得如此深,或者说,谁也想不到容玉会将沈星野护得这么好。 议之事商议结束,众仙门便没有多逗留,纷纷散场离开。 有沈星野坐镇,众仙门嘴上不满,其实心里也知道是沈星野更不用担心,谁都知道沈星野最听他师尊话,从是如此,以也会是如此。 他都深信不疑。 *** 仙魔大会之,沈星野没有急着回魔窟,而是先让魔修离开仙门,他则跟着路怀雪一起。 “师尊。早在很久以便知晓我会这么选择是吗?”沈星野其实不太高兴,他知道路怀雪对他很好,可其他师兄弟相比,他还是有一种被抛弃感觉。 两百年,路怀雪就已经想将他托付出去。 路怀雪知道沈星野每当很认真问问题时,就是有小情绪,需被哄着。 “我当时同如烨谈两个条件。” “第一个是不能滥杀。” “第二,便是让他立誓不得对你出手。” “其实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能留在仙门。但我剩下时间不多,我只能多留一条路,若你以想离开仙门,魔族人也不能欺负你。” 沈星野还想再问,路怀雪道。 “还记得小时候事?” 小时候沈星野在剑术上颇有造诣,但半魔体质修仙道对他来说极为艰难,成果也慢于常人。但沈星野接受不自己不如他人,他在某方面格外执着,甚至有几分偏激。 比如,他格外厌恶魔族。 还小时候,沈星野尝尝挂在嘴边话便是,等他如何如何,一定杀光所有魔族。 为幼时收留他照顾他养父母妹妹就惨死在嗜血魔族手里。 致使沈星野遭遇两次遗弃。 尽管容玉不止一次想纠正沈星野过分偏激想法,也多次告诉沈星野并非所有魔族都是恶人。 但沈星野听不进去。 在他看来,只是魔就该死。 那时候容玉不止一次纠正沈星野偏激想法,也多次告诉沈星野,魔族并非全是恶人。 即便如此,沈星野遇到魔族即便敌不过,也不命地往冲,还有玉石俱焚想法。 路怀雪只能瞒下所有人。 那就是沈星野天魔身份。 但由于他生父是凡人,他生父是上一任魔尊。 凡人魔族生下孩子——半魔体质。 不管是在人族还是魔族,沈星野都是个异类。 凡人害怕他长大会像魔族一般嗜血滥杀,魔族不需废物,哪怕血缘之亲。 沈星野被遗弃时还不记事,来遇到对他很好养父母,结果养父母惨死魔族手中,他也理所当然将所有魔当成恶人。 容玉封沈星野魔脉,但魔气侵入时会体内灵气相抵,两股力量相互排斥,若是处理不当会爆体而亡。 来,容玉听说蓬莱岛是一块净土,是净化魔气最佳之地。 所以沈星野七岁时,容玉送他去蓬莱岛,但那时候他正处于敏感时期,误以为容玉不他,还几次同大师兄魏卿尘起争执。 试图将魏卿尘打晕,让他扮成自己被送去蓬莱岛,还是被容玉识破。 过去种种都是有迹可循,现在沈星野不会想不到,只是比起刻意去理清这事,他更想听路怀雪说出来。 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不是被抛弃。 “我给你留退路,并不是你一定回到魔族。而是希望,你无需避讳任何,只你想妄川宗是你家。若你不想回到妄川宗,魔族也可以任你来去自由。” 当然,沈星野也同样魂书定契,他是唯一一个定契魔,同样受到魂书束缚,不得残害同门。 当然,不止沈星野,妄川宗所有弟子都与魂书定契。 同门之间不得相残。 这便杜绝日反目成仇。 “初登魔尊之位,应当有很多事好处理。”殷寒幽幽地『插』一句话,“你那手下还在外候着。” “让他候着呗。”沈星野不以为意,“我是魔尊候着我难道不对?” 路怀雪笑笑,“这不有模有样。” 沈星野虽嘴上如此说,但也知道他初登魔尊之位,魔族必然有人不服,哪怕他已经得到传承之印。 也如殷寒所说,确实有不少事处理。 “七日便是师尊生辰,我会回来给师尊庆祝。” 路怀雪顿顿才想起来,若沈星野不提,他都不记得。 “好。” …… 沈星野离开,殷寒才悠悠起身,走到路怀雪身边,不咸不淡道。 “哄完?” 路怀雪:“……” “都没你这么哄过我。”殷寒冷哼一声,“沈星野都多大你还拿他当小孩,他……” 路怀雪笑意盈盈地看着殷寒,“怎么不说?” 殷寒顿顿,不好意思承认自己被路怀雪笑颜晃眼。 不管多少次,只是这个人总会让他怦然心动。 “干嘛这么看着我?”路怀雪眨眨眼,抬手捂住殷寒眸子,“别看。” 路怀雪被他看得有几分脸热。 虽然记忆恢复,可也招架不住殷寒认真眼眸,就好像在殷寒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 是一种被特别珍视感觉。 路怀雪还没来得及松开,手腕便被殷寒握住。 殷寒温热体温令路怀雪微微一怔,话未来得及出口,殷寒倾身吻住他嫣红唇瓣。 柔软唇相贴,路怀雪只觉得周围温度都跟着上升。 殷寒亲吻是轻而温柔,像是在对待什么宝物。 路怀雪垂下眼帘,闭上眸子,回应着殷寒亲吻。 一如在幻境中第一次亲吻。 那时候容玉,也是这么小心翼翼地亲吻殷寒。 不同是,殷寒慌『乱』地推开他。 而路怀雪温柔地回应他。 一吻结束。 路怀雪不知何时已经被殷寒抱在怀里,他调整个舒服坐姿,依在殷寒胸口,懒洋洋地看着窗外雪。 殷寒将下巴抵在他头顶,也望屋外飘雪。 “你好像还没回答我。” “什么?”殷寒收回视线,大手覆盖在路怀雪手背上,捏『揉』。 路怀雪挣开他怀抱,坐直身子,抬眸看殷寒。 “就是我从幻境出来,不记得‘引诱’你事。你那时候是想告诉我,还是不想让我记得?” 路怀雪其实更倾于者,为当时殷寒一脸不高兴,还有臊得慌,以路怀雪对他解,殷寒这么被动,戳一下才动一下『性』子。 若他不记得,对那时候殷寒来说也算一件好事。 殷寒垂眸看着路怀雪,忍住没拿手指去『摸』路怀雪长睫,像是怕惊扰漂亮黑蝴蝶。 “想你记得,也不想你记得。” 路怀雪只觉得这话莫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他冥思,殷寒道。 “是你对我说。” 路怀雪只觉诧异。 殷寒道,“在你身死,你魂魄回到妄川宗。” 路怀雪想起来,曾在梦里看到,有关“容玉”时记忆。 也是这样一个大雪纷飞季节。 容玉只身站在院子里。 一袭红『色』云纹斗篷,松松散散披在身上。 他看容玉欣然朝着殷寒走去。 “你来。” 容玉眼里溢满笑意,很高兴殷寒到来。 路怀雪在梦境里看到是殷寒淡漠神『色』。 “下雪,好冷哦。” 容玉自言自语,路怀雪只是疑『惑』地看着。他好像明白,容玉是不在意殷寒是否回应他。 只殷寒出现,他便是欣喜。 “我等你好久。” “你来,我很高兴。” 直到路怀雪看—— 容玉走到殷寒身边,歪着脑袋轻轻靠在他肩上,小心翼翼怕被发现似。 路怀雪这才意识到。 殷寒是看不容玉。 “你果然不记得我。” 容玉这话带着抱怨,但有庆幸。 “算,原谅你。” “我担心你忘不掉我难过。担心你全都忘,一丁点关于我记忆都不曾留下。” “怎么说也陪你这么久。” 他望着大片飘落雪花,神『色』有茫然。 他轻声道。 “我想你记得,想你不记得。” 路怀雪全都想起来,在他身死,他确实回过师门,是以半魂模样。 “你看得我。” 殷寒道。 “嗯,我怕我一出声,你就跑。” “所以,我一直忍着。” “忍着不同你说话,忍着不伸手抱你。” 一如当时。 容玉忘幻境中经历,忘幻境中鲛人同一位修士结亲。 “你从幻境出来时,只关心我修为。” 路怀雪笑道,“可你当时没有告诉我。” “我怕告诉你,你会不理我。” 幻境中容玉没有现世记忆,可殷寒有,容玉可以不管不顾胡来,但殷寒不行。即便是容玉先引诱他。 路怀雪试想一下确实如此。 他那时候任务是将容玉推上仙道主位置,若知晓自己在梦境中引诱殷寒,大概也会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吧。 幻境中鲛人无理由喜欢殷寒,可殷寒不知道有现世记忆容玉还会不会喜欢他。 所以,他回答也是如此。 【想他记得。】 想牵他手,想他一起做任何事。 【想他不记得。】 怕一切只是一场梦。 怕梦醒,容玉不再喜欢他,那他宁愿容玉不记得,这样还能骗自己。 他只是不记得。 路怀雪拥住殷寒,低声道。 “对不起。” 道歉不是为不记得,而是为他曾天真以为只抹去容玉记忆,容玉便不会再喜欢他。 他一次低估殷寒对他喜欢。 “谢谢你。” 殷寒眼眸里藏着许笑意,目光如湖水般平静,如暖阳般温暖,他将路怀雪圈在怀里,感受着他体温,听着他心跳。 谢谢你回来。 谢谢你还喜欢我。 “寒。” “嗯?” “我成亲吧?再一次。”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